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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相见
三日后,扬州城外的洗石镇迎来了两拨赶脚的客商。
“老板,可有上房?”其中一拨的领头人问。
“上房尚有一间,其余客满。”
“好,上房我要了。柴房可否借我几个伙计过夜?”
客店老板阅人无数,一眼看出除了说话的领头人,另有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是主子,其余七、八人尽是下人的打扮:“你的伙计也太多了点,柴房睡不下啊……”
“不,那五人不是我们一伙的。”
那五个人中也站出一个领头的,对客店老板说:“既然没有客房了,也请老板借柴房与我等容身。”
竟然是两拨人,竟然没有打破头抢一间上房。客店老板眨眨眼,觉得这世道变得越来越和谐宽容了呢。
入夜,悦来客栈门前灯火明亮,显示出洗石镇头号大店的本色。倏忽间一阵风过,烛火全灭,只剩下硕大的、黯淡的灯笼在轻轻摇晃。
悦来客栈的天字号上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两个人倒卧在地,不知死活;主卧的大床上,突然翻开一个暗格,将床上睡着的人“吞”了下去,复又复原,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天字号上房的窗子突然打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轻轻飘进室内。
黑衣人静静地站了一会,默默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沏了碗茶,慢慢酌饮,一派悠闲,好像刚刚擅闯民宅的不是他。
“哈哈哈哈……”地上躺的一人突然爆笑着坐起来:“有点意思!这么快就找回来了,有点意思!铁大哥的虎头双钩可好吃?”
坐起来的人正是司少卿。另一个倒卧的人也站起来了,是南岭掌门,他起身打了个唿哨,门窗边呼啦啦拥来五、六个人,持剑相向,都是丹霞派的弟子,睡在柴房的互不相干的两帮人。
原来这是司少卿布下的一个局。眼看就要到扬州城,宫里接驾的队伍说好在扬州城接走春春公主,所以洗石镇是仇家动手的最后机会。来到洗石镇,司少卿一反平时低调遮掩的作风,偏偏要选最大最有名的悦来客栈,他猜测,一定会有一间天字号客房空出来迎接他们。果不其然,一切如他所料,仇家对他布下的局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他让铁统领睡在上房的大床上,“乖乖”中了机关被一个麻袋扛出城去。铁统领身藏某种异香,可让丹霞派的弟子一路追踪追寻,届时和铁统领呼应,活捉匪徒不在话下。至于春春公主,他让其换成丹霞普通弟子的装束,混在另一队人马里掩人耳目,准备一夜都呆在柴房里,除非生擒匪徒,安全度过此夜。
上半局,匪徒乖乖着了道,先是放出迷魂药,“药倒”了上房里的两名“守卫”,然后动用大床上的机关,把铁统领当成目标劫走;但下半局忽生变数,那个匪徒好像很快识破了这个局,迅速地转回客栈,堂而皇之地入室,喝茶,仿佛等着看戏般。
有意思!这个对手不是有很高的智谋,就是有很高的武功。了不起的对手激起了司少卿的兴趣,他迫不及待地从佯装被迷倒的状态中醒过来,想看看对手如何面对他布下的后招。
一时间,黑衣人被丹霞弟子和岭南掌门团团围住。他亦不多言,茶盏一甩,身形潇洒地飞踏上窗棂,轻轻一点足尖,消失在夜色中。
南岭掌门一挥手,丹霞弟子悉数跟上,只留下司少卿和一名身形略微瘦小的弟子在上房内。
“被你猜到了,了不起啊,司警官。”小弟子张开说话,原来是乔装后的春春公主。
“还是叫我陆渐行吧,别叫习惯了改不了。”司少卿踱到窗边,望着无尽夜色问:“你猜那人还会不会回来呢?”
