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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好呈报给您,以免乱了殿下大事……而后在国宴上,无法找机会与殿下详谈……发现那侍卫有古怪……”
将所有的事简略叙述,边安抚邵华池的身心,边将自己今晚的遇到的大致说了,当然隐去了刘纵和鄂洪峰的从旁协助。
在离开护城河后,青染到翠脂斋和玲珑阁内挑选了一些时下最流行的首饰胭脂,才去了一茶肆小坐片刻。
“要一处雅间。”伙计看了她一眼,很快将她引入楼上雅间。
刚进屋,就看到正在洗茶、煮茶的夙玉。
“夙首席。”自从夙玉被傅辰救下后,多次情报工作有所进展,被邵华池提升到了十位首席之一。青染当年与许多还是小姑娘的人一同进虎贲被训练,那时候稍年长的夙玉对她们照顾良多,如今她们之中虽是死了好些个,但剩下的人在京中达官显贵中已扎根。
夙玉抬手,斟茶给了青染。
青染喝了一口,唇齿留香,暗道夙玉若非实在太过漂亮,定然不会以肉身博取情报,这对他而言是习惯亦是悲哀。
“您传消息来,可是主上有何吩咐青染?”
“一时辰前,主上到护城河上寻人,命我准备不起眼的车马,当时你似乎也在护城河边,可知发生了什么?”
青染不想与七殿下居然擦身而过,“并无,我也没见到殿下。”
“那有没有什么怪事?”
“倒是见到个穿着有些古怪的小姑娘,疑似被人追杀,当时我与薛家三公子正在游湖,也没看仔细,而后薛三公子遣我先行回来。”
“姑娘?”
“是的,现下想想,那姑娘颇有些怪异,穿着打扮,一开始很是慌乱而后那神情动作,忒得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她手上的簪子,正是玲珑阁最近新上的琥珀玄晶吗,而且似乎被打磨过。”一共就几支,非常少见。
琥珀玄晶,还被打磨过?
这支簪子傅辰所绘图纸,曾令他派人将簪子的一头打磨尖锐,以作防身。
夙玉拿出笔墨,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大概轮廓,夙玉在小倌馆出名,并能被引荐给辛夷,自然本身技艺是相当拿得出手的,一手丹青在小倌中有些名声,指着纸上之人,“可是他?”
“是她……”虽然只是几笔,与那姑娘也不是很像,但那犀利狠辣的神韵却十分相似,“您怎会知道?”
“青染,他是公子。”
“公子!”青染哑然。
那时候夙玉快被那大官折磨死,她们职责所在,不能越阶干事,只能干看着,只知道后来夙玉被主上的某位亲信所救。
那以后夙玉封其为公子,即使夙玉知道那人是太监,但在他心中此人不是男人胜似男人。
“那他为何男扮女装,被追杀,又为何受如此伤?”
“你说公子受伤了?”
“是,被鸟袭击,那鸟的模样,也非常……怪。”
夙玉望了眼窗外,“想来公子无法抽身知会于我,这多事之秋,公子深陷宫闱之中,该如何处之?青染……”
“青染在。”
“带上蓝音她们,国宴之日,我们也该出去热闹一番。”
青染思绪一番,在夙玉临近门口时道:“师傅,您是忠于主上,还是公子?”
此时主上没有命令,夙玉却下了如此看似合情合理的命令,是为僭越。
青染从小对夙玉憧憬非常,自是察觉出其中不一样的地方,若是公子与主上并非一条心呢?
无论邵华池再厉害,那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对他死忠。
这是任何组织任何势力都无法避免的,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
那位公子从认识夙玉后,一出出想法和事情,青染也偶有经手,比如那位公子要京城的地图,也是她与几个姐妹从中协助的,那位公子的想法显然相当多,能甘心位于人下?特别是七皇子势力太弱,有那么多明主可供选择,她难免会多想些,以防万一。
无论是在训练营地还是在青楼,抑或是夙玉平日的教导,青染耳濡目染下,如何都不敢小觑这位公子。
能短短时间虏获师傅的心,岂是易于之辈?
“主上是买下我们的人,但公子是我想忠诚的人。若公子效忠于主上,自是我们的幸,若非……,主上定是容不得他的。公子才华、智谋皆是令我心悦诚服,亦有再造之恩,对我而言自是不同。青染,若你不愿自可离去,我不会勉强与你,你我还是师徒;若是你要将之告知主上,就别怪为师绝情了。”
看似没回答,又似乎是回答了。
青染缓缓伏地,“青染誓死追随您。”
。
东榆巷深处宅院。
傅辰将今日发生的事和一些大胆猜测告知邵华池。
“你的意思是,是怀疑沈骁,以及他背后有一个组织?”
“是,就凭他自身,不可能在宫中安插那么多奴才。”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是有限的。
“难道是……邯朝的余孽?”
“邯朝?”
“恩,当时我皇祖父登基后就有前朝之余党反抗过,不过已被尽数斩杀,如今应该不至于再出现,也许还有漏网之鱼,但也不仅仅这一个可能……或许是他国的细作……又或者是我某个兄弟弄出来的?”
“无论是何种可能,我们都不能放虎归山。”
听到我们这两个字,邵华池眼神一顿。
我与你,才能凑成一个我们。
“不一定,也许他还在棣刑处。”
这是邵华池出宫前得到的内线消息。
傅辰微微沉吟,知道现在这时候还急不来,没沈骁的消息传来,他目前还不能判断。
傅辰忽然将手伸了过来,上方是一个小巧的药瓶。
邵华池怔忡了一番,看着那小小的药瓶,“这什么?”
