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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安知府一凛;小手指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脑子里先是嗡的一声响,继而面色越发难看。
陈通判话里未竟的意思他听了出来。那个,就是能力不足呗。事情刚出,便急三火四上报,这可是官场大忌!
只是,这次的事,总叫他心底突突直跳,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以他的能力能压得下来的。
站起身,金安知府拧着眉来回踱步。
“大人,按说卢李两家纷争,不该咱知府衙门什么事啊,您有何可发愁的呢?状子递上来,咱就开堂审,理亏的那家人,可要比咱们更着急。”
金安知府猛地停住脚步,想到什么,双眼biu地一亮,回头对着陈通判道:“你说得对,哪家理亏,哪家着急,我急个什么劲!”还有一句,金安知府没当着陈通判说。
这次可不是个简单事儿。便是那边想借他手压制项渊,定然会密切关注这边的一切动静,出了事,那头只会比他着急!而且,他好歹也是官居四品的地方知府,那头再狂妄,论理,不也要对他客客气气?
他真是笨,居然没想到这一层!现如今,可是他们求着他来办事,冯家远些先不提,只这卢家,既想要他这个知府舍下脸面偏帮,难不成还想一个铜板都不出?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仿若醍醐灌顶,金安知府一下子安下心来。再瞧陈通判,哪哪都顺眼。
陈通判小意奉承金安知府一番,夸得他越发得意洋洋,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箩筐,陈通判凭白得了许多消息,转身告辞时,面上一派灿烂笑意,心底却狠啐一句:“蠢货!”
金安知府自以为参得其中奥秘,成竹在胸,对抚台来信也不再提心吊胆,大手一挥,准了李家上述,择定明日便开堂审理澧县县丞乱用职权、目无法纪、以权谋私一案。
项渊送走陈通判,正巧听闻此消息,嘴角便轻微弯了弯。
这金安知府,比他想的动作还要快。
既如此,便快些了了此间事,出来几日,也不知媳妇在家里如何,壮壮有无淘气,甚为想念啊。
此时还在过年间,金安知府满以为不会有多少百姓有兴趣关注衙门审案,不成想,第二日刚一开衙,外头便呼啦啦围了里三成外三层、裹得厚厚实实的百姓,个个神情兴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儿。更过分的是,居然大部分自带了瓜子花生什么的,一边看,一边磕,嘁嘁喳喳,好不吵人。
“外头都是些什么人?闲杂人等,朝外撵一撵,围着衙门口嗑瓜子剥花生的,像甚模样!”
领头的衙役苦着脸接了令,带几班衙役,出来便一横水火棍,冷脸往外撵人。
围观的人不干了,嚷嚷着凭啥不让看,还道平日里可没这种先例,咋个这时候就不叫看了?莫不是因审理的是有身份的官老爷,就不叫他们平头百姓围观?这里头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那衙役来不及想这些消息怎么被外头的百姓知道的,被一众人责问,他脑袋都大了。他是金安本地人,可不敢把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都得罪狠了,没法子,只得出主意道:“各位想瞧哪有不成的?只是这瓜子花生什么的,就别吃了,弄得衙门外头跟菜市似的,知府大人可要不高兴的。”
好说歹说,这才劝着围观人舍了瓜子花生,只老老实实看。
项渊坐在临街茶肆的二楼,推开窗,正巧看得到衙门口。伺候茶水的小二被开窗吹进来的冷风冻得狠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快手快手的拢起火盆,又添了滚烫的热茶,得了牛二赏的一钱碎银子,欢天喜地的下楼去了。
“老爷,下头都安排好了。”
打发走小二,牛二走过来做到火盆旁,跺跺脚伸出手烤火。
“嗯,只要李家人不是蠢货,就该知道如何做更有利。”
这次李家出面的仍旧是李大老爷和李季然,比起耿直耿直的李大老爷,显然李季然深谙如何博得更多关注和同情。
与李大老爷一同换了半新不旧的袍子,眼睛揉出血丝来,昨晚又特意熬了半宿没睡,今个往这一站,两个大老爷们虽衣着整齐,神情却分外憔悴,对比旁边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的澧县县丞以及卢家二公子,端得是天差地别。
那澧县县丞乃是卢二公子族叔,向来颇有手腕,又好交际,虽是澧县官身,在这金安知府衙门里头,人缘居然也极为不错。
项渊视力极好,卢县丞从衙门口进到里头,不过几息功夫,他便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观其颜,便知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爷说的没错,小的去打探时,澧县那头的人无一敢说什么,只一味支吾,问起别个,都摆手道不清楚。比之县老爷,居然还要惹人畏惧。”
“猖狂的过了,运势也就到了头。”
牛二猛点头。老爷说得太对。他本还发愁澧县人不配合,他该如何揪出这位卢县丞的罪证,不想最后私底下给了他证据的,竟是澧县县太爷!
这是有多怀恨在心,才能不顾县老爷的颜面,也要把这位卢县丞拉下马来啊。
有了澧县县太爷的暗中帮助,牛二动作迅速的集齐足够卢县丞定罪的证据,就等着今个开堂呢。
金安知府耳朵里听着围观百姓嗡嗡嗡的议论,什么“李家人可怜,卢家有恃无恐”、什么卢县丞帮卢家撑腰事件大盘点、卢县丞欺男霸女大盘点、甚至连卢家二公子议亲未能比过李家大公子这件事,都被拿出来说三道四。
“肃静!”
