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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相金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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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声闻“咦”了一声:“泾河夫人也在?我在龙宫叨扰许久,只见贵主,未见夫人,礼节不周,一直颇为记挂呢。”
  燕秋来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偏偏李天王在言语上吃了亏,不得不祸水东引,颇不识趣地旧话重提:“我说,你为什么穿得这样花花绿绿,如今长安风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么?”
  “托太子……托六郎之福,臣赌输给别人,正在践行赌约。”
  “文彩靡丽,色艳质柔,这是女蛮国所贡龙油绫罢。看来这赌约,圣人应有亲眼见证。可我鲜少与长安联系……”李声闻低声道,“莫非是凉州时我传信给叶天师,托他带圣人去西凉观景时,燕楼主与他打了什么赌?”
  “龙油绫?”李天王汗毛倒立,多看了燕秋来两眼。
  李声闻却突然想起一事,将柳条递给燕秋来:“我今次只是恰好路过长安,楼主不必介怀。但有位娘子将此物错还,我想劳烦楼主,将它物归原主。”
  “还给谁?”
  李声闻沉默片刻,才缓缓说出一个名字:“邺王,李缘觉。”


第59章 
  燕秋来道:“六郎既然回到长安,何不到十二玉楼见见邺王殿下,亲手将此物交还呢?”
  李声闻低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路面:“楼主说笑了,我眼下踩在灞桥上,哪里算入了长安呢?何况当日带来圣人手书,命我永不可入长安的,不正是楼主么?”
  燕秋来一言不发,李声闻又轻声问道:“七郎……邺王他,应该不知道我到了灞桥罢?”
  “放心,六郎气息收敛潜藏,长安城中感受不到。臣今日为良人扫墓,路过灞桥,恰巧遇到六郎,所以问问近况罢了。”燕秋来望向长安的方向,“叶天师不知从哪带回一坛千日醉,带去和邺王共饮,他们现在恐怕正在玉楼沉醉不醒。”
  “臣只是不明白,六郎为何独留邺王在长安?如此一来,岂非手足零落,永世不得相见?”
  “七郎不像我,他本来就该属于富贵。我既然已经回不去长安,索性就断了他的念想,别让他为我奔波了。”李声闻把柳枝塞进他手里,“所以,这枝柳条,就拜托燕楼主替我转交了。如此一来,也算我们折柳为别呢。”
  燕秋来一口答应:“我定会转交到邺王手里,只是我尚需为良人扫墓,晚间才会归家。”
  “我许久未见过霜楼了,随你同去罢。我从凉州带了他没尝过的无花果来,正好拿给他——啊,险些忘了,我这里还有一副西凉舞乐的画卷,可以先带给霜楼一观,再由你带回长安进献给圣人。”
  燕秋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六郎生为皇亲贵胄,却一直惦念着他,霜楼若是泉下有知,应当也甚快慰。”
  李声闻摇摇头:“霜楼是我旧友,我自然思念他,和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我才入长安,法力低微,霜楼更不过才能化人形。于圣人眼中,怕与雪衣娘之属无异,不过是会说人话的珍禽罢了。六郎却始终如待人般待我们,更屈尊与霜楼为友。”
  李声闻不以为然道:“凡人观众生皆有皮相,方士观万物皆为无物。我不过有双与他们不同的眼睛罢了。”
  说话间,他们已走下灞桥,绕过河提,走到驿道旁的树林中。林中光线昏沉,李声闻没走两步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而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了他一把。
  这人只是扶他站稳,就甩开了手,撅着嘴缀在后面。李声闻好笑道:“你怎么了,连话也不说?”
  李天王看看他,看看燕秋来:“你们说话,有我插嘴的份么?”
