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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多厚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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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挚觉得自己的心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没有变,他只是必得驾驭文武,掌控朝廷。
  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谢容一走,朝廷都震动。他当先要考虑的是国家安稳,其余的,真得靠后。
  桌案上是谢容厚厚的辞呈,哪里有在辞呈里写这么多话的,陶挚打开看,分门别类,全是国家治理措施。那些困扰在陶挚脑海中的难题,原来谢容都想过了,且想得这么深远,提出解决措施。
  陶挚整整看了半日,最后,谢容说他会在陶邑居住,遇到问题了可以去找他。
  陶挚心暖暖的。
  谢容真的去学范蠡了,住范蠡墓旁,他会不会经商?
  那夜陶挚无比地觉得龙床空虚,他想念宗韶了,这么一想念,就根本止不住了。
  他们已经这么久没见了,时光这么快,竟然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宗韶也想他么?
  第二日处理完最重要的事务,立即摆驾去往长乐宫。其实以前他也不是不能来,就是没下决心吧。
  他不令通报,宫人说献王早晨又发脾气了,福王躲去了书房。
  陶挚径去书房,明窗前,宗韶在做画,淡雅夏衫,姿仪认真专著。
  陶挚喜欢这样子的宗韶,好像回到当年陶宅,心都柔软清静。
  他走进去,宗韶转头,拿画笔的手停在那里。
  陶挚本以为见了宗韶两人就会笑,然后抱在一起,然后亲吻,然后——
  宗韶的目光却如此疏远隔离。
  陶挚的心陡然受伤,恍如那日宗韶说“我们得分开”一样的目光,他没想过会再次在宗韶脸上看到。
  陶挚强制自己调整一下情绪,微笑问:“画什么呢?”
  宗韶在画鸟。以前宗韶从来都是画人物,不拘画什么,最后旁边一定添加上人物,以前是简意,后来是他,那幅昙花图,不知道哪儿去了?
  整个画面,只一只寂寞的杜鹃独立在有裂隙的孤石之上,那石马上要碎裂,杜鹃也在泣血,却顽强昂着头,孤单,孤傲。
  陶挚看画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什么想哭泣,因为看着那张画,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陶挚觉得宗韶都想打他,宗韶的心里是怎样的恨他?才会有这样的画,这样的情绪?
  望帝让国,失去所爱,化为杜鹃,泣血哀啼……
  陶挚勉强找话道:“上一次见你作画,是画昙花,多久远了,那幅画你还留着吗?”想,见了那幅画忆起昔日温柔,也许就能冲淡宗韶悲伤哀愤的情绪,就可以恢复他们的情了吧。
  宗韶淡然道:“昙花的美是短暂,留不住。”
  陶挚心痛,道:“花只要还在,年年都会开,走去看看。”他一如当日牵起宗韶的手,还好宗韶让他牵了,陶挚酸楚的心稍稍平稳一些,拉了宗韶出书房,上自己的车辇,离开长乐宫。
  陶挚吩咐去的地方是:浣花胡同。
  宗韶手微一动,陶挚立即用力握住。
  宗韶没有说话,陶挚也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便这么坐着,手握着,任车辇前行。
  七年了,七年后,他们又回到这个地方。
  简岱一直安排人维护这个小小院落,陶挚听简意说起过,却再没有来过。
  打开门,走进院子,陶挚发现以前挺大的院子怎么变这么小了?就是这么窄窄的三间正房?那时觉得很宽阔呢。
  简岱把院子恢复原状了,一丛菊,一栏井,疏竹幽窗。
  昙花没有了。
  陶挚怔怔地站在那里,这里是简岱的记忆,却不是他们的了。
  简意当时说:最怕的是庭院依旧,昔貌不存。——他们的爱的凭借没有了。
