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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看了韶伶久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刚开始被皇上召进宫的时候。作为一堆暗卫里面武艺最好的一个人,他被派来保护韶伶久,虽无怨言,却也无聊。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时常笑嘻嘻的一张脸。后来刚开始对他产生了一点好奇的意思,就不得不得知他与赫连皌相恋并且到韶老将军面前恳求成全他二人。
他如实上报给景逸,也知道景逸肯定会采取手段,这是他的职责,他无能为力!
“长青,你怎么了?”韶伶久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快给我加饭啊。”
“哦,是。”长青赶紧回神给他加了饭。
韶伶久吃着吃着就吃不下去了,碗筷一扔,叹了一口气,“长青,我心里好烦啊!”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韶伶久眯着眼睛想了想,道,“就是觉得无聊。”
长青道,“你想出去玩吗?”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又叹了一口气,“算了,路都走不了,能去哪?”
“嗯。”长青应了一声,将桌面收拾好,拿了一摞纸和一支笔给他消遣,便出门去了。
韶伶久盯着这堆纸想了半天,拿起笔写写画画的,突然脑袋一灵光,笔锋一转,竟是画了一个人出来。他又盯着画像上的男人想了半天,直到长青回来了都没想出这是谁。
长青走过来看,先是微愣了一下,转而道,“皇上若知道公子画了别人,肯定会不高兴的。”
韶伶久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突然就冒出我脑袋里了。”
长青将他抱起放在床上,“大概是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嗯。”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韶伶久闭眼便睡了过去。
长青拿起他刚才画的赫连皌的半张脸,轻飘飘的扔了。
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人吗?这样了都忘不掉!
休息了好几天,韶伶久终于满血复活了,活蹦乱跳的去找习曜。
此时的习曜正在白褐伧房内听他念叨个不停,见韶伶久来了,白褐伧道,“林公子也过来听一下吧,明日就是九回大会,一些注意事项是必须知道的。”
正打算跑路却已经被注意到了的韶伶久只好悻悻然走了过来。
白褐伧不亏是已经管了习曜那么多年的老妈子,说起正事来,能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什么进去之后不可乱走乱撞,不可冲撞凤兮公子尊驾,大会开始时不能抬头去看凤凰台等等莫名其妙的规定。
习曜刚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儿,时间一长,他又忍不住抬杠道,“大白,我只是没出过门而已,不代表我是个傻子吧?到了凤栖宫要跟着引路人走这种基本的道理我都不懂吗?”
韶伶久跟着点头。
习曜又指着韶伶久,“你看林九也是从小没出过远门的,你问问他看他知道不?”
韶伶久赶紧点头,“我知道。”
白褐伧扶额,你能跟他比吗?
“大白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你放心,你前面说的我都记住了。”
习曜说着拉起韶伶久就要往外跑,白褐伧赶紧道,“那林公子你记住了吗?”
“我……”韶伶久真诚的无奈道,“我没记住。”
最近他感觉记性越来越差了。
“这……”白褐伧似乎有点为难的意味。
习曜潇洒的一拍胸口,“放心吧,明天林九就交给我了,大白你就安心的处理你们门派之间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
习曜哈哈笑着把韶伶久拉走了。
看两人跑了出去,白褐伧一阵无言。
出了客栈,两人走在街上,习曜突然问道,“林九,九回大会之后我就要回洛溪城了,你要跟我回去吗?我邀请你去做客啊。”
韶伶久仔细一想,“可以啊,去看看你家的风土人情。”
“好,说好了哦。”听到韶伶久愿意跟自己回家去,习曜心里高兴得无以复加,虽然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开心,但好歹他知道,自己真的很激动。
“走,带你去那边玩玩去,你肯定没去过。”习曜拉着他就往那边跑,长青默默在想,这个人根本防不住,这要怎么办?
他们两个人,一个心无杂念,一个不解其意,看起来够纯洁却又有一层谁都没有发现的窗户纸,双方各自持了一根火柴,只需要一个人在不经意间点燃了火柴,瞬间就能召唤出吞噬感情的燎原星火。
可怕至极,不得不防。
长青走上前去,动作可谓是不经意的隔开了他二人,“公子,身子刚好,勿过于劳累。”
韶伶久一听长青的话就忍不住照实做了,只要他说自己累了那就真的会累,他说自己饿了那就真的会饿,也不知道为什么?
比如说现在,长青一句话刚说完,韶伶久顿觉自己真是累到骨头里了,“那我们先回去吧,长青先说好,明天你可不能管我。”
长青点头表示同意,正要抱他,岂料习曜竟是意外的先他一步,“那林九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去好好玩玩。”
他又拉着韶伶久的手往回跑,完全不把长青放在眼里。
本来是初夏的天气,微风阵阵,习曜却意外的觉得全身泛冷,他疑惑却又精准的回头去看长青,果然,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盯着他,习曜心头一凉,我干什么了?拉你主子的手也不行?
韶伶久莫名其妙的看他们两个,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晨光初照大地,整个滄榄城已经热闹了起来,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凤栖宫在今日会打开宫门,开启九年一次的九回大会,祈福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所谓的九回大会,便是在凤栖宫的凤凰台,开坛祭祀,作法引凤,若是有凤凰显灵,便预示着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届时会邀请各大门派前来观赏,大家一起谈笑风生。表面上确实是如此,实际上,各种不一样的勾心斗角,互相挤兑,层出不穷。
若不是世界真的太过嫌恶,白褐伧是真的不想带习曜来看那些人的嘴脸。
只是当事人完全没有做出这样的觉悟,习惯性的拉着韶伶久的手,东看看西看看。白褐伧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在这种大会上,注意一点你洛溪城少城主的形象。”
习曜一摆手,“没办法,谁叫你们常年不让我出来见世面?”
