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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诛点头:“也是。”
谢歌台再也按捺不住,一跃而出:“那你就不好奇,你受伤之前是什么人,又是谁毁了你的灵力?哼,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非得这般那般对他不可。”
学武之人,灵力无异于生命一般重要,像左临心这样毫不在意的也是奇怪。谢歌台跑的快,顾长弃没抓住他,只好也站出来,朝顾诛尴尬一笑。
夜色黑了,有微风吹过,轻轻吹起了左临心的头发。左临心心情舒畅,道:“是谁也并不重要了,失去的总不会回来。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谢歌台嗤笑一声,显然并不赞同他的观点。但左临心并无意和他争吵,他道:“你听。”谢歌台仔细一听,远处有瑟瑟的草木声和风声,不由一惊:“你该不会是引来了什么妖邪吧?”
顾诛摇头:“不会。”左临心引灵成功,其中多半是因为他在旁协助。他自己没有灵力,借力引灵,也只能引来死灵,妖邪灵智高于草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引来。
顾长弃掏出长鞭,谢歌台也把手放在腰间的布袋上,随时准备出手。这时就瞧见远处的木丛晃了两晃,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绿衫长辫,不是公仪嫣是谁?公仪嫣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跟来的,也没料到刚一露面就碰见了四人,不由一呆。
几人大眼瞪小眼,都愣住了。还是顾诛最先反应过来:“公仪姑娘?”
原来公仪嫣听说他们要去临江府参加万花宴后就蠢蠢欲动,想要同去,但公仪鸢担心她有危险怎么也不同意。公仪嫣表面听从,暗地里却找了个机会偷偷跑了。好在顾诛等四人脚步不快,又碰上了连步瑶的事情耽误了路程,让公仪嫣一路顺着原路跟了过来。
她既然跟来,自然不好再让她回去。公仪嫣也不娇气,路上和四人同吃同住,从不抱怨。先前她因为尺寡的事情不喜谢歌台,后来听左临心说了连步瑶的事情之后,因为和谢歌台都对连步瑶的遭遇深感同情,竟然结为了好友。公仪嫣对他好感大涨,说尺寡的事情一笔勾销,也不要谢歌台还了。
她如此大方,谢歌台也不好隐瞒,把碎了的尺寡从腰间解下来,又把遇见天机老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公仪没想到短短几日,几人就经历了这么多,很是羡慕:“也没关系。碎了就碎了吧,它本就是洞察命理,护卫平安的,你没事,它也算圆满了。”谢歌台大受感动,公仪嫣又道:“它碎了,当个配饰也是好看的,你带在身边,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送给她当作定情礼物也极好。”
谢歌台一听这话耳熟,一想,可不就是左临心也这么说过,顿时脸色扭曲。一边的顾长弃见了,立刻绕路走了。
第二天五人就到了临江府。
临江府是当今临近水道的第一府,百姓依靠临江而过活,地广人多,土壤肥沃,盛产花卉。妄西城和它一比,人口和面积都远远不如。几人穿过高大的城门,看见里面熙熙攘攘,每人脸上都是喜色连连,四处挂着红红的灯笼,街边站满了小贩,就连石阶旁边都摆满了开的正艳的花朵。
☆、第 14 章
顾长弃道:“万花大会不是只邀请了一些有名望的江湖人参加吗?怎么这情形,好像临江府人人都知道了?”
公仪嫣少女心性,看见漂亮的满街都是的花朵很是高兴:“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一起热闹热闹呐。你看这些花儿开的多美,蓝的紫的粉色的,我在家从没看过这样的。”
左临心道:“自然。临江府在临江江边,却不以水运为生,而是以花卉闻名天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他“哎呦”一声:“对了,我竟是忘了,这几日正是花卉节呢。”他不说,顾诛他们也看出来了。花卉节是临江府五年一次的节日,这天少女们都盛装出行,每人的鬓间都插着一朵鲜花,脸上抹着胭脂,或戴着面具或踩着木屐,还有扮作花神的。明明是白天,也有人提着花灯,一派喜气洋洋。
谢歌台觉得好玩,也买了个花旦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还入乡随俗地给公仪嫣买了朵鲜花。卖花的小贩何时见过这么多俊美人物,衷心赞叹道:“这位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能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说什么买不买的,这支就送姑娘了。”说着挑了一朵最鲜艳的来递给公仪嫣。
称赞公仪嫣美貌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也是看她家世显赫,加了些恭维之意。因此这个素不相识的小贩的话就让她格外高兴,反而非要掏银子付账。两人还在推辞,左临心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有趣,这趣味和在黾雀山时又不一样。在山上没有俗事缠身,身边只有师兄师父两人,每日爬树趟水的什么也不需费心。现在呢,虽然人在红尘,却和在山上时一样的心境,甚至比在山上还要轻松快活。这是为什么,却又不知道了。
他这么想着,视线一转,却看见了顾诛正站在一个卖糖葫芦边的小摊旁边。若是一眼望过去,他似乎正在眺望远方,清清冷冷地似乎不近人情,但仔细一看,其实只是在瞧着小摊上面挂着的糖人而已。
江南风情,做的小食也是与众不同。小摊上有包成四角的糖粽子,还有画的五颜六色的甜冰人。左临心买了一个递给顾诛:“尝尝?”顾诛拿在手里。那是一个做成蚂蚱形状的糖串子,是用芝麻和苎麻汁和的面做的,一口下去,先是冰,再是甜滋滋的,腻牙。
左临心觉得这个做的有点儿粗糙,还不及顾诛自己随手捏的蚱蜢活灵活现:“做的粗糙了点,但是味道应该不错。”顾诛点点头。
左临心一笑。他早就发现顾诛喜爱甜食,也许是因为自小生活在雪山的缘故,很少接触到这种味道,他和顾长弃对于甜的格外喜爱,虽然几人在外露宿时顾诛绝不挑食,但若是有带着甜味的吃食,他便吃的格外多些。
公仪嫣凑过来问:“你瞧我戴的花儿,好看吗?”
