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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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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者自清,对方意在扰乱军心,望大帅明查。”
  杨湛深看着他,不再多言。
  在旁人看来他已坐实传言——云遮天之子,潜伏定康伺机而动,双方里应外合将他推上主将之位。
  往下更糟糕的后果,三军中计全军覆没或被俘作虏倒戈相向。
  无论是否是云遮天故布疑雾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也不论他的身世是真是假,总之最为重要的一点,己方军心大乱,为稳定军心,杨湛将他收押势在必行。
  想到这层,云阶最终无话可说,随左右退出营帐。
  收押之地是个窄小的黑屋,隔出一道木栏,像个单独的牢房,四面开有天窗小口,光线微薄。
  云阶便在栅栏里边,空间只够身长大小。
  这地方比他家破屋子要好得多。
  头几日,他待得挺自在,三餐供应不缺,靠观察光线明暗来打发时间。
  再几日,他听见雷霆般的鼓声,心知两军开战,他关心战况,询问送食的士兵,对方缄口不言,丢下餐盘便走,着实冷淡。他不在意这个,谁叫他平日里不善交往。
  又几日。他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着股怪味,拉撒是有出口的,便是他许久没洗澡的原因。他也不在意。
  但他开始琢磨,三番两次的谣言指向他,这背后谁人指使,目的何在,他自认为不善与人来往,却也不曾与人结怨。
  到他头发油腻得结块时,童怀领三四个士兵,扛了大桶清水来。
  遣退一干人,童怀眼泛泪花,扑到栅栏边,轻声轻语唤他。
  “你怎么来了?”所幸童怀未他牵连。
  “我再三恳求大帅,大帅才许,将军,这是干净的衣物。”童怀把衣裳递给他。
  云阶隔着栅栏洗头擦身,逮着熟人自然问不完的话。
  “和燕军开战了吧?战况如何?”
  “燕军不停挑衅,已经打了四五仗,将军造的战车威力可强。”
  “这就好,现在外头可还在传流言?”
  “时不时还能听到,我偷偷查访了一下,根本找不到谣言的源头,将军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自己却不知?”
  “你跟着我日子不短,可曾见我得罪谁?曾时做使伍长,手底下就那一队兵,每逢战事便减员,来来回回没剩几个老面孔,我怎会去得罪他们。”
  童怀手里端着一瓢水,四下瞄了几眼,递给云阶,把脸凑近栅栏,放轻声音道,“前几日卫威将军向大帅提议,拿将军你威逼燕军撤出国界,不过被大帅驳回了。”
  云阶想起此人来,但不至于因为见证他受罚而使手段,急于立功赎罪罢了。莫说他不是云遮天的儿子,就算是,云遮天难不成只他一个独子,古有言,虎毒不食子,但一只野心吞天的猛虎,也会有例外。当真用威逼之计,可不自矮三分气势,叫燕军看笑话。
  云阶披散一把水淋的头发解衣裳,“我知道我是谁,童怀,不用费心帮我,只管做好分内之事,若被大帅得知,恐怕徒生事端,又惹火上身,还有切记战场之上不可莽撞。”
  “是。”童怀怏怏应下,转头撇着嘴舀水。
  一会儿他双眼放光,但又有些犹豫。
  眼见云阶快将清理整齐,他终于咬牙说出口,
  “将军,其实…还有个法子可试试。”
  云阶看了一眼,心知童怀所指何意,他拿一块干布靠坐墙脚,“不必试,你回吧,顾好自己。”
  童怀不依,跟进几步,迫切问道,“为什么?韩寂怎么说也是参军,他不在军营肯定是回京城了,大帅忙于战事不得空,给他去封书信,由他来查明真相有何不可,何况,他不是对你……”
  云阶没回话,将头埋低了擦拭头发,
