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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静笑了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道,那你就练给二师兄看,他就会乖乖闭嘴。
云潇然嗯了一声,然后从云若静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说,我要跟着大师兄一起练。
沙若风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去了。
夏天的夜晚,星子漫天。
云潇然缠着云若静来到后山上,说,大师兄,这里好凉快,我们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云若静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的好的纸盒,递到他手里,道,看看,是什么。
云潇然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盒,顿时眼睛一亮,是桂花糕。
大师兄,潇然好喜欢,肖然跟大师兄一起吃,好不好。
两人分享完桂花糕,躺在石床上,云潇然一把搂住云若静,小身子努力往他怀里钻,轻声道,大师兄的怀里好暖和,好想一直躺在大师兄的怀抱里。
那一年,云潇然七岁,云若静十三岁。
沙若静和沙若风奉师傅之令闯荡江湖去了,见不到他,云潇然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想要大师兄抱他,想要大师兄温柔的对他笑,他好想天天见到大师兄,于是义父见状就严加管束他说,你要是能把流云十三式全部掌握,我就让你跟着你师兄出去。
于是,他便不分日夜的刻苦努力,因为通过了义父的考核,他就可以出去见师兄了。
足足练了两年,流云十三式他已练得的得心应手,当时看到他的进步,义父都惊呆了,连连夸耀他天资聪颖,但是嫌他年龄太小,让他等大师兄回来后再跟着他们出去。
年底时,大师兄终于回来了,云潇然便又厚着脸皮缠着他。
为了得到大师兄的表扬,他便得意洋洋的在大师兄面前演练了流云十三式,演练完毕,他准备接受大师兄的表扬,然而,并没有如他想像中那样,反倒是大师兄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沙若风更是直接远去。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明白,流云十三式是传给庄主预备人选的。
但那时江湖中所有的人都以为云若静将会是下一任流云庄庄主。
但是,大师兄过后对他仍是那么可亲。
他简直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他,他缠着他,眷恋着他,就为这事,被一向宠溺他的义父经常批评,然而他从不在乎。
几乎庄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义父对他的宠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义父为什么如此宠爱自己。
义父在他十三岁那年,带他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后来他才知道,那里是剑庐,流云庄的禁地,也是流云庄的宝地,那时,他的心里才突然有些恐慌起来,他不知义父带没带大师兄进去过,但是自己从义父言语里流露出的意思,感觉到义父有想要让自己继承庄主之位的想法,他突然害怕起来。
他好怕,怕自己与大师兄会因为这而变得疏离。
不过他想,我是不会当这庄主的,我才不会与大师兄争呢。
所以他又开始毫无顾忌的拉着云若静到处逛,要他给自己买桂花糕,陪他乘船,陪他骑马,陪他练剑,带他去看月亮,大师兄总是那么温柔的陪着他,那时他想,要是大师兄能这样一辈子陪着自己过,那该多好。
一辈子,对,一辈子,他兴冲冲的跑去告诉云若静。
云若静那时正在与沙若风切磋,沙若风一听他的胡话,脸色都变了,道,你这样的人,谁也不会陪你一辈子。
他哭了,拉着云若静的袖子,抽抽噎噎,哭泣道,二师兄每次都这样凶我。
于是,大师兄就会乖乖的哄他,最后答应他陪他一辈子,两人还用手指拉钩,沙若风看了,又是冷笑,道,一个没出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一个孩童一般。
云潇然没理他。
云潇然觉得他又让人讨厌,又让人烦,自己才不会跟他在一起,自己以后只跟大师兄在一起。
以后,云若静就会经常牵着他的手说,大师兄带你去芸香楼。
然后云潇然一天的心情就会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变故发生在四年前。
四年前的春天,云潇然与两个师兄一起外出踏春,中途,突然有一群蒙面人出现,对着大师兄和二师兄就是一阵围攻,在关键时刻,两个师兄一直把他护卫在身后,云潇然忍不住了,便果断拔剑对敌,经验欠缺的他,一不小心中了对方剑上的岁岁寒。
一回到庄里,义父听闻此事之后,突然大发雷霆,狠狠的把两个师兄怒斥了一顿,还罚他二人在屋外跪了一天一夜。
之后,沙若风便越来越远离自己,一见面便是冷言嘲讽。
而云若静则未有改变,仍是对他一如昔往,甚至为他身上的岁岁寒忙得不可开交。
他到处打探天下是否有名医能解得此毒,在大师兄和义父的同心协力下,白月寒是来了,但也只是摊手,表示无奈,因为这种毒在江湖上绝迹多年,他只有试着慢慢解开。
在留香园修养的日子里,大师兄一有空就来陪着他解闷,而沙若风则再不见踪影。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他们早在筹谋庄主之位一事,所以便暗杀了义父,然后兄弟俩对着自己使出了苦肉计,从他那里骗出了剑庐的处所,拿到了白云剑,然后名正言顺的登上流云庄庄主之位。
然后,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
云潇然的两眼湿湿的,眼泛水光。
他真的好恨他,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从小对他如此关爱的大师兄非要这样欺骗自己,难道他从来一直都在骗自己。
不,一想到欺骗这两个字,云潇然突然不由之主的抖起来。
不要,不要,如果那些年幼时的温柔都是你在欺骗我,那时的我那么小,难道你的心机已经深沉如许。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从小到大都在欺骗我。
云潇然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声音哽咽在喉间,泪水却一阵阵簌簌滑落在胸前,湿了自己的紫色衣衫。
一阵凄凉的笛声突然在在林间飘荡。
是谁,是谁,在这孤苦的秋夜独自吹笛。
云潇然心中猛然一惊,笛音倏地一停,一阵平缓的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
不缓不徐,不快不慢,脚力恰到好处。
云潇然没有转身,甚至也没有刻意去提高自己的警戒。
因为他已猜想对方是特意来见自己的,并无恶意。
因为对方如果存心对他不良,没有必要吹笛,再给自己送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提醒自己。
脚步声在他身后嘎然而至,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徐徐在他耳边响起,“既然放不下,何不趁早解决?”
