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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好好待在京城不要出事,就对得起朕了。”
“儿臣不敢!”太子不由得暗暗叫苦。“儿臣只是想上为父皇分忧,下安抚黎庶,不料一时疏忽,为小人所乘。儿臣日后一定时时小心,再也不让父皇担心了!”
“哼。”终究是太子,听他连声认错,元绍也就不为已甚,只应了一声也就罢了。“奏折里说得语焉不详的——你那天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遇刺,那一瞬间的惊魂仿佛又在眼前。皇太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自己安安全全地坐在父皇面前,提起当日来犹有余悸:
“儿臣那天带人平乱,本来想着这些都是父皇的子民,一时慌乱,只要好好劝谕,他们必然可以听从。谁知道一开始还算顺利,后来人越来越多,护卫们也拦阻不过来,不知怎么就从角落里射出一支□□来……要不是几个侍卫拼命保护,儿臣只怕见不到父皇了!”
“人没有大事就好。”元绍看这个儿子脸色发白,想想他究竟不像自己一样,在少年时期就闯荡江湖,也不是千军万马当中摔打过来的,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虚抬了抬手加以安慰。“至于你那几个侍卫,舍身救你的,赏赐抚恤朕自然会给,拉了你一把的那个也算他机灵。其他的,事先既不能劝阻你冒险,出事儿的时候又护卫不力,都撤了吧。回头,朕再给你挑一班人使唤。”
“可是父皇……”
“嗯?”
“是儿臣自己要冒险……不关他们的事。”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下次要身蹈险地,先想想你自己的身份!——还有,你去平乱做什么?用得着你去?”
“是——”皇后两个字真心叫不出口。太子噎了噎,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低头回答:“是儿臣和凌玉城比赛平乱。”
“他说跟你比你就比啊?”元绍都懒得吐槽自家儿子管凌玉城直接叫名字的事了——这一段儿凌玉城在奏折里写得很详细,当时一看到他就怒火万丈,恨不得把这个笨蛋儿子拎过来抽一顿:“赢了他你很有脸么?输了不是更丢脸?——还有,就算赢了,你有什么好处?”
“……”
“这些都是大凉子民,多救下一个,难道不是殿下的好处?”那时候,凌玉城是这样说的。
半点儿好处都没有……
想到这里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油然而生,和之前遇刺的惊恐并作一起,腾腾烧破三千丈。皇太子索性托着伤臂站了起来,端端正正往下一跪:
“儿臣求父皇做主,让儿臣彻查遇刺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脑不在家,留着明天写美味的东西……
话说,打赌还忘了约定赌注这种事真心太蠢了……
第113章 碧阑干外绣帘垂
“让你去查?”
元绍坐直了一点身体,指尖轻轻叩在御座扶手上,正色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肩宽背厚,下巴上冒着细细的胡茬,和自己在这个年龄时的容貌身形相差仿佛。应该是之前受的伤还没养回来,脸上透着几分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一脸的愤怒和倔犟。
“你先起来。”扬了扬下巴示意太子起身归座,元绍沉默了一下,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慢慢回答:
“你遇刺的事情,之前是宗正在查。现在你要亲自接手,可有什么理由么?”
“之前父皇没有回来,儿臣不适合亲自过问这事。”知道从宗正手里夺取查案的权力,非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不可,皇太子之前也反反复复想了许多遍。“现在既然父皇已经回来了,又怎么好为了儿臣的事情,劳动宗室里的大长辈亲自出马?”
礼节上勉强抹得过了。元绍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之前宗正查到很多事情,都没有知会儿臣……儿臣心里不安!”
“你是觉得他故意瞒着你吧?——朕也听说了,那些证据,并不足以指证任何一个大臣,更不用说是皇后。不过……”
算了,毕竟还年轻,趁现在让他去尝试一下好了。反正有自己这个当父皇的在上面看着,哪怕吃点亏栽几个跟头,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你要查,那就去查吧。注意分寸,不管查到了什么,没有禀告朕之前,不许你擅自行事!”
“儿臣明白——谢父皇隆恩!”
“对了。”被儿子一提,元绍忽然想起凌玉城半当作笑话奏报给他的某件事:“那家人——就是被玄甲卫的庄子赶出来的那家佃户,可以处死了。见利忘义胆敢背主,还有脸陷害旧主子,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父皇您这是明晃晃的替凌玉城灭口么……皇太子一肚子郁闷又不敢说,低下头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儿臣遵旨!”
元绍这一天从回了宫就忙着见人,果然一直见到了晚膳时分。继太子之后,他跟着就召见了宗正,对老人家在他失踪期间的辛苦多有褒奖,更厚厚地给了一份赏赐……其中自然少不了一根镶金嵌玉的拐杖。宗正大人也乖觉得很,第二天就上了奏折,表示年纪毕竟大了,陛下您不在这段时间老臣辛苦得很,恳请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查案什么的,自然就交到了太子手里。
再往下,左右柱国、左右平章、左右枢密使,以及各卫将军、六部尚书,乃至诸王等等,但凡当天有资格在昭信殿面君的,元绍都一一单独接见,各个奖勉慰问不等。这一下午时间,单是昭信殿里流水一样抬出去的各种赏赐,就让殿里伺候的太监们两条腿都跑得细了。
到了晚膳时分也不代表就可以休息了。回京第一天,元绍特地召集太子、康王、清河公主以及诸王弟等,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家宴。小十一当然也没有被忘记,只可惜他作为年龄最小、辈分也最小的孩子,在这种场合也不可能得到优待,只能坐在离元绍最远的位置上,眼巴巴地望着上面的父皇。
父皇忙着跟人说话,康王哥哥坐在老远的对面。紧挨着他的清河姐姐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笑起来一直很温和的姐夫也不在,师父更是影踪不见,大人们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家伙闷闷地给自己盛了半碗汤。他不想在这里,他想回去陪师父……师父一个人吃饭好孤单的……
既然是家宴,自然有酒有乐,有教坊司的宫人奏乐起舞,花的时间比平时晚饭长了三倍不止。等与宴的所有人一一辞出,元绍再一看更漏,赫然已经快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这时候再去演武厅活动拳脚已经晚了,他想了一想,索性穿过寝殿,直接去了后面的浴池。
时值七月,白天出太阳的时候还是炽热,夜晚已经凉意渐起。浴殿里的珠帘全都换成了轻纱,殿门口小室里备着的便鞋,也由竹皮编成的凉屐换成了细布面子的单鞋。元绍刚刚甩掉外袍,就看见右手边榻上堆叠着凌玉城白天穿过的朝服,再往里走,绕过一架屏风,架子上一左一右,两套干净的内衫挂得整整齐齐。
……他还在里面么?
