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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夫人打扰,”她倒是彬彬有礼的鞠躬:“听闻子抑住在您这儿,故特来寻找。”
“这位姑娘,你认识子抑?”公孙梓温和地问。
那女子闻言竟情不自禁地落了泪,在场百姓也是一阵唏嘘。唯独李尽沙眯起眼看着她,中有冰般寒意。
“姑娘是怎么了?”公孙梓柔声问道。
“褚夫人有所不知,”那女子抹着泪道:“我本名边梅,自幼丧了双亲,到青楼里做艺女,但从未陪客,直到一年前子抑……”
“这么说,这孩子是……”公孙梓大为讶异,她之前也听闻公孙律好逛青楼,不料竟然会弄出这种事来。
“这便是子抑的孩子。”
李尽沙听闻走上前,冷声道:“何以证明。”
那边梅看见他的神色便慌乱害怕起来,怯弱地抱着怀里的孩子道:“边梅除了子抑,便再无……”
“闭嘴。”
李尽沙只觉气得五脏六腑都闷得发疼,若说以前看见公孙律在青楼里和他人厮混是有将对方暴打的冲动,而眼下看见了那被称为公孙律之子的襁褓,他几乎有了要掐死那婴孩的冲动。
甭管是真是假,公孙梓的妇人之心是免不了要同情的,加之民众之议,更不好将这少妇置于门外不顾,于是公孙梓便将那边梅暂且领进府中,先让她与公孙律见面了再说。
再说这头,公孙律依旧跟着褚茗在府内转,忽然便看见公孙梓和李尽沙带着一个不认识的抱孩子的少妇向他们走来,不禁疑惑。
“这是?”
“子抑!”那边梅看见公孙律便不自禁地叫起来。
褚茗一愣,她见着女人看着公孙律的目光灼灼而切切,一股敌意立即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一把挽住公孙律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夫君?”
“夫君……”边梅也愣神,而后凝眉严肃道:“子抑是我的夫君,这是我们的孩子。”
“不可能!”褚茗大叫起来,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公孙律方才也是一下子懵了,反应过来道:“你是谁?小爷根本不认识你。”
“为什么不认我?”边梅含泪道:“就因为我是个青楼艺女吗?”
“你是哪家青楼的?”公孙律反问。
“一年前你随你父亲晋庭来西域边塞赏游,闲来逛的摘星楼,你都不记得了吗?”
“母亲,表……”
“茗儿!”公孙梓见褚茗就要说漏便立即眼神制止,后者见她如此严肃也意识到不能唤表哥,便立即住了口。
而公孙律紧锁眉头,语气也不好起来:“我确实逛过摘星楼,但那时是陪爹吃饭喝酒,哪来功夫去找艺女?”
“你……你莫要狡辩,”边梅急着眼泪哗啦啦地流:“我除了你便再无与客人有肌肤之亲,这孩子……”
“荒唐!”公孙律忽然吼出来,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只见他收去了开始所有的笑意,灰色的眸子里只剩渗人的寒意。
“这肯定不是真的!”褚茗立即帮他说话道:“大不了咱们滴血认亲,看谁对谁错!”
“滴什么血,”公孙律驳回道:“我和死人妖的都能融到一块。”
“咎由自取。”李尽沙忽然冷笑,语气怪异地道:“晋子抑,既然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不然先留个一宿,至于滴血认亲或其他什么法,随便一个时候都行,不是么?”
公孙律看着他,二人的视线似乎在相互确认什么。
半晌,公孙律对公孙梓低声道:“先把她留下,一日后我会搞清楚所有的事情,拜托了。”
“娘,我也会帮着弄清楚的。”褚茗也是下定决心,同时用敌意的目光看着那边梅。
公孙梓见此也觉只有此法,便同意了他们的决定,于是安排人带着边梅找地方住下。
第41章 白鸩之毒
黄昏。
藏梅榭的梅花灿烂,红梅如霞,白梅若雪,让这寂静的黄昏也显得喧嚣热闹。凛冬之时,水榭周围的湖水结了一层薄冰,湖中央是一个白玉平台,专为赏梅看雪而建,四面不设栏杆,能与周围的景色毫无隔阂,只有中间的一个玉桌用来茗茶下棋,抚琴作画。
桌边上便有一名男子在悠然执品茗阅金经,香梅锦簇,残阳斜照,水榭宁和,浅尝香茗,茶雾袅袅升腾。
远处走来一人,一袭简单却儒雅风度的紫色衣袍,如同灿烂的紫藤萝编织着一场华光,遮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他步伐沉稳地行进水榭,笑道:“云先生。”
“褚二公子怎有空过来。”云离悠然地翻了一页书经,平静地说道。
“我想拿一把琴过来给云先生看看。”褚杓温和地说道,将怀中木琴放到桌上。
云离抬眸看向那桌面的一把琴,冰石木所造,上刻梅花纹样,蚕丝为弦,看似普通可懂琴之人知晓这冰石琴的弹奏十分困难,但若真弹出来,声音如同冰川回响。
“冰石琴。”云离眼神波动有些惊讶。
“当年我如约弹奏先生的鸢尾琴,今日先生可否弹奏我的这把冰石琴?”褚杓笑道,眉目柔和友善。
“三年前之事,二公子还记得。”云离轻笑道,重见知音好友,疏离的气息也减退了些许。
“唤我遥之罢,就如当年以琴会友。”褚杓熟络地说道,坐到云离面前继续道,“古有伯牙子期,今有云离遥之,可否合奏一曲?”
