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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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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沉水左手摩擦着右手,微微抿唇继而道:“毁了,最好。就像不愿被聚齐注册名录的折冲府,直接摧毁。”

谢陵深吐口气,抬高眼睑道:“他明明不想死人,而这些被世家洗脑的学子转不过党派这个弯,哪怕稍微转慢些,就会错失稍纵即逝的生机,亓御的手上本不必增添这些人命。”

而且杀人的感觉并不好,这是他从屠府中清醒后所感。

尹沉水也明白这个,便道:“可是这些学子自己起事,朝廷会更乱,宫里病帝。。。皇帝只怕经不起这番动荡。”

“一味粉饰太平,日后腐肉烂到心腹岂不更致命。更何况,这天下是万民的天下,皇兄已经用完了谢氏的私心。”

王府。

管家领着来自太原王家的人,中年人见到王渊澄便是一跪,道:“家主此番命小人来,是告知寒公子少夫人人选已定下。”

王渊澄手间无力,猛然睁大双目,不解看着来人。

中年人便道:“家主的意思是,病帝垂危,亓家父子拥兵自固,李荣业等世林派也立不了什么丘郡世子,至于锦王能否成为新帝仍是个未知数,所以这边只要顾好金风庐,不让博山香院独占鳌头,日后无论新君是谁,王家都有人在朝。”

王渊澄了然,父亲的主意果真是老奸巨猾,他寒色问道:“少夫人是卢氏何人?”

中年人道:“沅公子堂妹,家主让寒公子暂避沅公子。”

暂避?难不成卢氏出什么事了?卢沅一支地位要动摇了?他方想着私下寻卢沅问问,哪知中年人生寒冷厉的眼神便投射到他身上,他顿时明白了父亲与卢沅一支怕是断交了。

大晋皇宫,傅长书颤抖着接过顾长福手中的书信。帝王无声沉睡,至于何时能再次醒来,天地间无人再知晓。撕开信封,谢阳当日那封染血长书早已不见踪迹,唯有三行抱歉:

长书以寄长书,
辜负你十载守候,
落空你一生欢喜。

痛心入骨已经不足形容傅长书现下的知觉,这是谢阳利用他十年周旋傅家给他的答案。终是一生梨花寂落,阑干萧瑟,无人再临雕龙宝座俯视他、算计他。

云织素衣遮凝碧,独坐香山享寂寥,这是十年前一心向往清净寂然的傅长画。谢郎心有东风图,不甘囹圄贵妃牢,这是傅长画心中十年不改的谢阳。只是心有东风图的谢郎捱出了贵妃牢,却最终被困于江山牢,至死不得出。

“皇上还有否其他托付?”傅长书圏禁眼眶酸烫。

季长福不抬头,只是缓慢吐字:“皇上原本让我告诉傅大人,信中所言皆是言不由衷,后来却是换了封书信,原来的话也不必言了。”

“再无其他嘱托。”

傅长书冷冷呵笑,寒声:“我不还有联姻价值?不是还能与亓御周旋?不是还能辅助锦王?皇上舍得放我出这宫宇了?”

季长福只当听不出傅长书话中冷嘲热讽,复述一言:“写第一封书信,皇上曾告诉老奴,他想放您走,由衷的想。”

十年不回应他的感情,十年来却又愁眉不展的与他畅言心事,任他十年长伴君侧。这三句话究竟是抱歉还是拒绝?谢阳还是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论驾驭心术,傅长书仍旧钦佩谢阳。

三行言词,就能让他放下过往,回归香山独寂然吗?谢阳是高看他还是低看自己?灯灭茶凉,已经冰凉的人是无法回答他了。






第39章 叛道离经
业成早赴春闱约,要使嘉名海内闻。三月春闱将至,本应是天下学子最热血沸腾的月份。然,却未有预料中的兴盛之景。

京府繁华依旧,热闹不改,只是缺了该有的鲜活生机,闲时书斋人头攒动,书生之心不在春闱,仍旧为世家青睐奔走。

顾琛摇头,时下盛行之风,于这混乱暗黑的时代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将整个天地狭隘化为一方波光粼粼、表面光鲜亮丽的死海。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原则的、浮躁的依附于一层金玉其外的表面。

