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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仙师，里面请。”孙曦月闻言，自是不能拦门挡路，稍稍移步，“陋室粗鄙，原不想污了二位的眼，既然姑娘好奇，不如进院一观。”
华真人清嗅她发尖有梅香盈盈，不免失神，“我乃问玄宗华真人，不知仙子可是百花山梅岭的仙子？”
“原是……华叔父，曦月不才，并未拜在百花山门下。”孙曦月眼中倒是多了些热切，亦是再次欠身行礼。
只是，她一张嘴便让曹明珠深觉不妥？叔父？！
“叔父？你……曦月，可是……智勇道人之女……孙曦月？”华真人见她颔首，自是兴奋不已。
“曦月，你可入何宗门？若是不嫌弃，不若拜在叔父门下！叔父定会待你如亲女，将毕生的玄门仙术都传与你。”
曹明珠顿觉不爽，如此“妖女”若是进了问玄宗，在师祖面前，怎有她曹明珠立足之地？只会蒙着纱，故弄玄虚！
“华师伯，这里阵法玄妙，想必是哪家仙宗的手笔吧。”
华真人原还觉得曹明珠识趣，可此话将他的憧憬打破了，狠狠剐了她一眼，自不再提收徒之事。
“倒是叔父冒昧了，曦月不必介怀。叔父有位嫡系弟子，名曰祁南，相貌堂堂，与曦月倒是郎才女貌。此刻正在襄城，若是有机会，叔父介绍你二人相识。”
“宜城……因着曦月这梅香林，倒是充满了灵气。很不错！”
“华叔父，这位仙子，曦月只是为宫主守林，并不是此林主人。”
曦月停在石亭边，请二人进去道：“叔父，曦月无甚招待，前些日大雪，曦月收集了梅花雪水，还请您稍等，待曦月取来，为二位烹茶赏梅。”
第291章 寻尚之路
“宫主……华真人带着曹明珠在梅香林的石亭中，可要……”铁面具男子跪在冰泉边，请示道。
冰泉中，熙熙攘攘的飘落着梅花花瓣，想必此人倒是极其爱梅的……一银面男子自水中抬头，乌黑的长发清扫汉白玉的泉边……
“唔……且让曦月随意打发了。不过，你且跟着，看看他们为何而来。”那银面具的男子，旋身出了冰泉，“近日来，襄城人来人往，倒是让宜城好不热闹了。”
“启禀宫主，那些仙宗弟子怕都是为了魔宗而来。如今魔宗猖獗的很，除了百花山，其他仙宗都派了弟子前来……不过，大都有去无回的。”
“魔宗此次手笔不小，为了吸引仙宗，连丹天手札都拿了出来，仙宗怎么会不动心。”那男子站起身来，白色的中衣裹着他修长笔直的腿，铁面具男子忙上前递上披风。
“天还如此寒凉，主上便泡冰泉如此之久中，可是血蛊又作祟了？”
“本座受伤后，聚血子蛊躁动，爱啃噬了封印，如今封印松动。冰泉与那物，相辅相成，倒颇有些稳定封印，增加内丹的功效。”流月宫主赤足站在汉白玉上，遥望着九江方向。
“宫主，陛下怕是为了那消息……寻来了。”
“五爷，不是老奴嘴碎，那姬老太太根本无甚诚意，您也不留了她侄子的姬勇当质子，有备无患。”老杨苦口婆心的跟着规劝着。
古五绷着脸，自不理他聒噪。
“太王太后的玉体，才稍稍恢复，听说了袁先生的事，又病下了。太子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七公主又年幼，宫里宫外啊……可哪里少的了您。”
“住嘴！谦和的事……孤，无论如何，是要跑这一趟的！你若是再烦，便不要跟着了。”
古五一身素服，极是清减，面容亦是憔悴消瘦了些许。自得了袁谦和的死讯，虽是他不肯承认，可再未如过去般锦衣华服，山珍海味。
只是，每日里必有那道……凉拌猪耳，百吃不厌。古五亦不着急，路过迁城时，还特地去钦风楼尝了老李的手艺，厚赏了他。
钦风楼掌柜天佑星与一路上的钦风楼掌柜，伙计一般，一副不冷不热，如丧考妣的模样，让古五着实上火，更是心烦意乱。