有些摸不准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说正事,下一刻就转了。
“上火的药,一日三颗,消火气。”
“你怎的?”他是有口腔溃疡,但那是嘴里的,而且近些日子事情多,梁成文又出了京城,对别的太医他不放心,这么点小问题也就没找人来看,傅辰是怎么……啊!
邵华池瞬间面色爆红。
是那个吻。
虽然只是渡气,对方亦是男子,傅辰作为半个医学院学生,对这方面还只是从专业的角度,完全没想到别处。
但邵华池的神色和表情,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气氛一时凝结。
“九殿下对您还有些隔阂。”
“恩,他希望我和盘托出,手中势力尽数为他谋划。”听到傅辰问正事,邵华池才小心将那药品塞入怀中,置于胸口前方。
“殿下,您目前无所依仗,若您不是百分之百投诚于他,他亦是不会信您的。”
“我岂能不知,但我怕给了他五成,他会察觉更多,九弟这人算计起人来,可从不留余地,心思缜密,在朝堂亦有势力,若被察觉到,这些年我和母亲的布置岂不是功亏一篑。”而且,他能谋划这许多,起的可不是帮谁的心思。
“殿下,与虎谋皮,必要所有牺牲,他望您诚信待之,您当然要诚信待之,只是如何全心全意,全在殿下您了。”
他要,就给。
给一个邵子瑜想要的“全然信任”,而这分寸也只有邵华池自己拿捏了。
一个似真似假的假象,能够彻底得到邵子瑜的信任。
“你是说……我知晓了。”邵华池忖度着,豁然开朗,“傅辰,得你,方可谋划天下。”
傅辰微微垂头。
“四皇子有用阿芙蓉吗?”
四皇子,患有眼疾,可以说与天生有毒瘤的邵华池是难兄难弟,都是不被晋成帝待见的。
这次阿芙蓉进宫,让本来身体每况愈下的太后精神好了后,晋成帝也起了些慈父心思,给体弱的三皇子,患有眼疾的四皇子,从小中毒的七皇子都送去了些。
在送了后,三皇子这份已通过瑾妃扣下了,四皇子那儿却是傅辰让邵华池去阻止的。
四子已成婚多年,有几房妾室,几年前出宫建府,只是并未被皇帝封王,足见对这个儿子的不喜。
他不太上朝,因眼疾之故,很少出现在人前,也总是被人忽视。
这次邵华池亲自上门,怀疑阿芙蓉有问题,他虽不相信,但也不觉得自己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皇子能让人惦记,为了保险起见便没动那些阿芙蓉。
“我说了后,他应下了。”
“那便好,再过些日子,殿下可让四殿下进宫。”
“你不会是想让他把那些阿芙蓉献给太后吧?”邵华池想到傅辰前后的动作,早就有所怀疑。
傅辰点头,按照时间来推算,唯一给太后留下的那箱阿芙蓉,就是再省,过些日子也要用完了。
届时没了阿芙蓉,太后是否会发疯?
适时补充上去,太后自然感恩戴德。
“四殿下去送,也算是您给了他一个人情,再者也让他在皇上与太后面前有了好印象。”
“你是想让我拉拢四哥?但他……”给老四人情,又能有什么益处。
“四殿下的眼疾是治不好,但奴才有缓解之法,再者奴才听闻四殿下有一项才能,定能为殿下所用。”
其实这眼疾,在现代就是近视,这四殿下幼时很是好学,常常挑灯夜读,便近视了。他无不良嗜好,有时候也兼皇子间的和事佬。
近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晋朝已有对玻璃的一些认识,只是由于技术、材料、人力物力等等原因没大量投入使用。
才能?老四的……
是什么?
邵华池并不了解这个四哥,怎么都不觉得碌碌无为的四皇子有什么才能。
这时,诡子等人回来。
“进来。”
诡子诡巳跪地,快速道:“殿下,沈骁在棣刑处失踪!”
果然,逃了!
傅辰目中精光一闪。
第71章
“我让你们抓到的那几个人呢?”
诡子犹豫片刻; “属下一时疏忽,他们……咬碎了口中毒药。”
邵华池一时间阴云密布; 都死了!对他们背后之人; 倒是忠心耿耿。
至此,好似线索已经完全断了,想到这群人对傅辰的动作; 邵华池就想将之尽数斩落。
“时间、方向。”傅辰道,他与邵华池说话期间; 便一直注意外面动静,等待诡子等人传来最新消息。
这就像下棋; 你走一步,我才能在得到更多信息情况下做出下一步判断,急不来。傅辰预估可能出现的路线; 却不一定会出现,而且不亲眼看到沈骁落网; 这颗心就不会真正落下。
傅辰先于邵华池问; 这是不合规矩的; 在邵华池再三表明自己的态度后; 傅辰进一步对他进行试探,上司与属下有时也是博弈; 从细微处做出合理判断; 从而摆准自己的地位,职场亦是如此。
诡子等人对傅辰的问话,并没有回答; 等待邵华池的指示。
“将来无论他问什么,都比作我对待。”
护卫们暗惊邵华池对傅辰的信任以及重视,定下心神报告,“今夜棣刑处重兵把守,皇上派了人严加把守,吾等并未靠近,只在附近观察,戌时一过棣刑处就有狱吏说有人逃狱,待追回那逃犯,才发现看押沈骁的牢房中空无一人,人失踪了,我们在外并未察觉到任何人离开。”
也因这事,皇宫闹得人心惶惶,都说作妖了,他们甚至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说皇上这是冤枉忠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才将沈大人给救走,引得晋成帝勃然大怒。
好你个沈骁,就是被押下了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