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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兰笑了一下,道:“襄儿一直因着这事记怪娘呢?这可真是天大的委屈了,娘问你,上次你爹予你说亲的时候你是否心里已经有人了?”见时襄点头,她继续道:“这不就是了,你有喜欢的人不告诉娘,只一味说不想成亲。筝儿这孩子委实不错,好好的儿媳摆在眼前,娘为何不要?”
时襄扁扁嘴,自个儿小声嘟囔着:“说了肯定更逼着我成亲呢,你们以后不让我见穆大哥了怎么办。”
晋兰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也不勉强,想起今早之事不免露了点笑容:“荨夏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还想着先给她看看,没想这时候正有人来提亲了。我看着那人还不错,等荨夏嫁人,你也该成家了,好有个人照顾你。”
“沈秋是很好啊,他很喜欢荨夏的,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读书不少,是个有学识的人。”时襄应了一声,兀自说道。
“沈秋?”晋兰一时有些懵,待想起来才觉奇怪:“你怎的知道人家的姓名,早就见过了?”
时襄如实的点点头:“见过了,是沉香告诉我的。我得先替荨夏看一看啊,如果那个人不好就不能让他们再见面了,别到时候害了荨夏。”
晋兰撑不住笑了,无奈道:“这些事情你倒是操劳的紧,自己的事情却不见你上心。不要以为现在能偷懒,整日只知道玩不念书,下次你爹回来考你功课若是答不上来的话娘可不管,禁足多久是你爹说了算。”
“知道了,娘,我们快走吧,再晚该赶不上吃饭了。”
第37章 离别
时襄怎么也想不到,他得了晋兰的应允可以不顾其他,而他也只不过两日没有见到穆怀钦,再去找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东西摆放的很齐整,干干净净,除了平常那把练功时常用的剑不在之外,似乎没有少了其他的东西。
时襄抱着食盒站在屋里,起先还以为穆怀钦有事出去了,便自个儿歪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垂着眼睛,不知不觉慢慢的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已经未时,外面的阳光倾斜着透进来,空气中可以看到细小的灰尘轻轻滚动。
“穆大哥,你回来了吗?”时襄环顾一眼,又起身趴在窗边朝外面看,所有的都一如他来时那般的安静。
食盒里的饭菜早已冷却,时襄摸了摸肚子,很饿,却吃不下,脑袋里只想着穆怀钦出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遇到什么缠身的麻烦事了。
一个人呆呆的坐了半个时辰,敞开的门依旧没有迎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襄垂着眼,双腿蜷缩着搁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的光线一点点的黯下去,直到晚霞渐渐的染红了眼,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穆怀钦已经一天都没有回来了。
时襄愈发的担心穆怀钦,心里还隐隐的涌上来一丝不安。他抬起眼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心里蓦然一空,手不觉的攥紧了衣角。
“穆大哥,你在哪里啊?”时襄轻声地喊,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却也一直只有他的声音。“你快回来呀,我都等了你好久了,现在都还没有吃饭,肚子好饿。”
屋内寂然无声,时襄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来穆怀钦曾和他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小竹屋待着。
只是当他赶到小竹屋却仍然没有见到人的时候,时襄来时路上闪着光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他眨眨眼睛,嗫嚅道:“等你回来了,我再也不做菜了,换你做给我吃。”
那日时襄就坐在竹屋门前,头靠着门框看着屋前那一大片野花看了好久,看到眼睛开始酸涩,他才揉了两下发酸的腿,起身走了。
府里的丫鬟迟迟等不到时襄回来急的不行,又怕闹大了会被晋兰听了去,只得偷偷的让小五带了人去找。这一找找了好几个时辰,等待中一夜过去,天色竟已慢慢的亮了,却没有时襄半点消息。
沉香心里自责,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想着时襄这会儿不知身在何处,忍了一夜的泪终于在此时落了下来。少爷再贪玩也不会夜不归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她身为贴身丫鬟却没有好好照顾着,真是该死!
这边荨夏更是担忧的不得了,她唯一知道时襄会去的地方就是穆怀钦家中,是以让人去找的第一处就是那里。谁成想不仅时襄不在,就连穆怀钦也不见踪影,只留桌上的食盒证明时襄昨天在这里待过。
不该是穆怀钦带着人走了,可是到底到哪里去了。。。。。。
“你们做什么呢?都这个时辰了,还呆坐着偷懒。”屏儿推开门,一进来就看见两人红肿着眼睛,泪水汪汪的,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
沉香只是摇头不语,荨夏看了她一会儿,慢吞吞的说:“少爷昨天一晚上没有回来,现在也还找不到人。”
屏儿一怔:“少爷不见了?”