☆、卷六17 祭师1
云潇然被他那声音惊醒,忍不住回头。
月光下,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正静静的立在自己身后,斗笠遮挡了他的面部,然而奇怪的是,自己心里竟然对此人并无恶感,尽管他的声音是多么的难听,让人禁不住起了疙瘩。
他不由自主道,“怎么解决?”
男子道,“拿起刀,对着那人的心口一刀扎下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云潇然睁大着双眼,神情恍惚,茫然重复道,“一刀扎下去,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那时,云若静就会死,他死了,自己的确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可是,他会开心吗,他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活在世上,难道只能靠着那些回忆打发以后的日子。
不,他不要,他还是那么自私,他只想要与大师兄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
上天为何总是这么残酷。
男子叹了一声,“你错了。”
“我错了,”云潇然猛然一惊,反问道,“哪里错了?”
男子声音毫无情感,“你恨云若静,你可以杀了他,但不能因为恨他,你就将流云庄陪葬。”
“流云庄不是云若静的,也不是属于明月教的,你为何这般糊涂。”
云潇然闻言,如梦初醒,冷汗涔涔而出,不由涩声道,“多谢前辈指点。”
斗笠人长叹一声,“都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只是,看到流云庄现在被明月教所控制,你真的问心无愧,你真的忍心看着流云庄日渐败落。”
“我,我,”云潇然竟然一时无语。
斗笠人漫声道,“自己去想想吧,孩子。”
他轻飘飘丢下这句话,踏月而去。
云潇然怔怔的坐在石床上,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人自己以前并没有遇见过他,他怎么知道自己与云若静的恩怨,如果知道,他为何又一直视若无睹,如果知道,他却对素雅的做法不加阻止,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是敌是友?
这人,竟然对自己,对云若静,甚至对流云庄都掌握的如此清楚,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潇然立即起身,奔向流云庄。
夜色掩盖下的天下第一庄,静静的矗立在哪里。
月色之下,素雅的手下各个有序的佩剑守卫在关押流云庄的诸人房间之前,他也不由暗叹素雅训人果真是有手段。
一个声音传来,“请你找个人来看看我兄弟吧,他病的很重。”
“闹什么闹,给他多喝点水就行了。我们教主说了,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里一步。”
“你们这些畜生。”
“阶下囚还敢跟我顶嘴。”
随后传来鞭子抽在人肉体上发出的沉闷声。
“住手,”云潇然循声过去,在一间房门大开的大堂里,看到被囚禁在这里的十几个流云庄子弟。
那挥鞭子的人一见是他,忙丢掉鞭子,道,“肖公子,这些人不老实,属下正在教训他们。”
“肖然,”有人咬牙切齿的喊道。
云潇然一抬头,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怒火满面的林布衣,“原来是你这个叛徒,给我们在饭菜中下了药,亏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大哥一般相信。”
云潇然心中一跳,不敢再与他目光对视,忙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布衣道,“我们有个兄弟生病了,需要大夫,我就问你一句,你带不带他去看大夫?”
云潇然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青衣护卫,道,“你为什么不派人带他去看大夫?”
青衣护卫忙道,“肖公子,教主吩咐过,为了谨慎起见,任何人都不得出庄一步。”
“生了病也不许。”
“不错,”护卫肯定道。
“这个素雅,我找他去。”肖然蹙起眉头,就要跨步出门。
“肖然”林布衣冲了出来,一下挡在他面前,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流云庄哪里对不起你?”
云潇然咬了咬唇,道,“流云庄的确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三年前我就是明月教的人,所以我从不是什么流云庄的叛徒,也请你不要弄错。”
“你。你原来一直是明月教的人?”林布衣讶然的瞪大了双眼。
“不错,”云潇然静静的盯着他道,“我一直希望云若静与他的弟弟沙若风死在我的手下。”
林布衣摇摇头,“可是,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的兄弟,你记得当初吗,有人在八方楼诋毁云子仪的英名时,你是怎么做的呢,你是奋不顾身要教训那人,你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戏如果演的不逼真,怎么能骗过你们和云若静兄弟呢?”
云潇然绕过他,径直出门而去。
是呀,这些年,他总是以为自己在演戏,到现在才发现,亦真亦幻,真真假假。
云潇然像个孤魂一样在庄里飘荡,庄里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影。
不知不觉,他来到紫藤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