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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他就是在玩手段而已!”
辛沐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他完全没弄懂至真说的这一段话的意思。至真使劲儿揉着自己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都是笨蛋,再这样下去早晚都要自食恶果。算了,我不说了。我告诉你,你走吧,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若是走,我就陪你一起走。侯爷说过,我想走他不会留我。”
至真说到这里,倒是有些兴奋起来了,手舞足蹈地继续说:“我带你去吃喝玩乐,咱们也去嫖…男…人,去赌,去喝…花…酒听小曲儿,去一掷千金,我当了怎么多年跟班,也想过一下那些纨绔子弟的生活,这多好啊!你随我走吧?”
至真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设想之中,但辛沐并没有回应了,依然是看着窗外的夕颜花,至真兴奋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再看辛沐淡淡的脸,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知道自己方才说那么多都是白说。
哪怕今日这样伤心,辛沐也没办法从这名为容华的梦魇中清醒过来的。
至真叹口气,道:“我真想把你的脑子给敲开,看看你究竟在想想什么?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啊?”
“抱歉,我肯定让你很失望。我自己也对自己很失望,我不明白……但是我……”
辛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单是他现在说的这些,就已经让至真心疼死了,他走上前去把辛沐拉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说:“我说句不敬的话,若是国公爷有个三长两短,这两人以后可不是就无所顾忌了吗?辛沐,以后你还有许多委屈要受呢。”
“我知道的。”
至真脸一僵,沉声道:“行吧,既然你觉得放不下,那么就不放下吧。我不多嘴了,你要爱他,便竭尽全力去爱,只是……若是有一天,他真的伤你太深,你一定别再继续傻下去了。”
辛沐眨眨眼,算是应了。
至真在心中叹息,又说:“我懒得看着你们生气,一会儿侯爷该来找你了,你想想你该怎么面对他吧,我先回去了。”
辛沐没再留他,目送着他垂头丧气地离开。
至真走了之后,辛沐又继续站在窗前看夕颜花,他那么站着,就像是入定了一样,可门外传来容华的脚步声时,辛沐却还是从纷乱的声音中分辨了出来。
容华走到了门口,轻轻敲了门,辛沐没有立刻回应,像是没有勇气与容华面对面地谈论关于映玉的事。
容华又敲了门,辛沐还是没反应,容华便自己推门进来了,找到站在窗前发呆的辛沐。
“过来。”容华坐在床边,对辛沐招了招手,辛沐低头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上去。
容华方才还有些担心,现在瞧见辛沐还是这样听话,顿时就无所顾忌起来,抓着辛沐的手,一把把他给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辛沐挣扎了两下,并没有任何效果,因此也就老实了。
容华捏着辛沐的脸,说:“在闹什么脾气?”
辛沐嗫嚅道:“我并没有闹脾气。”
“这样还不是闹脾气,两条眉毛都要拧成一条了。”容华抬手在辛沐的眉间揉了一揉,说,“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保证不骗你。”
辛沐抬眼与他对视,双目像是荡漾着清冷水波的湖,他轻轻开口,声音中染着些许委屈和伤心:“你不会骗我,可你也不会同我说实话,是么?”
容华一下被噎住了,方才还勉力维持的镇定,在这会儿倒有些绷不住,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辛沐,一时无言。
辛沐依然看着他,继续说:“你不用费心编排些避重就轻的话来敷衍我,我不是傻瓜。”
“我并没有……”
“你不必再解释,多说也只是让我更难受而已。我已看得很清楚了,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你看他的眼神,和旁人都不一样。我明白的,你心中有他,便再没有位置留给我。”
容华抓住辛沐的手,立即说:“我心中有你。”
第27章
容华还想说下去,辛沐却摇摇头示意他不用继续,而后辛沐站起来,背过身去说:“有此一言足矣。”
容华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再有什么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只得皱眉看着辛沐的背影。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辛沐又出声,道:“国公爷尚且病着,你在我这里多留也无益处,若你忙便去吧。”
容华半晌不言,最终站起身离开。
往常俩人好着的时候,他每次走都会说让辛沐夜里等着,但这次却没留下一句话。
这夜容华也没回夕颜小筑,辛沐还是点灯看书等到子时,至真在隔壁看着,心里又气恼又难受,白日才在心中发誓再也不管这三个人的破事,这会儿却又忍不住心疼,披着件上衣便来敲辛沐的门。
“怎么这样晚来找我?”辛沐给至真开门,把他给迎进屋,问道,“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至真气呼呼地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告诉你该歇下了!这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他若是要回来,早该回来了。”
辛沐道:“无妨,我还在看书。”
“唉,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白日是你让他走的,他走了你又这样眼巴巴地等着,你这样傻,怎么斗得过映玉啊!”
到此时辛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至真恼了,但他又不知道至真这么恼了自己,一时有些无措地看着至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至真瞧着他那模样,又不忍心同他生气,长吁短叹地说:“哪有像你这样的人?平日里那么千依百顺,今天遇到这种状况,就直愣愣地发脾气。而且发完脾气不让人哄你,自己就把那气给咽下去,还特别识大体地让他走,他可不就听话地走了吗?这下都不回来了!”
