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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虞封却捋了捋胡子,有些怅然,“可是当那个目的达成之后呢?年轻时,我确也觉得自己未有过错,甚至觉得柳弟太过愚钝不知变通,认为他的言行都是负累,还一度疏远过他。。。。。。可是当我真正坐上这个位置,到了眼下这般岁数,竟是有些悔不当初。”
慕容千轻笑道,“可是如果再给您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您还是会这般做,不是吗?”虞封愣了愣,衣轻尘忙起身跃上墙去一拍慕容千的脑袋,教训道,“人家是主,你是客,人家是长辈,你是晚辈,下来好好说话。”
慕容千伸手揉了揉被衣轻尘拍痛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跳下城墙,跟着衣轻尘一道坐在虞封跟前,虞封见状反而大笑起来,“年轻人,老夫认得你,镇南王之子,年少有为的少将军。。。。。。老夫倒是好奇,以你如今的身份,究竟什么会是那非达成不可的目的?”
“击退食髓教夺回南疆为父报仇?”
慕容千仍旧揉着脑袋上被衣轻尘敲了个栗子的地方,淡淡答道,“这些根本不值得。。。。。。”
虞封闻言,大笑道,“野心不止于此,而高于此,少年人有志向是好事,可莫要因此引火自焚了。”
慕容千却嗤笑一声,反问虞封,“那敢问先生您又为何要不顾一切地坐上这国宰之位呢?据我所知,老先生您当初为了这个位置,亲朋皆散,不得已还娶了一位与您根本没有感情的女人,生下孩子,巩固地位。。。。。。”、
“小千!”衣轻尘出声警告,慕容千撇了撇嘴,把头转去一边,虞封闻言长叹一声,无奈道,“是啊。。。。。。”衣轻尘忙挽救道,“师伯您牺牲巨大,是为了整个江湖的存亡着想,这孩子对往事不大清楚,说话有些冲了,还望您莫要见怪。”
虽已时隔多年,但衣轻尘还是记得的,数十年前的江湖根本就没有如今这般太平,虽如今也是暗流涌动,数十年前却是真真切切的泥沼。江湖中人不服朝廷管束,各类流派时常冲突,动辄见血,犹如一盘散沙。
虞封看透了这一切,不顾金兰兄弟们的反对,以当时武林盟主的身份归顺朝廷,并迎娶皇女,当上国宰,方才使得朝堂与江湖的关系逐渐调和,并创制了江湖令一物,使双方共同抗敌御辱的理想得以实现。
虞封摆了摆手,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往事莫再提了,如今柳弟他连一面都不肯见我,到底是不肯原谅我的。”又望着慕容千,苦笑道,“年轻人,无论你要做些什么,只要你坚定了信念,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但与此同时伴随着的牺牲会让你无比痛苦,不过。。。。。。罢了罢了,老夫也没这个资格与你说这些。。。。。。”
慕容千只握紧千山雪,不再言语。
衣轻尘无奈地揉了揉慕容千的脑袋以示安慰,而后望向虞封,语气无比坚定,“无论如何我也想去救那个人,还望师伯成全。”
慕容千幽怨地望着衣轻尘,到头来却只能轻叹一声,默默握住衣轻尘的手,“雪哥哥,我同你一块儿去,宫中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虞封看着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欣慰地捋了捋胡子,“罢了罢了,我会想法子安排你们进宫的,正好虞昭那丫头死活非要呆在宫里,你们也能顺路帮我去看看她。”末了,右手突然托起玉杯,往一处阴影掷去。
阴影中的树丛抖了一抖,月家杀手从里头滚了出来,摘去一头叶子,笑嘻嘻地望着虞封,“这可不是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啊,国宰大人。”
虞封合眼轻笑一声,似乎与月家杀手已是很熟了,“你小子手上事还不够多?得空跑我这来做客?”
月家杀手摊了摊手,以示无奈,“这不得一件件来嘛,你们可不能看我是下任家主就瞎使唤小爷我,先是那国师骗小爷去江陵,然后你等又让小爷我渡衣白雪入京,而后又安排了如厮之多的任务,啧,小爷我也是知累的。”
虞封捋着胡子笑道,“四家牵系国命,眼下关头谁都无法停下,忙的可不止你一人,衣白雪我已接到,你去做自己剩下的事吧。”
月家杀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哎,使唤完就丢开,你们这些高位者可真是无情。”抬起头,望向衣轻尘,与之摆了摆手,“还会再见的,小爷我在宫里等着你。”不待衣轻尘开口,便已没入夜色,消失不见了。
衣轻尘方才意识到月家杀手之所以会做东请客,应是早便晓得了任务已经结束,要与自己作别。一想到他还是月家的下任家主,衣轻尘便觉得有些好笑,难怪他被喂了毒还能表现得那般轻松自在,原来是一直在隐藏实力。。。。。。
虞封见状,面带笑意,问衣轻尘道,“看来你二人感情还不错?”
衣轻尘沉默地思索片刻,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说此人有些自来熟,渐渐地也便觉得他不似一般杀手那么冷冽残忍,衣轻尘从不抗拒有人情味的人,所以饶是此人来路不明,也并不觉得讨厌。
虞封听罢缘由,又笑了几声,与衣轻尘解释道,“你可将他当做友人看待,毕竟风花雪月四家在这江湖上永远都是中立的,若非危及皇权,他们一般并不会选择帮助谁。此先国师哄骗月家行刺衣白雪,却没想到月家人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明,未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跟随观察行刺之人,等待京中调查结果再行动手,当他们意识到陛下被囚禁,且很可能会被国师作为人质时,便选择了帮助我们,说到底是一起对抗食髓教的助力。。。。。。”
衣轻尘斟酌着道,“原是如此,若有机会再行共事的话,定要好好与之结交一番。”
虞封欣慰地点了点头,通过方才的简短交流,衣轻尘这位后辈在他眼中已是越发顺眼了,“你先前说你与灵山有些交情是吧,那老夫再告诉你一件事。”
衣轻尘疑惑地眨了眨眼,虞封便道,“十数日前我等便已书信回灵山,告知了那些弟子入宫失踪的消息,此先灵山是一直有所顾虑的,可眼下江湖事态涌动,各派隐隐有联手的倾向,他们终是肯权且派些高阶弟子入京帮忙了,不晓得这份名单里,可有轻尘你的故人呢?”