少女青春活泼,眉眼不施粉黛已经很美,此刻在鲜花的映射下更加靓丽,左临心真心道:“好看。”公仪又瞧向顾诛,她显然十分在意顾诛的看法,微低着头,眼波流转间满是少女的娇羞。顾诛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是一串糖粽子,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好看。”
公仪满意了,拉着谢歌台在人群中四处穿梭。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左临心跟在他们后面,他记忆中,这还并不是临江府最热闹的花会,最鼎盛的时候那真是香气漫天,遍地裙罗,堪称一绝。
一个不留神,左临心再抬眼时,前面已经没了其他四人的踪影。回顾间,四周都是笑意盈盈的陌生人。左临心也不着急,他找了个高一些的石阶慢慢走过去,正巧下面是一方池水,有几个姑娘蹲在那里放灯。左临心正瞧的有趣,忽然正撞上一个人。那是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戴了一个花神的面具,胳膊上挎着一篮子的花,衣着朴素。左临心看她装扮像是个卖花少女,急忙后退一步:“对不住,你没事吧?”
那少女一愣,双眸眨也不眨,在面具下静静地凝视他。
左临心一时不解:“姑娘?”
那少女却忽然笑了,微微一福。左临心不知道她的意思,正要避过去,就看见那少女从篮子里挑了一朵极红极艳丽的花,轻轻地别在了左临心的衣襟上,然后便后退一步离开了。
左临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从后面绕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好哇,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福气,我们只是一时不留意,你就被佳人留香了,好令人羡慕。”
除了谢歌台还有谁。
要不是左临心自小在临江长大,知道临江花卉节并没有这样留花给陌生男子定情的习俗,他自己都要信了。
公仪嫣拍手笑道:“阿左长的好,人也好,人家姑娘喜欢他也合理呀。”她凑过来问左临心:“瞧见那姑娘相貌了吗?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左临心摇摇头:“只是陌生人,话都没说一句,你们也想的太多了”,说完视线正和她身后的顾诛对上,一时间不知怎么忽然就心虚了起来,就又多说了两句:“不要胡说。兴许只是看我没有拿着花,送我一朵而已。”
谢歌台起哄地“哦哦”几声。
他看见左临心拿着花站在人群里,眼波流转,俊美翘鼻,在人来人往中神色淡漠,赫然有平日不见的风流。他们几人中,顾诛博学,顾长弃寡言,公仪嫣娇俏,左临心在他看来不过是个长相很俊俏的山上野小子,空有一股子蛮力而已。但此时此刻,左临心站在这繁华的街道中,手执鲜花,黑发素衣,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莫名让谢歌台想起了诗里说的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来。
等他回过神想再看一看,眼前的左临心又是平常一副心不在焉嬉皮笑脸的模样,于是便想自己果然是和左临心呆的久了,所以看他格外顺眼罢了。
几人在花街里穿梭,不知不觉地就顺着长街走到了一片荒凉的街道。这里和外面的热闹不同,都是些破烂小巷和茅屋,茅屋下蹲着几个乞丐,公仪嫣看见有年纪幼小的,瘦成皮包骨头躺在地上,于心不忍就要解开荷包。左临心低声道:“我来吧。”他拿着银钱去换了些吃的递过去,那小乞丐就扬起脏兮兮的小脸,怯怯地道了谢。
左临心望着,这繁华与荒凉不过一墙之隔,确实天差地别。
公仪嫣看那小孩不过到自己膝盖,走路踉踉跄跄的,实在不忍心,就一路跟着那小孩,几人一直穿过小巷,来到一间极破旧的房子里。小乞丐也没戒心,大大咧咧地推了门进去。兜头就是一阵灰尘,呛得几人眼睛都睁不开。
顾诛见左临心立在门口,问:“怎么了?”
左临心目光瞥向院子里的杂草下,那里隐隐约约的似乎立着什么,不过时间太久也无人打扫,已经看不清了:“没什么。”屋子里面挤着几个乞丐,有个年纪稍大些的,看左临心他们带了吃的,都很是感激,带头谢过了几人。左临心走进去,果然在屋子最里面的墙壁上看见了铜像。谢歌台也瞧见了,那铜像半人大小,立在墙壁上的窟窿洞里,残破不堪,只能看出脸上戴着面具,面具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但也许是太久没有人供奉擦洗,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脱落了,斑斑驳驳。
谢歌台问道:“这是什么呀?”
左临心站在那里,彷佛透过这铜像看见了它身后的物是人非,良久才道:“这是朱衣侯。”
谢歌台猛地把脖子拧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朱衣侯祠?”
左临心带着他来到院子里,灰尘和杂草下面,果然有石碑,上面用极红的字写着:镇妖殊临江,天封朱衣侯。
谢歌台愣愣地看着。这字鲜红有力,杀意浓浓,衬得这破败的小院一时间有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他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当夜众人就在这里歇下。小乞丐们缩成一团睡在左边,和右侧的左临心他们界限分明。半夜雷声阵阵,一道闪电劈下,照在人脸上,一片惨白。
左临心睡不着,翻来覆去间,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唱到:
“游我儿郎街,送我朱衣行,簪花倚碧楼,是我朱衣庭,盛行不二世,闻我朱衣铃,余酒尚春温,唱我朱衣名。”
一字一句,那唱的小乞丐也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断断续续的。但左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