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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脑袋有坑,病的不清!
自认聪明,结果事到临头,合伙人绑错人,没绑到项安珏,反倒把小胖子项安玮绑了去。赵煦暗地里交涉,歹人那头却毫无反应,这才知道他被摆了一道。绑匪压根没想过要和他合作,他们根本就是打着借他的手劫持项安珏!
倘若被劫匪知道绑错了人,那么不止是劫匪要找他麻烦,项家人也不会放过他。赵煦害怕了,这才躲到赌坊里头。
“混蛋!”
项礼一茶杯扔过去,砸在瘫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赵煦身上,额头登时鼓起一个大包。
赵煦完全不敢言语,此时他悔之不迭,若是早知晓项渊是此等狠戾不留情面之人,他何必惹他?此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倘若项安玮有个好歹,他赵煦还能全乎着从项家出去吗?
为求自保,赵煦是有的没的全往外倒,死扒着不肯起来,生怕再被那个白面鬼拖回去教训。那种生不如死的经历,一次就够,他是真的怕了。
“你说那人少了一条胳膊,还瘸着腿?”
“是是是,他遮得在严实,我也能瞧出来。”
项渊拧眉沉思,这等身有残疾的人,他全无印象,会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眼瞅着项礼抓着茶杯又要扔过来,赵煦一面畏畏缩缩躲着,一面搜肠刮肚找话说。
“我错了,我也后悔,可是我真不认识他,我之前都没见过他。真不知道他的底细,”
瞧赵煦这幅模样,项渊便知他说的不是假话。只是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线索,着实不好判断。
此时,项府门口,因着主家丢了娃,下仆们都议论纷纷,看门的几个壮汉也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猜测到底是哪个胆大的贼子,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正说得热火朝天,突地,一块绑了布条的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哐当砸在半开的门扉上。
“大老爷,二老爷,有信啦,有信啦!”
管事嚷嚷着进来,手里头高举着一块透着红色污渍的布条。
项渊打眼一瞧,立时吩咐随从出门追人。
项礼抢先一步抓过布条,抖着手打开。只见不大的布条上,不知是用人血还是什么的,写满了歪歪斜斜的红色大字,总结出来,就一个意思。
他们知道绑错了人,不过也无所谓,总归都是项家崽子。现如今,勒令项渊在三日内,给他们办好通关路引,否则,别怪他们辣手无情,宰了手里的小胖子。
在看到这些貌似用鲜血写成的字迹时,项礼就眼前一黑,待强撑着看完内容,越发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这时,李氏、凤娘和赵慎也听到消息,三人结伴赶来。项礼一眼瞧见凤娘,下意识便把布条塞到项渊手里,对着他微微摇头。
项渊微微颔首,反手把布条塞入怀里。
“怎么,不说有信了吗?在哪里?知道是谁绑了安玮吗?”
凤娘一脸惶急,目光在项礼和项渊身上来回穿梭。
项渊走过去,扶住赵慎,顺手摸到他的手,发现入手冰凉,立时皱起眉头,回头对小丫头吩咐道:“去给正君倒碗热□□来。”
赵慎面色憔悴,轻言:“无妨,安玮没个信,我这心里头总不安稳,倒不是冷的。”
明摆着,歹人就是冲他们二房来的。如今阴差阳错绑了安玮,对着凤娘和李氏,赵慎总觉满心愧疚,又因时刻忧心安玮安危,再如何保暖,手脚总是冰凉。
项渊稍一琢磨,便明白赵慎心结在哪里。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在他身居高位,为项家带来荣耀时,无可避免的,整个项家,也要和他一起担着未知的风险。这一点,他无能为力,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减少给家人带来危害。
无声的握紧赵慎右手,无法说出太有力的安慰。说到底,侄子安玮是受他牵连才有这场无妄之灾,作为亲叔叔,他没法说这事不怨他们。
这头,项礼把布条上写的内容悄声讲给凤娘和李氏。凤娘一听歹人要通关路引,便眼巴巴的冲项渊瞧过来,惶惶然又带着无限哀求般,开口道:“淙子,你,你救救安玮吧!”
话一出口,凤娘便再忍不住掩面痛哭。
通关路引那是什么?那是过关的东西,是通往蒙鞑地界的凭证!不用人说,凤娘也晓得这东西有多重要,多难弄到。而且,一个不好,还得担着里通外敌的风险。可是,安玮,安玮才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娃,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她舍不得啊!
李氏面色灰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面颊淌。
“我可怜的孙孙,这会子不定怎么受折磨呢!天杀的歹人,不得好死!你们怎么不来绑老身?啊,老身去换我的孙孙,祖母可怜的安玮。”
凤娘忍不住抱住李氏,婆媳两个哭作一团。
直到掌灯时分,派出去的随从挨个回来,却都不知那布条是何人绑了扔过来,项渊对绑匪仍是一头雾水,衙门那也是毫无消息。县太爷面子上过不去,下了衙特意过来拜访,亲眼确定项渊并无怨怼之意,这才满意离去。
家里几个大人全都熬得双眼通红,面容憔悴。谁都无心用饭,阿停和齐掌勺见状,便煮了一锅热粥,挨个盛好端上来。
项渊劝着李氏和赵慎用了些粥,又想吩咐下仆带她们先去歇息,免得一个老,一个孕,再熬出什么毛病来,可得不偿失。
李氏大哭一场,精神便短了许多,着实有些熬不住,便依言扶着小丫头的手下去歇息。可赵慎却怎么都不答应回去歇着。
“你叫我在这里呆着吧,回去也睡不下,与其独个担心,不如跟你在一块。”
项渊扯扯嘴角,轻柔的摸了摸媳妇鼓起的肚腹,道:“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虽然项渊话音轻柔,可赵慎却从中听出冷冽的寒意。似乎有什么,不经意间,改变了淙子。
赵慎心底一颤,忍不住反手紧紧握住项渊。
天色完全暗下来,廊下点起气死风灯。之前报信的管事,一头热汗疾步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大老爷,二老爷,有人送了信来,有歹人的线索啦!”