  宗韶比陶挚还惊异,陶挚还见过这个样子的陶宅,宗韶可是没见过的。
  陶挚拉了宗韶进屋,室内也很简朴,全部恢复了旧貌,一张小小的木床,一个老旧的书桌,一盏铁锈烛台,墙壁是老旧书架,也只有那些书还是昔日的书,隔了七年时光迎接今天的他们。
  他们一起睡过的大床,作画刻印的桌,琴,全不见了。
  陶挚还想让宗韶弹那支没弹完的琴曲呢。
  陶挚推开窗,从窗子望出去,倒还是旧日的景象,陶挚说:“那时你在那里送走刘太医,然后去厨房煎药。”
  宗韶站在陶挚身边,向窗外看,陶挚揽住他的腰,宗韶微一颤,但也没脱离。
  陶挚心里稍稍再好过一些。回过头来说:“我坐在这里,你端了药来给我喝。我自小很犟的,我爹喂我药我都不喝,可是那天看着你走过来,我没法拒绝你。”
  太久的时间过去,宗韶一直没说话,目光也没看陶挚。
  陶挚伤心了。
  当宗韶的心封闭的时候,就不讲话了。
  陶挚发现他对宗韶的沉默其实没一点办法。
  陶挚怅惘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屋子,他曾在这里那么快乐的生活。那时候的宗韶,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泪充溢陶挚的眼,他心酸,心累,也委屈。
  陶挚放开宗韶,走出屋子去,出屋的霎那,泪满眼的落下来。
  他失去宗韶了。
  在七年后。
  他坐在台阶上,抱头无声落泪。那时候的他,曾在这里做决定,一生怎么走,那时候的他,怎么知道今日是这样的结局。
  陶挚擦去泪水,宗韶也没有走出来,像那日那样坐在他身边,温柔说:“你一个人,也想有个朋友,陪你说话,看月……”
  他们的情就这样在皇位的更迭里怆然逝去。
  无可挽回。
  因为即便此时,陶挚也无法对宗韶说:皇帝我不做了,交给你做。
  陶挚伤感得心都碎了。记起来,宗韶说过,那日他偶然路过这儿,听他弹奏他的曲目,当时宗韶并不知道弹琴的是他,就停下来,想进来帮他把中断的曲目弹完整。
  宗韶还差他半只曲子呢。
  陶挚擦去泪,到水井边用木桶打了水洗脸,清凉的水扑在脸上,陶挚好像回到了当年的自己。
  是宗韶在这里表白,说喜欢自己。
  是他教他刻印,给他一对儿的印石。
  他们一起看昙花,在画上盖上印戳。
  宗韶给了他那么多美好时光,他不能怪他,是他没做好,没维持住他们的缘分。
  他们的相识是天意,他们的情分只能靠自己。
  如果宗韶的心冷了,他怎样捂热?
  陶挚惶然无措。
  记得那日醉酒后的廖缃说:“王爷,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后来自己与自己和解,我原谅了我自己。”
  陶挚就是觉得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宗韶在笑啊

  他夺去了宗韶拥有的一切,还装什么情深义重,宗韶不打他不杀他就是好的了。
  陶挚再扑水洗去脸上的泪,缓一口气,镇定下自己,走回屋子去,宗韶茫然地站在那里没动,眼中晶莹,竟然也是满眼的泪。
  陶挚在门口站立一会儿,问:“去你的王府看看?那幅画应该还在?”花不在,画还在的。
  宗韶没有应声,眼中大颗的泪落下来。
  陶挚受不了,拉了他出来,上车辇,去福王府。
  今日便一切的路都走尽了吧。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要在自己的心还没有灰飞烟灭之前把故地都重游。如果所有的旧迹都无法让宗韶回心转意,——陶挚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福王府没有变,仍然有看院子的旧人,看见他们进来,忙跪下行礼,“王爷!”欢喜的声音却转成疑惧,因为没有人回应他们。
  宗韶向前走,陶挚却站在那里未动。
  他忽然发现,福王府对他竟是最伤痛不想触碰的记忆。
  因为在这里,宗韶和他说过离别。
  陶挚站立,没勇气再迈步。
  那时候宗韶那么坚决的一再说分开,他还是没有离去。
  他们在这里拥有彼此。
  那时候的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如果今日宗韶再说分离,他还可以承担吗?
