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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轲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严严实实的泥人摊子,不由得腹诽:你站在这儿能看见个锤子泥人?!
慕轲低头看了看洛安歌的脸,目光又落在他衣襟的刺绣上,眸子微微一缩,“你叫什么?”
洛安歌踟蹰的说出了自己的假名,“……洛宵。”说出口后还觉得有些内疚,总觉得不该去骗这么好的人。
接着慕轲又问了问他的年纪,洛安歌如实答了,慕轲心里就有谱了。
衣裳上绣着隐晦的龙纹,长相清秀漂亮,姓洛,十七岁,这身份不言而喻了。慕轲没想到自己来游历一番,竟能在大街上碰到韫乐的年轻君主。
洛安歌不甘落后,又马上追问:“你叫什么?”
慕轲笑笑,“莫冉,比你大两岁,来这边看看布匹的行情。”
“原来如此。”洛安歌不疑有他,心里还说,难怪看起来气质出众,原来是富裕商贾家的公子。
慕轲看着他一脸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这皇帝陛下未免太天真了,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慕轲有意要结识他,便向摊子那边指了指,笑着邀请,“要不要去看看那泥人?”
洛安歌心中一喜,然而表面上还要故作矜持,欲擒故纵,便冷冷淡淡的道:“就看一会儿吧,我很忙,有很多事要做。”
慕轲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愈发觉得好笑,便依着他道:“好,就看一会儿。”
俩人避开人多的地方,不远不近的看了会儿那摊主捏泥人。洛安歌看着看着,忽然眼睛一亮,看上了人家刚捏的小黑龙。
洛安歌扯了扯慕轲的袖子,指指那小黑龙,“这个龙好看。”
慕轲故作不解风情,“那你就买啊?”
洛安歌抿了抿嘴唇,其实他身上有钱,但就是莫名的想让慕轲为他掏一次钱袋。
于是这个坐拥韫乐的年轻天子一脸难为情的道:“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我没得钱。”
慕轲差点儿就被人给逗笑了,赶忙轻咳了一声,强忍住笑意。
他的手都准备掏银子了,看见洛安歌期待的眼神,忽然又想戏弄戏弄他,于是慕轲在身上摸了一番,假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坏了,钱袋被偷了。”
洛安歌大惊失色,忙道:“对不起!”
慕轲挑眉,“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像我的钱袋是你偷的?”
洛安歌赶紧摆手,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就是为那个小贼跟你道歉。”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江夏这地方也会有贼人,是我的失职了。”
慕轲明白这人的意思,心里觉得他未免将这国君的担子看的太重了,慕轲不欲再与他谈这个,便笑道:“总之现在咱俩都没钱,你想要的泥人怎么办?”
洛安歌垂头丧气,“那就不要了呗。”
慕轲却另辟蹊径,低声道:“不如我们去偷一个怎样?”
洛安歌吓了一跳,“偷?不行不行!”
慕轲以为他是个正直传统的人,不屑于做贼人之事,正要说算了的时候,就听洛安歌说:“我从来没偷过东西,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
慕轲失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有我在,不会被抓到。”
洛安歌这才放心了,便与慕轲一同过去。
按照他们的计划,慕轲在摊子前和摊主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洛安歌就在后面趁机偷走那个黑龙泥人。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慕轲的计划很好,可顶不住有个猪队友。
他正神色如常的与摊主谈笑风生的时候,洛安歌的手颤巍巍的伸向那小黑龙,结果实在过于紧张,手一抖,那泥人脱了手,直接砸在摊主鞋上。
摊主猛地一回头,正好撞上洛安歌仓皇失措的脸。摊主顿时就明白了,抄起手边的刻刀,张牙舞爪的挥了挥,“小贼,敢偷到你爷爷头上来了!快滚!”
洛安歌从未被人这样声严色厉的训斥过,当场腿就软了。
慕轲见势不好,拉过洛安歌的手就跑,两人一路狂奔,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
摊主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也没打算追上来,洛安歌却在路上从脸红到了耳根,暗暗地握紧了慕轲的手。
少年心思总是春,十七岁的洛安歌,大约就是在这一刻动了心。
……
记忆就停在这一瞬心动的时候,戛然而止。洛安歌站在泥人摊子前,猛地回过神来,身子却还没从那场突如其来的回忆中脱离出来,心脏仍然怦怦直跳。
……没想到,竟是自己先喜欢上的。
那摊主笑道:“公子,您的白狐捏好了。”
洛安歌按了按小鹿乱撞的心口,轻声道:“麻烦您再给捏一条黑色的小龙吧,从前就想要来着。”
摊主没觉出什么,慕轲却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洛安歌的肩膀,难以自制的摇晃了两下,“你想起来了?!你想来了是不是?!你还记得黑龙,你都记得!”
“我……”洛安歌被晃得晕头转向,连忙推开慕轲,闭了闭眼,“我就想起来一段……”
慕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怕吓到他一般,放低声音问:“宵宵,你跟我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洛安歌有些头疼,他揉着额角,慢慢的道:“我想起自己来江夏私访,在街上碰到你……我们偷泥人被发现,你拽着我跑……”
记忆停止在那日漫天的流云中,自己被人拽着奔跑,交握的掌心是温暖的,身边的人影快速掠过,看不真切,人声飘渺,好似梦境一般。
但那种情感,很真实。
洛安歌忽然有些内疚,心脏像被塞满了棉花,透不过气来。他惴惴的抬头看向慕轲,心生不忍。
慕轲的面容比三年前要更冷峻些,也许是经历的多了,眼神也不比那时明朗了。他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在自己失忆的这几年中,这个人过得比自己想象的要苦多了。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哑,“慕轲,我,对不起……”
他一向很容易对别人道歉,就像那天他为一个莫须有的小贼给慕轲道歉一样,其实并不是他的错,可洛安歌常常觉得,错的就是自己。
慕轲心里一酸,连忙将洛安歌抱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不怪你,宵宵,这都不怪你。”
慕轲眼神逐渐阴狠,若是让他查出那个下/药的歹人,定然要他全家的性命!