  “相信大帅自有明断。”
  事发半月,韩寂要知道早已知道。
  ( ……童怀是个好孩子,不是他干的。)


第31章 第 31 章
  三十一
  锁鸿平原,燕军隔三差五地骚扰叫阵,每一次又只小打小闹一般,因无法摸清其中虚实,韩军这边也只能水来土掩与之耗着。
  忙于警戒和应战,渐渐地,士兵将帅们似乎都忘了军营的偏僻地方收禁着一位大将军。
  不过杨湛没曾忘记,谣言的来源无迹可寻,他多次奏明韩寂,希望从坊间着手辨查云阶的身世,而凡生往返数回,带来的答复皆是继续关押以待祥查。这让他很不解,两人的关系若非他所想,怎么也不该是不闻不问,照他推测,此事上报,韩寂必定很快查明事实,然而并非如此。
  他当然也无暇得知僻远处关禁闭的凌将军,已非只是单纯地关禁闭了。
  日升日落。
  一日三餐逐渐减少到一日一餐,无人问候无人共话。
  小屋的几个洞眼不知哪日被堵住了,白昼黑夜,屋里都漆黑不见五指,云阶靠坐角落,身旁木墙上刻满了划痕,他手指沿着墙壁游走默数,足足一百二十道。
  他以为官场才有尔虞我诈,可原来生死无常的疆场亦黑暗,他觉得失望,与人为善洁身自好换来的是嫉恨打压吗?他实难相信,如今却也不得不这么想。
  连童怀也不曾再来过,一日食一餐,虽饿不死但让他脱力,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想来和食不果腹露宿街头的乞丐差不了多少。
  木门吱呀打开条尺缝,一名士兵快速走进,掷下餐碗又迅速离去,微弱的夜光稍显即逝,颓靡无神的云阶一动未动,良久,他抬手,神情漠然,在木墙上用指甲再刻一道痕,咯吱咯吱,好似钝刃剐骨。
  落了声极轻的叹息,万籁归宁。
  他的手伸到背后,那块最底下的角落被杂草掩盖,墙上字不成形笔画凌乱,不过就是韩寂两个字,稀微染了点血迹。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民心大快。因淮南一场洪灾,朝廷罢黜了一干玩忽职守的官吏,好好整肃了一回官风。
  自古英雄难过情关。
  他韩寂,青史长河中不起眼的一朝天子,百年之后是丰功伟绩抑或千夫所指,不过史书一抹丹青,留人评说。总归那舍不下的情,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有的人,忠诚傲骨,于浮华尘世只坚持心中的那点期冀,若想让他顺服,用十大酷刑的折磨是不成的。蛇打七寸,杀人攻心!
  将人孤立,又命凡生暗中作为,断绝一切联系,少食少餐,在黑暗中一点点自我消沉。他会明白军营与外世无出不同。失望使人渴求庇护。
  兵行险招,迫不得已之时只能出此下策,韩寂如是安慰自己。
  算算日子,是他该去的时候了。
  千里晚霞,虹彩斑斓。
  一阵轻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云阶头抵木墙半阖眼,这地方越发冷清,连微微起伏的呼吸都显得无比清晰。他觉得双眼似乎失明了,嗅觉迟钝,只有两耳还算灵敏。
  送食的士兵改成半夜来一次,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未见光亮,有时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昼夜,也不知那扇门是否仍是一日开启一回。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悠长的吱呀声,刺眼的白光骤然倾泻,云阶身子猛地一抖,将头侧开埋在肩头,眉眼紧蹙。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好一会儿,云阶睁开了点眼睛,仍不适应凶煞的强光,半眯着眼,朝门口看去。
  人影近乎无形,万丈光芒似箭,云阶抬手捂住眼,呼吸忽地急促起来,喉间鼓动,声音止不住轻颤,
  “韩寂?”
