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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人此言差矣。”卢多逊也出列:“不管是后蜀还是南汉,我军都是势如破竹、连连捷报,古人曾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正该借着这得胜的东风,一鼓作气拿下南唐,若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思来想去、瞻前顾后,圣上要等到何时才能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话算是说到赵匡胤心里去了,他做梦都想统一天下,做一个堪比秦皇汉武的皇帝,只是这四分五裂的国家搅成一捆乱麻,让他颇费时间,听到卢多逊的话后连连点头:“卢爱卿所言甚是,这收复南唐之事却是一日都不能再拖了。不知何人可以领兵呢?”
“臣愿意继续做先锋官,为圣上分忧!”李楠再次请命。
“皇上不可。”陶谷又开了口:“李大人刚刚从南汉回来,还未休息就又要领兵,即使是铁打的人也会力有不逮,更何况像李大人这般文弱的人。若是勉强带兵,恐怕会力不从心。”
李楠咬紧了牙,这陶谷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是不支持立即出兵,而是不支持自己带兵,想他提出了两个反对意见,赵匡胤总不好全部驳回去。
“既然如此,此事就稍后再议吧。”赵匡胤神色平静的宣布退朝。
下朝请卢多逊夜里去家里小酌,卢多逊爽快的答应了。
“李大人不必气馁,皇上并没有反对。”卢多逊一看见李楠就安慰她。
下人上过了茶,便退下了,李楠端起茶杯:“我倒是不担心皇上那边,只是觉得像卢大人这样有才学的人,应该更进一步。”
借着茶杯的掩护看到卢多逊的脸色变了又变,她不露声色的笑了。
“不瞒李大人,”卢多逊叹了口气:“哪个男人不想封侯拜相呢?凭卢某手无缚鸡之力之躯,也无法在战场上搏个出身,唯有借着这副还算能用的脑子,只是朝中能人太多啊。”
“卢大人不必谦虚,也就只差一步罢了。”
“话虽如此…”卢多逊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的话自然不能全盘托出,只是既然要博取李楠的信任,他也不得不吐出一些,各种真伪,两人心照不宣:“卢某为官十年,熬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兵部郎中,若想再进一步谈何容易,也只能期望他们能如范老那般自动引退了。”
李楠站起身为他添了茶:“卢大人是忠君爱民之人,皇上终有一日会重用的。只是,这朝中之人,孰忠孰奸,皇上还不能分辨得清。”
“李大人所言甚是啊,就有那么几个人总是为了一己之私,大力压制其他人,卢某志不能伸,竟是过的越来越憋屈了。”
“大人不必着急…”李楠斟酌半晌:“只要大人恪尽职守,终有出头之日。”
卢多逊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讪讪的笑着,就是不接话,两人一阵沉默,竟是冷了场。
正在此时,下人在门外报告说饭菜已备好,两人去客厅入了席。
酒过三巡,都有了几分醉意,说起话来也少了那么多顾忌。
卢多逊被熏红了脸:“李大人圣眷在渥,可要多替卢某美言啊。”
“好说好说,”李楠笑笑:“只要如今的宰相下去了,卢大人自然就上去了。”
“哈哈…”卢多逊大笑:“卢某做梦都在想这件事,只是他的根基太稳,卢某撼不动啊。”
“蚂蚁虽小,可撼泰山;蚍蜉虽弱,亦可撼大树。非不能,而在于时间,若是你我联合,拜相非难事。”
卢多逊夹菜的动作停了,脸上也收了笑,他惊愕的看着李楠,发现对方一脸严肃并非说笑才敢接话:“李大人…有何妙计?”
“没有什么妙计,无非是走一步算一步。”李楠淡淡的敬酒,“李某出去这几个月,朝中有什么新鲜的事吗?”
“能有什么事?相对于收复南汉来说,都是无关紧要小事罢了。”李楠的回答让卢多逊有些失望,心不在焉的答道:“皇上把燕国长公主许给了高怀德、又把两个女儿许给了石守信和王审琦的儿子,想要和李崇矩联姻的时候,这李大人为了拒绝,居然赶快让他的儿子娶了别家的女子,皇上怕是很不高兴了。天子联姻,多大的荣耀,他居然敢拒绝,太不识好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楠敲着酒杯:“枢密使李崇矩大人,现在还担着参知政事一职,必定和赵相经常来往,只是不知两人关系如何?”
“两人以前都是皇上的谋士,关系必然亲近,只是平日里掩藏的好,看不出端倪,不过我却看出来了,李崇矩虽然平日里不发表什么意见,赵普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卢多逊不屑的说。
“那么,我们倒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卢多逊有些疑惑:“李大人是什么意思?”
“天子和大臣联姻,是为了巩固帝位,对大臣交易信任;而大臣若是和大臣联姻,尤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权臣之间,卢大人以为皇上会怎么想?”