金安知府一大早就被只乌鸦落在外头枝头叫了两声,本就觉得晦气,这会子听外头百姓层层议论,顿时心底不安,总觉得今个的事儿要没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还未等开审,外头一阵锣鼓喧天,一顶四人轿子落下,竟是抚台那头派了按察使大人过来。
看清来人,金安知府抓着惊堂木的手,顿觉冰冰凉凉。
而坐在茶肆二楼的项渊,见着按察使,嘴角一撇,低哼道:“钟峣倒是个会耍小聪明的。”
按察使一到,虽明言只是督察,可这么一尊佛往衙门里头一坐,案子的审理,立时便不受金安知府控制。
之前设想的拖延、混淆视线等等招数,还没来得及施展,便被李家甩出的铁证打个措手不及。
卢县丞万没料到李家竟能从澧县那头问出他的阴私来,一下子从气定神闲变作惊慌失措。不过再如何他也是混迹官场的,便是铁证在前,也一味咬紧牙关,死不松口,直言是诬陷。可惜,他是个精明的,一同来的卢二公子,却是个直肠子二愣子,被李季然逮住话柄追问,只不过两三个回合,就露了底馅不说,还把卢县丞也扯下水,一锤子定实几项罪名。
金安知府一肚子苦水,顶着按察使如炬的目光,脑子阵阵发蒙,嘴巴像不受控制般巴拉巴拉说着话,带他反应过来,已是把卢县丞定了罪,收押进狱,而李承辉则只需赔偿卢家十两银子便无罪释放。
“噢好!”
围观百姓震天响的叫好,金安知府却只觉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
如今,他脑子里只这一个念头。
第132章 后续
看着衙门里正襟危坐,却满脸煞白的金安知府,项渊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呷口热茶,放下后,微微冷笑。
别急,好戏才开始呢。
果不其然,虽然还在年间,金安府又是个小地方,可此间发生的事,却以常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在第二日就变成一道折子,递到御案。
四公快速扫过折子,不着痕迹的把它压到底下。
项渊给他的印象不错,大过年的,圣人难得心情愉悦,若是见着这些糟心事儿,难保心情如何。能帮一点是一点,日后遇见,总有个人情可用。
只可惜,便是他担着风险费心思压住这封折子,人却是拦不住的。御史黄大人面圣,梗着脖子直言:“····项渊仗势欺人、插手他方政务,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实乃朝廷地方官之害群之马。”
用词之严厉、态度之厌恶,惹得圣人频频皱眉。
四公微微提了心。
“哦?正巧,朕这里也有份折子,黄爱卿不如先瞧一瞧。”
说着,圣人从御案最上边抽出一份折子,往前一扔。四公急忙上前,双手捧起,垂着头疾步递到黄御史跟前。
借着黄御史接过的空挡,四公快速扫了一眼。
是项渊的笔迹。
提起的心慢慢放下,四公不由疑惑,之前他整理御案时,可没瞧见这份折子,难不成是圣人自个带过来的?
下头,黄御史愈往下看,脸色愈难看,特别是看到“有些微职权者便可耀武扬威,手握生死之权者更为甚,轻则收受贿赂,重则致人家破人亡。官场之黑暗,令人不寒而栗。”这一段,黄御史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往下看,项渊在折子上非常详细清晰的把发生在金安卢李两家宅地纷争的始末讲述出来,特别强调澧县县丞因公徇私,乱用职权,在过年休假期间,居然抓捕李承辉下狱,以一人之力,强开牢狱。而金安知府竟纵容其此种目无法纪之行为,实乃不堪一府知府之位。
豆大的汗珠从黄御史额上滚落。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黄御史在朝廷上,素来以耿直刚正而闻名,最看不得尸位素餐、碌碌无为的奸官庸官,一旦被其知晓,定然要上折子大肆讨伐。当他被人告知项渊仗着皇恩,以而立之年成为二品封疆大吏,为人骄矜、行为霸道,竟干预他方政务,以势压人,强令地方官释放其亲戚后,果然勃然大怒。不顾门下弟子劝说,执意上了折子,且为防止项渊巧言令色、蒙骗圣人,他还提早递了牌子,赶着在今日面圣,参项渊一本。
“黄爱卿,朕虽高居庙堂之上,耳目却不闭塞。金安府发生的事,朕早有耳闻,正思虑该如何惩处无视朝廷律法的国之蠹虫,不想竟接连收到项爱卿和黄爱卿的折子。”
圣人听不出情绪的话语停顿在这,黄御史腰躬得越发低。
“圣上,微臣失察,被人蒙蔽,愧对圣上信任!”
靖安帝淡淡点头。“黄爱卿刚正不阿,是朝廷之幸,只是,朕希望爱卿刚正不阿的同时,也要耳目清明,是非分明。”
黄御史头低的似要垂到递上去,圣人态度越是和缓,他越是羞愧,闻得此言,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只一味道:“臣羞愧,臣惶恐。”
“既如此,这份折子,就由黄爱卿递交吏部,好生彻查一番。在开年时,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圣人玉口金言,不过两日功夫,关于金安府闹出的动静,就有了定案。
金安知府管束不利、纵容手下且收受贿赂三千白银,撤职查办;澧县县丞滥用职权、为祸一方,撤职下狱,罚银百两;并有助纣为虐者知府属官两名、衙役五名,撤职收押,罚银十两。
消息传回金安,李家人个个欢欣鼓舞,拉着要告辞的项渊,硬是要再办场宴席好生答谢他的大恩。
私底下,李老太爷和李家大爷这一辈的五个兄弟说过:“别看项渊似很不耐烦般,可真等咱们出了事,他照样得管,还得管的妥妥的。因为啥?咱们可是亲家,珍娘可是入了李家门,你们也别怵他的臭脸,平常怎么对亲家人的就怎么对,若实在应付不来,大不了叫珍娘出来嘛。”
兄弟五个被李老太爷这么一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