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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还不够多吗?背情弃义,绝命一剑。他做错了什么,要得你如此对待?”
“你不懂。”他淡淡回了一句便要继续往上走去。
“姑娘们不好好伺候客人,是不想要赏钱了吗?”不想再招惹过多的关注,挽月哄走了还想凑上来的姑娘,一甩袖便也往楼上走去,在房门前再次拦下了云逸尘。
“他如今也就一口气了,你若多做多说一点,我挽月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太平的。”她知道自己该阻拦,但女人的直觉又让她觉得云逸尘不该那么绝情,当初他看向卿涟的眼神满载的情意怎么可能是假的,而如今即使他那寒冰的脸上也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她推开门,歉意地看向墨言。“对不起,我拦不住他。”
“你还想做什么?”墨言瞪着他,手紧握着剑,随时准备出手。
“……”他眼里就好像没看到墨言一样,只是直直地走向岳卿涟,紧紧盯着他苍白的脸,然后看到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像是安心了一般,整个个人紧绷的状态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的剑呢?”
“哼,砸两半扔了。”
“扔了?扔了也好。”他从怀里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一看瓶身就知不是凡品。“用这些,能让他好得快一些。”他将它们整齐摆放在桌上,然后细细地和挽月说该如何用这些药,也不管对方究竟想不想听。
“云逸尘你什么意思?在别人胸口开了一个洞,现在又来送药,你有病吧!”
对于墨言的嗤笑,云逸尘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自顾自地将药放好,自顾自地走到床边轻抚着岳卿涟冰凉的侧脸,丝毫不畏惧那火烧似的目光。
“万剑阁那边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他们找上门来的。”再一次确认了岳卿涟的脉细,云逸尘如同来时一般沉默着准备离去。
“说得轻巧,那许秋池死了,许巍平必然是要将这孔镇掘地三尺的。”
“我说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好好照顾他就行了。”
“云逸尘!”
“我送他出去吧。”眼看着墨言要大动干戈的架势,挽月慌忙推开门,和云逸尘一同走出去。
“卿涟杀了许小姐?”
“……”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他蹙着眉,神情疲惫。“我只知道,我不可能让他在我面前死去。”即使只是有这样的可能都让他心痛如绞,更别提在看到岳卿涟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时他心头滑过的恐惧。
明明隔着血海深仇,可当真亲手沾上了他的血,却比自己挖心都要来得痛苦。
不再和挽月多说什么,他形色匆匆地离开了春香阁。
也如他所言,万剑阁几乎翻遍了整个孔镇,唯有这春香阁逃过了这场浩劫。
两日后云逸尘再去春香阁的时候,挽月告诉他,墨言已经带着岳卿涟离开了。他站在春香阁前,与挽月相对视,看着对方眼里的不解,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
岳卿涟这次重伤之后彻底坏了身体的根基,哪怕墨言把岳青萍留下的大补药每日当饭一样催促他吃,也没能让他惨白的脸上多一点红润,但显然让岳卿涟一蹶不振的并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虚弱,就在他静心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平天教主仙逝了,毫无预兆的在某一日清晨墨言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当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师傅抱着酒壶安详的睡颜,但他这一睡,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江湖上的人对于平天教的评价永远都是乌合之众四个字,但在岳卿涟看来,平天教却是江湖上没了栖身之处的人最后的归所。师傅曾说当初创立平天教的确是有那么点抱负想要在武林占据一席之地,不然也不会起这么个名字,但那毕竟只是他心爱之人的抱负,不是他的,因而当爱人离去之后,他便归隐山林整日钻研他喜爱的阵法奇术,而平天教也成了个大型收容所,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都能在这获得余生的安宁,也正是这份安宁让岳青萍自始至终不愿加入,她愿意出力,但不愿自己的恩怨纠葛给教里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即使这般与世无争,依旧是那些名门正派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固然与他们一些离经叛道的行为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垂涎着教主独创的那套阵法,即使是皇家,也有些蠢蠢欲动。
如今教主仙逝,墨言不得不顶了上来,他本就是接班人,这些年也一直处理着教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成为新一任的教主水到渠成。但虽无内忧,外患却是有的。岳卿涟杀许秋池这件事,彻底让万剑阁和平天教撕破了脸,墨言他们回旗山不久就听闻各大门派开始在孔镇集结,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商量办法围剿平天教。但即使他们知道平天教就在这旗山之上,但光是山脚下的阵法就足以困住他们,因而多日以来也就在山下浩浩荡荡地喊打喊杀。
这其中自然也有云逸尘。云逸尘自从刺了岳卿涟那一剑便经常魂不舍守,他忘不了岳卿涟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自从大火将一切都烧成灰烬的那日,他以为过去的佛公子早已一同死在了那场火里,他心中满是恨,满是痛,岳卿涟骗他欺他将他玩弄于手掌,将他害的家破人亡,他想将自己的满腔恨与怒都宣泄在他身上,想用他的血去祭拜自己的父母,他仿佛一夜入魔,忘了笑忘了哭忘了与人为善断了普度众生的念头,只有满心的痛无处宣泄。可当真看他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时,他却又痛得无法呼吸,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在众人眼中,刚刚痛失未婚妻的佛公子失魂落魄也是理所应当,就连许巍平也是这么认为,但只有云逸尘自己心里最明白,他的恍惚是为了谁,他的苦痛是为了谁。对于许秋池,在岳卿涟那一声声质问之下,他便明白了,这当初不惜给他下药的女子背后又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因而看着她入殓下葬,他都只是冰寒着脸,没有什么怜惜与心痛。但众人围剿平天教他却不能不来,他和岳卿涟始终还是要做个了断。
但对于岳卿涟而言,他像是一夕之间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再不复青春年少,纵情肆意,他常常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在墨言和岳平岳安的陪伴下,去师傅和他亲人的墓前唠家常回忆一些过往的岁月,只字不再提云逸尘。
那一剑刺穿了胸膛,也刺破了他最后的希冀。
他有时又会絮絮叨叨拉着两个小徒弟道歉,觉得自己不曾尽责,就连他们的仇人也在自己的意气用事之下草草解决了。
“明明该千刀万剐的,可我只剩下给她一鞭子的力气了。”不知是不是他的眉眼过于愁苦,说着玩笑话也会让自己的小徒弟们嚎啕大哭,扯着他的衣袖擦眼泪。“怎么就哭了呢?”
