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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庞长与陈贵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发懵,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俩的出身都不低,自然知道阴城公主。勋贵世家中人都听说刘贤喜欢养男宠,但那个低贱的身份如何能与俊美如玉的梁珏联系在一起?
就算梁珏说自己是阴城公主的子侄,是天家子弟,他俩都不会感到吃惊,因为梁珏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可是,他居然是……男宠?这一身份实在是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也让他们无法接受。
梁珏却满不在乎,左右他只是奉承过阴城公主几句,又不曾真的服侍过她,“男宠”这一身份就只是个名头而已。
若换了别人,可能会在庞陈二人面前隐藏这一身份,甚至为自己编造一个良好的出身。但梁珏不想这么做,毕竟庞陈二人把他当成是真正的朋友,对他百般维护,若他再在他们面前说假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梁珏倒不担心庞陈二人会因为他是一个“男宠”而看轻他,甚至将他的身份到处宣扬。他自忖看人的眼光还算准,庞陈二人心地善良,又都有一种青年人所特有的热血与纯真,对自己的印象也很不错,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出了房的庞陈二人沉默地并列而行。过了一会儿,庞长再也忍不住,转头问旁边的陈贵:“你说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玩笑?陈贵倒希望梁珏是在开玩笑,可是,虽然那人当时说话的神态漫不经心,但可以看出,他说的是实话。
庞长见陈贵沉默不语,嘟哝着又说道:“反正我不相信他是……是那种身份,若他真的是,班中候岂会让他做书记?”
陈贵闻言心中一动,对啊,若他真的是那什么,班中候岂能容他在自己身边?
“依我看,他所说的是真的。”陈贵沉吟着说,圆脸上全是认真:“可是,他没有交待自己在那之前的身份,就好比,你在来宣曲之前与之后是截然不同的身份。也许,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班中候是知道内情的,并且同情他、欣赏他,所以才会让他一同来宣曲。”
“没错。”庞长兴奋地以拳击掌:“此事一定别有内情,我就说嘛,他怎么会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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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小比之后就回后世吗?”浮生一度非常不耐烦地望着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的梁珏,“怎么又变卦了?”
“刘贤要来了。”
浮生一度瞪大眼,“她来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想跟她嘿嘿嘿一次再走?”
“我是被班始带来宣曲的,刘贤一来,肯定要问班始把我要回去。我现在一走,班始交不出人,她一定会认为班始将我藏了起来,说不定会叫小皇帝治班始的罪……”
“那也是班始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浮生一度打断他。
梁珏抬起头,神情十分坚决,“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班始。”
“你到底想怎么样?”浮生一度粗鲁地问。
梁珏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等阴城到了之后,他就会答应与她一起回雒阳,在离开宣曲之后,他再随浮生一度回后世。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再拖下去就不行了。”浮生一度勉强答应了。
梁珏沉默。
他不愿在此刻离开,一方面当然是不想因此让阴城有了一个攻击班始的把柄,另一方面,他怎能离去得如此仓卒?
他想当面向班始倾诉自己的真实来历,想对他表白自己的心意,想求得他的原谅,然后再离开。
也许班始不会原谅他,但不管如何,他都要把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袒露给班始看。
然而,一想到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班始,梁珏的心就开始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这种心痛。
梁珏在这种茫然与难过的情绪中过了三日,班始一直都没有回来,他却等来了阴城的召令。
第51章 上林
到达长安后,阴城与小皇帝一起住进了上林苑,第二日,她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召梁珏去见她。
旧时的上林苑规模颇为庞大,武帝时面积最广,地跨五县,纵横三百里,沣镐涝潏等八水出入其中,计有三十六座小苑、十二座宫、三十五座观。苑中养有百兽,供天子于春秋二季狩猎;奇花异木众多,其中包括从西域引进的葡萄以及从南方迁移而来的龙眼、荔枝、槟榔等果子;又有许多池沼,可供宫女泛舟放歌。
如此一座广阔而华美的宫苑,却在王莽与赤眉军之争战中被破坏殆尽,变成了一片废墟。五十多年前,朝廷在离上林苑旧址南端约二十里的地方重新建造了一座宫苑,依然将其命名为上林苑,规模自然远远不及旧时,只是聊胜于无,也就是个意思,毕竟皇帝若没有一座可供狩猎的离宫,听起来也不象话。
休憩了三日,梁珏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他跟着阴城派的使者离开了长水营,进了上林苑。就见面积并不如何宽广,看上去与宣曲任氏的宅院相差不远,然而林泉之清美、楼阁之精致却又超乎其上,体现出皇家的气派。但可能是因为久无人居,看着有一种颓然之感。
进上林苑后,另有一名侍婢迎前来,引着梁珏进了一座离苑门不远的小偏殿,着他在此等候,待她先去禀报公主。
一进殿,梁珏便意外地见到了庞长与陈贵。原来此刻徐冲正与其余四校尉一起面圣,庞陈二人便不能进去,待陛下单独与徐冲叙话时,庞长与陈贵才会被召进去。
“你,你怎么也来了?”庞长十分惊愕地望着梁珏。
陈贵却低声问道:“公主见召?”
梁珏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像我这么有魅力的人,想让别人忘记都很难啊。”
那宫婢很快就去而复返,出现在小偏殿门口,请梁珏随她一道去。
宫婢引着他走进了某座宫殿的其中一间房里,梁珏都还来不及打量里面的摆设,就听到一声尖叫:“玉人儿,我总算见到你了!”