话音未落,掌中暗扣的一枚飞镖向窗外的飞檐射去。
“叮”的一声火星爆射,站在窗边的司少卿猛然被一股黑雾扼着咽喉推向屋内,直至顶着圆桌才停顿下来。
春春公主惊叫一声,这才看清,那团黑雾竟是那个黑衣人!他刚刚引开了南岭掌门和众弟子,躲在飞檐下,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打飞了出其不意的飞镖,用快得不可置信的身法制住司少卿,可见武功和心思之深,非同常人。
“咳、咳……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司少卿被扼着喉咙,还是坚持断断续续地说话。
“你竟让春春公主千金之躯睡在柴房,在下也很是佩服。”黑衣人蒙着脸,目光像钩子一样盯着司少卿,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睡柴房的肯定不是什么公主,你认错人了。”司少卿挣扎着说。
黑衣人果然中招,疑虑地望向春春公主,冷不防被司少卿顺势一扯蒙面巾。
“老严?!”
第11章 明瑜
司少卿喜形于色,拍打着黑衣人的胳膊说:“竟然是你!快放开、放开我啊!”
黑衣人在这宛如见到亲人般的笑容面前也愣怔住了,手松了一秒,复又扼紧:
“招数已老,骗不了我。”冷冰冰的声音,空洞无一丝感情的眼神,配合着手上骤然加深的力道,就算是一张五官精美绝伦的脸,仍活脱脱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司少卿瞬间被扼得脸色涨紫,危在顷刻。
一道黑色的剑影疾射而来,直取黑衣人的门面。黑衣人似乎很小看春春公主的出击,身形未动,漫不经心地抬指一挡,噹的一声微响,剑尖擦着耳际掠过。这简简单单的一指,不但秀出他右手上的玄铁手套,也秀出了他高深莫测的功力。
受此一击,春春公主手腕软麻,手中剑掉落而下……
眼见失去武器,春春公主同时扣动了左手的扳机,一只袖箭破空而出……
距离太近,黑衣人不得不松开司少卿躲避袖箭……
春春公主掉落的剑柄不偏不倚落在司少卿的手上,摆脱了黑衣人遏制的司少卿,抄手接住长剑,将退避中的黑衣人笼罩在一团剑光当中……
局势瞬间逆转,然而并不持久,一来黑衣人武功相当之高,纵二人之力仍不是一合之敌;二来司少卿心中存了杂念,几次大好机会没有抓住,出手仁慈。黑衣人似乎也看穿了司少卿的软弱,不再顾忌他,招招直取春春公主,只盼早点擒得正主。
缠斗未多时,黑衣人觑空一掌击退了司少卿,身形如鬼魅般飘然贴近春春公主,带着玄铁手套的右手凝滞地袭向春春公主的咽喉……春春公主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这种看起来凝滞的出手,是因为招式中凝聚了雄厚的内力和杀气,蕴藏了无数的变化和后手,势在必得,务求一击而中。春春公主无力躲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拳风袭面,荡起了耳畔的碎发;被击中的痛楚,却没有随之而至。
春春公主睁开眼睛,看见司少卿不知如何挡在自己面前,双掌合拢,颤巍巍地格挡着黑衣人的玄铁手:
“老严!你忘了我,也忘了她不成?你取了她性命,我们如何回去?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证人!保护她!”
按说,司少卿的功力,实在不足抵挡玄铁手十秒;只是他口中述说的话语,又一次迷惑了黑衣人,硬生生地卸了功。
“司少卿,他不是你的老严……你不舍得杀他,他却会要你的命。” 春春公主在司少卿耳后轻轻说。
听到这话,僵持中的二人四目相对,相互探寻,无语求证。
此时,房门被呼啦撞开,铁统领和南岭掌门等人一拥而入。黑衣人见势不妙,抽身便往窗边逃。司少卿却跟上去,大喊:
“别走啊,老严!”
