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骥来信托他照看儿子,项渊便知师兄心底是不怪他的,不得不说,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张骥任期已然快满,且这么多年年年考评都是优秀,据说其在任地也极得百姓爱戴。要手腕有手腕,要人脉有人脉,既如此,到是可以想办法把师兄调去江南。
项渊正琢磨这事该如何运作,赵慎便一脸古怪的进来,道那滇南女土司着人递了帖子来,说是要择日拜访。
项渊一愣,他和这位女土司可是丝毫没交情。且看赵慎一头雾水的样儿,女土司更是不可能认得媳妇。
那这拜访,所谓何来呢?
第162章 舅妈
滇南女土司阮金蝶到项府时,项渊正带着龙凤胎在园子里摘草摘花编小东西哄他们高兴。离得远远的,阮金蝶便听轻轻脆脆的奶音着急叫道:“爹爹,爹爹,错了,不是这样的,头不是这样的,宋伯编的鸟儿头是直的,爹爹这个都歪啦!”接着另一道奶音跟着响起:“嗯嗯,就是就是,爹爹,你到底会不会呀?”
“不急不急,爹爹再试试啊。”
被两个小娃娃指手画脚的嚷嚷他编的鸟儿不如宋大,便是脸皮厚如项渊,也觉得有些面热。
要知道,头前两个小家伙最敬佩的可就是他这个当爹爹的,觉得他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岂料这会子居然栽在一个小小的草编玩意上。
心底内牛,可怜他不论今生还是前世,就没有过这样的乡野体验,编的不像,实在也怨不得他啊。
阮金蝶望着温温和和逗弄孩子的项渊,心底颇觉纳罕。没想到手握重权的吏部尚书项大人,居家竟是这幅样子。
“不想项大人私下竟是这样的慈父,瞧他哄娃的熟练劲,想必平日里没少帮忙。”
赵慎微微皱眉。
这位女土司从进门起,对着他不论是讲话的神态还是行事举止,总叫他觉得是在对着晚辈般,如今又对淙子这般评头论足,话里的意思越发随意。若不是不懂中原这边的规矩,那便是故意要为难人。
赵慎有些不乐意。
阮金蝶瞧出赵慎的不悦,眼珠子转一转,也只不过笑一下。中原人忒多的规矩,一句夸赞也要想东想西。
有贵客临门,项渊自然要郑重以待。只是贵客不按规矩来,明明帖子上讲好是明日过府,熟练今个便登门而来。项渊心底腹诽几句,不得不撇下玩的正高兴的兄妹俩,略作洗漱,前去待客。
三人分主宾在厅堂落座。阮金蝶毫不避讳的打量一圈项渊和赵慎,眼底兴味十足。
项渊不动声色客套几句,心底冒出和媳妇一样的疑问。
这女土司瞧着,怎么态度如此随意。
几人不尴不尬的客套半个时辰,赵慎觉得自个面皮都要僵了,女土司方才告辞。揉揉时刻保持微笑因而略微僵掉的面皮,赵慎随口抱怨一句:“真不晓得她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项渊摆手示意叫王清把阮金蝶带来的礼品带上来,挨个打开细瞧 ,眉眼沉了沉,轻笑一声,对赵慎道:“干什么暂且不知,不过这带来的礼品却是个顶个的别致。”
赵慎皱眉,走过去仔细打量,细瞧之下心底便是一惊。
成人两个拳头大莹白如玉十五层象牙球雕一个、白玉紫檀底菘菜摆件一个、五尺高红珊瑚盆景一对,另一幅《雪夜独钓图》看似不起眼,却是出自前朝薛大家之手,于今也是鼎鼎有名。另有文房四宝澄心纸五刀、端砚一台、紫毫象牙毛笔一支、松烟徽墨一锭。赵慎看得心惊胆战,这些礼品,哪个单拎出来,都价值不菲,更别提居然被一处送进门来。
“莫不是这女土司有事相求?”
