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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泓很容易的就让他感知恨怨,宗韶也可以稍瞬让他的心宽敞平和下来。宗韶有如此美好清静的心灵、温暖淳厚的为人处世,陶挚感慨又珍贵地看着宗韶,幸运遇到宗韶,与宗韶为友。
下午简意来了,眉眼郁郁,神情索淡。宗韶问他怎么了,做什么来,简意只道:“不看见你我不放心。”
宗韶有些歉意地看陶挚,陶挚如今受了宗韶影响,想着简意为什么会这个态度对宗韶?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宽容,因此亲切招待简意。
简意落落寡欢地坐那里,凝愁带怨,也不说话。宗韶无法,只有说:我们弹琴,你在一边听?
他们两人在那里轮流抚琴,简意在一边满面愁绪的出神,就是不走。
于是留简意晚饭,席间每一样菜上来,宗韶都会将最好的先夹给陶挚,他们两人日常吃饭已经习惯这样了,简意不满,道:“王爷为什么不给我夹菜?”
宗韶眨眨眼,没说什么,但下一个菜来了,仍是只给陶挚夹。简意憋闷的放了筷子,拿了酒壶在手,仰头喝,陶挚向宗韶示意,宗韶拿去简意手中酒壶,说:“你少喝些酒,吃菜。”
简意不情愿地坐在那里,不夹菜,大眼睛只盯着宗韶。宗韶只做不知,剥了一个虾,放在陶挚碗中。陶挚不好意思,忙忙的剥了一个给简意。简意无精打采吃了,也不说话。如此宗韶照顾陶挚,陶挚照顾简意,三人饭罢,撤席,上茶,宗韶命跟简意的人好生伺候简意回家。简意说:“我不走。你们接着弹琴,我听。”
宗韶皱眉,陶挚笑道:“我来弹。”这边摆琴,陶挚起身出去方便一下,待回屋时,见简意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宗韶说:“我也住在这里行不行?”
宗韶一脸无奈:“不行。你回家吧。”
简意伤感:“为什么你和他住,就不能和我住?”
宗韶不能答。
“他哪里比我好?”
宗韶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
“或者我哪里不好?我改成不成?”
宗韶歉疚道:“从知,你已成婚了,有人在等你回家。”
“我不回,我不喜欢她。”简意大哭了。
宗韶慌忙安慰道:“你别这样。”
简意只是捂脸哭,宗韶不知怎样好,伸手想拍简意肩,终究没有落下去。
简意哭了一会儿,最后抹了把眼泪,道:“没什么,就是今天有个差事办砸了,心里不高兴。我想辞职不做了。你又不肯养我,你养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简意说他指挥错了流程,上司本看他不惯,生气训斥他,他自知理亏,但也不肯受训,与上司吵了一架,离开光禄寺。
宗韶道:“那良酿丞叫什么?明天我去良酿署,瞧瞧他,不是什么大事,先回家,明天继续上班,这点小事就打退堂鼓可不是你的作风。”
“你还管我?”。
“你多大了?跟孩子似的。快回家吧。”
简意怔怔看着宗韶,喃喃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陪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呢?”
“你醒醒。”宗韶叹口气,道:“一会儿陶挚回来了,你就走吧。”
简意扯住宗韶袖子,仰脸笑:“我不走,我要他看见你我这个样子,也是为他好。我知你喜欢看美色,但美色阅尽,你最终还是会发现我才是最好的那一个。廖缃荀皎白栩,哪个长久了?”
宗韶道:“从知,我觉得我真的喜欢上陶挚了。”
简意手一顿,没应声。
宗韶继续道:“我想用一生陪着他。”
☆、就算你以身相许
简意放了宗韶衣衫,道:“他未必会陪你一生。不过没事,等他不陪你了,我还在,我来陪你。”
简意甩身离座,快步出房,正撞上陶挚在门前,简意没说话,径自离去了。
陶挚命仆从关好院门,待回屋,宗韶原地站着,不安地看着他,陶挚笑道:“准备睡了,我先去洗浴。”
等他回房,宗韶手中拿了毛巾,歉疚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他,陶挚不由笑了,说:“王爷,明天你回王府吧,约了简意,好好陪他一陪。”
宗韶握住手中毛巾,道:“我为什么要陪他,我喜欢的是你。”
一句话如重雷击顶,陶挚怔在那里,不会言语了。
他万没想到,宗韶会这么简单的把这句话说出来。陶挚不知如何是可,宗韶已走到他身后为他擦干头发了。
宗韶的动作是温柔的,陶挚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煎熬,心脑热气蒸腾,只觉汗自额头鬓角滑落。
隔了一会儿,宗韶温存的声音自脑后响起:“你第一次听我的琴,就回来弹奏那曲目,我在简意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没关注过我弹的什么。他不喜欢这个。他好动,不喜欢琴棋书画这些静的。他会带着我去寻哪里的饭菜好吃,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花可以赏,哪里的歌舞最有特色,但他从不关注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是我的兄弟、好友。也仅仅是兄弟好友。他陪了我这么些年,若没有他,我的日子不知怎样过。去年他母亲宣阳长公主找到我,说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我放过他。我答应了宣阳长公主,放过他,就以他订婚为由,不允他进我王府了。他特别伤心,醉酒,绝食,险些死掉,宣阳长公主又找了我去劝他。我对他说,继续做朋友兄弟,但只能做朋友兄弟,他答应了。所以你别多心。如果,你,或者你母亲,也希望我放过你,那我马上就走。绝不让你烦恼。若你还想我陪你,我就继续在这里住着。”
陶挚好半天没说话,末了道:“太晚了,要睡了,你还沐洗吗?”
