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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珦哪里会是生气,只是等得心急罢了,他忙道:“原谅原谅,你真来了就好了。”
“唔……”贺剑轻应着,这才打量起屋子的陈设,与当初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没有多大分别,“这画,还在呢?”
“嗯?画?”余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墙上看不出样子,有点旧的画,“这是什么?”
贺剑轻遥想此画诞生的时候,是怎样一番情形,便不知不觉弯起嘴角,感慨道:“自然是我送你的,那时要送你,你偏在我身旁捣乱,成了这副样子,丑的很,我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画的。”
余珦的心思从画上飘散开去,视线扫过贺剑轻遥望的目光,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烦闷,他此时不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像自己小时候和贺剑轻的确很要好很要好。
以至于每当说起两个人相处的情形,贺剑轻总是充满了怀念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不清楚,对于贺剑轻来说,哪个他更是他的朋友。
余珦这样想的时候,就很烦恼,怎么样才能恢复小时候的记忆,他也很想想起来,想起那段似乎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惜他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情形,如同贺剑轻一个人在怀念过去,而他是个外人一般,让他很不舒服。
所以当贺剑轻回过神来时,就从余珦脸上找到了几丝异样。
他发觉余珦稍稍皱了眉头,一副困扰的样子,每当他想不通一些问题的时候,就会这般模样。
“怎么了?”贺剑轻诧异问道。
余珦扭头看着烛火下,贺剑轻充满英气的脸庞,对方有一种他赶不上的气质,似乎什么事都胸有成竹,任何问题在他眼里都能迎刃而解。
“我什么时候可以记得以前的事呢?”余珦抬起眼,认真地问。
贺剑轻没想到余珦会突然有提起此事。
在边陲的时候,他曾经向余珦提过这件事,也找大夫来给他看过,所有的大夫都说要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他们既找不出原因,也得不到解决的方法,只能说些无用的话。
余珦每当此时便宽解说他记不得也没关系。后来两人就谁也不再提找回记忆的事了。
他渐渐也接受了余珦不记得小时候的所有这件事,觉得现在这样的余珦也很好,何必强求呢。
或者哪一天记忆就回来了,又或者永远也找不回。
何况,有些记忆很好,有些记忆或许是余珦自己不想记起来。那十年的事,会余珦来说可能是不愿意记起的。
但是这会儿,余珦怎的忽然又——
“怎么这么问?”贺剑轻低声问道。
余珦幽然叹了口气,扁了嘴道:“因为,因为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我都忘记了,好像我就是个外人,你跟以前的我才是好朋友。”
贺剑轻怔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余珦会这么说。
外人,这是余珦的想法吗?
贺剑轻不得不审视自己,他自己为何会给余珦留下这样的想法,是提过去的事太多次了?亦或是哪里表现出慢待?
“你觉得,我没有将现在的你当成好朋友吗?”
余珦没有说是,也没有摇头,他咬着嘴,定定看着贺剑轻,又叹了口气,靠在桌上趴在自己手背上,望着烛火,目光中带着幽幽的淡愁。
贺剑轻这可被吓到,或者说,想生气,又想笑一声。
“你——”他失笑道,“你以为怎样才算好朋友?”
余珦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还会耍脾气了?
贺剑轻气笑了:“你看看,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吧?这么晚还去给你买馄饨,不是朋友会为你这么做吗?”
余珦闷声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的,是没错的,不过有时候不是的。”
“哪些时候不是?”话刚问出口,贺剑轻自己就意识到了。
他明白了余珦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了,所以忽然之间,觉得心里有点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
“今天在这里适应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余珦摇摇头:“挺好的,就是心里空空的,好像,好像这里不是我家。”说着,他又瞧瞧去瞥贺剑轻的神色,见他若有所思,张了张口,呐呐道,“我能……我能——”
他能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什么?想说什么便说,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做到。”
余珦得了这样的承诺,便大着胆子直起身,坐正了,双目认真又渴盼地望着贺剑轻,对他道:
“我能搬去和你住吗?”
贺剑轻听得懵了。
他的确是一时半刻没缓过神来。
余珦能问出这句话,他是高兴的,可是又想起刚才余珦说的,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他的朋友。
因为他脑海里忽然闪过的,是曾经的余珦说过,“我们一起住就好了”这样的话。那个时候是童言童语,是天真烂漫的希望。
贺剑轻立刻就明白了,真真切切地理解了余珦话里的意思。
他轻咳了声,发觉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不用搬去我府里,你想见我,随时就可以来,你去看过了吗?我们两家不过一墙之隔,”确切地说是两墙,贺剑轻道,“所以,这跟你住到我那儿去没什么分别。”
余珦自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他也不奢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因此并不失望,只是有点儿失落:“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找你吗?晚上也可以吗?”
“当然——如果你爹不放你出来,你可以去院子里,我来接你。”
“真的?!”余珦很快就高兴起来,“真的吗?”
