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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外面早是夜色浓厚,他一觉睡过去那么久,醒来竟已是时移物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对不起已没话可说,就悄悄更新,等你们发现吧。
今早才回来,五点下的火车,这会儿困成狗,但是我要再码一章!
☆、与君别
祠堂建在朱府东南一隅; 纵深三进,最里面才是朱氏先祖的牌位,这地方朱离再是熟悉不过。
他小时候不算顽劣; 但总也不如父亲的意,他父亲整治他时简单直接; 轻则叫他来这里跪着反省,重则抓起来打一顿; 久而久之; 连看祠堂的老方头都成了他的相熟,不是在他挨打的时候替他向朱诺求情,就是替他给秦氏通风报信。
朱离向来对这地方怕多于敬,今日走来的每一步,更是沉重地抬不动脚。
他父亲训斥他时无非翻来覆去那几句话,他自幼得母亲教导; 纵使挨了打; 也有母亲与他分说其中对错厉害; 以致朱诺再骂他“混账”“辱没祖宗”,他也没有太多内疚。
今日却是要落实罪名了; 偏生是在祠堂里; 当着朱家列祖列宗; 坐实“辱没祖宗”,“忤逆犯上”的罪名!
可是他又何来半分退路呢!
祠堂就在前面,廊檐上的风灯照的周遭一片昏黄,朱离顿住脚步; 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捏碎了涂在剑刃上——他没有战胜他父亲的把握,他得使诈。
不,事到如今他必须使诈,必须制得住他父亲,万事才有转圜余地。
他还剑入鞘,尽量神色如常地踱过去,老方头就在祠堂最外间,听见脚步声迎出来,叫了一声少爷。
朱离站在门侧,并不往里面望,只道:“我来拜祭一番。”他声音不大,却也够里面的人听见了。
老方头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是了,府里这个情况,是要仰赖祖宗保佑!少爷进去吧,老爷也在里头呢!”
朱离只嗯了一声,进去时只见他父亲正点燃了三炷香,行完礼后便跪在了正中的软垫上,四周烛火摇摇,香烟袅袅,一片沉寂肃穆里衬出他父亲一个孤寂的背影。
朱离被香烟熏得鼻痒,却也忍住了,跪在朱诺侧旁,行了个礼:“父亲。”他不知他父亲是否已拿了真的《沉香谱》在手,并不敢轻举妄动。
朱诺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只嗯了一声:“亥时三刻走,你可准备好了?”
朱离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亥时将近了,“已准备好了,祥伯可回来了?”
朱诺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朱离只得顺势掩藏过去,低了头道:“不知乌桑可好。”
朱诺这次听着这名字却没暴怒,只是眼望着上面一排排的朱氏祖先的牌位道:“当着祖宗的面也说得出这等话来,朱存之,我竟小看了你!”
朱离不再回话,只挨着,盼时间一点一点往过流,他一手悄悄按上剑柄,只等着时机。
忽而却听他父亲笑了一声:“那个乌桑当真那么重要?重过朱府,重过爹娘?!”
他父亲至今还说他是为了乌桑!
乌桑被徐大人的所擒,自然也是他这样做的原由之一,但即使没有乌桑,事情落到这一步,他也得拿出《沉香谱》来,也得把朱家现有的家业散尽,把朱家现有的名声扫光,把身家性命赔上,换一个长久的安宁坦然。
只是此刻朱离已无心辩驳,只道:“他,确实很是重要!”
朱诺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你往后便会知道,比那重要的事情还很多!”他眼角含笑,又望了一眼祖宗的牌位。
亥时三刻也近了,朱离捏出一手心的汗,片刻之后或者就要和父亲刀兵相见,他不由心浮意乱,不得不强自收敛心思,运气凝神,但他只提气一半,便觉内府空空,劲力毫无踪迹,不由大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身旁的朱诺却哼笑了一声,一手成爪,向他肩头抓了过来,朱离晃了一晃,却也没能躲过朱诺,被朱诺从肩头擒住了:“你还嫩得很!若没有朱家门第,就你这般还行走江湖,只怕已死过不知几遍!”