宗韶低头轻微一笑,洗浴去了。
陶挚怔怔看着宗韶的背影,这样的暑天里,竟觉得宗韶的背影有孤寒萧瑟。
人在世间求知音,就是为了不孤单吧。
陶挚自床头拿了本书看。心里乱,怎么都不自在。
宗韶说喜欢自己。
那是什么样的情感?陶挚不知道。
待宗韶回来,陶挚合了书,宗韶笑道:“晚上少看书,烛光下看书到底比白天伤眼睛。”将陶挚手中书拿走。
陶挚默默看着宗韶将书放回书架,道:“我想出游。这么多名山大川我一个也没去过。你陪我去吗?”
宗韶一怔,放柔了声音道:“我不能轻易离京,得找机会获皇上准可。你想什么时候走?”
陶挚“哦”了一声:“那以后再说吧。”
宗韶停了一会儿,道:“清徽,我想一生都陪在你身边。”
陶挚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没看宗韶,也没有接话。
却原来,当宗韶真说情的时候,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朋友和情人有多大差别呢?
宗韶上床,拉过被子,躺下。
夜静谧无声,呼吸可闻,两人谁也睡不着。陶挚终于跳起来下床,跑到外面井边舀了把凉水扑自己的脸。宗韶可是疯了,这样将话挑明,可怎么让他在他身边安然入睡呢。
陶挚坐在阶前,眼望夜空,一轮明月如镜,依旧亲切地看着自己,并不能说一言半语。稍会儿,身后有人来,是宗韶,坐在他身边,拿了扇子给他扇蚊子。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聊天,弹琴,看月。”宗韶温和道,“你一个人孤单的生活,不想有人陪你说话吗?”
“想。”陶挚笑道。
宗韶也就笑了。
那一刻,陶挚觉得世间最了解自己的应就是宗韶了。
做朋友,聊天,弹琴,看月——正是陶挚所想。
却原来自己想多了,宗韶的喜欢是朋友的喜欢,陶挚心一下子豁朗敞亮。
虽宗韶扇着,外面蚊虫太多,陶挚起身邀宗韶回屋。他们两人安然躺下,很快陶挚就睡着了。
第二日宗韶说要去光禄寺,陶挚笑说“好”,宗韶道:“我就便去教坊,把你的东西带回来些,你一起去如何?我怕那位安娘不肯把东西给我。”
陶挚想安娘了,立即说同去。
他们坐车入皇城,这么热的天,宗韶命把车帘窗纱都放下来,陶挚知道,宗韶是为自己着想,不让路人知道自己在他的马车里。
那日坐母亲车离开皇城,今日坐福王车回来,人生路真奇幻若梦。
路过兵部时,遥见许多年青人聚集,一派热闹喧嚷,陶挚自纱窗看去,对宗韶道:“那不是简意吗?”
宗韶命停车,着仆人打探,回报说:朝廷决定对南梁开战,遴选武官,京中官家子弟正排队报名应召。
宗韶蹙眉,命仆人立即把简意叫来,嘱陶挚在车里坐着别动,然后下了车。
简意来了,笑唤“王爷”。
宗韶道:“你报名你父母知道吗?允可吗?”
简意笑:“好男儿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他们为什么不允可?”
宗韶道:“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
简意继续笑:“有王爷在,我便马革裹尸,相信王爷一定会代我照顾好他们。”
宗韶急了:“我不许你去!”
简意仍然笑:“王爷,你镇静些。这么多人可看着哪。白栩也在报名队伍中,你不去拦他?”
“从知,这不是玩笑,你别因为和我置气——”
“我没和王爷置气。就是想上战场。要不王爷也报名?我做你亲兵护卫,随侍左右?”
“从知,你怎样才可以留下来?”
“你知道,但你可会那么做?你不会,就如你知道怎样可以拦住我成亲,但你不拦。我若参军去,你真要留我?”简意呲开白牙笑。
宗韶转头看那些排队的热血男儿,咬唇未语。
“王爷我不难为你。你去陪陶挚吧。就算你以身相许,此际你都留不下我。南梁敢侵我国土,杀我子民,掠我财富,我简意就是上战场的那一个。”简意灿烂的笑着,跑回排队的队伍。
宗韶怔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掀开车帘上了车,陶挚担忧地望着他。
简意要上战场了。
“你去留住他,要不我去留住他。”陶挚说。
☆、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
陶挚欲下车,宗韶已拉住他,摇头。“那是他的选择。我不能因为他上战场就陪他,我做不到。他得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
“我欠简伯父的恩情,我替他参军,留下他。”
“你若上战场,不是迫我也去么?我的身份不好去的。况你尚不会骑马,等会骑马了再说。”宗韶命仆从立即将简意报名应征之事告知驸马简岱和宣阳长公主。
来至教坊,陶挚心情激动地跳下车就往里走,被门童冲过来拦住:“你谁?找谁?”
宗韶的仆人立即上前:“不长眼睛的!看不到福王殿下的车驾吗?”
小童看一眼,慌得跑进去通报了。
崔公接出来,却是一位陶挚不认识的中年人。原来前一任崔公因为病重离职回家休养,安娘也随去了。
陶挚失望,问询了其家宅住所,这里宗韶与陶挚入安娘所居的耳房,谁想房中后门已封,宗韶命砸门入后院,后院里陶挚居住的小房竟然也被拆除了,眼前唯余青草石板和旧痕。
陶挚有些茫然地走在其间,不过三个月,院墙依旧,可自己居住的小屋子没有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多,可以说是失去家之后的第二个家,小屋的门窗、书桌、床皆有他的笨拙雕刻、床下角落里还藏了木匣,里面有他编写的幼稚故事——
陶挚来在昔日的牵牛花所在,花也被铲除了,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