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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收的小弟啦,怎么样?还能用吧?」
呵,不愧是黑道大哥的随从,都知道随时发展成员了,避免自己被鹰啄到,张玄把娃娃放下,又将那串银铃给他系到脚踝上,娃娃脚刚沾地,小鹰就立刻冲上前把他护住,鹰眼瞪着张玄,一副老鹰保护幼崽的架势。
「你们累了吧?还是先休息一下,听听我跟娃娃的冒险,刚才啊……」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离开地狱。」打断兴致勃勃准备长篇八卦的汉堡,张玄说:「我跟娃娃、钟魁都不属于这里,待得越久,状况会越糟糕,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他知道钟魁不可能记住,所以把希望放在汉堡身上,生死关头,汉堡只好压住想八卦的心情,点点头,「知道是知道,但打不开的话,我们还是出不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
马面的一句话让大家把目光都投到了钟魁身上,钟魁摸摸口袋,里面还有几张开启阴间之门的符箓,说:「我试试,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等等,」汉堡看到了林纯磬,问:「谁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他跟我们在一起?」
「路上说。」
其实对于林纯磬的出现,张玄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本想途中说一下,谁知马面走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跟钟魁相遇的地方,不过究竟哪里才是鬼门关口,大家产生了分歧,张玄咬定是忘川,而钟魁和汉堡则坚持是在罗酆王的地界上。
「这不对啊,为什么一个鬼门关两个落脚点?那要离开的话,哪条路是对的?」
大家各持己见,张玄只好把判定权交给马面,谁知马面摇摇头,也不敢肯定。
「我跟钟魁是阴使和鬼,你跟娃娃勉强算是人类,落脚点不同也很正常,」汉堡分析自己的理论,「我觉得落脚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门是否可以再开启,只要它开了,我们不管在哪里,都能回去。」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属于被动式的?」钟魁急了,问马面,「你不是常来往阴阳两界吗?你也找不到吗?」
「你们来的那个关口原本是封掉的,这次开启纯属侥幸,我没走过的路,怎么知道?」
「那就领我们走你常走的关口嘛。」
一道墨黑木牌亮了出来,正面刻了许多怪异符咒,反面是马面的名字,他说:「这是我的通行证,只能准我进出,就算我把你们带到两界的出口,你们也是出不去的。」
「你的名字?」
钟魁隐约看到木牌上用狂草勾勒的字体,等他想细看时,马面已经收了起来,张玄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汉堡说得有道理,皱眉说:「听起来有点严重。」
「很严重,非常严重!」汉堡连声附和。
在发现了这个很不乐观的状况后,众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林纯磬痴痴呆呆的,全没把现状当回事,另外还有娃娃,蹲在地上跟小鹰玩得不亦乐乎。
短暂沉默后,马面咳嗽了一声,说:「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你们了,有事再联络。」
他扯过林纯磬腰上的铁链想走,被钟魁拦住,「我们对这里不熟,现在只能靠你,你怎么能走?」