定睛一看,就见阴城公主身穿一袭无比娇嫩的粉色绣双/飞彩凤的襦裙,衬得那张搽满了白/粉的脸甚是怪异,头上插满珠翠。她一见梁珏,就从坐席上站起,想要走过来拉梁珏的手。
梁珏迎也不是,躲也不是,所幸他脑子转得快,立即说道:“公主,小心脚下。”接着又对一旁的侍婢说:“还不快快扶住公主?”
说着自己便在下首的坐席上落座。
阴城公主见梁珏已坐下,只好停止脚步,因听到他在关怀自己,心中倒有几分欢喜。她重新在首位落座,目不转睛地望着梁珏。
只见他的肤色比记忆中要深了一些,颈上也添了一道伤痕,然而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举止更显潇洒。两个月未见,以往温文俊雅的少年眼神依然明亮,笑容依然和熙,却增添了一种果决凛然之气概。
当下她大为心疼地说道:“玉人儿,你独自一人在长安,吃了不少苦罢?怎地颈上竟有了伤痕?”
说到这里,她颇为忿然,“班始竟敢以谎言欺骗于我,强将玉人儿你掳来长安,你且等着,我必会向皇帝告状,到那时班始就连中候之位都保不住!”
刘贤一向跋扈,惯了凡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在愤激之下说话更是口无遮拦,她也不想想,班始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若他连中候都不是,对她来说脸上岂会有光?
梁珏忙道:“公主误会了。中候并未掳我过来,他只是手下无人可用,又见我性子聪敏,便邀我前来长安为他做事,三个月过后就会把我送回公主身边,只因走得急,来不及向公主辞行。公主您看,我如今丝毫未损,又学到了一些本事,这岂不是好?”
阴城公主闻言,脸色便缓和了些,但仍然不能释怀:“你跟在他身边,能学到什么本事?好端端的,硬要我与你分离……”
梁珏笑道:“我如今会骑马了,也会射箭,最重要的是,公主您看我是否比以往更加有气度了?”
刘贤不禁点了点头。
梁珏续道:“若我一直留在公主身边,说不定过没几日,公主便会厌烦我了,如今我比以往有了些微长进,只望日后能得公主荣宠多几日。”
刘贤被他逗笑了:“你这个小滑头,如今我有了你,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呢?”
见她高兴,梁珏乘机道:“珏有话要与公主讲,只是……”
他拿眼望了望左右,刘贤只道他有甚甜言蜜语不想让旁人听了去,便道:“你们暂且退下罢,待我唤人再进来。”
过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梁珏从殿内出来,依依不舍地与刘贤道别。刘贤拉着他的手,两人又切切地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刘贤便赏了一大笔物事,让梁珏带走。
与进来时一样,梁珏在宫婢的引领下往苑外走,忽然感觉有一道刺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梁珏脚下不停,装作观赏风景,尽量自然地转首往四周看,就见右后方不远处的一个花亭中,一个身穿深碧色袍服的男子转身离去的背影。
梁珏心中便有几分疑惑,然而一看见在苑门口张望的庞长与陈贵二人,他登时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快步走了出去。
庞长与陈贵两人在苑门口不知往里面张望了多少回,终于看到梁珏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庞长迟疑地问:“你,你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是不是……”
他吞吞吐吐,就是说不出下半句。
梁珏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道:“收回你那肮脏思想,我进去只是陪她聊了聊,什么都没做。”
庞长如释重负,嘻笑道:“我就说嘛,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出法子来应付……不过,别说你什么都没做,就算你真的做了,你仍然是我的好兄弟。”说罢朝梁珏挤了挤眼。
梁珏哭笑不得。
原来庞长已见过小皇帝了,皇帝要见的人有很多,与庞长便只说了几句。庞长将梁珏教他的话讲了一遍,果然引得陛下怜惜,发话让庞长等多几日,待御驾回雒阳之时便可一同回去。
“提都没提我犯下的事!看来我的罪名可以免了。”庞长高兴地眯着眼嘿嘿傻笑。
梁珏心想这下子小皇帝又卖了一个人情给庞家,日后保不定要庞家付出什么代价呢。不过这话却不好对庞长说。
陈贵却没有见到陛下,因为大将军将他召去了……
“什么?梁商也来了?”梁珏惊诧地打断了他的话。
庞陈二人都望着他,表情有些异样,只因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随意地直呼大将军的名讳。
大将军梁商如今掌握着军政大权,朝中武官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而梁珏只是一个白身,却对他如此轻忽……
梁珏及时醒觉,讪笑道:“唉,我这人真是乡里乡气的,竟然又忘了称呼贵人不能像对坊间邻居那般随兴……大将军他老人家怎么也来长安了?”
陈贵瞪了瞪眼:“他又不老。”
梁珏不耐烦了:“小柜子,你这么执着做甚?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贵想了想:“大将军应该是伴着陛下来的,我听家中长辈讲过,我朝举凡御驾亲临长安,大将军都会陪伴左右。”
梁珏又问:“大将军召你去做什么?”
陈贵便接着讲,原来大将军颇为欣赏他,说要在陛下面前举荐他,先从朝中散官做起,待做出一番政绩便可加以升迁。
梁商身居高位,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