而老杨明知陛下想听什么，可偏偏不如他所愿，一意孤行的劝他对先生死心，着实让人难受。古五亦是……忍无可忍！
“五爷，您若是不让老奴跟着，老奴就以死谢罪。”老杨瞥了眼古五那把刀，意思也是明白的紧。
“老杨……你……你若是连一丝念想都不给孤留，孤也死给你看！”古五亦毫不退缩，拿着刀柄指了指老杨胸口。
“你尽可以试试，反正孤已经册封一诺为太子，坐镇东宫。”
“五爷，您别与老奴置气，老奴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得当真。再说了，太子不足半岁，如何能登基？袁先生，吉人自有天佑，自不会出事的。”
老杨乖觉的紧，忙跪下身请罪。
“罢了！”
“这位公子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怕是累了，如今天色已晚，陋室还有几坛子梅花酒，不若与陋室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孙曦月得了令，自是拦了古五的路。
“甚好……甚好！五爷，您看……便不要辜负姑娘一片心意了。”
老杨眼前一亮，这姑娘虽蒙了面，可目光周正，高洁，修为亦不错，便是不能生育，亦是主子忘了那人的好人选。
“杨老，香梅林只有一间主房，一间客房，不若您，今晚安息在客房？”孙曦月安顿好古五，却转身谏道。
“老杨，你随孙姑娘去吧。本公子今儿要在梅花林中独享梅花酒！看到你，便扫了兴！”
第292章 你有企
“一壶梅花酒，道尽人间苦楚……不苦非好酒！好酒！”
古五拎着一壶酒游走在梅花林中，跌跌撞撞，苦涩吟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唔……这梅林美则美，却少了一泉子清水，缺了丝灵动。”古五以刀鞘着力，翻身越上一颗梅花树，一行清泪，几多苍凉，喃喃道。
“谦和，孤后悔了……若是今日，能与你同赏梅花林，同饮梅花佳酿，岂不乐哉！美哉！”
突然风吹梅香隐动，叮咚泉水声，若隐若现，古五觉着自己怕是喝多了酒，扶着梅枝起身来，晃了晃耳朵，“唔……这大冬天，哪里来的潺潺泉水……怕是魔怔了。”
突然寒风骤起，潇潇瑟瑟，冻得古五有些牙抖，“这鬼天气，莫不是要下雪吧。”
古五扔了手中酒瓶，扛起自己的长刀，一跃而下，便是醉酒误打误撞，想必曦月姑娘亦不会介怀。想起与心中那人说的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区区一把刀，自是媲美不了梅花，那便更名牡丹吧。谁让你刀鞘里还藏着谦和的那副牡丹图呢。哈哈……真是恰如其分！牡丹，孤可为你挑了个好名啊。”
“牡丹，牡丹……你终是逃不出孤的五指山。”古五兀自捧起宝刀，贴在脸上，脸上竟是痴迷，迷茫，不自觉往泉水叮咚踱去，寒气不断侵袭，古五缩了缩脖子，“牡丹，还真是冷呢。”
“公子……你手中宝刀有灵，怕是会哭。”冰泉中正泡着一位银色面具的公子，懒洋洋的倚着汉白玉，乌黑的发丝凌乱，妖冶。
“哈哈……真有泉水……本公子果然未喝多么？”古五看到冰泉中梅花瓣摇曳生姿，好不眩晕，拿着牡丹便拄着地，稳了稳身形。
“牡丹啊，牡丹……你刀鞘里可藏了宝贝，你不能下水……不能。”
古五勉力点了点那银色面具的男子，“你引我过来，有企图。”他扶着牡丹坐下，干脆脱了鞋袜，聊起锦袍下摆，“好凉……呃，大冬天，不该泡温泉么？公子，你不冷？”
“冷……”面具男子望着他消瘦的脸道，“公子既然觉得冷，不必勉强。”