迎面而来一二金风庐的兴门之人,顾琛低下半头,不是为了避免与金风庐的学子无谓争端。而是羞愧难当,无论是修身治国齐家哪一个追求,金风庐的学子都要比他们放的开,哪怕仅是追求个人光宗耀祖,也光明正大的无所畏惧。

尹沉水同金风庐的刑生与谢陵、顾琛碰头,刑生淡淡平视二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顾琛身上,他道:“我金风庐学子是出了名的恣意肆为,博山香院的学子一素温良恭俭,若是行不来叛道离经之事,就不要勉强为之。”

刑生明若观火的目光以及凭轼旁观的谢陵、尹沉水,让顾琛五内俱焚,一颗心仿佛在经历万箭攒心的挣扎。

越是循规蹈矩、越是熟读经史的人,就越难接受非人间正道的野路子。他们碰头可不是为了什么江山万里,而是要举事破坏科举正常进行。

顾琛直视对上刑生一双黑亮如顽石的眸子,语气浅而稳重:“我等都是大晋子民,那有什么青山兴门之别,自当勠力同心。”

具体举事自然由举事之人详细谋划,尹沉水却是将谢陵拽到一边上,难得一本正经道:“此举最后能否成事,不是要看朝廷妥协,更是要世家门阀退让。尤其是傅王卢三家,李荣业那个老东西肯定甩手壁上坐观。”

谢陵思量后,道:“卢家不是因为你寄去那封书信,长房与二房相争,怕是不愿再生乱了,傅家前朝有傅长书后傅长画,想来不难,至于王家,我自有办法。”

王渊澄不是缺个祭品吗,大不了送给他。

“那事后呢?拿什么稳住这些世家?”不能在朝中安插人,那就只能在后宫动手脚了。

“你是说联姻?”自古最少需要代价且能平息大动荡的法子,不做他想必是联姻。

“你这是还没坐上皇位,就给自己整了乌殃殃一堆精明媳妇儿啊!”尹沉水啧啧感慨,“果真是会享齐人之福的人呐!”

谢陵:“。。。。。。那,我送你一二个?”

尹沉水一摸大腿,两眼精光:“你说的!”

谢陵偏头哑笑,尹道长除了钱财居然还有喜欢的小娘子。

谢阳殡天一事,傅长书瞒住了所有人,以龙体有恙之名封锁了整个嘉康宫。禁军有统领来禀他,锦王殿下要调动禁军,现下亓御辗转各州折冲府,锦王身边定然不少护卫。

为何还要调动禁军?

待傅长书明白的了禁军的去向,不禁莞尔,他本欲借老爷子们的计划让亓御主动解决各自为政两大书院。没想到锦王殿下先亓御一步跳进坑了,傅长书考量着是否调动禁军配合。

不知怎么的他又翻阅了谢阳留与他三行言辞,谢阳挂念的人不多,但最后的绝笔却谁都没提。他揣测不出其中意味,是因为愧疚怕麻烦他?还是觉得无言胜有言吃定了他?

千思万虑之后,他也未曾想过,兴许是怕挂念的人里也有一个他。

最终,傅长书应允禁军调动。他还是觉得亓御与他殊途同归,锦王此举成便挽救皇室威统,不成也有亓御善后。

如果说战场只是亓御等这样能够持刀卫国的地方,那持笔的书生是否就报国欲死无战场?非也,天下之大,岂会辜负一寸丹心。

春闱举事来的突然,会试场地被一群身着不同色衣的书生围的水泄不通。里面的人望不见外面,外面的人望不见里面。兴许是上面的意思,维持考场秩序的官员兵士皆不上心。

会试不得不由此往后延退,至于何时能继续,当天在场的官员都不敢一口应答。

佚名曰,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君子。小人还能与其玩点阴私论句歪理,但试试与君子掰扯掰扯,三句就能给你定下各种古今人神公愤的罪名,且能给列举的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你还需一脸惭愧受教了。