这事终究还是惊动了其他人,晋兰听说时襄一夜未归心急如焚,立即派了府上所有的人去找。芸州分明不大,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来回回,时襄的消息却仿佛沉在了深海里,无迹可寻。
眼看着折腾到了戌时,屏儿看着桌子上动也未动过的菜和跪在一旁领罪的荨夏和沉香张了张嘴,劝道:“夫人,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少爷说不定就是寻了一个好地方,贪玩忘记了时间,不会有事的,您别等少爷回来了,自个儿却饿坏了身子。”
晋兰只摇摇头,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心里慌乱起来时不免责怪时襄生性贪玩,也知他再如此也不会这样不懂分寸,只盼着他不要出事的好。半晌,晋兰拂了拂手,朝荨夏两人道:“起来吧,襄儿回来了还等着你们照顾呢。”
荨夏动了下身子,正欲说话,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隐约听见说是时襄回来了。晋兰一惊,连忙起身出去,顿时屋内的人一拥而出,走到门口,果真看见一个身影从夜色中踱步而出,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缓慢。
“襄儿,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晋兰走上前,见到担心了一天的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一些,而原先知晓时襄出去玩迟迟不归的愤怒一股脑的涌上来,连带着语气都变的严厉了,有些恨不得将他关一阵才好。
“娘。。。。。。”时襄抬起头,嘴唇嗫嚅着,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了晋兰跟前。
。。。。。。
沉香用沾了清水的布帛轻轻在时襄干燥的唇上按着,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一边低声问道:“少爷,饿不饿,我让他们熬点粥送过来?”
见时襄不说话,沉香也不问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起身吩咐小丫鬟让厨房备一些平时他爱吃的小点心。
大夫说是受了暑气,加上温差较大,身子承受不住才会晕倒。可是自醒过来之后,时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饭也不吃了,有时候被问的多了才会木讷的点头或摇头,和她们之前那个喜闹的少爷一点儿也不像。
荨夏站在他旁边,静了好久才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柔声道:“少爷,吃点东西好不好?夫人待会儿过来看见您这样会担心的。”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您不是喜欢做菜,然后和穆公子一起吃?现在不吃东西,哪里会有力气给穆公子做菜呢?”
听到穆怀钦的名字,时襄眼睛动了一下,须臾后回归平静,独自低喃道:“他不见了,我去找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不见了。”
荨夏没听懂这番话,拍了拍时襄的后背,轻声问:“少爷,谁不见了?”
时襄抬眼,半是空洞的眼睛直直的望进荨夏眼里,一字一句道:“穆大哥没有了,他不见了。”
荨夏被这样的眼神看的一怔,那一瞬间只能和他四目相对,良久,她笑了笑,说:“少爷又在说笑,穆公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时襄摇摇头,仍自顾自的低语:“穆大哥走了,不见了。。。。。。”他在家里等了他一晚上,然后出去找他,可是他走了好多地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穆怀钦,于是又返回去翻了他的房间,发现除了剑之外还有几件衣衫不见了。穆怀钦走了,不要他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要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变成两个老头子吗?那天穆怀钦还把他抱在怀里,说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还那么温柔的吻了他。没有穆怀钦,他的一生都不完整了,拿什么去平安喜乐呢。
荨夏抿了下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直起身子准备去给他倒杯茶水,一转身看见了站在门口不知何时过来的晋兰。
“夫人。”荨夏侧过身去,后退两步让至床尾。
晋兰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望着时襄的模样凝视了许久,轻唤了他一声,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如哄孩提时的他吃药一般,用低柔的声音说:“襄儿都多大的人了,这会儿还不好好吃饭,非要等饿坏了让娘心疼是不是?”
时襄不知听到了没有,霎时间没有反应,过后又极轻的摇了摇头,喉间呜咽着,仔细去听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只喃喃着重复相同的字眼。
晋兰幽幽一叹,双眼暗沉沉的,心里细细斟酌着一字一句,只不过话还未说出口,猝不及防掉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让她心里倏地一疼。她的襄儿,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
“乖,想哭就哭吧,娘在这儿呢。”晋兰紧紧的抓了一下时襄的手,这时节热的滚烫,他的手竟透着一丝凉意。
时襄仍不言语,双肩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从唇边逸出来的声音低噎哀婉。他把头埋的低低的,一滴滴冰凉的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低不可闻的声音像穆怀钦离开时的脚步,任何人都听不到,可它却如针尖一样,一步一步的刺在他的身上,他的心里。
穆怀钦食言了,他还记得穆怀钦说过,以后会好好陪着他,不会让他哭。夏天也还没有过去,他的梨花种子还没有来得及种下,他知道,他栽种的梨花可美了,一定是整个芸州最好看的。
明年开春,荨夏出嫁了,他也要像穆怀钦说过的,从府里搬出来去,然后住在小竹屋里面,从春意盎然到白雪皑皑,那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是男子和女子也没有关系,他们照样可以成亲,他想好了,到时候挑一个好日子,他要用他存起来的银钱去买两件婚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红色的婚服,他能想到穆怀钦穿上去之后的样子。
还有好多好多,穆怀钦都没有等他,甚至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把这些都带走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从初春的时候出现,在夏天里离开,短短数月的时间,却在时襄的心里留下了一生,也把时襄的一生都带走了。
第38章 想念
时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玩闹成性的他安静了许多,只是无论天气如何,他都会在早上用了早饭便出门,晚上暮色四合的时候才回来。荨夏猜想,他大概是等穆怀钦去了。
可是这一等要等多久呢,一个月了,穆怀钦还是没有回来。有一回下着很大的雨,荨夏不放心,拿了伞悄悄的跟在时襄后面。很长的一段路,她就这样看着他慢慢的走过去,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在门口的屋檐下坐着,好像这样远远的往门外看就能把人等回来似的。
雨飘着落在他的身上,颊边也渐渐地有了水珠,荨夏只敢远远的看着,看着他怔怔的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