黑衣人反手一抓,玄铁手如利刃破竹,挥向司少卿的胸腹。司少卿只得滞住身形,任由黑衣人踏窗飘入夜色。他呆立了一会儿,被黑衣人抓到的腰带缓缓断裂,滑落,一身衣服松散地敞开披落下来,样子甚为不雅。
“流氓,臭流氓……”
南岭掌门用指尖挑起一点腥臭的药膏,弹向司少卿赤//裸的腹部上,三条赤红的抓痕:
“地煞玄铁手,九霄堂的独门秘技,沾衣破皮喂剧毒,霸绝江湖——没想到,楚侯爷身后,有九霄堂的势力。”
药膏接触到红肿的皮肤,竟快速地生出一股异香,平复了伤口处火辣辣的痛感。
“谢谢师傅为徒儿疗伤!让师父费心了。”司少卿撩举着衣襟挺着肚子,眼睛笑成月牙,毫不掩饰内心的感激及对师尊的亲近之情。
“你说的这个带泪痣的人,应是九霄堂的首座明瑜,堂主朱久焰的首徒,资质甚高,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明瑜?”司少卿心中一乐,老严在这一世的名字还挺逗,明喻?我看你是暗喻吧?!笑罢又道:“武功有多高啊?”
“八品。”春春公主的声音随着门帘翻动的声音一块响起。
“哎呀,公主殿下,这可使不得!”南岭掌门急忙扯下司少卿手里举着的衣襟盖住赤//裸的肚子,又一个箭步挡在司少卿的面前,不敢让春春公主看到男子的身体。
春春公主翻了个白眼,心说,姐什么没见过?不让看小鲜肉,倒要看你这老腊肉?算了,念及“公主”的身份,还是收敛些罢。她在门帘处背过身,嘴里继续说:
“我俩能在此人手下逃得一命,定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殿下说的没错。九霄堂首座明瑜,盛名于世,狭路相逢的话就连老朽都要避让几分;看来殿下的仇家是下了狠心……多亏渐行布置得当,才化险为夷,还望殿下海涵小徒轻慢之处……”
春春公主明白南岭掌门指的是让自己乔装丹霞弟子,在柴房过夜之事,心道这封建思想的裹脚布还真是又臭又长啊,懒得啰嗦,自是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
“我倒是有个疑问。”司少卿此时已束好衣襟,从南岭掌门背后站了出来:“我们一路乔装而行,知道公主殿下身份的人最多四人,是谁把消息走露了出去?”
第12章 美人计
至此,天已蒙蒙亮。各人心怀芥蒂,却也无心安枕。不多时,一小队人马离开了悦来客栈,在黯淡的晨光中朝扬州城进发。
日上三竿,一辆马车也从悦来客栈出发,跟着两个骑马的随从和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看起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出行。不多时,马车走上了通往扬州城的官道。官道上人来人往,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连路边的粥肆,在晌午的饭点,也要排队才有座位。
来自悦来客栈的马车,在粥肆边停了下来;一个随从进粥肆买了干粮,让丫鬟递进车内;其余人等散开在马车边休息。过了好一会,人满为患的粥肆突然空出一张桌子,马车的随从、马夫、丫鬟等人,欢天喜地地占住桌子,抡圆了膀子叫菜。正当他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忽闻一阵嘶鸣,只见受惊的马拉着马车狂奔绝尘而去。
随从们惊恐万状地上马追去,并没有注意到另有一骑快马,比他们更早、更快,正紧贴着马车并驾齐驱;马上的白衣骑士,五官精美,冷若冰霜,一边策马疾行,一边不时弹射指尖的小石子,打到拉车的马腿上,控制着马匹前进的路径和方向……不知不觉,马车驶离了官道,冲向林间岔路……
一路狂奔、颠簸,马车的厢体已摇摇欲裂,终于在撞上一块凸起的大石后,与马匹分了家,翻转着、碎裂着飞向悬崖。一个红衣女子于碎裂的车厢中现出身形,无助而凄美地凌空飘落。紧随马车的白衣骑士也不见如何动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