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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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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致没再说什么,转头对又在身后的华公公道:“传朕旨意,今夜设宴皇宫,朕要犒劳众位将士。”
  华公公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就急急向着宫中走去。

  顾致又和他一道走了会儿,看了看天色,对陈恪道:“我就先回宫,你记得过来。”
  陈恪点头应下,向他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顾致笑着看他,让他快些回去准备,随即才慢悠悠的向皇宫方向走去。

  陈恪牵着自己的马,晃晃悠悠的朝着城中一处走去,穿过一个闹市,再往前走会儿,就停下来,站在一处小屋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抱怨声:“谁啊,这个时辰来敲门?!”
  待的门一打开露出站在门前的人时,老妇惊讶的张大了嘴,随即就向着院子里大声叫道:“你们快出来!将军回来了!!”
  里面紧接着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凌乱脚步声,两个少年郎满脸笑意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陈恪笑着向他们招手,继而向眼前的老妇人道:“黄婆婆,我回来了。”
  老妇人拉着陈恪的手,把他往屋里带,又对跑过来的少年道:“老大,你去把马拴好。”
  被叫做老大的少年一身被晒的黝黑,上身着一件中袖麻衣,下身着一灰裳,腰间系着一条粗粗的自带,看着朴实无比。
  老大过来接过陈恪手中的马缰绳,一步三回头的向马厩走去。

  陈恪随着他们进屋,坐下喝了口茶之后,对老妇人道:“黄婆婆,可否把我房间旁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今天可能会有人来住。”
  黄婆婆笑道:“哎,这就去,这就去。”

  待黄婆婆走后,陈恪把站在一边睁着眼睛看他的老二叫过来,问他:“这一年可有好好用功读书?”
  老二点头,拍胸脯保证:“我有!夫子教的我都有认真学。”
  陈恪看他这幅信誓旦旦的样,问:“哦?那你把豫章先生的菩萨蛮背来我听。”
  于是老二就在他面前摇头晃脑的背着:“半烟半雨溪桥畔,渔翁醉着无人唤。疏懒意何长,春风花草香……”

  陈恪含笑听他背着书,听着窗外的鸟鸣饮茶。

  话说赵均这边快到京城的时候,骆歧泽就把睡在他一边的赵均唤醒,掀开窗帘,指着外面的愈渐繁华的风景道:“赵均赵均,别睡了,快起来,京城要到了。”
  赵均一脸迷茫的揉了揉眼睛,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地灌了一口水,清醒清醒之后,就趴在窗柩上看着外面。
  余将淋瞧着他,道:“小赵均,等下和姐姐我一起去住客栈可好?”
  余下的人看着她,嫌弃到:“可别,您别把人小赵均带坏了!”
  余将淋“啧”一声,反驳道:“什么叫带坏?!我这叫让他经历世间繁华!”
  庄生在一边凉飕飕的说:“哟,您还时间繁华呢!可别过了没几天,小赵均再也不相信世间有繁华这个东西了!”
  余将淋抽了抽嘴角,把自己面前的坚果壳抓了把,往庄生身上一扔,叉腰道:“你们见过世间繁华吗?!”
  胡沉在一边看他俩斗嘴看的直笑,说:“不是,你俩看看赵均,他还没表态呢?”
  余将淋转头问赵均:“小赵均,你觉得怎么样,跟姐姐我走,好吃好喝管够!”
  赵均笑:“那好啊!”
  余将淋下巴一扬,道:“庄生,看见了吗!”
  还没等余将淋得意完,就听赵均补充道:“我和其他人一起走!”