  当他拥有了一个国家,他的勇气却不复当初。他大约再也不会含泪留在宗韶身边,只为了彼此情分的继续。
  那么他费尽心血保有的社稷江山,又有何意义?
  他的成功将无人述说,无人分享。他此后面对的将是彻底的孤寂。
  宗韶发现他没跟来,停住步,回身看向他。
  熟悉的面孔,依然是宗韶,隔了那么远的时光,仍然是亲人般的那个人,是他魂梦里的宗韶。
  陶挚迈步前行,跟上去。
  宗韶进正厅,看每一处。这里是宗韶的家,有宗韶所有的记忆。当然那记忆里更多的也许是简意。
  简意因为安小姐的缘故,对陶挚特别愧疚。陶挚知道,简意不会跟宗韶走到一起,哪怕宗韶想重拾旧情,简意也决计逃避。喝多了酒的简意对陶挚保证:你放心,我决不招惹王爷,我得做个人,不能不是东西。
  过正殿,后面是宗韶的卧房,那里面有大大的床,有琴,陶挚站在庭院里,没有走进门去。卧房里有他们最美好的记忆,也有伤心别离。
  宗韶进去了,好一会儿没有出来。
  他会邀请自己看那幅画吗?
  陶挚站立太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里,他只有挪开步,自己在院子里走,书房、画楼、玉缘楼、跑马场……
  陶挚拿起弓箭,在这里宗韶教他平生第一次拿起弓,宗韶不在府中的时候,他每天在这里练,乐此不疲,因为他想给宗韶看,我能射中靶心——
  陶挚向靶心射去。
  他好久没射箭了,竟然偏了一些,便再射,再射。
  遥遥传来琴曲。
  是宗韶在抚琴。
  是玉泉山那日的琴曲!
  陶挚放下箭,向卧房走回去。
  心一点点的碎,整个人都空了。
  在中断处,宗韶停滞了一下,便接着弹下去。
  陶挚满眼泪,止不住的泪,他什么曲子也听不见了,他蹲下来,抱头痛哭,希望自己从没来过这世上。从没遇到过宗韶。
  那样他的一生会怎样的?
  他在陶宅生活得也很好,跟着简伯伯,现在也很安然,不,他会找事做的,会到母亲身边,然后因为母亲的事被杀了,那也很好。
  曲子弹完了,他也没听见。那也很好。
  宗韶就是弹给他听的吧。弹完了,两清了,再不欠他。
  陶挚泪眼看着这院落、轩榭亭台。他曾画过这里呢,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以为找到了家,满怀欣喜的画,宗韶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亲人,没有人能领会这情感,除了他自己。
  可是现在宗韶不想再做他的亲人了,那日说着离别,宗韶也弹不下去的曲子,今日终于弹了,他们的情了结了。
  陶挚溟濛看着眼前的家,他失去了,只剩一幅幼稚的画。那画在他的包裹里,跟父亲雕刻的木偶在一起——在宗韶的卧房里!
  他去梁国时怕泥人碎了,只带走两个木偶,其余都在宗韶卧室床边的橱柜里!
  他得把父亲留给自己的偶人带走。
  他失去了宗韶,他得有父亲的记忆。
  陶挚抹去泪,坚强地站起,慢慢走回卧房。他希望这时候宗韶已经去别的地方了,那么他就可以拿了包裹走掉,不说离别,不说再见。
  那样也许以后还能鼓足勇气,再与宗韶相会。
  宗韶今天除了那句昙花短暂外再没有说一句话。
  陶挚抹去泪。
  他进卧房,宗韶还在,默坐在琴前,不知是不是垂泪。
  陶挚决定不打扰他。反正他已经进来了,也不好退出去,便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方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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