白褐伧只好指向韶伶久,“同样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你看林公子多么的镇定?”
韶伶久满脸高冷的气质,大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状态,其实是他没得办法,因为他不能开口说话,他穿的是女装啊!
习曜一语道破,“明明是因为他不能跟我一样浪。”
说着他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话说林九这样子也太好看了吧?这样子去,当真不会被人给看上吗?”
白褐伧一挑眉,“是谁说的林公子今天交给他的?”
习曜一挺胸,“我说的。”
于是白褐伧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学会担当了!”
这副感动到快要流泪的样子真有种诡异的感觉。
韶伶久颇有些哭笑不得,“那就当我是哑巴好了。”
习曜拉起韶伶久的手,满眼真诚,“放心吧,跟着我走,没有问题。”
韶伶久抬眼去看白褐伧,怎么看都觉得问题很大啊!
白褐伧悄悄的给他做了个坚持住的手势,毕竟能劝动习曜一次不容易。
“走吧,让你看看我的担当。”习曜紧抓住韶伶久的手,雀跃的进了凤栖宫,白褐伧是以白月间公子的身份参加的九回大会,而习曜是以洛溪城少城主的身份参加,所定的位置不同,处在大会的两边方向。
韶伶久坐在习曜身边不说话,靠习曜一张嘴来打发一个接着一个上来询问情况的公子少爷。
过了一会儿,习曜终于瘫在椅子上,“林九啊,你说你干什么要长得那么好看啊?”
韶伶久低头将耳朵覆在他嘴边,以手掩嘴,假装在听习曜说话,实际上是他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我是你洛溪城的人啊,你得保护好我。”
习曜呆呆的看着埋首在他胸膛的韶伶久,竟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心里似乎有种叫做欢喜的东西,正快速的弥漫了全身,叫人惊奇。
“感谢诸位来我凤栖宫参加九回大会,本人在这儿,感谢大家。”
凤栖宫主的已经上了主事台,两人立刻坐直了身子,韶伶久看了一会儿所谓的凤凰台,这地方是怎么会出现凤凰的?真是奇怪。
突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的注视,转过头去看,是来自一位坐在主位上的公子,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袍,一双清透的蓝色眸子,真是奇也怪哉。
见韶伶久看向他,那人和煦一笑,如春风化雨一般。
趁着凤栖宫主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开场词,韶伶久低声道,“习曜,坐在主位上的那个湖蓝色衣服是谁?”
习曜看了一眼,道,“就是大白嘴里的那个凤兮公子,据说血统可高贵了,是凤栖宫主诚信向凤凰一族祈祷而得的凤凰降下人间的血脉,从小便是养在这宫里,天生蓝色异瞳,是代表着神族与人间交好的信物。”
“信物?”韶伶久又偷看了那人一眼,凤兮公子又对他笑了一下。
韶伶久心里由衷的可怜道,“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当做信物供奉起来,得多孤单。”
“那现在,就由吾儿凤兮,开启这引凤阵。”凤栖宫主说完,周围的人便开始闹腾起来。
“看,那位就是凤兮公子,真是翩翩公子,绝世无双,长得好好看!”
“若是此生得幸与凤兮公子说上一句话,真是死了都愿意。”
“对对对。”
不绝于耳的声音响起,韶伶久心道,“这些人不懂在高处的可怕,只是单独的爱上了表面,若是他们真的接触了这些高处的冷漠,才知道平凡才是最好的。”
凤兮站在引凤阵中间,对着韶伶久又笑了一下。
虽然这个笑确实很温柔,只是笑的次数多了,也就太诡异了吧?
习曜一把将韶伶久的脑袋按下去,“大白说过引凤阵开启的时候不能看,快把脑袋埋下去。”
凤兮拿起下人抬上来的一把小匕首,面不改色的划破自己的手腕,任翻涌而出的鲜血顺着大阵崎岖弯绕的轮廓流转,接着有人送上了伤药和绷带,包扎好他的手腕,他将自己的衣袖整理好,走下了凤凰台。
按照流程,过一会儿凤凰感受到真血的召唤便会显灵一次,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愿意错过这种奇景,过了一炷香,凤凰台上却依旧不见动静。
凤栖宫主摆出了一个很难看的脸色,“真是遗憾,今年九回大会,真凤不愿意显灵。”
“什么?怎么会这样?”
“不愿意显灵,是不是说明我们要遭殃了?”
“最近有出什么大事吗?”
这话不知道是谁问出来的,韶伶久一听,顿觉不妙。
怎么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长青一听,走到韶伶久身边,“公子,事情突变,快些离开。”
习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韶伶久低着脑袋跟长青转身离开,本来换作是别人都不会被注意的,偏偏是他这张脸,实在惹人注目。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道,“那位红衣服的姑娘,是我凤栖宫招待不周吗?这么急着离开?”
四周的目光瞬间转到他的身上,韶伶久只得全身僵硬的转身道,“这里人多,我想出去走走。”
“是吗?”凤栖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