说着,从袖中掏出封书信来,推到衣轻尘跟前。
衣轻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书信打开来看,只一眼便意识到其上十数人皆是沉字辈,且有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号赫然映于其上:沉生、沉依。
第120章 天赐一梦
一一看罢,衣轻尘将书信重新叠好还给虞封,陷入深思,因他意识到沉生与沉依非但是自己的故友,更是灵山如今的大师兄与二师姐,肯将他二人派来京城一同御敌,便相当于将药宗下一代的脊梁骨派上了前线,足以看出灵山对京中形势的重视,除此之外,也是要做给江湖上那些还在犹豫的小宗派们看吧?
虞封将书信不紧不慢地收回袖中,也不细究里头究竟有无衣轻尘的故人,或者说只看衣轻尘神情的变化便足以说明一切了,只与衣轻尘道,“夜已不早,客房已为轻尘你安排好了,既是慕容公子也要住下,再多打扫一间也无妨,明日便从府中安排你二人入宫。”
衣轻尘好奇道,“要如何进去?正大光明地进去么?”
虞封点了点头,“届时你二人的身份便是我府上寻来的名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二人带着老夫的通行令过去,外城无人敢拦,至于内城,已不知被那孙冥老儿渗透了多少,行事须得小心一些。”
衣轻尘又与虞封商讨了许久的入宫明细,直到一阵夜风吹过,虞封克制不住地咳了两声,衣轻尘方才意识到夜色沉沉,而面前的老者是年岁较柳师父还要大上一些虞老国宰,自己这样勉强一位老者委实有些不妥,便借口道,“师伯,计划我等也大概知晓了,只剩明日入宫后的随机应变,夜已不早,我等今日已有些累了。。。。。。”
虞封会意地笑了两声,击了击掌,白日里那名负责传话的下人便走入院中,与衣轻尘鞠了一躬,“公子,请随我来。”
宰相府很大,衣轻尘与慕容千的房间同在一座院落中,离得很近,却也隔了一片池子,入夜时可以互相注意到彼此房间有无点灯,若将窗户开着,也能轻易瞧见对方房内的动静。
衣轻尘出于安全考虑,进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将木窗合上,而后慢慢检查屋内,可待他走到窗边,双手搭在门框上头,正要关窗之际,稍一抬眼,便瞧见荷塘对面的慕容千正站在窗户跟前,一支千山雪横于唇畔,幽幽笛声伴萤火摇曳,正是衣轻尘当年为哄幼年慕容千入睡瞎哼哼的摇篮曲。
衣轻尘不明白慕容千究竟要做些什么,只神色复杂地盯着慕容千看了片刻,越看心中越是自责,这种自责源于衣轻尘作为一名兄长的责任感,如果当年他没有将慕容千送回慕容家就好了。
他当时只满心想着慕容府是如何的荣华富贵,以至于忘了这些世家家族内是如何的污浊,一直被自己悉心呵护的小千初涉进去,想要融入其中,又是何等的艰难。
他活成如今的样子,会否当真是自己的失职?
如果当初自己肯将小千带上灵山。。。。。。
曲声止,衣轻尘再抬眼去看,发现慕容千正手持千山雪,微笑地看着这边,衣轻尘回以一笑,比口型道:睡吧,晚安。
慕容千会意地点了点头,却始终未有要合窗的打算,不得已只得由衣轻尘先合。
合上窗后衣轻尘将房间角落挨个检查了遍,谢绝了前来送热水的侍女,翻身躺在榻上,怀着一肚子心事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眼前已是一片浩瀚之海,衣轻尘熟门熟路地循着一个方向走去,寻到了正坐在水面上发呆的真真,真真闻声转头看向衣轻尘,端详片刻后者面上的神情,歪了歪脑袋,“你又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衣轻尘走至真真身边坐下,点头道,“我想知道小千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真又歪了歪脑袋,“特征呢?”
衣轻尘答道,“明明先前受了很重的伤,我不可能看错,但只一天左右便愈合了。。。。。。”真真听罢衣轻尘的叙述,斟酌道,“仅凭你的叙述,我也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联系到他的身份和身边的人的话,很可能是被煞气侵蚀了吧。”
衣轻尘心中一紧,当即追问道,“什么意思?”
真真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解释道,“他与魔族结约,常年接触魔族,被煞气感染并不罕见,更何况是那般强的一个魔族。”
衣轻尘难以置信道,“没有挽救的方法了吗?”
真真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是不可逆的。只要他与魔族的约定还存在一日,煞气便会伴着这份联系源源不断地将他侵蚀,任何外物的洗涤都是要建立在切断来源的基础上的,否则便相当于用水桶去舀干一片流动的水域,很不切实际。”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除非你能找到那个魔族,让他毁约并离开慕容千。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为何?”
真真深吸了一口气,折服于衣轻尘的执着,无奈道,“虽你体内有沉池君的一半神魂,但你终归只是个人,你凭什么找到一个魔族,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