“我们只要师傅好好的。”懵懂如岳安也隐隐感到了不安,如今比起吃更愿意时刻陪伴在岳卿涟身旁,哪怕只是和他一同发呆。
“我当然要好好的啊,墨言讨媳妇我是看不到了,怎么也得看你们两兄弟讨媳妇呀。”他躺在床头,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明明是夏季,却有种过冬的架势。如今墨言彻底成了大忙人,不仅要应付山下的麻烦,也决心好好整顿一下内部,毕竟老教主在世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都不会多加管束,这也导致了许多和正派人士的矛盾和纷争。墨言没什么大野心,但被人欺侮白白吃哑巴亏他是绝对不乐意的。岳卿涟总觉得他这般操劳下去,早晚得头发掉光出家为僧。
“那些人还在山下吗?”
“在,都晃悠好久了,一波一波的,最近好像请了几个懂点阵法的人,想要破阵。”
“山下的大阵是师傅的得意之作,哪那么容易让他们参破。”他嘴角也不由得勾起得意的笑来,但这笑容也只是昙花一现。“他是不是也在山下?”
他,不用多言,岳平岳安便知道指的是谁,但这次显然岳安是不愿再提及关于那个人的只字片语了,他自小性子就直,爱憎分明,那个人伤了他师傅,那便是世间最大的恶人。倒是岳平有些担忧地看着岳卿涟,开了口。“他一直都在山下,和他们一起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你们师伯这几日应该就要出手了,你偷偷下山,把他给我带上来。”他凑到岳平耳边,小声说道。
“师傅!”岳平对他这个提议显然很不赞同,联想之前岳卿涟迷晕他们私自下山的结果,岳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师伯都说他来解决了。”
“他能怎么解决?把他云家庄铲平吗?”
“师傅你又要去见那个坏蛋吗?”对于迷晕这件事,岳安比岳平更生气。“我要去告诉师伯!”说着扭着屁股就要往外跑。
“要告诉我什么?”结果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就一头撞在了墨言的大腿上。以前岳卿涟总嘲笑墨言长得急,少年老成,如今接手了平天教,整个人的气势就更加凌冽了。
“……”被当场抓包的岳卿涟只得无奈叹了一口气。
“不安心养伤,又想折腾什么!”
“我只是想了却一桩心事。”
“他那一剑还不能说清吗?还当真想把自己的小命送给他吗?”
“墨言……”他没力气去争辩什么,但也正是这病弱的样子让墨言明明有一肚子的火,却也只能偃旗息鼓。
“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第四十章
旗山本身就位置偏地势险,再加上有心人布下的阵,平日里以拳脚功夫闻名的侠士们根本就毫无办法,只能无头苍蝇般乱窜,对于早就见识过这鬼打墙的云逸尘而言,根本没有心思和那一大帮人在林里胡乱走动。
除非平天教的人想让他们上山,不然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上山的路。
这片林子依旧是他那时来的光景,半年光景都不到,人却已是大起大落,喜怒哀乐遍尝。若说当时只是怀着随缘的心情在此替父亲寻故友,那么此刻,心境就要复杂的多了。
云家庄的巨变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性情大变的云逸尘也不再是他们敢随意攀谈的对象,他独自一人在林中徘徊,无人敢上前,就连过去对他芳心默许的女子,如今也有些心生畏惧。但这份疏远对于云逸尘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出来吧。”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他背着手轻声说道。
“……”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粗大的树桩背后走出两个小娃娃来,一个嘟着嘴一个冷着脸,显然对他都不待见。
“是卿涟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岳安就来气。原本和岳平约好了要趁机偷袭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但到底大人和孩子之间的差距不是勤学苦练可以弥补的,他不过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岳平心里没有岳安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绷着自己的脸,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内心。他扯了岳安一把,让他不要莽莽撞撞。
“你们当年是不是差点被许秋池抓走?”见两个孩子都不愿开口,他索性把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
“她是个坏女人!”一提到许秋池,岳安便闭不上自己的嘴了,气势汹汹地就要细数那些年许秋池做的坏事来。
“岳安!”岳平赏了他后脑勺一下,总算是让自己的弟弟重新安静了下来。
“走吧。”他拉着泫然欲泣万分委屈的岳安,也不去搭理云逸尘,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云逸尘也不再多说多问什么,就静静地跟了上去,没有惊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