  余将淋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身向赵均扑过去,抓着赵均肩膀使劲晃,气急败坏的道:“有你这样说话大喘气的吗?!”
  骆歧泽看她抓着赵均肩膀,急了,捉住余将淋的手腕,奋力把她松开来,嚷嚷着:“哎哎,你放手!”
  其余人就像看戏一样,坐在另一边,一边吃瓜子,一边笑。

  等到众人欢声笑语的到了陈恪所在地时,陈恪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看着马车里众人嘻嘻哈哈的下来,期间余将淋还报复心切的追着赵均围着马车跑了一圈。
  陈恪突然觉得脑袋疼。

  他无可奈何的看着众人闹够了,继而才出声问道:“你们可带了多余衣物?今晚我们就要面圣了。”
  故谈本来还想说:“怎可能没带衣物!”结果把话一听完,除了陈恪,林正和胡沉,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本来一直就在江湖上走南闯北,身上就那么两套换洗衣物,况且这一次决定回京也是偶然之举,没有多余时间准备什么。
  陈恪看着他们这样就开始笑,不知道从哪拿出个钱袋来,在手上颠了颠,说:“赵均是我带来的,他,我负责……至于你们嘛,自行解决。”
  刘本墨现在一边抱着手道:“白眼狼。”

  陈恪听他这么说,便问他:“你养我了吗?白眼狼?”
  刘本墨看着巷外人来人往,道:“我们帮你打仗不算吗?”
  陈恪微笑,说:“现在的情况呢,我只能负担的起一个人的,而且你们一到了京城之后比我混的开,像故谈你们不可能买不起一件衣物,至于袁鸣你……”
  袁鸣看着他,道:“我不用在意,还是可以的。”
  陈恪也就不担心了,说:“那就这样了,走吧,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我让他们帮你们送回去。”说完,就找来几人卸物,并一一吩咐下去送至何处。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陈恪走在前面,说:“走吧,买衣服去。”

  许是陈恪太久没有回来过,当他踏入碧云阁的时候老板娘愣是盯着他看了好些时候才捂着嘴道:“陈将军?!”
  陈恪向她微微点头,拉过身后站着发愣的赵均,对老板娘说道::“麻烦老板娘帮我给这小子找件衣服出来。”
  老板娘把赵均拉过来细细打量一番,看的赵均颇不自在,在她的注目下微微撇了撇头,脸上显出些不情愿来。
  那老板娘也没恼,她心里明白,能来她这碧云阁的人要不有钱要不有势,要不两者皆有。虽说面前这个少年看着身上的衣物都不怎么起眼,但其身却独有一种淡然而桀骜的气质,淡漠中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也不知是哪位养大的小公子。

  他带着赵均往二楼走,一边走一边道:“公子请随奴家来,碧云阁也许不能担保十全十美,但必能包君满意。”
  赵均跟着她一步步往二楼走,期间听得陈恪道:“我们就自己选,觉得什么不错就用那个,余将淋,你呢?”
  余将淋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转眼已至二楼。

  他抬眼一看便见正中间挂着的那件深衣。纯白为底,整个背部绣着一株青翠欲滴的君子兰,几瓣兰花飘在空中,再以青线封边,整件衣服仿若被风一吹就会散发出浓浓的兰花香。
  老板娘见他盯着那件衣服,便笑到:“公子是否也觉得这件衣服好看,这可是专门为李丞相的千金定制,据说是为了参加小年皇宴准备的。”
  赵均听后点头,道:“劳烦老板娘为我择衣。”说完还施了一礼。
  老板娘侧身让开他这个礼,继续把他往里带,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奴家受不起。”
  赵均笑了笑,只说:“那便叨扰老板娘了。”
  老板娘笑着应了声。

  等到赵均被老板娘一通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其余人也都准备完了。
  余将淋率先朝着楼梯口看过去,随即惊叹道:“小赵均,不错啊。你以后要是跟着姐姐我混,不愁了啊。”
  赵均听得脸一红,道:“姐姐不必。如此说。”
  余将淋笑:“不用谦虚,你不信问他们。”