博山香院的学子是此类君子的典范,金风庐学子则是煽风点火点燃公愤的好手。君子与小人可谓并驾齐驱,骈头发难。

傻眼的不只是诸曹尸位素餐的考官,还有一众自视甚高的高门子弟。要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可都是捧着他们走的,为得他们一眼高看那是挤得头破血流。

更劲爆的让人掉了下巴的是,以章台楼之类风月场所也掺和了一脚。那些极其有名的头名花君竟扬言参考,一日不允,便堵门一日。

一整日吵吵闹闹洋洋洒洒的度过了。

叶唤真再次见傅长画是在章台楼,是时章台楼走水,大火绵延吞噬着整座华贵雕梁画柱的楼宇,而逃生的大门却是被人紧紧锁上。

叶唤真与苏见机等手下锤砸阁窗,才发现四周被人铁板封死。叶唤真暗自懊恼,章台楼是卢氏产业,他千防万防还是被卢氏算计到如斯地步。

为了平复现下纷乱,卢氏选择了同亓御一样的谋划,直接火葬整个章台楼。如此一来少了添乱的人,更是威慑了所有举事的金风庐学子。

人惊四散,整个章台楼充斥着死亡的恐怖,一半慌张一半诡静。叶唤真喘着粗气坐在大堂正中央的楼阶上,看着一众捂着口鼻还在寻求生路的清倌。

他明白章台楼附近必是被卢氏重兵埋伏,即便这些人逃出去,也会被伏杀。

阿萧静默的坐在他身畔,突兀问道:“高明王府远在烟花扬州,王爷何必掺和这些事?”

“就是因为在扬州,所以才知道你们过得如何。”他眸光微微闪烁,继续道:“高明王府是借永贞王府起势,仔细算来也不算光明发迹。”

出身不高,发迹史也不甚光明,虽说是替当年的新君谢阳铲除了永贞王府,背后捅永贞王府一刀至今也还令那些自诩尊贵高门后背发凉。总觉得高明王府出来的人不是什么正经人,烟花扬州就更出不来什么温良恭让的端正之人。

傅老太爷的对叶唤真的看法本就如此不堪,出了傅长画给流连风月高明王当亲卫之事,便更加瞧不起他了。书香门第世代出进士的傅家,他那时势造出的阴雄老子以及爱钻花楼不爱诗书的他,确实不配踏足傅府。

他拢共就去了傅府两趟,第一趟门前带回了被打成死狗的傅长画。第二回是陪锦王进学,尽管好好表现,末了还是收到傅老太爷一句威吓以及竖子不足与言。不过好在亓御履行承诺,傅长画回了傅家。

一阵茶白色浓烟呛得叶唤真泣涕如雨,他却是用袖子一把抹了干净,极其不讲究。若是傅长画在,定又如吐槽他养鱼一般鄙夷冷嘲。其实他也不是想养鱼,做这么无聊的事全是因为傅长画不舍那身青衣,不舍那点文人风雅。

“王爷还是不要用袖子抹这脏污。”

热浪迎面,将叶唤真额前那点碎发一股脑掀起,他捂着脸,嘟囔了句:“都给我火燎燎出幻听了!”

哐咚的一声,一柄宝剑带着剑鞘嵌入木质的楼阶,剑鞘外的花纹被摩擦发亮。叶唤真想着临死前不仅幻听,还幻视了。

他看着那柄宝剑,虽然没有各种名贵宝石加持,但是花纹精细鲜见的精致。就跟他当初揣着一个用心,却摆着一张臭脸刻意随手送给傅长画的一样。

“真败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来有思宝剑就这待遇!”叶唤真嘀咕,而后仰头长无奈叹道:“罢了罢了,反正还有一个兵器库给傅静美那货败家玩。”

“那兵器库是给他建的?”有人问道话。

叶唤真以为阿萧在问,便也用心点头道:“看他偷着习武,挺喜欢武学,找不来什么葵花宝典之流秘籍,只好给他弄个兵器库玩玩。我又没有打打杀杀的爱好,要给自己玩也是搞个乐器库。”

语毕,叶唤真还没等着下一波热浪,就被人提着领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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