朱诺只觉手下的身子软绵绵倒下去了才略松了手,手指弹过半截地上的香头,打灭了他之前燃起的那三柱香。
原来从他进来,朱诺便已留了后招,他拖延时间,对朱诺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你和你母亲也太过天真,朱府手里的东西若传出去,陆少保也好,徐大人也好,谁还肯留我们活在世上?!留着这东西,他们还能投鼠忌器!”
朱诺说着挪开了祭台上第三排的一个牌位,也不知他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祠堂里的牌位纵横交错一阵移动,而后哒地一声,一座牌位下开了小小一个匣子,朱诺过去取出了一枚精巧的钥匙。
“而且陆少保逼人太甚,徐大人又好到哪里去?既然都靠不住,不如靠自己!”朱诺又挪动了一个牌位,机关引得这一片牌位又是一阵转动,却还和先前顺序不同,他这才拿着钥匙伸进其中一个牌位下面,随即那牌位下面一个更大的匣子弹开了。
烛火太亮,看得清其中是两本书,朱诺拿出来看了一眼,又略带戏谑地看了一眼朱离:“我往日骂你混账,也不是冤枉你!”
这东西藏得这般精巧,就算来人将祠堂翻个遍,只怕也找不到,难怪朱诺并不担心潜入府盗书的胡人,反倒能用各方制衡,保朱府一时平安。
朱诺收好了那两本书,叫了一声:“方头,会齐朱祥,准备出发!”
老方头应了一声,转身还没走出一步,就听一人厉叱了一声:“做你的美梦!”却是秦氏押着祥伯走了进来。
老方头神色镇定,只是望旁边让了一让,叫了一声:“夫人!”
秦氏却是冷笑一声:“老方头,你再动一步,我便斩朱祥一只手!”
老方头脸上神色一僵,果然不敢再动。
她从前也是江湖儿女,怎会看不出老方头的用心,只要站在有利位置,她挟持着朱祥,自然也被朱祥拖累,老方头正好发难。
秦氏直逼朱诺对面,手中剑刃已划破朱祥脖颈,留下一缕血痕:“朱诺,我虽知你的为人,但此刻却也不得不赌一把,祥伯跟你多年,他一条命可能换得……”
她话未说完,只听朱诺哼了一声,却是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朱离暴起伤人,朱诺随即反手一掌,正中朱离胸口,将朱离打的跌在地上呕了一口血出来。
但朱诺背上也被朱离划破了一道口子。
朱离跌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只见他父亲看着他的目光十分阴沉:“你还有这等本事跟我弄鬼!”他说着一脚飞起踢在朱离腰腹上,只将朱离踢得滑出去,撞在摆放祖宗牌位的祭台上,又弹了回来,半天动弹不得。
这时不是逞强斗气的时候,朱诺却也不再打了,只盯着秦氏:“收拾东西,即刻走!”
秦氏眼见这一幕,只将唇角咬破才能镇定,她看朱离落到这等境况,看着她时还微微摇头,只得狠下心来,一把将朱祥推了出去,她提剑迎上朱诺:“咱俩过两招再说!”
朱离听着耳边一阵衣袂翻飞,一阵剑刃相撞,他硬是撑起身子,挪过去靠坐在了祭台下,只等着朱诺身上药性发作。
他既察觉自己内力不济,便也知晓朱诺留了后招,只是那时他定然不是朱诺对手,只得假装不支,在朱诺拿捏着他肩头制住他穴位时微微挪过了几分混了过去。
就算内力尽失,他总算还有半分挪动的能力,只能等待时机。
好在秦氏胁迫着朱祥来了祠堂,否则他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这时机!