目光一掠,浴池的另一头,那几条喷吐泉水的玉龙附近,果然浅水里静静躺着一个人。元绍一时间促狭心起,特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想要出其不意吓凌玉城一跳。千层布底的鞋子落地无声,一直走到近前,躺在那里的人都没有反应,烛光下低头仔细去看,凌玉城安安静静地阖着眼,鼻息轻细,却是泡在温泉里就睡了过去。
泉池中珠玉翻涌,殿角宝鼎中不知新换了什么香料,若有若无的甜香隐隐浮动,和氤氲的水汽交缠成一片。元绍俯下了身子,伸手想要把凌玉城摇醒,指尖刚刚触到他肩头上方的水面,却又悄然收了回去。
凌玉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边上一块布巾半截搭在岸上,另外半截漂在水里,大概已经洗完了想泡个澡解解乏,却是一放松精神就已经睡得酣甜。然而眉宇间始终有一抹淡淡的疲惫抹之不去,平常稍微靠近就会惊醒的人,此刻连自己凑到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知觉。
……是累了吧。
这么多天,背负着对自己生死的担忧,抱持着前路随时可能斩断的恐惧,他只怕,有半个月没能好好睡过一觉了。
这样想着便不忍打扰,只盘膝坐倒在池边,用目光沿着他的脸庞细细逡巡。静静仰躺在浅水中的人容色皎然,脸颊上被热水蒸出的一抹绯红,更为这如玉如脂的肌肤增添了几分光艳。
再往下看,躺在水里的人一手搁在身前,另一只手向外摊开,头发这两年来已经养得半长,随着水流微微漾开,发丝披拂在肩头胸口,水波摇荡中肌肤若隐若现。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舒展着,元绍目光只一滑,就忙不迭地扭过了头去。
这座泉池是不知前朝一位特别喜爱风雅玩好的皇帝下旨修建的,虽说是座偏殿,大小却一点也不逊色于前面第一进的正殿。除了边上隔开几间更衣用的小室,整座大殿当中盈盈一泓碧水,长过六丈、宽也不少于三丈,连四壁带池底都是玉石砌成。池壁四边,四条游龙头尾相交,恰好把整个池子围绕了一个结实,龙身上的鳞片只是微微刻划了一番,恰好在人手抓握上去时不会打滑,却又不让人觉得碍手碍脚。
据说当年,光是为了这些玉石的雕工,前前后后就征调了不下千名玉匠,足足忙了一年工夫。且不说池底连绵不绝的千叶莲花,就是池边用作出水口的三条玉龙,也是鳞甲怒张,姿态生动,如一点睛就会破壁飞去。
泉池边沿更是经过精心设计,大半池壁都是直上直下,让入浴的人可以在里面肆意畅游,一头的池底却渐渐抬高,人站在三条玉龙底下,水面从齐肩高到只浸没小腿不等,恰好让人可以舒服地冲澡。更在附近顺着人体形状雕琢了大片缓坡,让人毫不费力就可以靠躺在水里休憩。至于这些缓坡还可以用来做些什么,那就见仁见智,心照不宣了。
因为殿宇宏大,饶是墙壁上一圈儿臂粗的蜡炬点得明晃晃的,池边每隔三尺远就燃着一支小小的彩烛,水面以下的景象还是暗昧不明,只有摇曳的烛光偶一折射时,才在肌肤上落下一痕迷离的波纹。即便如此元绍也觉得口干舌燥,背心腾腾地冒出汗来,口中默念着“非礼勿视”挪开几步,往下一跳,大片水花轰地溅了起来。
一大片水花泼到脸上,睡得正香的凌玉城蓦地惊醒,手肘在背后一撑,反射性地弹坐了起来。不料他靠着的缓坡长度只到膝盖,其下全是深水,这么一撑一坐,整个人往前挪了一截,当即顺着缓坡外面的空处出溜了下去。这时候再想去抓住点什么已经晚了,人往下一沉,当时就呛进了一大口水,一边胡乱拍着水花一边挣扎着往上冒。
这下子元绍都大吃一惊,赶快挪了两步,伸手过来拉他。其实底下的水本来不深,只要稍微一定神就能站稳,凌玉城睡得迷迷糊糊的又呛了水,正在闭着眼睛胡乱划拉的时候,感到有一只手握将上来,反手就是一搭一格。两个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凌玉城哗的一声被拽出水面,眼睛还睁不开,就顺着拉扯的力道一头撞进了元绍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先去睡了,大家晚安……
第114章 猩色屏风画折枝
肌肤相触,两个人同时楞了一下神。凌玉城反射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