衣袖被扯住,马面挣了两下没挣开,急了,叫道:「我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大不了我们加钱。」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再多的钱,在没到手之前它一钱不值。」马面说:「酆都鬼王都被你们得罪了,还搅乱轮回,你们惹的麻烦你们自己解决,别扯上我,我还想平平安安过我的鬼生呢。」
「算了!」
钟魁还想劝阻,被张玄拦住,示意他放马面离开。
马面说的也是实情,他在阴间不过是个小小鬼差,他上头有各界鬼王,有北帝阴君,他们自己的命运未卜,何必牵连不相关的人?马面能帮他们这么久已经很仁义了,张玄不想再欠他人情。
钟魁松开了手,见他一脸担心,张玄傲气涌上,冷笑道:「这世上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最大不就是个北帝阴君吗?有什么好怕?」
见他这样说,钟魁就没再勉强,谁知马面走了没几步,又转身跑回来,钟魁没好气地说:「回来干什么?」
「走不了了。」
马面飞快地撤到张玄身后,毫不掩饰把他当盾牌的意图,随即大家便听到阴风作响,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便将他们包围在当中,竟是数只庞大剽悍的火麒麟,跟它们相比,之前围攻他们的那几只都是迷你型的了,它们不需要做出任何攻击行为,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带给人排山倒海的压迫气势,难怪马面会这么没种地第一时间躲开。
「这是什么鬼家伙?」钟魁忍不住问。
「被你砸晕的那家伙的本家。」
张玄回答得俏皮,神情却很凝重,他知道这些畜生不可能凑巧地出现在这里,果然随着沙沙声的加大,周围又多出了无数恶鬼阴魂,许多鬼的手上拿着长矛尖叉,铁器锐利,在逼近时紧盯住他们,像是在瞄准下手的契机。
这次连汉堡也萎了,小眼睛打量四方,缩到了娃娃身后,鹦鹉形体很小,非常便于掩藏。
于是现在的状况演变成张玄和钟魁首当其冲地站在最前方,旁边还有个神智混沌的林纯磬。
「这又是哪个地界的宗主大人?」张玄问。
「不是宗主,」汉堡在后面小小声地说:「恭喜您大人,成功地惹到了罗酆王。」
整个阴间的最高掌管者虽是北帝阴君,但统领酆都的却是罗酆王,惹到他的后果可想而知,难怪马面和汉堡都躲开了。
那些恶鬼戾兽把他们围住后,没再向前紧逼,而是停下脚步,在当中让开一条长路,一乘辇舆出现在众人面前,辇舆顶棚毂轮由纯金镶嵌,墨黑帏帘以明珠为饰,自上方垂下,端的是金碧辉煌,乘轿里的人没有出来,但属于王者的威仪在无形中震撼了众人。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的罗酆王了。
张玄清清嗓子,正要发话,辇中人先开了口。
「汝等擅闯酆都,论罪当死。」
清冷声音响起,与此同时,那些火麒麟兽一齐向前冲来,厉火从群兽口中喷出,刚好汇成一个火圈,将他们围在火圈当中。
张玄的大腿立刻被抱住,却是娃娃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到了,张玄大怒,原本想好好沟通的心思一扫而空,伸手一摸口袋,两个口袋都是满满的——聂行风很贴心地在给他烧了冥币之后,又烧了大量的各类道符,这摆明了是告诉他能用钱买通的就用钱,钱不管用的时候就直接武力解决,于是张玄毫不含糊,拈起震火咒,将灵兽喷来的厉火压住,冷笑道:「这里还轮不到畜生来撒野!」
「混帐!」
那道清亮嗓音多了份嗔怒,肃杀之气传来,将帏帘激起,荡向两边,一位白衣玉带的中年男人从辇舆上走下来,彼此相隔不远,男人的面容却像映在铜镜上的一般,看似清楚,却只能模拟出简单的轮廓,辇舆离地颇高,他却一步步踩下,仿佛踩着阶梯般的悠闲,要不是四周杀气太重,他这样子更像是游玩踏青的公子哥。
辇舆帏帘后好像还坐了其他人,但不等张玄细看,帘子便放下了,男人的出现成功地抢走了众人的注意力,没人去在意轿中坐的是谁。