“当然,”贺剑轻郑重地道,“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余珦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是紧接着,贺剑轻提起了另一件事:“另外,你觉得只有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虽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不过如果你愿意,我明儿带你去找一位大夫,你愿意吗?”
“啊?”余珦一想起大夫,就记得边陲那几个对着他脑袋东看西看,像在看猴子的老先生,“什么大夫?很厉害的大夫吗?会不会还是看不好呢?”
“大夫不是神仙,自然不能保证能看好,让你想起来,可是你有时候会难过,不是吗?”
“我不难过。”余珦掩饰地说,“就是有点儿,有点儿……”他形容不出那种屏蔽在外的感受。
“唔,我明白……所以我们不着急,慢慢来,这个大夫不行,就找下一个,你觉得呢?”
“要是所有的大夫,所有的,都没有办法呢?”
“那样啊,”贺剑轻笑了笑,“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更好更好的朋友了,超过小时候了。我说过了,你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只相处了一年,所以等所有的大夫都找遍了,我们就可能已经认识五六年,甚至十来年了,是不是会比小时候的情谊更深呢?”
“好像,很有道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余念打着哈欠来到饭堂用早饭时,震惊地发现,余珦已经快要吃完了。
“大哥,你起得这么早?”
经过昨夜的相处,余珦已经对自己的弟弟有了一定的熟悉,不再胆怯地不敢打招呼了。
余念看到他点点头,虽然没有多话,显然没有疏离的感觉了,心里高兴,正要坐下吃,就看到余珦起身了。
他急忙跟着过去,看到余珦正儿八经地端坐在厅堂里,眼巴巴地望着外头。
余府的大门还没打开,可是余珦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大门方向看。
余念就好奇心提了起来,问了一句:“大哥,你在等谁?”问完就恍然大悟了,“哦,是在等小侯爷?”
余珦眯起眼点头。
余念这就好奇了,他昨夜太困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大哥等没等到小侯爷出现。
“大哥,小侯爷昨天来看你了吗?”咦?怎么回事?大哥脸上那心满意足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是,来了?
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余府的人怎么不知道?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吗?
哇,这么厉害吗?
余念心里想得乱七八糟,另一头余珦已经起来朝大门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坐好,如此反复了两回。
余念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好奇问道:“大哥,你要跟小侯爷出去?”
“……嗯。”
“去哪里?可以带我去吗?”
余珦这才瞥了他一眼:“你也生病了吗?”
余念一惊:“你病了吗?你们是去看大夫?大哥,你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怎么不跟爹说呀,也可以跟我说,怎样?哪里不舒服,痛吗?”
余珦看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个头没比他小多少,性子却有点躁,一把推开他挡住自己视线的身子。
“没有不舒服,你别说话了。”
余念这才消停了,他坐在余珦身旁,全神贯注地朝外看。
所以当门打开,贺剑轻踏进余家大门时,他惊讶地发现,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
其中一个,还带有几分戒备。
余珦一如既往朝他跑过来,心无城府。
今天的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裳,神情却比昨天好了很多,眼神明亮,高高兴兴的。
贺剑轻在心里改了行程,看来第一站得去给他置办点新衣裳,余家人怎的忘记了这事?
他看向探头探脑的余念,后者又担心又好奇地看过来。
“我带你大哥出去,烦请告知伯父一声。”
余念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好好去玩。”怎么也不客气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这就走了?
出了余府大门,余珦就话多了,他跟在贺剑轻身旁,好奇地问:“大夫在哪里?我们怎么去?坐车吗?走路吗?骑马吗?”
“先不去,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看什么?”
“跟我来就知道了。”
于是余珦开始想象那东西是什么,是吃的吗?玩的吗?
然而才走了两步路,他就被带进了隔壁,晖远侯府。
跨进侯府门槛时,余珦还没注意到,看到何成迎上来跟贺剑轻说了几句,他才意识到贺剑轻带他来了自己家里。
余珦也很高兴,他好奇地打量着侯府的一切,发现单单前厅就比自己家大多了,他朝何成笑了笑,就被贺剑轻带着往里走。
越往里走,越是惊叹,九曲回廊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余珦看得目不暇接。他自记得事情以来,见到的无非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所,哪里曾到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家吗?这么大!”余珦偷偷地想,他来住也没什么的,可以住下十个,不,一千个他了呢。
贺剑轻可不是带他来参观的,他径自将余珦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以后你慢慢看,先过来。”他将搁在书案上的一个木盒子拿过来,摆放在余珦面前,“打开看看。”
余珦看着面前的木盒,盒子不太大,红漆的,有些年头了,正面雕刻着一些纹路,挂了一把锁,不过现在锁是打开的。
他狐疑着开了木盒,发现里头只有一封信。
“这是什么?”
贺剑轻充满期待地说:“你拿来看看。”
余珦便听话地将信取出来,取出信纸,摊开,上头写了些字:“十年后,我,可以,在……这是什么呀?”
贺剑轻没有看过信上的内容,但是听余珦这么念时,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他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