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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自己本也没想着去掺和,是李终南……
李,终,南。
李终南刚从李韫德那处出来,才将李韫纬的话听了个大半,就看见喃喃自语的晓舟珩。才与之说了几句,晓舟珩便连连否认李终南所想。
“你怎一直为他开脱?”李终南也是有些许迷惘,自觉李韫德是着了旁人的道,只是听晓舟珩这样激动一言,心下却生出几分其他滋味,“哪处不对?你觉得他那双眼睛不对,想为他辩解?”
“十七少爷与六少爷,过从甚密……你甚么意思?”晓舟珩道,“李终南,你甚么意思?”
李终南挑了挑半边的长眉:“晓舟珩,我说的不对么?他是不是像极了你的尹公子?”
“我也想明白了那镇纸一事。”晓舟珩闷哼一声,“你为何栽赃于我?你不承认也不打紧——”
“从一开始你引我去看玉英尸首,便是为了让我亲眼目睹自己房中镇纸成了杀人凶器,我背上嫌疑,你这个好心人再为我洗清,因而就被动听从于你,为了害自己的手足,绕了这么大一圈。李终南,你安的甚么心?”
“虽我不知你如何得来我房中的镇纸,又如在众人眼下将镇纸放入玉英…下…体…,现在想来,你可能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主谋。”晓舟珩甚是气急,“而且你不光杀了玉英,你还灭了杨府的门,你就是那个鬼外子。”
“栽赃于你,我认,但我没有杀玉英,不曾将镇纸插入…下…体…去,也并非要加害十七弟,更不是鬼外子。”李终南道,“在你眼中我就这般不堪?”
晓舟珩是随口诹来的栽赃,不曾想过李终南竟然认了。四目相观,晓舟珩惊觉李终南深眸掠过一层又一层的凄哀,瞬时周遭树木红妆蒙上了一层惨淡的灰色。
“绝艳先生,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伤害你。”
晓舟珩义愤填膺间,近日那些莫名的情绪全然一股脑儿涌上了头,在自个儿脑中轰鸣作响。被眼前这人将了一军,自然不会再信他任何话,管他尊卑如何,晓舟珩狠下心来拂袖而去。
晓舟珩回了房里取了物什,一路出了李府。
待缓过神来,晓舟珩俨然驻足于一家尽是陈列了周鼎商彝,古画名品的店前,那牌匾晓舟珩再熟悉不过。门口立着的尹主事见到踯躅不定的晓舟珩,立即端起笑脸:“绝艳先生好久都不来寻我们家公子了,今日怎么得了空。”
见尹主事唤了自己,本想离去的念头也就勾销了,晓舟珩便迈步进了去,行礼道:“尹伯安好,你家公子在何处?”
尹主事笑着作辑:“公子在后院作画,路绝艳先生也是熟悉的,老奴就不多嘴了。”
目送晓舟珩入了里屋,尹主事笑意更深,自己为尹氏操持大半生,自然也是看到这几个娃娃从小到大,由衷为他们的情谊感到欣慰。正在感叹之余,那边进来一客,尹主事连忙去迎了。
晓舟珩过了甬道,又穿过一个大厅,这才见了花园,园中的尹旧楚正背对着自己作画,他身着桃绯遥溃诹柘龌ɑ芟拢苌砑乓蝗亨编边筮蟮拇淙福糜α四蔷洹稗瞻殉び懵湓拢移し廴厩缦肌钡拇猩‘之景。尹旧楚听见脚步也不转身,言语淡淡:“来了。”
“真是奇了,你怎知是我?”
