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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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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松觉得自己可能今天就要完了,于是他丧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师父。”
  田信微微颔首,右手指了指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气沉丹田,道:“今日乃我留影派十年一度纳新大典,今日鼓声已鸣,大典即刻开始。”
  随后他话锋一转,对底下众人道:“但今日这大典略有不同,此次大典所有事宜皆由我派大弟子梁松监督执行!”他没待梁松回话,直接道:“纳新大典!开始!”

  梁松还没摆起来的微笑脸整个垮掉,一边装模作样的朝着底下行礼,一边咬牙切齿道:“师父,你这么缺德?!”
  田信微笑着看底下:“你不干吗?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师门。”
  梁松简直想一头栽下去。

  纳新大典出了名的冗长且无聊,凡是入了留影派的门,是个人都不想主持这个大典。但偏偏这个大典实乃头等大事,容不得一丝差错。
  梁松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堆,无非是些杂七杂八的鼓励的话。
  到他们这个门派的人,基本都是经过一层层严苛选拔的,到了山门之后,还会有一些测试与历练,最后只会在上千人之后挑资质最好的十人进入门派,所以,即使这个门派源远流长,门内人数也很少。

  梁松说到最后,借用了一句派中流传已久的话:“面相,无非身外之物,放你隐匿于黑暗,人过不留影。”
  起初才拜师之时,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上下关联,虽说现在也不是特别能明白,但是偶尔拿出来说一说还是可以的。

  梁松说完,就挥了挥手道:“今日试炼,正式开始。”
  站在他旁边的小弟子听后朗声道:“请各位拿着上山时的名牌到各个指定地点,届时自会有人过来告诉你们后续事宜。若是途中自愿退赛或者负伤过重,门派自会有人接应。”
  梁松抬眼看去,眼神中饱含着赞扬。那小弟子也回以他一个骄傲的目光。

  试炼开始以后,梁松也没得闲,他必须随时在各大试炼场转悠,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走到一处密林中时,他等了许久也没见到有人走动,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从腰侧取下长鞭,握在手中,轻手轻脚的朝着林中走去。

  林中草木茂盛,就叫正盛的日光也照不进来,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湿冷之意。
  时不时有些小动物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踩在满是落叶的地上,却是什么声音也不曾有。

  他慢慢往前走着,不多时,就听到细细的声音从林中传出来。
  他仔细分辨了下,瞬间眉心紧皱。

  那声音渐渐打了起来,也逐渐清晰。

  除了他熟悉的长鞭破空声外只剩下一个人低低的闷哼声。
  没过多时,就连那低低的闷哼都隐去了,只剩下越来越密集的长鞭挥舞的破空声。

  他隐在暗处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一个男人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你还不知错!”
  等了许久,只听一个清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我会……拿到的。”随即又是一声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

  梁松听那声音一滞,旋即立马出声道:“唉!那人,你自己撑不住了不知道叫人吗?!我刚才怎么跟你们说的?!”
  那边的声音停了,随即是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梁松听得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来,开口却是另一个声音:“大,大师兄,抱,抱歉……”
  梁松演完这场戏,直接走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那里,看到跪在地上满身血污,背上皮肉外翻的人也没多惊讶,只慢慢走在他面前蹲下,看着面前低着头面色惨白的人道:“刚才那人是谁?”
  
  行之眯了眯眼,似乎在透过满眼的血雾确认眼前的人,随即他轻声道:“恩人。”
  梁松见他不愿多言,也不逼他,只问道:“那些弟子呢?”
  行之朝着旁边吐了一口血沫:“不知道,应该是在另外一边。”
  梁松也没再问,看了看现在都还无力自己站起来的人,把自己的外衣取下,披在行之面目模糊的背上,转过身背对他:“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行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随即也没犹豫,直接趴在了梁松背上。
  行之身下的脊背并算不得宽厚,他记得田信跟他说过,梁松为了练功,曾经做过一些事情,导致他的身体会比普通男子小一些,到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反而很骄傲,神气道:“这样不是更好吗,我就可以更好的隐匿了。”
  他把手臂环在梁松的脖子上,轻轻拢着,生怕碰到了哪里。

  梁松往上提了提他,出声道:“你抱紧一点……不是,你怎么这么重啊!”
  行之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天生……吧。”
  其实他想说,可能天生无缘吧,强求不得。
  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他想,毕竟,最后他们也不知道会走到那一步,何必徒增他的烦恼。
  抱着梁松脖子的手微微紧了紧,触着的皮肤传来对方的温度。

  梁松背着行之一步步走回去时,来往的弟子看见了,纷纷凑过来询问,眼里满满的担忧。
  每当问起行之怎么会摔成这样时,梁松直接抢在行之前答道:“没办法,有些时候吧,人太蠢了,走个路都能把自己磕成这样,啧啧啧。”
  行之听后唇角微微抽搐,抬手没留力的往他心口重重一锤。

  梁松差点被他捶的一口老血喷出来,怒道:“行之,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
  行之咳了咳,微微笑着:“你扔啊。”
  梁松:“……”

  小弟子们看着梁松这个反应,皆笑道:“唉,大师兄,你的威严呢?”
  梁松一记眼刀飞过去,道:“你们懂个屁,我这叫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这种小家子计较。”
  众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才散开,走了会儿,梁松一个急转身,对着还没走远的弟子道:“哎,你们去看看训练场!”
  弟子们笑:“知道!”

