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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人喝道:“何人胆敢行刺朕!”
我暗骂一声,娘哩!都什么时候啦,还死要面子!人家敢来就摆明了不怕死,可怜我宁海瑈年纪轻轻便要给你陪葬,要是晓川在这儿就好啦!
我没来由的想到晓川,突然就发现刺客的身形有点儿眼熟。这时,刺客已经逼到近前,他横着钢刀,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那一瞬,我灵光一现,他娘的,不如趁机装晕过去,反正有人来了,等他杀了武曌,怎么着也没空杀我了吧!
这么一想,我就趴那儿了。三个人在床上的格局变成了我在最外,刺客居中,武曌靠内。
是以,我的位置可以看到刺客背后。恍惚间,我就觉着有什么东西在那刺客脑袋旁边闪了一下。
我悄悄的眯眼看去,也许是被鸾帐挂到了,那刺客蒙面的头巾在脸颊和脖子交界的地方被掀起了一点,露出半截耳朵。
人的耳朵当然发不了光。他娘的,发光的是那耳朵上的黄金耳环,一只环状的貔貅耳环!
你无法体会我那一刻的震惊!
刺客,竟然是暮晓川!
他要杀死武曌?!
我想到曾经在湖边的对话,他不许我管他的事,哪怕被大理寺的酷吏捉去,也不要我管!
可是,我不能不管,在他铸成大错之前!
就在晓川举刀刺向武曌胸脯的一刹,我猛地扑了上去,将武曌死死护在怀中。
我就感觉背上一凉,接着,是要命的疼痛!
我看不见身后的晓川,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又是何时离开,如何逃脱……卫兵很快冲了进来,可是,刺客已经不在了。他们看见两名侍女被人打晕在地,猜测刺客可能是从中间一层逃走的,于是留了一些人在寝殿,其余全都追了出去。
武曌显然被我的勇敢打动了,她立即通传宫中最好的御医来见。待御医替我拔了刀子,止了血,外面的风波也平息了下去。
我趴在床上,觉得整个人没有力气,身体发冷,还好意识尚清,能够觉察四围的动静。
武曌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坐在我旁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眼里,尽是爱惜。
说实话,那一刻我并没有想到遭此一劫,会阴差阳错的让我宁海瑈风生水起。我只是单纯地被女皇帝的温柔打动了。
这时候,有一队金吾卫士兵走进来向武曌复命。
先开口的是右金吾卫大将军。我听见那人说刺客尚未找到,已通传禁军封锁丹凤、望仙、建福和玄武四门,并加派了百名士兵搜寻刺客。
我听他讲得胸有成竹,不免暗自着急,却听一旁的武曌讲道:“暮将军也来了~”
我头皮一麻,隔着鸾帐朝外看去,只见跪在最前的三人中,在最左侧的那位,真的就是暮晓川!
一时间我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那小子这么快就换了身行头回来,喜的是他似乎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怀疑,怕的是他在武曌眼皮底下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就听那男人沉声回道:“卑职恰巧今夜代孟将军执守。”
禁军轮守固定,极少临时换人,更何况是金吾卫的将领。想是右金吾卫大将军担心武曌问责,便接着晓川的话道出原委。原来是那个姓孟的将军与士兵教练时,不慎被马匹踹断了腿,这会儿正躺在禁军驻地养伤,不得以才请暮晓川顶替一晚。
我吁了口气,心说这样一来,晓川自然便脱开了嫌疑,反是那姓孟的有点儿说不清了。你想啊,这么久都不出差子,偏偏是他受伤这天蓬莱殿闯进了刺客。虽然各人不知刺客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对蓬莱殿各条出口要道相当熟悉,不然绝不可能如入无人之地。
果然武曌下令立即彻查那姓孟的,并限令金吾卫三日内抓到刺客。
娘的,晓川这一招移花接木果然用得妙,不过,他为什么要刺杀皇帝……
我望着他,思绪纷乱。这时他微微抬头,看向我的方向。
那个瞬间,我们四目交汇,尽管中间隔着半透明的帐子,可他眸子里的不安仍是那样明明白白。
他在担心我。我肯定。
多亏你适才手下留情,我暂时还死不了。我很想这样告诉他,可是,我不能。我只是躲在暗处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三天后,金吾卫一无所获。武曌终于失去了耐性,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其实,那老妇人根本没将刺客放在心上,谁要置她于死地,她心知肚明,不过是打算借机揪出背后的主谋,为她彻底打压李氏宗后落下口实。
我出了宫,回到淮汀阁养伤。武曌命令御医每日来给我治伤,又派了一队羽林军昼夜不分地保护我,这使得周围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我宁海瑈临威不惧的英勇事迹,一时间我的名字又开始在长安城沸腾起来。
好在鹤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长安城,他一定不乐意见到这么些闲杂人等弄乱了他的淮汀阁。士兵守卫,先生不在,书生们洁身自好,都不敢来了,我落得清静。
当然,我执意出宫并非为了名声和清静,而是为了能与晓川单独见上一面。
不过,头一个来见我的,是连花音。
第28章 凶手
一段时间不见,那漂亮女官脸色有些差,双瞳中隐藏着焦虑。她先是关心了一下我的伤势,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我行刺那天晚上的细节。
我如实讲了,临了,我对她说,我知道刺客是谁。
花音脸色一变,转身走到门边贴过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略有所思的走过来问我,刺客是谁。
我见她一翻反应,心中已有定论,于是咄笑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花音不答。
“司言今日造访,不就是想打探刺客的身份是否败露么?”我故意击她道。
花音怔了怔,突地银牙一开,笑道:“看来~再也瞒不下去了。”
她坐到我身旁,垂目道:“小哥哥,你别怪我。我一片好心,不想连累你而已。”
“一片好心?”我反问,“我差点儿被你的将军杀死!若你早些告诉我,我好歹能有个准备。”
花音叹一口气,颇为失望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
我脑子一响,惊道:“这么说~你与晓川当真是一伙的!为何要杀武……那个人?”
