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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花锦双并非喜欢流连那种地方的人……
程千述不知为何,心里某处突然松了口气似的,他一时有些疑惑,又偷看了花锦双几眼。
花锦双也正巧在看他,两人目光撞在一处,花锦双一副“被我逮到咯”的神情,笑嘻嘻地看着他,程千述登时有些尴尬。
花锦夜则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被花无琅喊了几声才应道:“柳卿那儿查不到有用的了,不过不急,他们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现在要比的只是耐心。”
“我们越若无其事,他们反而越心虚。”花锦双笑道,“可是花家非得被动挨打吗?你们有那个耐心,我可没有。”
花锦夜却仿佛早就料到了,无奈看他:“你打算如何?”
“劫狱。”花锦双露齿一笑。
程千述一愣,明白过来:“魏小五?”
“他们现在一定急着处理魏小五,”花锦双微微眯起眼,狐狸似地笑了,看起来十分兴致勃勃,“膈应人谁不会啊?没理由咱们得生生咽了这口气。若是嫌疑的矛头指向花家,我当然不敢这么干,但现在嫌疑的矛头指向的是康家……嘿嘿。”
程千述仿佛看到了花锦双背后一只硕大火红的狐狸尾巴正兴奋地摇来晃去。
“劫走魏小五,再弄成他死了的假象。”花锦双道,“康家毁尸灭迹的嫌疑只会更大,造谣这种事我也会啊,折腾不死他们!”
哪怕暂时抓不到证据,却能让康宁杰和他背后那厮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又膈应,还无法有效地自证,足够让他们闹心一段时间了。同时他们也保护了唯一的人证魏小五,一举两得。
花无琅叹气,却是没有阻止,仿佛压根没听到三儿子大逆不道的言辞。
花锦夜却是笑了起来,道:“大哥帮你。”
花无琅喝茶,一派悠然,仿佛几人方才只是在闲聊家常般。
花锦双无视了自家爹,又看程千述:“师兄来吗?”
程千述深吸一口气,道:“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程千述感觉花无琅的额角微微**,在茶杯后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第23章 醉酒
入夜,夜风带来清新的花香。
程千述喝过药在窗边坐着看外头的月亮,今夜的月亮很美,看起来似乎和边关的月亮有些不同。
程千述就算发呆时眉头也是习惯性皱着,赭红的长发披散而下,发质粗硬却很亮,几缕发丝落在眼前,遮掩了白日的硬朗,显出一些柔和来。
他本就长得十分俊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墙上,更显挺拔威武。
他只着中衣,肩头披着外衫,袖子微微挽着,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十分性感。
他努力消化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将前因后果捋出了脉络,只觉得花无琅和花锦夜就算了,没料到花锦双居然也如此聪慧且精明,并且鬼点子很多,就似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狸,一转那黑黝黝的眼珠,连花无琅都会心惊肉跳,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一想到花锦双,程千述就觉得心里压着的烦忧似乎减淡了一些,脑海里满是那张笑吟吟的脸,少年人无所顾忌、嚣张自负、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带着无法遮掩的光芒,照耀进所有人心里的晦暗。
若是之前,程千述还会觉得这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天真烂漫,不知世间险恶,可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也见过花锦双真正发怒的样子,他才明白对方心底也有许多故事,只是不会袒露于人前罢了。
程千述想着,便觉得先前心中的不平和怨怼平息了许多,能够理智地分析事情了。
多么神奇啊,先前他明明满心愤怒和不公,只觉父亲保家卫国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不会有人为他伸冤,一生恪守职责却比不得这些意气用事的江湖人。可如今他明白了,每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看似谈笑风生,满面无忧无虑,心底却都藏着各自的哀愁和无能为力。
世人多有不公,满心怨怼自怨自艾实是不必。
愁苦得说给懂得人听,否则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花锦双……大概便是那个能懂得他的人。
程千述端着杯茶,慢慢啜饮,再次感叹:这月色可真美,同大漠的完全不同,令人心都要化了。
“一个人看月亮,多孤单啊。”冷不防头顶突然传出人声,程千述登时呛着了,咳嗽不停。
程千述错愕道:“三……双儿?”
花锦双啧了一声:“只是换个称呼,还没适应?”
程千述见屋檐上垂下两只脚来,晃晃悠悠的,登时道:“小心些!”
“笑话,还能摔了我不成?”花锦双想了想,又道,“师兄能接住我吗?”
程千述生怕他为了让自己接住,故意跳下来,忙道:“你等等。”
他披着外衫,匆匆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往上看。
一身红衣的少年披散着长发,那姣好的面容在月色下颇有些雌雄莫辩,很是惊艳。
少年一手缠着发尾,笑嘻嘻道:“师兄,我陪你一起看月亮好吗?”
程千述哭笑不得:“何时上去的?快下来,我陪你在院子里看吧,要吃点东西吗?”
花锦双安静地看了程千述片刻,道:“你都不记得了。”
程千述:“?”
花锦双也不解释,语调一转道:“你上来。”
程千述只得上了屋顶,坐在花锦双身边,道:“我不记得什么了?小时候我陪你爬过屋顶?”