“尹伯能放入园的无非就是你与宇幸,方才听你脚步略浮,呼吸沉重,不似习武之人,那肯定只有晓恕汀了。”
“原来如此,西云还真是细心,我竟是没有发觉有甚么不同。今日一来,是为还书的。”见四处也无案几,晓舟珩只能将包裹拿在手上。
“前些日子听禹捕头说你伤了,你去金汤巷那种地方做甚么。”尹旧楚将手中笔搁了,这才转过身来,眸间尽是骀荡,“李府那种地方我也不好打探,本想问问那个栾老头,他竟然不在那里住了。”
“伤了皮毛而已,不足挂齿,禹捕头比我还严重些。”见尹旧楚还盯着自己,晓舟珩又道,“不要紧的。”
不知怎的,或是心中有事,晓舟珩倒也少了平日里一见尹旧楚便上头的躁动。
正当两人说着,只见又一人影闪现。
“巧了,无独有偶,怎么今日三杰是聚齐了。”皇甫褚边踱进园中,边冲二人拱手道,“不过我是来与二位好友道别的。”
“这次又要去往何处?”晓舟珩不由讶道,“不过回来区区几天,怎不多待一些时日?”
“不瞒二位,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这次应很快便能了,在西云成亲之前便能回来。”
此时日头更高,尹旧楚领了二人去园中一厅处落座,又让婢女上了茶水果碟。
晓舟珩盯着皇甫褚侧脸,半响才悄声问道:“宇幸,上次……酒楼那事。”
“恕汀,我知你疑心于我,但并非是我所为,那日确实是碰巧。”皇甫褚取了盘中果子,甩了甩水渍,转过身子对着晓舟珩,脸色持正,“那日有人提前告知于我你会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由李终南吃醋引来的身份小自曝,实属要不得。
温馨提示:李终南是没看到过晓舟珩看到的那些信息的。
李终南同样没有告诉晓舟珩那根针的事情。
曾夫人为李韫德遮掩于第十四章提到(与柳夫人争吵之时)。
栾老伯,初次于第一章提到。
普天之下,好像谁也信不得。
第24章
晓舟珩从皇甫褚口中听到了缘由:那日皇甫褚本要去教琴,出门不久便被一位老人拦下,皇甫褚原以为是乞丐,可看清了却发现那人竟是李府外的栾老头。那人口齿不清,却一直在念叨晓舟珩的名字,且为皇甫褚指了一条道。
皇甫褚心下疑惑,来不及细想栾老头怎会失智,还是顺着路走了,不多一刻便看见神色匆匆的晓舟珩,本是想拦下一问,却发觉了那些跟着晓舟珩的不明人士。
这便有了那日后来之事。
皇甫褚道:“但我确实不知为何屈公子在那里,本想与你后来讲明栾老头一事,却没想到禹捕头与韩教习又来,他们二人,我自觉不可信,便也没提。”
晓舟珩惊讶:“他们二人怎会不可信?”
“韩教习虽与你一样受雇于李府,但他是李将军身边之人。”一直在一边听着的尹旧楚插进话来,“且不论栾老头如何,就先说说疾斗铁父韩东叱。恕汀,他不过堪堪过了而立之年,怎就甘愿放弃战场,屈居李府?”
尹旧楚一顿:“再者,禹捕头在城中散尽你与李府十六小姐的谣言又是为何?”
“我倒不信他就是逞一舌之快,他们二人并非池中物,你要当心。”皇甫褚道,“何况刺杀那日他们二人怎就恰好晚来一步?若我不信那栾老头之言,或是没了屈公子在,他们不就能刚好为你收尸了?”
“是了,恕汀,不可太信旁人。”尹旧楚起身收了书,“宇幸与我自然也不可不防。”
二人之言虽是残忍直接,但也并非是毫无道理,再加上尹旧楚最后一句,倒是让气氛有几分缓和,晓舟珩不由破颜一笑:“相识数载,若是你们算计我,我也甘愿。”
若不是当年这两人扶持,自己可能早已在父母故去,家业被他人霸去之后,命绝于尸堆。
皇甫褚一扬手,将最后一口果子吞入腹中:“差点忘了,走前一聚,水烟湄,今日堂里请了几个小唱,热闹得紧。”
尹旧楚道:“唱的是甚么曲?旧曲我可是不愿意听的。”
“自然是新曲,若是差的空结怎能做东?”
“空结包了场子?”晓舟珩也来了兴趣,“莫不是今日小唱是之前他看上那个?”
