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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剑轻以为他不能跟着自己去而感到失落,正想着回来时带点好东西送他,哪里知道等他回来时,余珦却不见踪影。
第十六章
皇宫的中秋家宴,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越国当今元帝难得地和几位贵妃一道,出现在了宴席上。
贺剑轻离家远赴南疆之时见过元帝一面,那时的元帝已经耽于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每日大半时间都用来关注丹房几时能练好丹药,只留了少部分时间用来处理国事。
如今看来,非但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变本加厉了。
贺剑轻乍然一见到元帝时,忽然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他幼时多次随父兄来过宫宴,那时的元帝意气奋发,仍是壮年,豪情满志,誓要保越国在自己手中强盛不衰。
十几年过去,越国仍然在了列国中不上不下,百姓安居倒也罢了,如今看来,除非太子早日掌权,否则不知将会如何下场。
元帝满面红光,精神十足,可仔细瞧,便可觉出他年老力衰的征兆,全靠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药来维持着表面的假象。
这事,满朝文武都知道,都劝过,结果可想而知。
宴会上歌舞升平,可是贺剑轻瞧着,人人都心里各有想法。
“你可有些日子不见了,如何?最近可好?”列支侯万柊凑近了贺剑轻,不咸不淡地问道。
贺剑轻朝他举了举杯:“还好。”
“我可是听说了,你岂止是还好,简直是乐在其中啊!”列支侯万柊所有所指地说。
“是吗?”贺剑轻不欲与他多话,万柊是个喜欢打听各种消息,又会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的人,嘴上不挂锁。
万柊见他不冷不淡,热情不减,凑近了说道:“别藏着掖着,余家的大公子不是被你找到了吗?怎么,今儿不带来让大家瞧一瞧?”
贺剑轻被扑面而来的酒气所扰,又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面色一沉,不着痕迹地推开他,道:“侯爷,酒可以多喝,话不可乱说,小心丢了你的舌头。”
万柊闻言一愣,看出贺剑轻面色不善,马上转移话题:“是是是,我瞎说瞎说的……”
贺剑轻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万柊一时讪讪,可他没过一会儿,就忘记了,见元帝看歌舞看得兴起,又凑过来道:“你可知圣上为何如此高兴吗?这除夕宴他都没办,中秋怎的兴起了念头——”
贺剑轻人不在朝中,可也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却不如万柊那般敢在此时此地说出来。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给皇上献了一位国师,瞧皇上高兴的样儿。呸,什么国师,分明是个江湖术士,搞得宫里乌烟瘴气的,哪天要是——啊,王大人,请请请……”
贺剑轻听不得他在耳边嘚吧,寻了个空,起身离了席,走到御花园中,透口气。
夜色如水,月光洒下,将花园内都铺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柔光,朦朦胧胧,就如同余珦昨日一早没睡醒时那眼波一般。
贺剑轻不免轻轻笑了笑。
“呀”的一声,在他身侧后方响起。
贺剑轻立刻警戒着转身,却看不到一人,他喝声道:“谁?出来!”
等了会儿,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柱子后走出。
“臣拜见宣仪公主!冒犯公主,还请恕罪!”
宣仪公主一抬手:“免礼,请起。”
她今夜一身湖水蓝的宫裙,略施薄妆,整个人在月色之下显得柔美可人。
“小侯爷怎的在此?”宣仪公主问道,目光直直地望向贺剑轻。
“出来醒一醒酒,这就回去了——夜深露重,公主也请早些回吧,臣告退!”贺剑轻一溜儿说完,就后退离开。
“哎——”宣仪公主追上两步,又停下了,深深叹了口气。
贺剑轻刚离开御花园没几步,迎面又撞上了太子陈臻。
“太子殿下。”贺剑轻不知为何今日这般巧合,只得见了礼。
陈臻越过他肩头,遥望前头宣仪公主静立的身影,多看了贺剑轻两眼,道:“你跑得倒是快。”
他话里有话,贺剑轻回道:“只是喝多了,出来吹吹风,太子殿下找臣有事?”
陈臻倒的确有事,他对贺剑轻说道:“过几日你到我那儿去,真有事找你。今日此地不方便多说,走吧。”
“是。”
等到贺剑轻从宫里回到侯府,才知道出了事。
何成在门口等得焦急,他没有随去宫里,这会儿见到贺剑轻,立刻迎上去,着急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小公子不见了!”
贺剑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把着车门,差点儿跌坐下去。
“少爷!”何成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贺剑轻缓了一阵,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说!”
原来,今夜有中秋灯会,余重启在余念千求万求之后,才同意带他们兄弟两人去玩一玩。
他也想着余珦刚回到京城,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几日念书也累了,这个好机会,正好他们父子几个增进一下感情。
本来三人玩得好好的,余珦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也已经和他们熟悉了,不再像刚来那样生疏。
后来,余重启遇到了朝中同僚,便陪着多说了几句,余念是个活泼的,看到新奇的好玩的,便拉着余珦去了。
这一去不打紧,可遇到了一件大事。
余念带着余珦去看火圈表演的时候,那杂耍人一时失手,将火喷到了隔壁的摊子上,顿时火起,惊得众人四下奔逃。
就这样,将余珦和余念给冲散了。
余念很快就去找余重启,又去找来很多人帮忙寻找,余念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跑到侯府来找贺剑轻,见人不在,匆匆告诉何成就又跑去找人了。
贺剑轻听完何成的话,脸色铁青,何成看得后背发寒。
“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是,都去了。”
贺剑轻点头,面容冷硬,双目之中透着杀意:“带路!”
