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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点检张永德的官,升了自己一手提拔的赵匡胤为都点检,赵匡胤从二十四岁时就跟着柴荣,每次打仗都在他身旁,可以说,柴荣是非常信任他的,但是他唯独没有料到赵匡胤的野心并非安于做一个小小的都点检。
柴荣崩后,文有范质、王溥、魏仁浦,武有韩通、赵匡胤,在这些人之上,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垂帘听政的符太后,幼子寡母,君弱臣强,在这个改朝换代如走马观花般的五代,只要掌握了兵权就想取而代之的时代,又怎么能要求这些臣子们仍有忠君之心呢?这个位置恰恰给了赵匡胤,若是给了别人,他也会反,这是历史的必然。
大周禁军包括殿前、侍卫马步二司,殿前都点检此时是赵匡胤,副都点检为和赵匡胤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慕容延钊,都指挥使为石守信,都虞侯为王审琦;由于侍卫马步司都指挥使李重进为防备南唐,带兵驻守扬州,所以实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副都指挥使韩通手中,而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为高怀德,步军都指挥使为张令铎,在京里掌握大周军权的这几人中,除了韩通和张令铎两人外,其他人都与赵匡胤关系匪浅,而张令铎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所以不以为虑。
能够阻碍赵匡胤的人,只有韩通,但偏偏此人刚愎自用,脑子不好使,所以赵匡胤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大周,如此容易的改朝换代,在那个时期,也是见怪不怪了。想当初周太祖郭威就是从孤儿寡母的手中夺下的江山,拿军旗做了龙袍,登上帝位,郭威要是知道他死后有个人拿他做了榜样,又上演了一幕黄袍加身的闹剧,也不知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而李楠在柴荣崩后就被赵匡胤举荐到禁军中,短短一个月就从不知名的微末小吏升到了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居于张令铎之下,负责京畿安全防卫,拿着一个牌子宫里宫外通行无阻。李楠要赵普答应她瞒着赵惜若的事情也无法再瞒下去了,只好据实以告,赵惜若知道两人逃不过,李楠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所以便也没多说,只是每日为她穿上官袍,去铺子消磨时间,等她回家。
初次进宫,李楠是相当兴奋的,时间一久,也就没了新鲜感,但是每日的例行公事还是必须要做的,这一日,她领着一队人巡察,准备转一圈就回去,却在御花园附近听到了嘤嘤哭声,她循着声音,拨开眼前的树枝,那个如稚子般哭泣的,居然是符太后。
吩咐其他人先行,她静静的呆在那里看着哭泣的人许久,符太后只有二十出头,她的姐姐“宣懿皇后”是柴荣的正妻,比柴荣早死了四年,而柴荣为了巩固幼子的帝位,争取雄踞凤翔府的天雄军的元帅符彦卿的支持,又立了他的次女为后,只是太后毕竟太过于年轻,没什么主见,对托孤重臣的话是言听计从,估计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没什么意思,所以整日里总是吵着闹着要随先帝去了,今日又见她于此哭哭啼啼,李楠想想觉得也确实是委屈了她,正值花样年华,丈夫死了,还不能改嫁,坐上后位,也就多了这份谁都不看好的责任。
李楠见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寻死的行动,本来想走,但是她哭的实在太过惨烈了些,难怪早膳一过,宫女们都不敢走这条路,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谁还有胆子再走下去啊。
李楠沉思了一会儿,走上前去行礼,“太后。”
符太后转过脸来,见到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的侍卫,看起来还蛮顺眼的:“你是谁?”她问。
李楠摇摇头,以前见都是离得很远,所以不曾仔细看过,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柴荣的眼光真的是奇怪极了,这样的人也能充了后宫?该凸的不凸,该翘的不翘,身材不好你脸蛋长得好也行啊,啧啧,连若儿一半漂亮都没,李楠边看边摇头,却激的符太后恼了火:“你叫什么名字,本宫问你话呢,你摇头做什么?”
“回太后,在下是负责宫中守卫的,巡察至此,见太后思念先帝,泪如雨下,遂生崇敬之情,以至于手足无措,冒犯了太后,真是罪该万死。”若是个寻常宫女,她大可以调戏调戏,找个乐子,但是,眼前的是太后,除非她有九条命,否则还是乖乖的好。
李楠不提先帝还罢,一提就让符太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先帝在时多好,众臣齐心协力,共同治理大周,而今,先帝去了,文臣武将都不服她们孤儿寡母,太后皇帝,听起来光鲜,却又不知朝堂上有多少人在阳奉阴违,更有甚者,把两人当成了货物,认为奇货可居,说不得哪日就卖了两人,以捞取政治资本。
这是一个虎狼之地,她是个妇道人家,却并非不懂,她想逃,离开也好,随先帝去了也好,只可惜,帝位上的是自己的亲生子,他才只有七岁,没了父皇,再没了母后,他该如何活下去?
一想到这里,符太后就忍不住掉泪,李楠见她又哭了,登时没了主意,见过人哭,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她后悔进来了,现在进不得、退不得,可真是自己找罪受。
符太后一直低着头哭泣,李楠看她那么专心,就慢慢向后退去,反正也没报过名字,巡察的侍卫那么多,她也不一定会真的找自己麻烦。
“你要做什么?”符太后抬起头愤怒的看着她,“你这大胆的奴才,本宫有让你走吗?”