“这并非我们的本意……”
“你们?”我抢道:“还有谁?鹤先生?”
花音摇一摇头,“不,鹤先生并不知道行刺那个人的事……我指的是将军。”
“那何为本意?”
花音笃定道:“复辟中宗,逼那个人,退位。”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娇弱的女子,问她卷入这洪流的原由。
她用最简短直接的方式告诉我,她的家族世世代代得受李氏宗族庇佑,向来主张废周立唐,与朝中的李氏宗后一样,她只是继承着前人遗志,不为别的理由。
她的解释顺理成章,我找不出破绽。可是晓川呢,他的族人明明是被中宗害死的,为何他还要为凶手卖命?
你也很奇怪对不对?可是,原因却简单得叫人咂舌。
原来十多年前,害死鄂贵妃的根本不是中宗李显,而是彼时的皇太后,武则天!
花音说,鄂贵妃聪慧过人,早早看出武曌有篡夺李氏天下之野心,便时常提醒中宗戒备,甚至出主意让中宗对付武曌。不想,鄂贵妃的枕边风很快就吹进了武曌的耳朵里,于是那老妇人一面胁迫中宗,一面设计陷害鄂贵妃。最后,全天下都以为是中宗赐死了自己的妃子,而真正的主谋正坐在蓬莱殿内偷笑。
嗬~这就是政治。
“要那个人让位,不一定要杀死她啊!”我叹道。
花音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说:“是晓川自己的主意?”
花音嗯了一声,说:“他太莽撞了……他从不这样。”
我深有同感,愤愤道:“对,他差点儿杀死我。”
“是吗?”花音挑眉道:“可我觉得是……他想救你。”
我心头一动,脸上竟有些发烫。“我好好的,救什么救!”
女官唇角略挑,轻道:“也许~他不想你做面首……”
“蓬莱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那男人的确这么说过。
我脸更烫了,心里小鹿乱撞,心虚道:“不懂你说什么!”
花音不再笑,反是颇为严肃地说道:“小哥哥,听我的话,别再做害人害己的事情。下一回,可能便没有这般幸运了。”
我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我想要的东西。暮晓川,那个仿佛看淡世事苍桑冷漠无情的男人,好像,对我留心了……
可是,一旦留心,他便会犯错,干出刺杀女皇这样的蠢事。
我犹豫了,对晓川的感情不再如初的果断。我想,晓川应该很早就有了相同的困惑,他对我冷淡,躲着我,并非他讨厌我,而是不想被羁绊,不想他做的事连累到我。
我突然感到烦燥不安,不愿再接着往下谈。于是我转而问花音,我知道这么多事,她会不会杀我灭口?
我当然是确定她不会这么做才问的。为什么?连花音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绝不会轻易承认那些掉脑袋的事情与她有关。她耐着性子向我坦白,原因只能有一个――她想拉拢我。
也许这在她的计划之内,也许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总之,她的确那样做了。
她恳切地握住我的手,“小哥哥,这回虽然是个意外,但也促成了一件好事。”她停了停又说:“你冒死救了那个人,必受重用!以你的才能,很快便能与张易之、张昌宗平分秋色,甚至凌驾其上!”
“你要我做什么?”我有些没好气的打断她。
“压制武氏一族!”
我大笑,笑得伤口疼。“我区区一名面首,何德何能去压制那些手握大权的皇族?”
花音凑上脸来,认真道:“你是那个人的面首,放在过去,你就是后宫的皇后,谁敢与皇后较劲!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我收起笑容,想要拒绝。我想说,我宁海瑈不想被卷进这场风波,我只想小心的活着。
可是,我将那话咽了回去,我做事一向会为自己留条后路,若我直接回绝,我敢肯定,即便花音不杀我,那班废周立唐的老东西也会置我于死地,他们是一伙的!
于是我敷衍道:“容我想想,这不是说办便能办到的事情。”
花音见我松口,喜道:“嗯,这事儿的确急不得,待你伤好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我点头答应,那女官便要请辞。
待她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之前种种,问:“将我引荐给公主,是否便是为了今日?”
花音回头怔怔地看我,末了,盈盈一笑,却是摇一摇头,转身离去。
第29章 事发
我一个人静悄悄地看窗外河水流淌,回想着关于晓川的所有事情。我一直以为,他对李显恨之入骨。
哈哈哈!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也被他骗了!不,应该是被我的故事蒙蔽了。可是不能怪我,我的每一回推断都是真实的,只是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先入为主,被带入岐路罢了。
在我之前讲述的故事里,他的姑姑的确是被中宗赐死,他失去了族人,自己也差点儿被大火活活烧死。他在半月楼上说,他要报仇。他利用花音,利用太平,利用我,也许还利用了许多我不知名的人,从一个声名狼藉的盗匪笑笑生,摇身一变,成为负责皇帝安危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