“李大人好计策啊,历代皇上最忌讳朋党,他们这样的话,就像是在皇上心里扎了一根刺,不得不拔,就算他赵普再得皇上信任,也会惹得皇上不快的。”卢多逊赞道。
李楠微微一笑:“卢大人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只是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还要靠卢大人。”
“好说好说。”卢多逊两眼泛光,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正向他招手。
李楠依旧淡淡的吃菜,只是却仿佛跟那些菜有仇似的,好几次都夹断了他们。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没几日朝中就传来赵普的儿子和李崇矩的女儿定亲的事,当事人和朝中的大部分人自然觉不出什么,赵匡胤却颇为不爽,只是,不好发作,唯有先按兵不动。
而朝堂上再讨论南唐之事时,赵匡胤力排众议钦点了李楠做中路军的副帅,率荆湖水军顺江陵而取池州,直逼金陵,主帅为曹彬。
潘美领西路军在和州横渡长江,与曹彬军汇合围攻金陵。
命京师水军经扬州入长江,与吴越军汇合,攻取南唐。
曹彬和潘美的军队是主力,京师水军和吴越军只起到牵制的作用。
开宝元年(968年),宋军与南唐终于开战。
出兵当日,赵匡胤赐曹彬尚方宝剑,自副将以下,不从军令者,可以先斩后奏。众将包括潘美在内,听此话无不变色。
李楠当初在江陵监军的时候看过荆湖战船的制作图纸,分三层,甲板之上是将士们来回走动的地方,最下层是船舱,中间还有一个夹层,放的是大炮。那时候就已经有大炮了,只是做工比较粗糙,有时候还会出现哑炮,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觑。
大军进入江陵之后,数千艘黄黑龙战船就向着池州开动,李楠和曹彬的战船自然是在最前面的主舰上,主舰夹层有十门大炮,其他战船都是六门。
李楠自从上了船就开始心神不宁,她和赵惜若有一战,只是刀剑无眼、枪炮更无情。若是赵惜若上了南唐的战船,宋军一开炮,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自责起来,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菩萨都念了一遍,让他们保佑若儿逢凶化吉。
只是这确实是战争,不是过家家,赵惜若不可能不迎战。
当两军的主舰相遇的时候,李楠真想抽死自己。
尽管林仁肇已经猜到了,却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向宋军大喊:“南唐虽然一直奉宋廷为主,但是贵军若是再向前进一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先下手为强,我们先开炮吧,元帅!”有人建议道。
曹彬点了点头,“开炮。”
李楠却兀自看着那船头的一袭白衣出神。
风猎猎,情炙炙,唯有此时才知道思念竟如这江水一般深不见底。
突然间,巨大的声响宛如霹雳般从船舱里怒吼而出,而里面的实心炮弹竟是无一例外的向赵惜若所在的船上飞去,李楠瞪大了眼睛看着炮弹落在她的四周,心都忘记了跳动。
剧烈的震荡掀起股股巨浪,赵惜若的船飘摇在炮雨中,举步维艰。
江面还未平静,曹彬又下了令:“继续开炮!”
“不许开炮!”李楠转过脸来,看着众人,赵惜若的船差点就沉了,刚刚的一幕她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曹彬皱了皱眉,声色俱厉:“为何不能开炮?李将军总要说个理由。”
一涉及到关于赵惜若的事情,她就总是会乱了方寸,只是一味的重复不能开炮,说不出有力的理由。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又何其难也?
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曹彬没有再管她,再次喊道:“向着南唐主舰,开炮!”
“不许开!”李楠走到了曹彬身旁:“为什么非要向主舰开,不是还有其他的船吗?”
“李将军请记好,我才是主将。”曹彬拿出了尚方宝剑:“圣上许我生杀之权,不遵军令者,先斩后奏。”
“那也不能开!”李楠也抽出了佩剑。
曹彬怒极反笑:“李将军这般贻误军机,是何目的?”抖一抖尚方宝剑,向周围的将领命令道:“李楠不遵军令,本帅奉圣上之命,先斩后奏。”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四周的将领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在众人看来,李楠这个违抗军令可真是太没有理由了。
连跟着她很久的王威也不理解,更别提别人了。
曹彬拿出尚方宝剑也并不是真的要砍李楠,只是想震慑住她,可是李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
不肃军规已是不行了。
只是他没想到李楠竟然有胆挑开尚方宝剑。
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当剑落地的那一刻,曹彬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绝不能开炮,这是李楠的想法。
她拿剑抵着曹彬的脖子:“都不许开炮,谁敢开炮我就杀了他!”
脸部狰狞、眼神阴冷。
很多年后,当在场的人回忆起那时李楠的眼神时,寒气都不由自主的从脚底升起。
而此时,竟是没了任何主意。
尤其是曹彬在挟制下还不断的说“不要管我,继续开炮”的时候。
李楠听他还在下命令,把剑刃往里压了压。
疼痛传到大脑,身经百战的曹彬第一次与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只是他哪里是怕死之人,依旧不管脖子上的剑:“继续开炮!”雄厚的声音传遍三军,已是声嘶力竭。
李楠眼神一凛:“我现在就杀了你!”挥剑就要砍了他。
正在此时,雷声轰隆,船身一阵摇晃,众人全都身不由己的倒在了船上,旁边的江面上掀起将近一丈高的水墙,浪花落在船上,众人都成了落汤鸡。
南唐向宋军开炮了。
“开炮!”曹彬狼狈的站起来:“立即开炮!”
李楠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伴随着这一声令下,江面上再也不平静了,震耳的炮声此起彼伏,让李楠胆颤心惊。
却有几发炮弹径直向赵惜若飞去,李楠大叫:“不要!”
枪炮无情,炮弹落到赵惜若的船上,立即燃起了大火,李楠眼睁睁的看着那艘船渐渐下沉,手指也渐渐变凉。
曹彬好不容易得了闲,看见呆立一旁的李楠,对周围的将领又下了命令:“把李楠先关押起来,待我禀明圣上,再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