“……那你让曦月姑娘请了我来，为甚？”古五鬼使神差的不满他言语里的孤傲，跳下了冷泉，“定不是找本公子来陪你沐浴吧？”
“那你还下来！”那人明显不爽了，眼刀子如冰凌一般伤人。
“下来怎么了？一潭子好水，只准你糟蹋了？！”古五恼恨，从未有人如此对他，他一着急，浑身发力，“砰……”抬手激起数米的水花。
“古南风，你竟然修行！谁准你得！”那面具男恼恨得紧，如银龙般向他游去。
“一定是醉了，孤怎么觉得，听到谦和的声音……咕咚，咕咚……”说罢，他本不善水性，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不断下沉，眼看泉水便要淹没他口鼻了。
“谦和……谦和……”古五从梦境中挣扎醒了，只看到老杨喜滋滋地舔着脸望着他。
“五爷，您总算是醒了，恭喜五爷，昨儿机缘巧合，陛下体内地仙池拓宽数十丈，仙根亦是生根发芽了。若是如此趋势，您就是活个百八十岁不在话下。”
“老奴定好好用心，让您好歹活个三百余岁。”
“谦和不在，我就算活一万岁，又有何意义……”古五头痛地紧，捂脸小憩，“昨日我好似在一寒池中遇到了一个男子。”
第293章 无印令
“陛下，这处梅香林，老奴里里外外皆探视过了，哪里有寒池，怕是您魂游自己的仙池，这样的情过，老奴过去亦听人说过。”
老杨递上擦脸的帕子，“曦月姑娘送了些早膳，看着不错，您且先用。这儿便是宜城，五爷要想追寻袁爷之死，不如今日我们便去探探。
“曦月姑娘，请问这梅香林中可有一寒池，里面有位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古五告辞之际，实在事按捺不住，终问了出口。
“古公子见谅，曦月从不曾见过寒池。不过曦月瞧见一夜之间，竟然窥见仙门，凝结仙根，真是可喜可贺。”孙曦月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递了过去。
“古公子，这是无印宫赠您踏上修行之路的贺礼！还请您笑纳。”
古五接过玉牌，细细观摩，只见玉佩正面雕刻一条龙盘着身子，反面刻着三个“无印令”，瞧着甚是贵重。
“无印宫？！是一个新成立的仙宗么？”古五踌躇了，如今他的身份可不方便与仙宗有多少瓜葛。
“算是吧……古公子不必忌讳。听杨老说，你们要在宜城查探些事。无印宫在齐国颇有善名，有了这个宫牌，倒是比较方便您行事。”孙曦月示意古五瞧了瞧她身上的一块紫罗兰令牌。
虽是同一工匠所雕，因着翡翠颜色与水头不同，古五倒是觉得自己手中这块更位贵重，他系于腰间，“古五却之不恭，如此倒是谢谢曦月姑娘与……罢了，告辞。”
正如曦月姑娘所言，这宜城百姓原有些忌讳，可见着那玉佩，皆配合的很。
一位货郎大爷主动道：“公子，这个冬天来来往往的公子也太多了，各个仙风道骨的，看着就是与咱们，与那些王公贵戚不同！老头子见的人多了，倒是记不那么清楚了。”
“他极好认，两位公子皆骑着红色的赤马，比我高了两寸，喜着青衫，有把极漂亮的玉箫，从不离手。”古五总觉着自己描绘不能表达谦和风姿之一二，干脆让老杨找了笔来。
古五沉下心来，细细描绘，总算描绘出二人离别时，谦和的着装。
“见过，见过……”大爷一拍脑壳，“这位公子如此温润，那时正至寒冬，他二人牵着马，与老朽打听客栈呢。喏……当时我便指了那家……。”
古五大喜，“谢谢老丈！这银两，您且收着！”先生路过此地，并且当时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古五振奋不已。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