辛沐微微有些惊诧:“我……我做错了吗?国公爷那边离不开人……”
“全部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至真拉着辛沐的手,认真地说,“你若是生气,便朝他耍个小性子,撒个娇,他就会来哄你,然后你再顺着他的话,给他个台阶下,他便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了。别让他走,耍赖也把他给留下啊!顾全大局的,始终是没有无理取闹的让人心疼,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这个道理。”
辛沐没懂,但至真也不管他能不能懂,又继续说:“还有,就算是让他走,也不该是那样生硬的语气。得要若即若离欲拒还迎,你知道怎么掌握那个度吗?就是让他人不在你这儿,心也要你在这儿,这个很复杂,我来慢慢教你。”
“至真,我不想要这样。”辛沐握住至真的手,说,“我不要用尽手段去争他的一丝爱意,这样哪怕是得到了,也不过是因为他不甘心,他在追逐他得不到的东西,我不想要这样。”
至真急道:“映玉就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人之间……”
“你知道什么,你太纯善,便以为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要我说多少次,他们之间不是那种感情。你不去争,不去闹,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
辛沐没答话,算是默认了,至真气得个半死,当即又在心中发誓,我再也不管你们三个笨蛋了!
想着至真便起身就走,辛沐也没开口叫他,走到门口,至真自己又忍不住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辛沐。
辛沐依然坐着看着他。
至真觉得自己完全被打败了,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再次坐在辛沐的身边。
辛沐知道至真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哄他,有些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至真的手背上轻轻扣了一下,至真的脸色缓和了些,又说:“我不生气了,但是我不会管你的。”
辛沐点点头,拽着至真生怕他再生气走了。
至真嘴上说着不管,心里却不停地想:我要帮帮他,否则他得蠢死了。
*
说是要帮辛沐,但容征还病着的这些天,至真一直没有敢弄出什么动静来,又过了十日,整个越国公府都在找的应神医终于出现了,派出去的许多人都没能把他找到,是他自己来的。
当天至真好不容易说动了辛沐让他出府走走,可刚出了拂柳殿,就突然听见前方又闹又喊,至真仔细一听,便听到侍女们说是应神医到了。
“是应神医!”至真心中一喜,想到,只要应神医回来,国公爷的病一定就有救了,等国公爷好了,到时候看那两个人还怎么眉来眼去。
辛沐问:“谁是应神医?”
“应心远,济世堂的堂主,天下第一神医,你在昭月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号,但在中原,没有人不知道他。”
辛沐隐约有些记忆,但不太清晰。昭月人与汉人有诸多不同,汉人的那些医道对昭月人不起作用,因此辛沐对汉人的医道并未关注过,或许也有听谁说过这名满天下的应神医,只有一点记忆。
“应神医从前在越国公府住了很多年,半年说是要出门游历,寻找医治国公爷的办法,如今他自己回来了,想必是已经找到了那法子,国公爷能医好了!”至真有些激动,拉着辛沐就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与应神医也算是有旧,许久都没有见过他,我们去见见他!”
说话间人已到了人群之中,辛沐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非常高大的人的背影,他比一众的小厮婢女高了不少,鹤立鸡群地露出一个戴着步冠的脑袋。
至真一手拉着辛沐,一手刨开围着的人,大声道:“应神医!”
应心远闻声便回头,倒是没看见至真,却瞧见了辛沐。
琥珀色的眼眸,明明是极淡的五官,合在一起却又是极美的,自问已见过天下美色的应心远,在看到这人之时,便觉得以前见过的都是些庸脂俗粉。
可那美人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即把目光移开,根本就未把他给放在心上。
应心远的心中短暂地略过一丝失望,然后至真又喊了起来:“应神医!”
“至真公子。”应心远拱手致意,笑意盈盈地看着至真。
至真连忙拉着辛沐说:“辛沐,这位便是应神医,没想到吧,应神医还未到而立,便已经天下闻名了。”
辛沐也行了礼。
的确是没想到,听人说神医什么的,辛沐在脑海中浮现的就是一个双手颤抖满面白须的老者,竟没想到,这位应神医是这样仪表堂堂温和儒雅的翩翩公子。
至真还沉浸在与老友相见的兴奋之中,并未想起同应心远介绍辛沐,应心远多看了辛沐两眼,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
正说着,姜宏便已经来迎应心远了,应心远拿出一个小布包对至真道:“这些药对你腰上的旧疾有好处,这些天我要给国公爷诊治,这药你每日煎好在腰上敷,等国公爷那边病情稳定了,我再来看你。”
“我不碍事,当然是国公爷要紧。”至真浅笑。
姜宏身后不远,容华和映玉也并肩走来迎应心远,辛沐远远地看见,一言不发,又转头就走。
至真匆匆对应心远说:“改日再聚,我先走了。”
说完至真就赶紧去追辛沐,为了不让辛沐心里难受,至真便开始喋喋不休地在辛沐耳边唠叨应心远的医术多么高明,辛沐安静听着,不再说话,之前说好要出去逛逛的,现在辛沐又连出门都不想了。
至真无可奈何。
应心远来的第十日,容征的病情便稳定了下来,说是人已经能够坐起来,不多时一定能痊愈。
容征的病情好转,越国公府中的气氛也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