“没有…没,”李楠结结巴巴的说道,见到路边的菊花,她走上前去摘了一朵,又走到符太后面前:“在下只是看这菊花开的艳,所以才想摘一朵献给太后,菊花寓意长寿,太后一定能福禄双全。”
“只是这样?”符太后将信将疑的接过菊花,突然间又扔到一边,站起来用脚踩的粉碎:“骗我,你们都骗我。”
见那朵美艳的菊花转眼即成悲剧,李楠忍不住叹了口气,“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是杜甫所著的《蜀相》,意谕诸葛亮出师未捷,半路身死,后人想起,莫不惋惜,而今周世宗壮志未酬,想来与诸葛亮是何其的相似。
符太后终于停下了,她沉默许久,方才言道,“你走吧。”
“太后。”李楠觉得她还是继续哭的好,现在这样子,反而让人毛骨悚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符太后究竟是爆发,还是灭亡?
“本宫让你走啊!”
李楠顿了顿,行了个礼:“臣告退。”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她心里有些话,憋着不舒服,虽然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却还是忍不住:“太后要保重凤体,先帝走了,皇上还小,需要太后主持大局,若是太后不振作,先帝在地下,也是不能瞑目的。”
“你愿意帮我吗?”符太后看着这个似乎是真心关心她们母子的人,心里有些感动,而且,看此人相貌不俗,也必是人中龙凤,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见到人就当救命稻草了。
“与君分忧,是臣的份内之事。”
看到她的佩剑,符太后开口,“现在,舞剑给我看,直到我高兴为止。”
“太后?”李楠惊诧的看着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舞个剑就能帮你了?
“不愿意么?”
威严的声音又起,李楠连忙遵命,抽出剑,乱舞了起来,佩剑是赵匡胤送的,除了擦拭,就没用过,却没想到第一次用它居然是给一个有些神经错乱的太后舞剑。
符太后看着这个笨拙的拿着剑乱戳的侍卫,想起先帝在时,总是很喜欢练剑,姐妹们就经常在一边偷看,那么勇武的一个人,那么精力充沛的一个人,却终究是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含恨而终,自己如今,尚有责任,不能随先帝而去,枉为人/妻;宗训年幼,自己却在这里自怨自艾,枉为人母;而国家大事,官府政令,皆出朝廷,自己不能震慑朝堂,令宵小止步,枉为一国之后。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理会李楠,缓缓走出御花园,向行宫而去。
李楠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低下头若有所思。
正文 第二十章
那之后,李楠就再没见过符太后一个人哭泣,再见时,也开朗了许多,经常会和李楠聊天,也时不时的让李楠舞剑给她看,每到这时,李楠就哭笑不得,不过却还是得遵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慢慢的,两人的关系居然亲密了许多,有别于其他君臣的关系,反倒更像是朋友了,只是李楠不知道的是,她接近符太后,只是想要帮助她而已,而符太后,在心里,却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很多难以决断的事情她都会跟李楠商量,李楠的意见,通常也会左右她的决定。
朝内有三相,朝外有武将,还有一个新寡的太后想要振兴朝纲,李楠开始希望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够继续下去,风雨永不要来,永远不要摧残到这对幼子寡母,只可惜,天下大势总归是不能扭转的,新帝登基六个月后,边关传来急报,说是契丹南下,与北汉勾结,欲要谋取大周,请求朝廷出兵,朝廷此时不辨真假,惶急中符太后召李楠进宫与她商量派兵之事。
李楠听完符太后的话,却沉默了,什么契丹南下,不过是赵匡胤想要夺权的计策罢了,只是这些事情若是告诉符太后,也只是白白让她担心而已,现在朝内朝外都是赵匡胤的势力,她早知道还是晚知道,都不会影响结局。
“三相都认为让赵将军带兵,李大人觉得如何?”
“赵将军?”李楠喃喃道,“如此甚好,只有他,念在旧情,才会放你们一马。”
“李大人说什么?”符太后见李楠满脸愁容,以为她担心契丹,连忙出言安慰:“李大人不必担心,赵将军战无不胜,若是他带兵,一定能保我大周的。”
“是啊,他战无不胜。”李楠忽然间不敢看她,她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有愧疚的感觉,几个月的相处,居然对她还有了一些朋友间的感情了。
“那我就拟旨了,赵将军是我大周的股肱之臣,先帝在世时最为器重他,他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符太后笑着说道,浑不知她最为信任的人却最终负了这个给了他一切的大周。
李楠缓缓走出皇宫,心情低落,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宫城,脑海里满是符太后天真的笑脸,她叹了口气,站立了许久,终于转过身骑上马,这天下,马上就是他赵家的了,那赵匡胤是她结拜的大哥,赵匡义是她二哥,他们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两个男人,只是,她却没有半分的愉悦之情,只因为,他们的成功,取自于孤儿寡母,取自于对他们恩重如山的周太祖与周世宗的子孙手里。
而自己,却无力阻止。
或许,也是不想。
李楠做了官之后赵匡胤就在鸾凤街不远处送了她一处宅院,几天前,赵惜若把那小店盘给了别人,在家里做了全职太太,好在李楠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朝中的事情不多,所以日子过的还算优哉游哉。
赵惜若正在担心,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出了什么事?”
李楠下马拥着她,“若儿,每次一见到你,我总是会忘记所有的不快,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