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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对此深感意外,因为贾鹏一直阻挠他惩治礼绍,还以为今天要舌战宰相呢,看着贾鹏能够匡扶正义,他锁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听众臣表率完,并恳请皇上发落礼绍,爱卿想了想,说:“礼老亲王的匾额还挂在旧王府大街上,就让礼绍这个不孝子孙,去匾下跪足三日,自我反省。将其霸占的商铺财物,通通双倍奉还他人。”
“再者,取恶人首级容易,让他赎罪则难。朕废除礼绍世子位,发往西疆为苦役,朕要他以己之劳力,以一生之岁月,赎犯下之罪行。礼绍同党一并处置!至于其他的礼氏家族,朕望他们谨记教训,切不可再仗恃国亲,而为非作歹,辱没家门,终究是害人害己!”
大殿里缭绕着爱卿正气凛然的声音,群臣一时间都未表态,也许古往今来,还没有如此宽厚的处决吧?
要是太上皇置办,肯定是要将礼绍和其同党全部诛杀。也会抄了礼亲王府的家,来个杀一儆百。
“皇上英明!”贾鹏第一个开声,众臣就跪倒一地,都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此案,甚至都不用把那礼绍传召上来,就这般火速地解决了,爱卿很是高兴,甚至掩饰不住心底兴奋地望向景霆瑞,却发现他依然是面色肃然,不觉纳闷。
“皇上,礼绍之事虽已毕,但还有事情未了结。”景霆瑞这时出列了,笔直地下跪道,“还请皇上将微臣治罪。”
“什么?!”不仅是爱卿,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这景将军不是此案的大功臣吗?是他阻止了正在街市行凶的礼绍,从而揭露这人犯下的谋财害命的大罪。”
“微臣身为朝廷命官,本应恪守国之律法,严格家人操守,然而,臣之家人却私下收受罪人礼绍的贿赂,以扩充自家王府的门面,才会让礼绍当街喊出景亲王府,着实让皇家蒙羞!”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本,这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亲国戚之间互相往来,彼此收受好处,虽说不合规矩,但古来有之。
“这个……”爱卿也有听青允提及此事,不过,念在景亲王府并未干涉案件的审理,爱卿也不想深究于此。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细查。”景霆瑞再次进言道。
“此事……朕也有所耳闻。”爱卿只得说道,“你公正无私之举,朕相当赞许,只是景世子大婚,才受了礼绍的钱财,并非受贿枉法。唔……传朕旨意,景亲王需在三日内,自主缴纳所得贿款,闭门思过一月。至于景卿家,朕罚俸半年,引以为鉴。”
“罪臣叩谢皇上。”景霆瑞叩拜,退回原位。
大殿内是寂静无声,可是所有的官员都偷瞄着景霆瑞,有人在心里暗骂他,真是狼心狗肺,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参奏一本。也有人暗中佩服他,竟然能够“大义灭亲”,还不惜赔上自身的俸禄。
唯有贾鹏不动声色地看了景霆瑞一眼,心里另有盘算。
接下来,便还是江北县古城河堤失修的奏折,贾鹏上奏说,“所有的重建银两都已就位,工部也绘制了新的建筑图纸,等皇上下旨,就可派人前去江北县。”
“你们做得很好,朕就着王永吉,王大人去办这个差事。”王永吉是工部员外郎,今年四十二岁,他出列接旨,说一定不负圣命外,还不忘称赞一下景霆瑞,说工部与户部这次能够同步完成筹钱与重建计划,是多得景将军鼎力相助。
爱卿听了很高兴,都想要嘉奖景霆瑞了,可是才罚了他,感觉不合时宜。
接着,又有一位大臣出列,说近日皇城内太平了许多,御林军们也轻松不少,不再为江湖人士的打架斗殴,而闹得觉也没法睡。
这也是景将军的功劳,更是皇上的功劳,一众大臣,除了炎以外,纷纷上前称赞景霆瑞的果敢能干。
于是,爱卿笑着要赏赐景霆瑞一年的俸禄,外加锦缎十匹,这样算来,景霆瑞不但没有亏,反而赚了半年。
然而,景霆瑞却婉言谢绝,说为朝廷办事理所当然,不求赏赐,爱卿虽然心里郁闷,但也只有默许了。
待退了朝,爱卿照例,在小德子的随侍下走向御书房,炎追了上来。
“皇兄,这景霆瑞也太不给您面子了!”炎大声说,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罢了,他为朕受伤,而且,他说的也对。”爱卿说。
“您怎么就这么护着他?”炎显得更委屈了。
“皇上宽厚仁德,处事公正,哪里有袒护微臣?”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横贯而入,两人倒吸着气地回头,果然是景霆瑞。
“怎么不是了?”炎索性豁出去地道,“皇上大半夜的去看你,因为你而身陷险境,却完全没有处罚你,这还不是护着你?”