「百闻不如一见,张玄,我们终于见到了。」男人在对面站住,打量完张玄,又看看他身后的人,「这都是你的朋友?」
男人穿的是白缎便服,但属于王者的威严在萧杀阴气中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那气势像是在说——他们都是俎上鱼肉,只要自己点下头,他们随时会沦为灵兽们的美餐。
汉堡被煞气影响到了,翅膀飞快拍打着,考虑自己要把宝押到哪边,如果在阳间,它会毫不犹豫地押张玄,但这里是罗酆王的地盘,是仅次于北帝阴君的阴官,跟他正面对抗,那不太会有好果子吃。
马面的选择比它快,第一个跳出来,跑去了对面,恭恭敬敬给罗酆王行礼,赔笑道:「王,我只是打酱油的。」
「犹大!」
钟魁在后面气愤地骂道,张玄却没在意,转头扫了一眼汉堡,充满杀机的蓝眸让汉堡立刻打退堂鼓了,它没跟着罗酆王混,罗酆王的脾气怎样它不清楚,但张玄的个性绝对不能称之为好,于是临时翻牌,挺挺胸,决定坚持自己的立场。
「现在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了。」张玄转回头,向罗酆王微笑说。
蓝光从罗酆王的手指间射来,毫无预兆地逼到了张玄眼前,张玄紧忙以符为刀,伸手挡住,蓝光被符纸上的罡气吞噬掉,他自己也被那道神力震得向后退开两步,凝注心神,以防对方再次偷袭。
衣袖被拉了拉,张玄低下头,就见娃娃从小布袋里把索魂丝掏出来,踮起脚,很急切地塞给他,真是个体贴的小家伙,知道索魂丝对他有多重要,才会在拿到后,很用心地把它收好,又在关键时刻交给自己。
有了聂行风给他的道符,再加上索魂丝,在张玄眼里,罗酆王跟普通鬼魅没什么不同,看到火麒麟灵兽又喷出厉火,他甩手扬起法器向火圈荡去,正想给罗酆王来个下马威,谁知法器刚将厉火劈开,娃娃就撒开脚步,当先冲了出去,口中还大喊——「杀!」
叫声嘹亮,等张玄反应过来,娃娃已经奔出了火圈,随着他的小手乱挥,竟有一道道火光在空中燃起,劈向罗酆王,小鹰还在旁边紧紧跟随,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张玄这才明白娃娃给自己索魂丝,是要自己跟他一起冲锋,难怪阴鹰巢穴附近有烧灼痕迹,原来都是这小东西搞出来的。
见娃娃奔到了罗酆王跟前,紧急关头,张玄临时改换索魂丝的去势,转而攻向罗酆王,同时驾驭银龙挡在娃娃面前,以防他被伤到。娃娃的小火球看似厉害,但他的灵力跟罗酆王相比,根本是蝼蚁撼树,不仅伤不了罗酆王,还会被对方的戾气反震回去,到时只怕伤得更重。
谁知罗酆王的灵力比张玄的更快,眼看着索魂丝堪堪靠近娃娃,却被迎面冲来的戾气荡开,罗酆王随意挥了下衣袖,像挥灰尘似的,射向他的火球便被扫得无影无踪,灵力从他掌中散出,顿时阴风狂卷,娃娃身不由己,随风飞到了他手上。
「放开我儿子!」
看到娃娃被抓到罗酆王手里,张玄眼神一冷,祭起索魂丝,丝索迎风化作长龙咆哮天宇,拦在罗酆王面前,随张玄的驾驭狰狞狂啸,一副随时会将他吞噬掉的气势。
「你儿子?」男人把娃娃抱进自己怀里,嘲笑:「你没这个运气吧?」
「放开我!」
男人的手很冷,被他抓在怀里,娃娃很不舒服地乱扭,在发现挣扎不动后,他张开嘴,朝着男人的肩头就咬了下去。
有罡气护体,孩子的咬噬没给罗酆王造成任何伤害,娃娃见咬不动,气得直瞪他,眼眸深处燃起熊熊火焰,如果对方是普通人的话,被天火焚烧,这时候早变成焦炭了。
可是这种法术在罗酆王看来如同儿戏,他伸掌接了娃娃射来的烈火,轻笑:「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娃娃就向后一仰,因为灵力消耗太大晕了过去。
辇舆里传来惊叫,依稀是女人的声音,张玄一愣,就见罗酆王把娃娃拉到面前,迎向冲自己咆哮的双龙,大声道:「还不束手就擒!」
言下之意,若不束手就擒,他就拿娃娃当祭品。
张玄眼神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