“我怎知呢,空结向来无定性的,谁知这次是不是上次那个。”
言笑间三人出了书画铺,乘了轿子去往水烟湄。
临水而建的水烟湄算得上是教坊司一带文人雅士最中意的一家堂子,且不说一众娇艳无比的姑娘们,就单凭内设的戏院,隔几日就上一番的新曲;再加上京城兴甚么,本地就兴甚么的噱头,就足以让人驻足且忘返。
这次几人都是从大门而入,方才进门,戏台丝竹声便起,已有几个伶人在咿咿呀呀暖场子,堂内焚着些好香,使得烟气缭绕,兰麝氤氲。
老远便见丁中愁坐于二楼高台上的雅座,与几个其他看似富家公子之人正在说笑着。丁中愁看见几人,立马招呼众人上楼,又将金陵三杰引荐给身侧几位面生的公子,顺势又引了座。
众人见过,一阵说笑,也都吃了些酒后,晓舟珩环顾一圈,突然问道:“渐觉今日不来,可是回松江了?”
江如里向来与丁中愁似孪生子,整日形影不离,今日只见丁中愁一人,这还是晓舟珩认识他们之后头一遭。“我哪里知道。”丁中愁一甩衣袖,腰间玉佩叮咚相撞,“估计被他爹捉回去了,以前也有过,没甚么好奇怪。”
“他整日不着家的,江老爷子当然气了。”皇甫褚笑道,“世家公子不能像我这江湖浪人一般整日游手好闲。”
众人笑笑,很快注意力便被台上出现的小唱吸引去了注意——是个扮作女相的男子,身着金丝大红戏服,工颦巧笑间,只见袖衿间洛阳花澹荡秾艳,不过才是小挪几步,衣上花卉似乎朵朵迎面而来。虽面上上着妆,但还是窥得见几分花肤月貌,眉目天然。
晓舟珩心想,这丁中愁虽不愧是流连花间的老手,品味甚好,那孩子虽是流落风尘,却还是承着一根秀骨。
前调一起,尹旧楚碰巧拈起一颗花生,侧耳细细一听,叹道:“还真是新曲!宇幸之前可听得么?”
“不曾。”皇甫褚道,“不南不北的调子,不像是中原曲。”
丁中愁一牵嘴角:“殷花蛮不是中原人,自然不唱中原曲的。”
晓舟珩道:“殷花蛮?名字倒是别致,他可是从西域来……”
不待晓舟珩讲完,只听殷花蛮启唇唱到:九陌游人起暗尘。一天灯雾锁彤云。瑶台雪映无穷玉,阆苑花开不夜春……
晓舟珩一愣,那可不就是自己的词。众人也都听了来,对晓舟珩又是一顿夸赞,酒又过几巡,朦胧间,晓舟珩只觉那小唱身侧弹琴伶人分外眼熟,总觉得在何处见过,奈何好酒上头,很快便打散了这份细想。
……攒宝骑,簇雕轮。汉家宫阙五侯门。景阳钟动才归去,犹挂西窗望月痕……*
一曲唱罢,丁中愁边笑边鼓起掌来,“赏,赏!”说罢拉过一旁随从,问道,“今日出来带了多少银子?”
几人这才发现,丁中愁身边的随从竟然背着小筐,而筐中尽是散银。
这时身侧一个不知名的公子探过头来,手中折扇一点晓舟珩下颌,掩着声道:“绝艳先生可是好奇为何带这么多银子出来。”
那公子似与丁中愁交好,晓舟珩却不大认得,这样唐突一下,晓舟珩甚是不喜,略略与那人移开,勉强道:“确实有些好奇。”
那人又挤过来,手中折扇扇柄又似有似无的蹭向晓舟珩手边:“自然是有面子,从京城学来的,那边的公子哥都这样做。”
晓舟珩不动声色,面上还是笑着,却反手握住了那扇子,细长的手指攀上那人手背,回敬似得捏了一下那人右手。
那人仿佛得了甚么信儿一样,只当晓舟珩是与他调情,遂与他抛了抛媚眼,又舔了一下唇,扭过头去与旁人说话。晓舟珩一阵反胃,心下冷笑了一声。
身侧无人发觉这一插曲,并非是动静不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