赵慎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素昧蒙面的陌生人为何送此厚礼,除去有事求到淙子,他想不到别的。且冲所送礼品的价值,这所求之事,定然不小。
“淙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礼品着实烫手,不如找机会还回去。”
项渊吩咐王清把礼品带下去好生保管,听自家媳妇忧心忡忡的话,笑道:“无妨。改日等女土司离京,咱照样送上一份等额厚礼,这事便抹平。至于说求我办事,我估摸着便是真的,也不会这般着急。不过若真求上门来,我也自有应对之法。”
听项渊说自个心里有数,赵慎这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下。头前他虽知京城水深,可等自个真的身处其中才发现,这水真不是一般的深。且各方利益交缠,昨儿你我是仇敌,今个许是就能成亲家。今个还互相瞪眼攻讦的,明个许是就能坐一处喝茶谈天。譬如说那顾阁老和李阁老,如今和淙子隔辈相交,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就几年前,这两家还参与打压欺辱淙子来着。
赵慎是做生意的,自然晓得这其中必然有利害利益关系维系,可终归见淙子受委屈意难平,和他抱怨几句,不想淙子却丝毫不在意。
“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些人忌惮打压爷,不就是爷有本事!甭管丫的怎么闹腾,咱看谁笑到最后,这才是真真的。”
又是丫的,又是爷的,没喝都上头这是。
女土司的事经二人商讨过后便被抛之脑后,项渊只吩咐牛二平日里多留意那头,有什么动静都回来上报。几日后,听得女土司离京去游山玩水且走得匆忙,并言日后还会回京,项渊吩咐人送去的礼品,女土司一概没收不说,反倒说回来后会再到项宅拜访。项渊皱眉片刻,实在想不通这女土司有何打算,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理,便不再上心。
原以为要很多时日后才能再见阮金蝶,不想只不过十日光景,这女土司不仅再次登门,且陪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是个熟人。
“舅舅?!”
没错,一起过来的居然是许桓,且瞧他和阮金蝶毫不避讳的亲密走在一处便知,二人关系不简单。
许桓似乎很不好意思,俊朗的面容泛着微红,假咳两声,对赵慎和项渊介绍道:“咳,那个什么,这是你们舅妈。”
赵慎、项渊:(⊙o⊙)…
望着面前明艳动人、眉眼弯弯瞧着他们的阮金蝶,赵慎愣是没缓过神来。
难怪之前阮金蝶对着他们一副长辈模样,原来应在这里。
阮金蝶是滇南女土司,说白了,那就是滇南的土皇帝!舅舅居然是女土司的丈夫?!这岂不是说,头前京里盛传的被女土司宠爱的出身中原的小夫郎,就是自家舅舅!
可是,那起子人嘴里的小夫郎,明晃晃是个恃宠而骄、做张拿乔的,且传言里,阮金蝶可不是中原这边温婉贤惠的妻室形象,人家是为博红颜一笑掷千金的土皇帝!
脑子里过一遍外头的传言,再细瞧许桓和阮金蝶,许桓一脸傲娇的端茶慢饮,阮金蝶在侧低声说些什么,面上瞧去,明显在赔小心,可许桓愣是没个好脸色,对此,阮金蝶竟只宠溺的笑笑。
宠溺的笑笑!