“炎殿下,这种莫须有的事,你在此处高声谈论,是想要皇上治你的罪?”景霆瑞横眉冷对着炎,“还是说,你想指责皇上有违背礼法,竟然半夜里与微臣私会……”
“景霆瑞你混帐!”炎气得脸都红了,不过,也有被景霆瑞说中而无法反驳的焦急,他确实不能在廊下乱说,以免被人听了去。
可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景霆瑞,竟然推脱个干净,也让他感到生气。
“好啦,尔等都是朕的臣子,理应携手共进,这过去的事情,何须再提。”爱卿笑着打圆场,又道,“朕的肚子都饿了,前些天,从江南进贡了好些蜜桔,御膳房给做了糕点,一起去吃些吧。”
炎一听就不再理景霆瑞,上前笑着道,“臣弟多谢皇上赏赐!”
景霆瑞亦抱拳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对了,小德子。”爱卿又把缩在一旁,权当什么也听不见的小德子叫过来,吩咐道,“吕太医这些天也辛苦了,你去把他叫来,忙了这一早上,大家都该歇一歇。”
“是,奴才这就去传。”小德子俯身领命,退下了。
贾鹏远远地望着那热闹的廊檐下,心里更多了几分嫉妒,难道是自己年纪太大?所以始终无法贴近皇上的心吗?
并盘算着,是不是该趁着即将开始的科举,挑出几个优秀的后生,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耳目口舌,以接近皇上?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眼下,他得让人去收拾掉礼绍,他不会有命活到西疆,到时候,再让人回报皇帝,说他在半路得病暴毙即可。
就在昨日半夜,贾鹏还装作救星一般,偷偷地去大牢会见礼绍。安慰他说,自己一定会保他的周全,只要他继续保持沉默就好。
一旦说漏什么话,他这个宰相也未必保得住他,指不定株连九族。
这连哄带吓的,礼绍就被唬住了,无论提督大人怎么审他,他都闭口不谈,装傻充愣,不过人证物证俱在,他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贾鹏本想借助礼绍这步意外之棋,铲除掉景霆瑞,这个始终阻挡在他和皇帝中间的男人。
可是,却让大臣们再次亲眼确认,小皇帝对景霆瑞的宠爱。为了他,皇上几次三番要求朝堂审案,所以不少人上前拍马景霆瑞,真真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让景霆瑞为了修筑堤岸一事在各部之间东奔西跑,还四处筹钱,是为了贬低他的身份,身为将军竟然还要给人跑腿,岂不丢人!却没料到反而让其他官员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各种奉承他。
“哼,迟早要他们见识到老夫的厉害。”贾鹏甩了甩袖,打道回府。
第十九章
白灿灿的阳光直射到大地上,闪花着人的眼。知了躲在树叶下,“嘶呀、嘶呀”地叫个不停。
爱卿坐在西御花园的古梅亭里,望着外头好比农家田园一般的花花草草,却只能看清一抹抹的浓绿,这天也太亮了。
在小德子的招呼下,宫女放下了亭子周围的竹帘。霎时,古亭内凉爽了许多,居中的花梨木嵌青花瓷圆桌上,摆放着十六盘宫廷细点。中间那一大盘子黄金蜜桔酥,做成茉莉花的形状,十分精巧。
