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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喜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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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凌忙将咬了一半儿的点心放下,又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这才道:“好吃的要留给哥哥,我在府中也是这样的。”
  “在府中?你不就是哥哥吗?”宴寔对花谦承没什么好印象,连带着认为花家的孩子都是那种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但没想到他娶过来的小王妃倒是挺懂礼的。
  “娘说的,好的东西要让给父母和弟弟妹妹们。”花凌说得一板一眼的,这个娘指的是杨氏。
  宴寔好奇问:“那什么样的才是你的?”
  “自然是爹娘和弟弟妹妹们挑剩下的了。”
  “你不觉得委屈吗?”
  花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哥哥难道不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宴寔被他说得噎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自然是知道的。”
  “你的年纪比我的大,我的年纪比你小,那么好东西要让给你。而弟弟妹妹们的年纪比我小,我身为哥哥,理应让着他们。”花凌说完了,这眼睛又往桌子上的点心上瞄。
  “快吃吧。”宴寔先吃了一口,花凌见他吃了,又拿起糕点咬了一口。一连吃了五六个,似乎是吃饱了,便倒了一杯茶送到宴寔面前:“哥哥请用茶。”
  宴寔喝了一口,他便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而后大眼睛盯着宴寔眨啊眨的。
  宴寔倒也不急着走了:“你娘,经常教你东西吗?”
  “是啊!”花凌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拘谨了,“她会教我好多东西呢,琴棋书画,纺布做衣这些我都会。”
  宴寔蹙了蹙眉,这琴棋书画倒是说得过去,但纺布做衣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女子该学的吗?
  “哥哥,你看,这盖头上的图案可是我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呢。”花凌献宝似的将红盖头双手呈到宴寔面前,言语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宴寔接过一看,这红盖头上绣的是幅鸳鸯戏水图,绣工精美,甚是好看。红盖头的周围还绣有一圈圈的金丝,看起来雍容华贵。他原先并未曾留意着红盖头,只当是康乐国公府的人绣的,没想到却出自花凌之手。
  宴寔抬起头来,见花凌一副求表扬的表情看着他,轻咳了一声:“挺,挺好看的。”
  “还有我身上穿的喜服,也是我自己做的。”花凌道,“我小的时候娘就经常对我说,一定让我将女红学好,这样将来到了夫家才不会被嫌弃。”
  宴寔微微蹙眉,小的时候?经常?这是从来都没想过给他娶妻?
  宴寔与花凌的喜服的样式相同,宴寔的喜服是宫里边做的,他还以为花凌的也是,没想到连喜服都是他亲手做的。
  “你——”宴寔顿了下又问,“你可学过骑马射箭?”
  “从未学过,”花凌摇摇头,又笑呵呵地道,“娘说我不用学那个的,那些个太辛苦,这些苦让弟弟们吃就好了。娘虽不是我亲娘,但可疼我了,舍不得我受半点儿苦呢。”
  “那你的书读得怎么样?”宴寔又问。
  “嗯,”花凌回答道,“能作诗。”
  宴寔道:“那作首诗来听听。”
  “做首什么呢?”花凌的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有了,今日是咱们的大喜之日,我就以这个为题做一首吧。”
  花凌轻轻嗓子,开始作诗——
  “今天有件大喜事。”
  宴寔喝到口中的茶差点儿吐出来。
  “我与哥哥成了亲。”
  宴寔深呼一口气,听着他继续念。
  “从此我俩一条心。”
  “嗯……”最后一句好像有点儿卡住了,花凌歪着脑袋蹙着眉,想了一小会儿,“恩恩爱爱过百年。”
  诗作完了,花凌还不忘了问:“哥哥,这诗我作得怎么样?”虽然是问着,但这脸上却充满了自信。
  “不,不错。”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宴寔昧着良心夸赞了一句。
  “娘也说我的诗做得好,”得到了夸奖的花凌笑得更开心了,“还常常夸我呢,她还说弟弟的诗做得太复杂,没有我的好。”
  “那夫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最开始有个夫子说我的诗不好,娘说他没什么学问,误人子弟,就把他赶走了,然后又请了位夫子回来。这位夫子懂得可多了,也经常夸我呢。”
  “那你娘没说你什么时候可以考科举吗?”宴寔继续道,“毕竟,毕竟书读得这么好,理应早些报效朝廷才是。”
  花凌道:“娘说我不用考什么功名,横竖这康乐国公的位子以后会是我的。伴君如伴虎,不如只做一个逍遥的国公爷自在得多。”
  话说到这里,宴寔想要知道的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好聪明的女人,好狠毒的计策。
  小王妃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宴寔无声地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小傻子啊。
  宴寔对花凌的防备之心卸下了不少,但对他也不是全然不设防,还需日后观察才是。
  本来宴寔便决定只做名义上的夫夫,许是幼年丧母的相同经历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宴寔心中做出了两个决定——若你包藏祸心,我必除之而后快;若你果真如所见这般纯真,待你他日觅得良人,我必放你归去。


第四章 
  宴寔又起了想走的心思,目光看向花凌又多问了句:“你,嫁过来时你娘可嘱咐了你什么话吗?”