赵慎被雷的不轻。
项渊到是很快回过神,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阮金蝶,方道:“不想其中竟有这份渊源,难怪头前土司大人送来如此重的厚礼,我夫夫二人参不透其中奥秘,真真是愁的头发都白了。”
阮金蝶笑容明媚,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瞥一眼不甚自在窝着喝茶的许桓,道:“虽说我和桓哥是长辈,可多年来也不曾尽到一分长辈该担负的责任。早前,你舅舅身上有伤,着实养了两三年才慢慢好转,自然回不得中原来,这之后却是因着我的一份私心,阻他再回中原。别看你舅舅面上无所谓似的,实际心底对你这个外甥哥儿十分挂念,总时不时念叨几句。这些礼品,也不过是想弥补下我们的愧疚心。”
那厢,把阮金蝶的话听个全乎的许桓,倒真是被勾起往事,微红眼圈对赵慎解释道:“你阿爹执意要进赵家门,我又阻拦不住,心底其实有几分气的,可不想不过是出一趟门,差点损命,还因此与你阿爹十几年未见一面,累得他一直以为我早已遭遇不测,心底抑郁成结。若不是这次回去相见,叫他亲眼瞧见我活生生的站在他跟前,你阿爹暗地里还不知要再伤心多久。”
赵慎也忍不住唏嘘,鼻头发酸。阿爹自打他懂事起,就从未提过他还有个舅舅,只是每逢固定时候,总是格外不开怀,有几次还被赵慎撞见他烧纸钱来着,可等他细问,许宜轩却绝口不提。如今耳朵里听舅舅讲他和阿爹小时如何亲厚,外祖们又如何对他们寄予厚望的话,赵慎慢慢理解了阿爹心中的痛。
那是极度绝望后生成的伤疤,轻易触碰不得。
甥舅两个一番剖心,到是比之前亲近几分。许桓心底激动,临走前,特意把赵慎拉到一边,道:“虽你和淙子出身颇近,只时移世易,人心善变,你身后无任何靠山,总归不踏实。舅舅虽说当靠山还差些,不过好歹有个名头在,多少能唬唬人,出门应酬,你也能多些底气。”
赵慎不想许桓竟为他打算至此,心底颇为感动。虽许桓在滇南天高皇帝远,有些事似乎根本鞭长莫及,但是,须知历来滇南那一块便是棘手之地,虽为大梁疆域,可因滇南地处湿热之地,又多瘴气,易守难攻,实在不是个好啃的骨头。大梁自开朝以来,对滇南便多有优待,而滇南几任土司又俱是识趣之人,年年朝贡不落,姿态摆的十足,所以多年来双方到是相安无事。
此番靖安帝得知赵慎乃许桓外甥,出于对滇南笼络安抚之意,在许桓和阮金蝶离京前,破例赐宴于和风园,允许项渊带赵慎一同入席,宴席间靖安帝又多番垂询,其乐融融,恰似寻常交好人家间的应酬往来。消息传到外头,京中人心各异。好处便是,从此之后,赵慎在京城权贵夫人圈里的应酬要比之前顺心很多。时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头前打量赵慎一无靠山二无背景,表面恭敬背地诋毁的不在少数。如今被告知这个容貌不显得小哥儿竟然是滇南女土司夫郎的外甥,众人态度便都收敛不少。
对此,赵慎的态度到是无所谓。无论众人是捧他还是讽他,在他瞧来,对他都无甚影响。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只他觉得舒心畅意,管他旁人如何非议。就如淙子所说,那些个无事生非的,不过是自家过得不快活,便也要他人不痛快。特别是那些个说他容貌不显却独占宠爱的,那绝对都是嫉妒!对此,赵慎表示十二分同意。
认了舅舅,赵慎到是又生出个可以经营的主意。滇南那多药材,且多金贵的药材,只不过因道路不畅,加之中原与滇南民风民俗不同,即便是窥见此间巨大利益的商家,多番考虑下,这药材生意也是一直做不大,俱是小打小闹居多。可即便这样,所得利益也颇使人眼红。
不过头前说得那些困难,在赵慎这里却不足为惧,有个做土皇帝的舅母,这药材生意对他来讲,可谓手到擒来、一本万利。
早在许桓和阮金蝶未离京前,赵慎便熬夜和项渊商议此事,夫夫俩商讨几晚,拟了不下十张草稿,这才把一份契约订立的妥妥当当。待赵慎与阮金蝶阐明此事,这个滇南女土司不由对赵慎刮目相看。头前只以为是个有些头脑的小哥儿,能有今日地位,应多是仗着项渊的缘故,不想在看到这份契约后,阮金蝶对赵慎的观感立时变得不一样。
也是,作为许桓的亲外甥,怎么可能只是个安居于内宅的小哥儿呢。阮金蝶爱屋及乌,不仅十分爽快的答应合作,且还把赵慎要给的那份干股直接给了许桓。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