  这一声沙哑的嗓音,让韩寂戚然,眸中微光彻底黯淡,他回身掩门,半开,屋内亮堂但不再刺目。
  他打开锁链,走进窄小的牢房。
  云阶慢慢靠墙站起,大概还是一时不适应,垂着头看着地,一下一下眨眼睛。他蓬乱的头发里夹杂着枯草,手指的指甲满是裂缝,细碎的木刺嵌人指尖的皮肉,血迹干涸乌黑。
  这么对站一会,谁也没开口。
  云阶稍抬了头,发现韩寂正看着他的手,他攥拳把手收到背后,生扯一个笑,“你…你也不信我?”
  他酝酿了无数回,还是没能问出那一句你为何才来。
  韩寂欠身捉了他的手,指尖欲抚刺满木屑的伤口,顿住片刻他把人带入怀中抱紧,“我信你。”
  云阶不由地发颤,朝门外看了一眼,轻推了一把韩寂,退了又退,“我身上,脏…”
  韩寂凝视着,说不出话,站在他面前的人不似从前那般挺直,微怯的语气,像把尖针,扎透了他的心。
  “走吧,离开这。”最后韩寂说道。
  云阶嗯了声,却不动,等韩寂先行,他才跟在五步后。
  木屋周围是片空旷地,约摸两炷香的时间才见稀稀落落几个营帐,皆是老弱残兵在外巡营。
  云阶目不斜视低头跟随,但不难感受众人异样的目光。
  韩寂停了下回头看他,他也立马停下,始终保持着距离,这么几回,韩寂不再勉强,径直在前头领路。
  流言是把杀人利器,如果云阶以前不以为然,此一遭却是刻骨的教训,叫他如何敢在人前有半分逾越之举。
  到一处营帐,同样像小木屋清过场一般,独独一座。
  浴桶,巾帕,衣裳都准备齐全。
  清洗干净后疲惫加重,泡在水汽升腾的浴桶里益发备觉昏沉。
  看着歪歪斜斜的云阶即将溺水,韩寂挽起袖口把人捞起,这一抱又是一阵心惊,半年时间,手触碰到的腰身,肋骨节节分明。
  云阶惊慌地睁眼,下一刻已被放下床榻。
  “我自己来。”云阶忙道,胡乱套上衣裤。
  “暂且住这儿,你先歇着。”韩寂真没搭手,站在床边。
  云阶点头,躺下床。合眼刹那见韩寂转过身要走,想也没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裾,
  韩寂不可置信地回头,
  “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韩寂终于笑起,眼弯如月,“我不走,”他牵住云阶的手瞧了又瞧,“刺在肉里没除干净,我给你再修修。”
  云阶反倒没了睡意,盯着韩寂万分细心地挑刺,碰到痛处,他也不惊,好像千载难逢一回,他胆子变得如此之大又如此贪婪。
  “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求欢。”
  韩寂噙笑,依然专注手中。
  云阶别开眼,改盯营帐顶,面露赧色,“我没有。”
  隔一会,云阶又转过头来,“我的事,大帅怎么说?”
  韩寂波澜不惊,看他一眼道,“无中生有罢了,我曾经和你说过,为将者不好事事亲力。大帅关你禁闭,是为稳定军心,也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是我思量不周。军中不缺将才,我太自以为然了。”
  “切切谨记,无论何时何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阶轻叹道,“同是为国效力,何必如此。”
  “人心不古,马牛襟裾,有君子就有小人,无一例外之处。”
  挑完木刺修齐指甲,韩寂半起身捞另一只手,云阶于是侧卧,他想着韩寂的话,神色诸多无奈,
  “现下只怕做个小兵小卒,这军中也难有我立足之地。”
  韩寂的手稀微抖了一下,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不消多想。”
  “破镜重圆也有裂纹在,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没人能证明我和云遮天毫无关系,焉知哪天一有个风吹草动,看不惯我的人又将散布谣言,无休无止,好生没趣。”声音带着浓浓倦意。
  韩寂此时执着于一根扎得极深的木刺,方才的一抖,没能连根拔起,剪断了小半,指甲缝里露出个黑点,无果几次,他道,“忍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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