但不容朱离多想,老方头已穿过秦氏和朱诺相斗的剑影往他这边走了过来,朱离深知自己若是落在老方头手里,只怕他会拿自己挟持娘亲,忙使出浑身力气往远处挪了挪。
但他不动还好,一动之下直觉腰腹肋骨和胸膛都疼得钻心,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手脚并用,竟往他父母相斗的危险处躲,这倒阻了老方头片刻。
但这终非长久之策,他只躲得一时,老方头便又凑了过来,伸手捏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后拖去,朱离生怕影响秦氏,尽管被这一拖拖得差点散架,却还忍着一声未吭。
好在正当此时,秦氏已一击击落了朱诺手中的剑,她紧接着手腕一抖,剑尖刺向老方头手腕,老方头只得撒开朱离脚踝,秦氏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护在了身后,异常戒备地看着失了兵刃的朱诺。
却见朱诺没了剑刃之后却一跤跌坐在了地上,挣了半天也没能起得来,秦氏不禁看了朱离一眼。
朱离咬了咬唇:“儿子在剑刃上涂了药,这药无甚……大害,只叫人犯懒无力,九日后药效自会解除。”他曾用这药对付乌桑。
秦氏不置可否,只嗯了一声。
朱离忍着身上疼痛道:“娘亲,《沉香谱》就在父亲身上,另有一本该是《仰止书》!”虽则朱诺中了毒,但以他现在的能耐,他也靠近不了朱诺半分。
秦氏麻利,撕了几条围布,将朱诺结结实实捆住了,才拿出那两本,她只扫了一眼,便递给朱离。
朱离将那两本书妥帖收好,在他父亲跟前磕了几个头,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对秦氏嘱咐:“父亲身上的毒越是躺着越是难受,娘亲平日带他走一走还好些。”
“儿子那地方有户认识的人家姓程,他家里有粮食蔬菜,还可勉强度日,娘亲先支撑些日子。”
“若是儿子……就叫乌桑来探望你们!”
“……”
他说一句,秦氏便应一句,硬是忍住了不曾流泪,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尽管放手做你的事,其余的,皆有娘亲撑着,时辰不早,不能再耽搁,必须得走了!”
朱诺早已备好了撤离的路线,这时倒也方便了秦氏和朱离行事。
这等临别之际秦氏却还不敢掉泪,她不是无知妇人,深晓此次朱离凶多吉少,但还不忘鼓励他一番,留一份念想:“娘亲还有点体己,在那边置几亩薄地,总等着你回来。”
朱离直觉处身孤地,狂风连他的感官都撕裂了,只机械地点了点头:“儿子会回来的。”
连痛也不觉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看我卖萌的脸啊~
继续偷偷更文的作者君~
☆、与君别
朱府里人口简单; 生意家务都是朱诺打理,朱离向来不理家事,他在江湖上还算有薄名; 在府里只是个爱粘着秦氏的闲散少爷。
这只一夕的功夫,朱府里的主心骨连着管家一并走了; 只剩下一个了无声息的空壳,夜色里看去时透着几分颓唐之气。
朱离在旷地里呼吸了几瞬; 才觉肺腑内稍微清明了一些; 他身上疼痛,自己伸手摸了摸腰腹胸口,见骨头无异,才舒了口气。
往后的事还多,他不能就此倒下。
此时不能细想父亲倒地后的眼神,只得盘算往后的诸事; 他身上被朱诺打过的地方还火烧一般的疼; 只想了一瞬便憋着一阵闷火难以继续; 只就着昏疏的灯火,一边稍事歇息; 一边翻看那两本书。
这《仰止书》和《沉香谱》里的文字单独看来; 一个讲的是稀松平常的拳脚功夫; 一个写的是粗浅的制香用料,朱离不通密语密书,乍把两本书凑在一起也看不出端倪,只疑心大家为此伤财害命; 结果却是误会一场。
他对灯钻研许久,才看出一点端倪,照着自己百般试出来的组合将两本书中的字挑出来,果然凑出一封书信,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