  “我们叙叙旧而已,不是有意忽略你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李声闻朝他伸出右手,轻轻晃了晃。
  李天王依旧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把他手指拽住一根,好像迫不得已拿起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手上力道用得倒大,甩都甩不脱:“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燕子楼、燕子阁的,他正儿八经住过的是泾河龙宫。”
  李声闻好笑道:“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呓语。”
  燕秋来拨开覆着冰霜的蓬蒿,露出草后无名的荒冢:“霜楼,你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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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楼:我不看


第60章 
  新雪旧冢,无碑无铭,泉下泥销尘骨。若非燕秋来出言提醒,谁能想得到眼前荒草丛生的土堆下,还埋着一副为人所牵念的遗骸。
  燕秋来解下背后所背的琴囊,在坟前坐下来,毫不在意千金的衣裳被雪水玷涴。他一路背来的是一把阮咸,紫檀为身,洁白螺钿于琴面上镶出一双比翼的燕子,正穿过牡丹与柳枝。
  阮声绵长而温厚,余音却多作悲声。来自曹国的琵琶圣手将曲项琵琶与妙音仙曲一并带来长安后,阅尽天下奢华的长安子民,多爱曲项琵琶铿锵金石之声,将直项琵琶束之高阁。便是在大明宫梨园之中,也许久未见过阮咸了。
  燕秋来调试着阮弦,抚过螺钿的双燕,突然叹了口气:“当年邺王以‘子夜四时’阮咸赠我,霜楼还曾笑话此阮名字颓丧,须要在鳏寡孤独手中拨响,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他自说自话,并未期待李声闻接话,调好弦便自顾自拂弦成调。阮声幽绵,依稀是首南国童谣。在霜楼口中,李声闻也听到过这婉转悠扬的调子,这是冢中人生前最喜爱的歌谣。
  “翦翦新燕,穿花戴柳。岁岁北来,诘之何故。翦翦燕语,惜春之故。”
  《翦燕》本只有三句,此时该转入尾拍,燕秋来却十指一转,弹出裂帛碎绢之音。他合着双目,神思不知游到何处,最后两句曲词微弱得几成梦呓。但李天王耳聪目明,把那梦语听得清清楚楚。
  他唱的是:春去秋来,茕茕独羽。细语哀哀,何不我绝。
  可他脸上没有泪,没有笑,甚至没有喜怒哀乐。
  李天王忍不住低声问道:“这里的这位霜楼,是怎么死的?”
  “当年我被功名利禄迷了眼睛,为了争夺玉京十二楼的一席之地,与一位方士斗法。”燕秋来睁开眼,神色淡淡,“邺王将一枚西域进贡的夜明珠,藏在金吾卫严密把守的阁楼上,命我与方士对坐含元殿上不得妄动,如此能先取得明珠者即得十二玉楼最后一楼。霜楼化成燕子替我偷取明珠,为金吾卫豢养的游隼所搏。
  “他修成人形不易,一向最爱惜自己容颜与羽毛,死时却遍体鳞伤,双翼都折了。更可笑的是,见到游隼啄死燕子的金吾卫,隔天还向我夸赞他们的猎鹰剽悍矫健,竟无一人知晓那只燕子是我的爱侣。我在长安找了七天,才在阁楼飞往含元殿路上的一处屋檐下,找到一只含着夜明珠的燕子。”
  “因为霜楼衔明珠而死,邺王将玉楼末席判给我。我便住在这座玉楼里,看着年年新燕春来,只是去去回回的,没有我的那一只了。”
  坟冢后的蒿草忽然抖动了一下,李天王下意识地侧过身子,被李声闻拦住。后者借着燕秋来看不到的角度,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鼻子在一开始就嗅到了凶禽羽毛的臭气,但良人不容许他宣之于口。
  不知是察觉到他的敌意,还是处于别的缘故,那潜伏在蒿草里的凶禽一直未有动作,这会更是悄悄自草丛中离开。李天王索性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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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坟头前蹦迪……


第61章 
  送走燕秋来,李声闻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一步也不踏入长安,径直在灞桥边上船,要顺着八水东出长安,到洛阳去追逐三月牡丹斗艳。
  眼下才是正月末,离三月差得何止几日。况且依他们乘风腾云的速度,从长安到洛阳不过瞬息,完全没必要掐着时间乘船去。显然,李声闻只是不敢在长安附近多作停留。
  李天王虽然能踏波浪,但还是装成纨绔子弟的模样,混上商船,追在他身后黏着。今日石尤风停,商船顺风而行,不一会便把那朱漆的长桥留在了背后,只余一道隐约的红线。李天王突然记起一事:“那位折柳娘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就是石氏么?”