洛安歌明明是无辜的,他是被迫忘记的,可自己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仇恨,两年来对韫乐穷追猛打,层层算计,在将洛安歌带到东宫后,也常常欺辱打压,以发泄自己的恨意。
可洛安歌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晓得身边有坏人害他,也不晓得素不相识的太子为何要频频欺辱他,那时候的洛安歌,一定很无措很委屈。
失忆的人是洛安歌,可被恨意蒙蔽了心的是他慕轲。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慕轲抚摸着洛安歌的头发,轻声道,“别怪我了好吗,宵宵,我想跟你好好的过一辈子。”
洛安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慕轲的怀抱很温暖。两个男子在大街上拥抱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洛安歌就是很想在他怀里多呆一会儿,就让他任性片刻吧。
洛安歌悄悄伸出手,环住了慕轲的腰。
第六十九章…家中妻妾成群
从前的时候慕轲只觉得江夏不过是韫乐一个稍微富饶些的城镇,它的繁华甚至只是相当于懿国的一个普通县区。
但是,自从洛安歌在这里恢复了第一段记忆之后,慕轲觉得这地方简直就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千年难得一遇的风水宝地!
接下来在江夏呆的这几天,慕轲迫不及待的期颐着洛安歌记忆的恢复,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都要问问可想起了什么,喝个茶要问一问记不记得那天蓝天白云我们对弈品茶,倒个水要问一问记不记得那天风和日丽我们共赏湖景……
围着洛安歌团团转,问东问西的,简直与洛安歌小时候养的狗小白无异。
不对,至少小白还不会说话,慕轲比它要烦人十几倍!
最后把洛安歌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回头一个狠恶的眼神瞪过去,“我记得个屁!我记得刚到东宫时你把关在地牢不管不问,我记得你大半夜的把我赶出屋子,我还记得你把按在兵器坊里打个半死!你还问不问了?!”
慕轲脸色一灰心上一颤,赶紧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追问了。
果然恶事做多了,经不起翻旧账啊。
今日的天气从早晨就很阴沉,阴雨绵绵,不一会儿就下大了,雨水敲打着窗棂,扑扑簌簌的,催人入眠。
既然是这天气,洛安歌也懒得出门,赖在客栈里和慕轲下棋解闷。
与太子下棋绝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他棋艺精湛,而且根本不让着你。就算你是他钦定的夫人,他也绝不会少吃你一个子儿!
按照慕轲的想法来说,他觉得自己赢了才能换得夫人的钦羡和敬慕,然而对于洛安歌来说,只是气恨得牙痒痒,顺便在桌子底下频频踹他的腿,以解输棋之恨。
而慕轲却以为洛安歌是在跟他调情,只是力气没控制好,使得大了些。
于是太子殿下的心情愈发的好了。
他的心情一好,棋路愈发的精妙,洛安歌输的愈发的惨,桌子底下踢他的力气更大了。
又输了一局之后,洛安歌看着慕轲气定神闲的收拾着棋盘,心火盛起,抬脚狠狠地踢了慕轲腿一下子。
慕轲吃痛的皱了皱眉,这才发觉不太对劲儿,狐疑的看着洛安歌,问道:“你怎么了?腿脚不舒服?”
“你!”洛安歌气得无语凝噎,捂着胸口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下个棋而已,又不赌金银又不输田地,你让让我怎么了?!”
慕轲恍然大悟,“原来你怪我不让着你,宵宵为何不早说呢?”
洛安歌:“……”
这种撒娇般的事儿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刚才百般暗示,你都是瞎的吗?!
洛安歌也懒得跟他说了,看着棋盘也没了兴致,便拿过一旁店小二刚送进来的一盘葡萄吃了起来。
一边听着窸窸窣窣的雨声,一边吃着甜甜的葡萄,洛安歌不免出了神,回想起了前几日刚记起来的事儿。
洛安歌心里有点儿疑惑,“按照你的说法,后来咱么是住在了一家客栈里,可你的钱袋被偷了,我也说自己没钱,那咱们哪来的钱去住客栈?”
慕轲轻咳了一声,没敢说自己那时说钱袋被偷是骗他的,只是简单的道:“哦,那时我顺手偷了别人的钱袋,带你住的客栈。”
“……”洛安歌有点儿无语,剥葡萄皮的手指微微发颤,“你,你偷的谁的钱袋?”
慕轲毫无愧色理所当然的道:“影卫的。”
“咳咳!”洛安歌险些被口中的葡萄给呛着,他颤巍巍的问:“你说的影卫,是暗中跟着你的侍卫吗?”
慕轲点点头。
洛安歌着实无言以对,良久之后,他才道:“他们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要侍奉你这个主子。”
慕轲笑眯眯的回道:“谁知道呢。”
洛安歌越看越觉得这人是个笑面虎,不好惹的。
洛安歌起身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雨小了些,但还是阴天,恐怕这雨要连绵不绝的下到晚上了。
他打了个哈欠,关上窗户,抬手揉了揉眼角,“我困了。”
“困了就睡会儿吧,晚饭前我叫你起来。”慕轲将棋盘收拾了,温柔的笑笑。
洛安歌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