  梁松把行之放到床榻上,递给他一瓶药,道:“你自己上药,我要去看看那些历练的弟子……”想了想,他又道:“要不,我让大夫给你瞧瞧?”
  行之接了药,对他摆摆手:“你去吧,不用管我,抹点药就够了。”
  梁松点头:“也行。”说完之后,直接快速的跑了出去。

  行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后,静坐了几分钟,才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脱下沾满血迹的衣服。
  天边阳光正好,树木也还未曾凋零,一切,似乎都是最初的模样,生机盎然,斯人如昨。

  行之刚刚擦完药,正准备把衣服穿上时,就听见外面传来叮叮咚咚的跑步声,他飞快的穿了衣服,打开门,抓了一个弟子问道:“怎么了?”
  那名弟子着急忙慌的道:“不知是谁把大师兄从山上推下去了,现在还没找见人!”
  行之一怔:“大师兄不是在主持大典吗?”
  弟子急道:“是啊!但是中途有个弟子过来说掌门叫他去一次清风崖,他过去以后就被人推下去了!!”
  行之也有些着急,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他被推下去了?”
  小弟子道:“有位师兄刚好从那里过来,刚好看到大师兄被推下去,他不敢耽误,便来报信了。现在大典是三师兄在主持,掌门已经到清风崖底去找人了!”
  行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哪位小弟子道:“走,我们去找人。”
  小弟子急急忙忙的朝着清风崖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行之眼底的痛苦与绝望。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喃喃道:“你连他们都不放过吗?”

  他的声音还没出口便已消散在空气中,无人可听闻。

  他被那人救下时,早已无依无靠,冬天清晨里被人按在冰冷的水中拳打脚踢。
  他永远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水里,任人宰割。
  那人曾经笑着问他:“你不疼吗?”
  他抬头看着那个衣衫华美的人,摇头:“不疼。”

  但又怎会真的不疼,只是长久的疼痛之后,他都麻木了,觉得那些拳头与脚尖都好似不是真的。
  
  后来他被那人救起来,每天被细心的照料着,被另一种冷漠完全包围着,他却自欺欺人的恍若不觉。
  那个人总是笑着,对他说一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对他说他的理想抱负,说他的期望。
  后来那人对他说要把他送到太影山上学武艺。他问他问什么,那人只是笑着道:“学了武艺可以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啊。”

  于是他到了太影山上,来的路上他听说留影派多么多么的大气严苛,人人不苟言笑,可当他进了留影后,拜师典礼刚进行到一半,就被一人打断。
  来人身形修长,身着青白的校服,匆匆忙忙的撞开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方小院里的事,只是急切道:“师父师父,哎呀,你快去看看,小师弟落水里啦!”
  他本以为田信会着急,结果就见田信挑了挑眉:“是你推下去的吧。”语气笃定。

  后来他就看见来人跟他师父解释了来龙去脉,结果原本很镇定的师父风一样的刮出去救人,留下那个所谓的大师兄站在那里瞪着他师父:“哼!还不相信!”
  待的他眼眸一转,才看到跪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人。
  梁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蹲到他面前,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唉,小孩,你是才来的吗?”想了想又自己嘟囔:“不对啊,这个时候没有纳新啊。”

  那天他眼睁睁的看到了所谓一个高冷门派的内部,真的是不可描述。
  除了神经病一样的大师兄,就是迷一样的众位。
  后来他慢慢融入了这个环境,他才感受到一缕缕的阳光照进他心底无尽的黑暗。

  后来当他与各位师兄弟相处的极好时,自己的恩人来了,告诉他他的任务。
  他记得那时他笑了笑,望着眼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站着的人,出口却是一片冰凉,不复往日温柔,他笑:“好。”

  眼前的景色陡然转换,他抬手掰断挡在前面的树枝,跟着众人朝着四处大喊:“大师兄!大师兄!”
  他们找了许久,一天下来,了无音信。

  晚上回到留影派中时,田信坐在上首,右手搁在扶手上,缓慢的揉着眉心。
  进来的人一批批的来报,全部都是同一个答案:“掌门,我们……没有找到大师兄。”

  田信抬头看了看地下跪了一片的人,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做功课。”
  众人犹豫了会儿,不知是谁先走的,最后即使觉得不放心,还是走了。

  行之站在正中央,等到众人都下去了,他还是没有走,一个人低着头沉默的站在那里。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一支新点的烛火都燃到了尽头,最后留下一抹青烟,缓缓飘荡在空中。

  田信把头抬起来,看着正中沉默不语的人,刚刚开口一个“你”字,就见行之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田信叹了口气问道:“行之,你这是做什么?”
  行之看着地面,闭了闭眼,眸中全是悲哀,他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田信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道:“无事,不必把不必要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行之第一次从他声音中听出了疲惫,深深的,不加掩饰的,仿若一瞬间苍老。

  他不敢看他,只看着地上,低声道:“也许是江丞相做的……我今天……见到他……被师兄撞到……”
  田信放开手,背过身去,道:“行之,当年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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