  李声闻心不在焉地吹着河风:“或许是抱憾而亡的闺中少妇之一,或是亭中替石娘子等待亡夫的石像,或许她就是折柳桥本身,谁又说得清呢?总之,她只想把远行的游人永远留在长安,不许他们从灞桥离开——她是被名为‘怀远’的愁绪束缚的妖怪。”
  “可是你只用一句话,就让她解脱了,不是么?”
  李声闻不置可否:“我只是恰好说了她最想听的那句。说起来,那位鬼鬼祟祟尾随至此的郎君,你想从我这听些什么呢?”
  李天王鼻子一抽,也在风中嗅到了刚刚闻见的飞禽气息,不由皱起眉头,喝道:“出来!甲板上无人。”
  一名锦衣男子自船篷应声而落,他身形矫健,跳下甲板时,船身殊无振动,好像落下的只是一片叶子。他生得剑眉星目,眼窝深陷,猿臂蜂腰,是一副剑南豪侠的好相貌。
  “从刚才起,你就跟着我们,想要做什么?”李天王嗤声道。
  “臣右金吾卫郎将荆白,参见殿下。”锦衣人开门见山,“臣有一事相求,望殿下应允。”
  李声闻大惊失色:“我何时有这般权势,能得金吾卫相求?若是想要加官进爵,合该去求邺王岐王,找我有什么用呢?”
  “臣所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荆白吞吞吐吐道,“此事……与十二楼楼主燕郎君有关,此事唯有殿下能解。”
  “所以你才一直跟着燕楼主?可是和燕楼主有关的事,无非事关神鬼,他自己亦能解决,何必求我。”
  荆白犹豫片刻,直挺挺地跪倒,行了一个大礼:“臣想求殿下,助燕楼主解开心结,忘却丧偶之痛。若是需要我的性命,我现在大可自决于前。”
  李天王一头雾水:“燕楼主痛失爱侣,不胜哀痛,无法忘怀是正常的。要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说不定一头撞死在昆仑山了。你这么操心别人的事做什么?”
  “燕楼主的心结,和你的性命,又有什么干系?”李声闻沉吟道,“莫非你是……”
  “当年我灵智未开,只是金吾卫饲养的鹰隼,曾经啄死过一只盗取金吾卫看守之物的燕子。”荆白一字一句说道。
  “这不是我能决断的事情,郎君若是想要开解燕楼主,需得自己到他面前请罪。”李声闻似笑非笑地看看他,转身走进了船舱。
  荆白跪在原地,脊背挺直,像是一尊石碑。


第62章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烟柳外的晴空,隐约可见一角朱红的飞檐斜倚绛虹之上。他在蝉鸣中走过荷塘边的小路,荷叶上滚落的露水沾湿了衣带,菡萏倚在他腰间。他眼中却只看到,在那朱檐上,坐着一位银白衣裳的仙人,虽看不清容貌,却可见身姿轻盈乘风欲飞。
  他抬起的手臂不偏不倚地指向南方,纹丝不动,仿佛一只瓦兽。
  可是南方,南方有什么呢?
  他虽然生自江东,却自小父母双亡,既无兄弟姊妹,也无长辈妻儿,孑然一身漂泊至长安为士。南面,还有什么值得自己流连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却始终踏在一条无形的轨迹上。那幢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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