身着明黄缂丝龙袍的爱卿坐在主位上,面庞轮廓依然是一副纯真可爱的少年模样。一双大眼睛水灵灵、乌溜溜的,比那黑珍珠都要明亮上万倍,且透着一股灵巧劲儿。
鼻子小巧挺直,嘴唇如樱桃红润、饱满,浓黑的睫毛又弯又翘。忽闪着眨眼时,分外撩动人心。
爱卿俊秀脱俗的容貌,像极了年少时的“太后”柯卫卿。不过,相比事事谨言慎行,严于律己的太后,被众人宠溺着长大的爱卿,可爱的脸蛋上显然少了“父后”略带的忧郁气质与拘谨,笑容如阳光般明朗清澈,让人更加地欢喜。
“皇上,这是冰镇过的梅子酒,可它就着蜜桔酥是最好吃的。”小德子手持汝窑瓜棱酒壶,给皇帝斟酒。
这特制的梅子酒喝再多也不会成瘾,亦不会醉醺醺的有失礼仪。因此一入夏,御膳房就备足了这酒。
“好!这是朕最爱喝的酒,来,给景将军、二弟,还有吕太医都满上。”爱卿向来不讲究君臣排场,帘子一放下来,就更加地随和。
小德子笑着点头,按照圣意给在座的三位大人倒酒,坐在爱卿左手边的景霆瑞,站起身谢恩。
坐在爱卿右手边的炎也起身举杯,感谢皇帝赏赐,吕太医就坐在爱卿的斜对面,四人刚好围了一桌。
可这一桌的人,真是比外头的阳光还要晃人的眼。
永和亲王,秉承着太上皇的倾世容颜。虽还年少,眉宇间却已经透出几分逼人的英气。
人家都说皇上和永和亲王,一个长得极像太后,一个则分外酷似太上皇,当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就好比时光逆转,这“柯卫卿”和“煌夜”还在宫里头,形影不离,难舍难分呢。
而景将军那朗目高鼻、雄姿英发的模样,更是迷倒一众的宫女,早就不知自己姓啥名啥了。
今天为了伺候他们用点心,这些当班的宫女差点没打架。谁都想来近距离目睹景将军的容颜。光是站他的身旁,这脸就发烫,心口啊,更是激动得怦怦乱跳。
吕太医就是一脉绿叶,在这些闪耀的人中间,有着独特的静谧魅力。论相貌,他也是仪表堂堂,论才学,更是学富五车。
虽说他是靠景将军大力举荐,方能入职太医院,但是坐稳御医的位子,靠的还是他的真才实学,以及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道理。
这上上下下的人,吕承恩都打点得当,入宫时间不算长,却有着极佳的人缘。
不过,说到底,他也还是景霆瑞的人,因此,效忠着小皇帝的同时,他的心也向着景霆瑞,绝不会做出背叛将军之事。
“来,臣弟祝皇兄,年年月月日日,都能开心如今时。”炎满面笑容地向爱卿敬酒。
“谢谢二弟!”爱卿一仰脖子,就把青翠的酒杯喝到见底。小德子立刻给满上。
景霆瑞和吕承恩便也陪同喝了一轮。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别客气,都起筷吧。”爱卿说罢,还用银筷夹起一只蜜桔酥放入炎面前的碗碟内。
“皇兄,既然如此,臣弟也不客气了,来。”没想,炎手里的筷子也一动,夹起一块核桃糕,送至爱卿的唇边。
“咦?”爱卿一愣。
“您忘了吗?小时候我们常常互相喂东西吃。”炎笑道,“还说,是学父皇和爹爹。”
“可不是吗?公务繁多,朕都快要忘了那时候的事。”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