  宴寔这话其实没安什么好心眼,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娘让你怎么对付我?”那宴寔是个人精,怎么会那么说,如果花凌果真像他所看到的这么纯良无害,纵使他在他面前说了谎话,在脸上也不会一点儿都表露不出来的。而且,这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你娘有没有教过你要怎样当一个好王妃?”
  不管花凌理解成了哪个意思,宴寔都是不亏的。
  但宴寔万万没想到他的小王妃真是纯真的如张白纸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爹和我娘说,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们,就连每顿饭吃了什么也要说。”
  说到这里花凌似乎很开心,又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哥哥,你瞧爹娘多关心咱们呀,生怕咱们过得不好,时刻惦念着咱们呢。”
  得知这些宴寔原本该是恼火的,但又听到花凌后面的那句话却不由地想笑。罢了,左右他早就知道这桩婚事没那么简单,现在又何必和个孩子过不去呢。
  许是花凌的笑容太过明媚,宴寔因赐婚以来的愁闷一扫而空,装作不经意地又问:“那岳丈大人可说了你要如何将我的事情告诉他吗?”
  花谦承也是只老狐狸,他既然敢让花凌来监视他,就一定会想出个将消息递出去的万全之法。
  花凌答道:“爹说只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他便可,他说这毕竟是咱们俩的私密事,知道的人太多就不好了。”
  宴寔突然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既然岳丈大人都说这是咱们俩的私密事了,那你就不要什么事都告诉他了好不好?”
  花凌似乎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那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呢?”
  “这个不急,到时我说与你便是了。”也好借机看看你这副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花凌重重地点头:“嗯!我都听哥哥的。”
  宴寔柔声问:“怎么这么听话?”
  “我娘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花凌说这话的样子特别认真,“我现在已然嫁给了哥哥,便理应听哥哥的。哥哥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哥哥不叫我做的,我坚决不做。”
  宴寔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
  花凌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宴寔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稍作扭捏后还是说了:“哥哥,天色不早了,咱们上床歇息去吧。”
  说完这话,花凌急忙将头低下,看样子是害羞了。
  “我今日累了,便不在此处歇息,你先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着,宴寔便要站起来。
  “哥哥,哥哥。”花凌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但也没好意思去拉他,只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叫。
  宴寔快步走出内间,到了外间时,突然猛地顿住了脚步,倏地回过头来,差点儿撞上跟在后面的花凌。
  “你做了什么?”他一把拉住花凌的手腕,声音低沉双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
  “我——哥哥,哥哥在说什么呀?我的手好疼,你快放手啊。”花凌将宴寔抓住的手往回拽,但用不敢用另一只手去将宴寔的手拿下。
  宴寔看了他一会儿,将他的手放开,而后又大步朝里间走去。这婚房是王府的人布置的,他敢肯定整座王府里都是他的人。
  能在这间房里做手脚的也只有花凌,但他早就防备着康乐王府的人,花凌及他的侍从一进到这间屋子里,便早已被王府的人监视起来,花凌是没有机会下手的。刚才喝茶和吃东西的时候他也万分小心,怎么就会着了道呢?
  这药既然不是吃进肚子里的,难道说是吸进去的?但整间屋子并没有多出来什么可疑之物,宴寔又将所有的蜡烛仔细看了一遍,亦未发现异常。
  他气运丹田,想将内力聚集到丹田处,可内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正一点儿一点儿的悄然流失。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流失。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花凌焦急着跟在他身后问着。
  “我问你,”宴寔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看穿,“你可在这屋里做过什么吗?”
  花凌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从进到这个屋子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直到你来才从床上下来。”
  宴寔有些站不住地坐在椅子上,这身体松软无力,现在竟连拳头都攥不起来了。但面色不改,不让花凌看出一丝异状。
  不行,他得离开这儿。他挣扎地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却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听使唤,扑通一声又坐在了椅子上。
  “去,到外面叫个人进来。”他强撑着自己,想让自己坐得更挺拔些,可他现在却几乎连这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企图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花凌急得团团转。
  “没有,”宴寔觉得力气流失的厉害,再过一会儿,恐怕连坐都坐不住了,他费力地在花凌脸上看了下,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这事难道真的与他无关,可不管与他有没有关,他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着了道,“我只是累的走不动了,你到外面叫个人过来扶我,我要去休息了。”
  “哥哥你可吓死我了,”听闻宴寔没事,花凌的神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既然哥哥累了,那咱们便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要来扶宴寔,宴寔自然拒绝:“我在此处恐扰了你休息,今夜便不在此处留宿,待日后再来。”
  花凌笑笑:“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已是夫夫,我怎能嫌你。哥哥,我扶你去歇息吧。”
  宴寔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凌将他扶起,一步步地朝着那红鸾帐里走去。
  宴寔闭了闭眼,刚才已经偷偷地自己给自己把过脉,力气虽是流失,但这体内并无什么中毒的症状,一切正常。心下稍安,看来花谦承没想要他的命,难道只是给他个下马威?
  宴寔正思索间,便已被花凌扶到床边坐下。罢了,左右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自然也不可能圆房。就算在此处歇息一晚,也改变不了什么,宴寔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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