  理所当然的,赵均转头看陈恪。陈恪也恰好转头看他,随即一怔,复又笑:“的确不错。”
  赵均的发不再如平常束成一个马尾,反而披散下来,用发带松松系了上面一些头发,余下的长长发带与鸦黑的发交在身后相飞舞着,身上穿了件同色的深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脚踏一双黑底白靴,沉静大气中又不失如火的热情。
  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盛满星星一样的眼,英挺的鼻梁与淡红色的唇,真真是越看也好看。
  这里面所有人反倒是陈恪穿的最为平常,依旧是那身灰白袍子,只是袖口用金边绣了些繁复花纹。头上一个白玉冠,一只白玉簪穿过,难言的风雅之意。

  待陈恪付完银钱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陈恪看了看他们的装束,就这样直接去的话,可能他们会被看的体无完肤,所以他让林正出去带了辆马车过来。

  一行人穿戴整齐的向着皇宫进发。

  待的他们一接近玄武门,就见华公公朝着他们快步走来,待走近了,边他们微一拱手,道:“陈将军,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陈恪点头,对身后众人说:“我们过去吧。”
  
  一进皇宫内,赵均就向走在他一旁的骆歧泽靠拢了些。
  骆歧泽低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赵均皱眉,低低的说:“我觉得好压抑。”
  骆歧泽抬了只手搭在他肩上,微微躬身附在他耳边道:“走过这一段就好。”
  赵均点点头,跟着骆歧泽慢慢走着。

  陈恪感受到赵均这边的小动作,慢了半步,到他身边走着,问:“怎么了?”
  赵均笑:“没事。”
  陈恪看了看骆歧泽搭在他肩上的手,眨了眨眼,又走上前去。

  到了御书房时,陈恪扬手让他们停下,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等着。
  华公公推开门进去,片刻后又出来,朗声道:“陈将军,进去吧。”
  陈恪率先走了进去,又转头对仍站着的众人道:“你们等我一会儿。”
  第一次,众人特别礼貌的齐声说:“是!”

  陈恪转身之前看了眼几乎黏在一起的赵均和骆歧泽,再次眨了眨眼,才抬腿进去了。

  屋内几个暖炉点着,暖的很,陈恪把披在身上的那件兔毛披风取下,递给一旁站着双手平摊的宫女,走过去,也没行礼,只道:“怎的叫我一个人先进来?”
  顾致原本低着头批阅奏折,听到他说话,这才抬起头来,道:“因为我太久没见他们了,而且据说你这次又带来两个人,我……认不到啊……”
  陈恪一听他这个奇葩的理由就想笑,问他:“你这么多年皇帝怎么做的?”
  顾致脸一黑:“你管我!不是,快给我说一下。”

  陈恪仔细跟他说了下外面众人的特征,最后说:“林正胡沉就不用了吧,这么熟了。”
  顾致眼角跳了跳,说:“要是他俩我都忘了,我也不用坐在这了。”说完后对站在一旁的华公公道:“让他们进来吧。”
  华公公笑嘻嘻的下去了。

  赵均他们现在门外,只觉一股股热气从里面冲出来,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将淋小幅度的往赵均身边挪,小声的说:“我们都要冻死了,他们还没说完呢!”
  赵均觉得自己都要冷成一团冰了,僵硬的看她一眼,唇色都冻成苍白,他咽了口口水,说:“对呀。”
  骆歧泽见他的唇色越来越不好看,问他:“伤口是不是又很疼了?”
  也不知是为何,赵均肩上的伤总是不见好,骆歧泽想了想应该是长期奔波的原因,而且这个伤越冷越疼,倒是有些神奇。
  袁鸣听见此,也转头看他,问道:“没事吧,可还坚持的住?”
  赵均点点头,微微笑:“没事。”
  袁鸣在一旁低声说:“要是我当初和那些人说让他们换一下兵器就好了,那个人的刀应该是淬过毒的,不容易痊愈……抱歉。”
  赵均朝他笑,微微露出右边的一个小尖牙,说:“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换做是我也不会让他们换。”
  袁鸣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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