何成便跳上马车,自己驾车,赶紧往出事的地方去了。
因为这场事故,来观灯会的人群走的走,散的散,街上稀稀落落,马车得以迅速地赶到了出事地点。
贺剑轻到的时候,官府的人正在和余重启说话,余重启又急又气,可是毫无办法。
那人说话客客气气,但话里话外都不怎么重视。
“大人别急,人都派出去了,很快便可以找到,您先歇一会儿,急也没用不是,大公子这么大个人,兴许是一时走岔了道,别急别急啊。”
何成一听这话就皱眉,何况贺剑轻。
他下了马车,踏步如风来到余重启身前,对他点了点头,看那明显是京城官衙瞭京护的刘大人底下一个小副手,便知瞭京护并不会将此事特别对待。
那副手看到贺剑轻,也是看着眼生,便没有多高看一眼。
贺剑轻无意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多说废话,他径自问了余重启:“余念呢?”
余重启听得他话里的冷意,这会儿也顾不得了,赶紧将一旁急得跳脚的余念招呼过来。
余念心急如焚地走到贺剑轻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他是知道贺剑轻对大哥有多看重的,单是瞧瞧对方如今这冷面煞神的模样,便知道万一大哥找不到,自己大概得去撞墙,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
“这里那里都派人去找了,是我们自己人,回报都说没找到,还在继续找,这可怎么办好?!”
那副手一听余念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余小少爷,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的人可也都是尽心尽力地——”
贺剑轻随手夺过那副手手里的火把就往其中一条道走去。
“哎,你干什么?!”副手要追,被何成给拉住了。
“别挡路!”何成推了一把副手,赶紧跟着贺剑轻后头去。
余念也跟了过去,但跟了一段路,却发现何成和贺剑轻早已不见了身影,他只好退了回来:“爹,不如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贺剑轻仔细都不放过路旁边边角角,心如坠地狱,他不敢想象孤独无依的一个人,余珦此时此刻是怎样的惶恐不安,他该多害怕。
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将余珦养得不再担惊受怕,不再谨小慎微,如今一遭,竟又让他受了罪。
他不怪余念,也不能责问余重启,只怨临走时为何不将余珦带在身边的自己。分明看出来余珦想跟着他去的。
余珦,余珦——
贺剑轻脚步一顿,将火把朝地上一扔,三两脚踩灭了,侧身贴在墙上,凝神细听。
夜风中,隐约传来两道声音。
“他们走了没?”
“还没呢,这条路搜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再等一会儿。”
“万一他们再来怎么办?”
“别怕,到时候大不了就说是捡到的,我们——谁?!”
那两人神情一直高度警惕,随时关注着路上的风声,乍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两人顿时簇拥着盯着来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眼前人,就被三两脚踹飞出去,撞到墙上,碰一声落了地,痛叫着在地上翻滚。
贺剑轻在他们藏身处找到了余珦,他被装在一个麻袋里,已经晕了过去!
那两人知道遇到了高手,眼看事情败露,正准备开溜,却见前头又有一人堵在出口。
“官爷饶命,小的只是看他晕在路边,好心好意将他收留,还请——啊啊啊啊!”
何成解决了两人,走到贺剑轻身旁,刚想开口,骤然看见贺剑轻的样子,顿时无话了。
他心里期望着,余家小公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要不然——
第十七章
余珦的生辰,是在春天时节,嫩枝发芽,春花吐蕊的二月。
那一天,他穿了新衣,一大早就高高兴兴地跑到隔壁去找贺剑轻玩。
他等这一个日子,等了许久,一天盼一天,因为自从过完新年之后,不知怎的,贺剑轻就突然之间忙了起来,都没有时间陪他玩了。
爹说贺剑轻是跟着他哥哥去校场习武,前阵子耽搁了太久,最近得好好练练,否则就赶不上了。
说到这里,爹有意无意地说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余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并不是,一定是爹爹看他贪玩,所以故意想让他心里内疚,不让他出去才这样说。
不过贺剑轻太忙是真的,他每天等到睡着了,都不见他回来。
他每天在院子里盼啊盼啊,有时候也跑到门前,看贺剑轻什么时候会骑着马回来。
去年贺剑轻生日的时候,贺家爹爹送了他一匹马,当时说好等他大一些,贺剑轻就会教他骑马。
现在他六岁了,应该可以学了。
这都是当初说好的,他还让贺剑轻特意写了保证书,就放在一个盒子里,现在他端着盒子去找他了,一定要遵守诺言的。
余珦到的时候,贺剑轻还没起来。
贺家的人都认识他了,也不用给他之路,他一溜烟小跑朝贺剑轻房间才冲过去。
路上遇到了正在院子里练剑的贺大哥,他弯腰行了个礼,又笑嘻嘻跑走了,贺大哥喊了他一声,他也没听到。
随后,余珦就来到了贺剑轻房门前,门关着,他抬手就啪啪啪打门,一边打一边扯开嗓子喊:
“起床了!晒屁股了!懒虫汉!”
喊了一遍,没人回应,又连着来了几遍,直到门打开,贺剑轻露出一张憔悴又怒火冲天的脸。
余珦笑嘻嘻地仰起脸:“小贺哥哥,起床了!”
贺剑轻看到这张笑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