“没有。”花锦双摇头,红润的嘴唇看起来十分软嫩,月色轻柔抚摸他的侧脸,带出温柔平和的虚影,“你不记得就算了。”
程千述仔细想了想,他年幼时跟着爹来过一回花家,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彼时两人年纪都不大,他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只小鹦鹉,其他的记忆则很模糊了。
“我每日都去喂花凤。”想起鹦鹉,程千述便道,“它已经认得我了,听到我的脚步声便会找过来。”
“它很聪明。”花锦双笑了笑,“而且它很喜欢你,说不定它本来就记得你。”
“那时候它还没睁眼呢,”程千述道,“如何记得?”
两人在月色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花锦双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只想和师兄牵着手静静地靠在一起。
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手覆盖在程千述手背上,只是没靠过去。
程千述却是陡然静了,心里砰砰直跳,不敢去看花锦双的脸色,他慢慢地想将手移开,花锦双却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少年人似乎心情不错,还晃了晃吊在屋檐下的腿。
“少爷。”下头绪儿脆生生地道,“小的拿了点心和茶来。”
“一会儿该睡不着了。”花锦双道,“拿酒来,还没同师兄好好喝一杯。”
程千述趁着这个机会忙将手抽了出来,不敢多说,跳下屋顶去朗声道:“我去拿!”
花锦双:“……”
待程千述逃走了,花锦双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拿手敲绪儿的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绪儿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我见少爷要赏月,专程去厨房给你端了茶点来……”
“以后见我和师兄一起,不叫你就别往上凑!”花锦双哼道,“没眼色!”
绪儿凑过去轻声道:“少爷,你当真喜欢他啊?他有哪里好?”
“你觉得他不好?”花锦双眯起眼。
绪儿自小跟着三少爷,胆子比旁人大,虽不敢惹怒主子,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有些呆又木木的,脾气还不太好的样子。”
“一夜间从大少爷变成了孤儿,父亲被谋害,母亲生死不明,家破人亡。”花锦双看着远处,眸色沉得很深,道,“他也才十七而已,你要他如何?他难道是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子?能不管不顾扛着金箍棒砸上天去?”
绪儿嘟嘴:“少爷喜欢,自然怎么样都是好的。”
“知道还问?”花锦双斜眼看他,“罚抄书十遍,去吧。”
“啊……”
“再说二十遍!”
绪儿只得闭了嘴,蔫蔫地走了——抄书的事明明是之前先生给三少爷逃课的惩罚,如今倒成了他的事了?
少爷真是欺负人!
待程千述拿了酒回来,花锦双已在院里石凳上坐了。
夜风拂起他黑亮的长发,白皙的面庞如玉雕般带着一些清冷透明感,那身红衣在院中树下的阴影里仿佛燃成了一团暗火,令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少年人不笑不说不动时,便如一副美人图,令人不舍移开视线;可当他抬头看来,嘴角勾起笑容,明亮的眼眸映着来人的身影,便是一副深情模样,直教人心头砰砰作响。
程千述有些口干舌燥,自己先罚了一杯酒,一口下去先是微苦,随后便有回甜的花香缠绕舌尖,熨烫进心底。
“庆州的酒不如你们那儿吧?”花锦双道,“这是府里自己酿的花酒。”
“边关冷,喝得大多是烈酒。”程千述道,“一口下去整个身体都似烧起来,驱寒用的。”
花锦双没去过边关大漠,程千述便给他讲了起来:风雪连天、干旱、沙尘暴肆虐时的艰难,冬日里巡逻时每人都裹着厚厚的兽皮,腰上挂着酒囊,靴子里别着匕首,肩上扛刀。
“斩杀的狼、鹿皮就拿来做冬衣冬靴,御寒。”程千述想起往事,脸上露出一些怀念,“一到冬天尤诏人便会小股来犯,常跟他们打游击战,很累。但在大漠里的日子也爽快,自由自在,没人管得着。”
“那里的月亮特别大,显得很荒凉孤寂,夜里能听到狼嚎,守夜人要一直守着篝火。也有饿急了的狼会拼着命来袭击人。”
“那怎么办?”花锦双睁大了眼睛,几杯酒下去,他的脸已经泛起了粉色。
“又多了一件大衣,”程千述道,“还有风干的干粮。”
花锦双便笑了起来,说:“你很喜欢那边的生活。”
“是。”程千述点点头,“不如庆州繁华,吃食也不丰富,但我很喜欢。”
花锦双同他默默地喝了几杯,说:“伯母……”
程千述一连干了几杯,把最后一壶酒也喝光了,皱着眉说:“我娘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是尤诏人……当年我爹娶她的时候受到很大的阻碍,但最后大家也接受她了。她不是刺客,也不是探子,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爹有一次在外受伤,被她救了藏在羊圈里,躲过了尤诏人的追击。”
花锦双明白了,点点头:“她一定很爱你爹,也很爱你。”
“嗯。”程千述看了对面有些醉了的少年人,“你娘呢?”
“生下我后就去世了。”花锦双有些低落,小声道,“是我害死了她。”
“没有这回事。”程千述忙道,“谁也不想的。”
花锦双笑笑,他酒量不好已经有些醉了,站起来踉跄两步,被程千述扶住了。
“师兄……”
程千述疑惑地看他。
两人一时挨得很近,程千述能闻到花锦双身上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酒气。它们像是混合成了某种煽情的特殊气息,令他也有些神情恍惚。
“我送你回屋。”他搂着花锦双的腰,将他半拖半抱地往屋里带,情不自禁柔和了声音。
花锦双笑了一声,抬手搂住了程千述的脖子。
程千述干脆将他拦腰抱起来,花锦双就愣愣地看着他硬朗的侧脸,看得有些痴了。
程千述将他放进榻中,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