第134章 消息
小胖子项安玮双眼含泪,惊恐的缩在角落里,白胖的左脸,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上面,隐隐有些发肿。
阴暗的小屋里,或坐或站五个壮汉子,其中一个一边唏哩呼噜喝粥,一边嘟嘟嚷嚷。
“娘个巴子的,连个鸡腿都吃不上,这日子也是够够的。”
挨着他站在窗边警惕的朝外张望的汉子连头都没回,就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低声喝道:“如今是什么境地,还只想着吃!再他娘的嚷嚷,不用大哥出手,我先抽你娘的耳刮子!”
被喝骂的汉子垂着头,眼底闪过愤恨不甘。
头前说得那个好,什么劫了人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借机跑去关外,再不用在这头躲躲藏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整日吃不饱。实际呢,他们的确劫到了人,可惜劫错了不说,还差点被发现踪迹,为了躲避四处搜查的衙役,还有暗处如狼似虎、不知有多少个的项家下仆,真是吐了老血才勉强躲在这儿。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大汉摸摸根本没见鼓的肚子,一腔怨气没地撒,转脸瞧见缩在墙角的项安玮,拧着脸,一脚踢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项安玮委屈大发了。尽管他时刻注意这些歹人的动静,在看到那人神色不善过来时,就有意想避开。可他到底只是个八九岁的娃娃,想得再好,行动却跟不上。大汉一脚踢过来,正正踢在小腿上,疼得钻心。
“嚎嚎嚎,嚎什么嚎,再他娘的哭,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项安玮吓得一哆嗦,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就立马憋着嘴没敢再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叫汉子见了心烦,又一脚踢过来。这时靠窗边的汉子回头低声喝道:“做什么叫他嚎起来!若是惹得外人怀疑,一个个的谁都跑不了!”汉子又被呵斥,老大不爽,又不敢反驳,只得骂骂咧咧走开。
待那汉子一转身,项安玮趁人不注意,挥着小拳头在汉子身后比划两下又立马放下,心底暗暗发狠:等他被救了,立马叫人把这些欺负他的坏蛋全都拉出去打板子,一人打二十大板,专打屁股和腿!
发一会狠,小胖子情绪低落起来。想到如今被抓,居然是因为自个太胖才会被误会成壮壮,小胖子项安玮就一阵悲愤。太胖也是罪吗?太欺负人了!
等他回去,定要少吃饭,多锻炼,争取变瘦,再不要被人误会成大官家的娃娃。
项家宅子的人都没想到,此前因一直担忧项安玮太过肥胖,大家伙想方设法要他多动动,争取瘦一些,可惜全没奏效,不想经此祸事,竟激发了小胖子非同一般的毅力,得救回去后,不仅克制自己少吃饭食,而且还跑去项渊这里,跟着他的随从练武打拳,不出一个月的功夫,还真瘦了下来。再后来,及至年长,项安玮居然成了项家第一个参军入伍的。
话说回来,未到晌午,又有两人先后脚进来。项安玮一瞧见跟在后头那人,就本能的缩了一下。那人只做平常庄稼汉打扮,普普通通的一身短打,虽少了一条胳膊,走路也一瘸一拐,可扔在人堆里,着实不算打眼。
只不过项安玮却知道,来人面上再和善,装得再像一个老农,可依着那日这人死死捂着他的嘴,一路钳着他飞奔,偶尔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叫他不由自主的打哆嗦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大哥,怎么样?”
靠在窗户边的汉子走到最先进来的男人跟前,低声询问。
被唤大哥的汉子慢慢瞧了眼项安玮,又扫了眼屋内其余人,见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瞅着他,顿了下,开口道:“今个把东西都收拾收拾,趁夜间咱们先去城外乱石岗,我和阿朗带这小崽子,你们跟在后头,若情况不对,按原计划直接奔山里去。”
“那小崽子呢?还带着?”
之前踢骂项安玮的汉子问了一嘴。
大哥斜他一眼,阴阴一笑:“弄死了扔给他们。”
汉子顿时冲着项安玮咧开嘴。
“就这么弄死怪可惜的,最好能弄到路引,咱哥几个到关外逍遥快活去。”
其余人都没理他,大哥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瘸腿男人低声交谈,其余人则开始收拾东西。项安玮缩在墙角,一动没敢动,刚刚他有努力记下这个大哥的话,模模糊糊知道自个如今应该还在城里,不过若爹娘再找不到他,今晚他就得被拎着去城外。出了城,是不是越发不好找他了呢?他好想回家啊,呆在这里又冷又饿,还困,他觉得自个要死了。
“不要再说了!当初答应和你一起赌一把,不过是因兄弟们实在没路可走。到如今,你若是坚持这么干,拖累兄弟们,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突然大起来的声音,把项安玮吓了一大跳。他紧张的看过去,只见被称为大哥的男人一脸阴沉的盯着瘸腿男人,而周围其余人则全部围了过去,一起凶狠的盯着瘸腿男人。瘸腿男人怪异的笑了几声,突然侧过脸来,目光一下子钉住项安玮,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阴测测。
“放心,我还不想死。不过容我提醒,项渊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这小崽子在我们手上,他就投鼠忌器。大哥想想,只要咱们到了关外,难不成他项渊敢冒挑起两国硝烟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