“却之不恭。”云离抿了一口茶闲适地说道,眸中的笑意更深。
“甚得我意。”褚杓爽朗一笑,吩咐下人备好琴案。
“遥之心中可有曲目?”云离拂袍坐下,抚着那冰石琴琴身低语道。
“那便阵元子的罢。”褚杓思索道。
“然。”云离淡淡地笑起来,只觉心情愉悦,心旷神怡。
琴音绕梁,回环于耳,黄昏落尽,斜阳一点一点地西去,橘色的光线铺在那相为抚琴的二者身上。
畅快淋漓的一曲毕,二人回味无穷,许久没有这么酣畅地抚琴一曲。
“看来冰石琴也很是钟爱云先生。”褚杓起身走到云离身边笑道。
“是把好琴。”云离垂眸望着那把琴不由自主地说道。
“咚”的一声将云离的注意力拉过来,他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深藏在袖中的小木人竟然不小心滑落到地上。他心底一惊,连忙捡起来心疼地以衣袖擦拭,检查了没有摔坏后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放到袖内。
“云先生,请恕我多言。”褚杓意味深长地看着云离,“今日连公子说他心中有人,莫不正是指云先生?”
“何出此言。”云离的语气冷下来。
“因为方才看到那个小木人,貌似连公子。”褚杓耸耸肩,倒是不介意云离突然冷寒下来的语气,他继续道,“东海那边的百姓有一个习俗不知云先生可知?”
“何?”云离为自己斟上一盏茶。
“男子深爱女子并想娶她,必会亲手雕刻两个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小木人并将其中一个送给女子作为定情信物,就如同云先生手上拿着的。”褚杓轻笑着说道,他为自己斟满一盏茶细细品尝,“寓意将自己的一生交给彼此,相知相伴,相爱相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离闻言一言不发,似乎在听着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他闲闲地端起茶杯,水雾弥漫,朦胧了他眸中一瞬间的波澜起伏。
“所以我敢猜测,连公子心中所爱便是云先生罢。”褚杓了然道。
“珩儿不过十七,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不足为奇。”云离平静地回道,不知是在说服褚杓还是在说服自己。
“事实是如何,云先生心中早已有答案,又何必说服我。”褚杓笑道,他为云离斟茶,“就如同这杯茶,是苦是甘,只有自己知道。”
“落雪了。”云离抬手将一片雪絮承在掌心,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便融化成水。
“走罢,莫要受寒了。”褚杓起身说道,让下人送来伞并将冰石琴收起。
“好。”云离的神色有些恍惚,点点头便走到一边将鸢尾琴幻化收起。
褚杓撑起伞走到云离身边,将伞移到对方头上,后者回首看见褚杓笑容宁和,就如同一个将世间尘世看得透透彻彻的人。
****
“染儿,我们去哪儿逛?”
连珩疑惑地看着身边这个颇为活泼的女子,方才便是被褚染连拖带拽地扯出房间,说是去到处逛逛培养感情,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不能拒绝褚染的出游邀请,故也只能陪着。
“我带你逛逛我们凤羽城好了,有好多西域东西哦。”褚染眉开眼笑地说道,小脸上满是开心欢喜。
“好啊。”连珩一听要去逛城便眉飞色舞起来,他也只当褚染是个小妹妹,愉快地相处十日倒也不难。
“我唤你连哥哥罢。”褚染惊喜地看着连珩并未拒绝自己。
“嗯,无妨。”
就当他们一蹦一跳地要出门之时,路过一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庭落,还能隐隐听到一些吵闹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少爷。。。。。。”
“滚!我这个废人不需要你们同情!”
连珩皱起眉心转了个弯走去那个吵闹的庭落,这里虽然气息冷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但没有破败反而很华美,看起来就是个公子居住的地方。
“这是我三哥住的地方。”褚染一脸着急,说罢便撇下连珩跑进屋子了,迎面而来的变数那些被骂出来的侍女。
“见过四小姐。”
“三哥怎么了?又不愿喝药吗?”褚染紧张地说道。
“是,女婢们劝过了。”
“让我来罢。”褚染轻叹着接过侍女手中的汤药,“你们下去罢。”
“是,四小姐。”
褚染端着汤药深吸一起,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便走进房中。
“滚!我说了。。。。。哦,是染儿。”那屋里的男子刚欲动怒,看到是褚染便收了收怒火。
“三哥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起来呢?”褚染嘟着嘴摇摇头说道。
连珩也紧随着走进房内,药味更浓,眼前的男子应该就是一直没有现身的褚家三少爷褚洛,五官与褚染有几分相似,但气虚血弱,坐在轮椅上应该是行动不便,纤弱清瘦,一看便是常年服药的病苗子。
“四妹,这药吃不吃都一样。”褚洛轻喘着说道,他将目光落到连珩身上冷冷地说道,“你是谁?”
“他叫连珩,是我抛绣球招亲招来的未婚夫君。”褚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来是妹夫。”褚洛眼中的敌意消退不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妹妹拜托你了。”
“三少爷,你的病有多久了。”连珩上前问道,他这几年除了跟云离学习阴阳术,也学了一点儿防身医术。
褚洛一听提到自己的病,整个脸色都惨白下来,语气也冷了不少:“你不必知道。”
“三哥你别这样,连哥哥的师父是云离先生。”褚染灵机一动,顿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激动地说道,“二哥的病就是云离先生治好的,如今云离先生也在府上呢!”
“我知道他师父是云离,但云离可不是谁都治的。”褚洛冷笑道,“何况我命不久矣,不治也罢。”
“三哥你别这样。”褚染着急起来,她冲到连珩面前哀求道,“连哥哥能不能让你师父来看看三哥。。。。。拜托了。。。。。”
“这。。。。。。师父他不喜欢给人治病。”连珩面露难色,他看着褚洛正经地说道,“要不我先给你把把脉,知道你的病情,然后回去问问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