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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柄弯刀突然向朝雨掷来,朝雨后翻一避,当即从腰间拔下铁鞭,抵住紧随而至的另外两把弯刀,衣轻尘还未回神,一道人影便已从房顶冲下,一把捞起插在地砖上的弯刀,双手各执一把,口中还咬着一把,对着朝雨便是几段迅疾的劈斩,朝雨只守不攻,被气劲袭得足足向后退去一丈来路。
十刀之后,朝雨猛一挥鞭,双方各自后退三步,来人方才嬉笑着收刀回鞘,抄手同朝雨道,“不错,能抵住小爷十招,是真的大内侍卫副统领,你们退下吧。”
那些潜在阴影处的人影方才再度隐匿身形。
衣轻尘望着眼前打扮明显贵气不少的月影,惊道,“难道你就是负责这儿的月家人?”月影无奈地摊手,“小爷我也不想啊,原本守在这儿的是风家后人,小爷我就是个到处跑腿的,但自从食髓教攻陷岭南后,风家在南海处的宗家便时常受到骚扰,前段时日双方好似终于打了起来,那风家后人不放心,便请辞告假回去了,这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小爷我头上。”
既然负责这儿的是月影,一些事情交涉起来也要更容易通融些,朝雨刚想开口,月影却突然掏着耳朵撇开脸,吊儿郎当道,“虽然小爷我暂且负责这儿的管事,但很多事并不由我一人说了算,你们若是希望小爷我放你们进去打草惊蛇的话,还是莫开口了。”
说话间,余光看了看那些月家人的隐匿之处,朝衣轻尘等人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衣轻尘会意,也回了月影一个无奈地笑颜,斟酌道,“并非如此,我等来此的原因其实是。。。。。。听闻院落中出现了尸首。”
“灵山弟子的尸首是吧,一共十二具,里头并没有你那木头的。”月影指了指身后一间屋子,“还下着雨,进屋说吧。”
衣轻尘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湿都湿了,便不进去弄脏毯子了。”
月影不好再说什么,慕容千却突然开口道,“你们怎晓得是十二具?”
月影便道,“毕竟是人命案子,以那老狐狸的立场也不可能装死,我等便借此为由进了一趟院子收尸,虽然仅限于外围。。。。。。”
慕容千了然道,“也就是说,这一个月来,你们两家穷尽智慧也无法再靠近内院一步?”语气有一丝轻蔑,月影面色不善地盯着慕容千,“你什么意思?”
慕容千又朝月影走近两步,淡淡道,“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风花雪月四家也不过如此,我本以为你们会如何神通,原来不过就普通人的水准。。。。。。”下一刻,弯刀搭在了慕容千的脖颈处,月影似恶狼般眯着眼睛威胁道,“我奉劝你莫再说下去。”
慕容千却轻笑一声,再度向月影靠近,直将脸贴着脸,睁大眼睛互瞪着,月影面带怒意,慕容千却挑衅般笑道,“我发现。。。。。。你可真矮。”
一个“矮”字戳痛了月影的自尊,阴影中不知何人一声憋笑传出,月影当即羞得面红耳赤,怒道,“小爷我才十四岁!”
手起刀落,慕容千侧身一避,月影又是一连串攻势,朝雨有心上前阻止,却赫然发现一贯来最积极阻止闹战的衣轻尘如今也只含笑地默默站在一旁,便意识到自己也不应当插手。
二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回合,以弯刀落在慕容千脖颈前寸许处告终,月影嗤了一声,收刀回鞘,不屑道,“眼下不与你计较。”又看向朝雨,“你们找小爷究竟何事?”
朝雨便道,“过来问询有无陛下的消息,顺带着问一问那些尸首的事,因着长公主实在放心不下,便要我留在这儿与你们一并查探,消息便由他二人先带回给长公主。”
月影叹了一声,揉了揉脑袋,“原是如此,今夜恐没什么消息,你可以让他们先回去了。”
朝雨便朝衣轻尘与慕容千摆了摆手,二人翻墙退出院落,又依着回寝宫的方向赶了段路,择了个事先选定好的阴影处匿着,待慕容千确认尾随的月家人离开后,方才领着衣轻尘又兜了一圈,兜回了太医院外。
如此折腾,时间已至子夜,偶有雷鸣声响起,慕容千从袖中掏出方才交手时月影交到自己手中的图纸,排头赫然一行大字:埋伏位置安排。
此图刻画的极为细致,风家眼线的位置用蓝色标注,月家是黄色,探查到的国师手下的埋伏位置则用最刺眼的红色标出。总的来说,蓝色与黄色大多都在院落外围,红色的数量也仅标注到院落中庭,再往内便是彻彻底底的盲区。
不过这个盲区只是对风月二家而言,花沉池留给众人的图纸上却有标注出来。
衣轻尘将之记在脑海中,与慕容千择了一处眼线的死角翻进院落,避开图纸上标注出的机关、眼线位置,行进的十分顺遂,却在经过一排屋舍时,被里头传来的恶臭熏得有些昏头。
衣轻尘闻着这股恶臭,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幼时村中茹毛饮血,吃人剥皮的岁月,直到村人因黑血死了个彻底,那股恶臭仍盘桓在村庄上空,久久不散。
穿过中庭的最后一个拱门,再往内便是内院,剩下的路除了花沉池谁都没有走过,但是花沉池在此地观察的时间不过一日,所能探查出的机关与眼线十分有限,不可尽信,衣轻尘斟酌片刻,决心与慕容千分开来行动,这样即使不小心触发了机关,也不至于一同被抓。
慕容千虽有些不大放心,但这确是眼下最好的法子,纠结半晌,便也依了衣轻尘的盘算,遁形于夜色中。
衣轻尘投石探路,匿于花圃中小心翼翼前行,更多的时辰会停下观察院落内那些侍卫们巡逻的路线,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是花圃的边缘,院落的一个夹角,眼前是一长条拔地而起,架空蜿蜒的回廊,上头有一众侍卫巡逻,来路上也有一众侍卫在巡逻,衣轻尘候了半晌,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两列侍卫巡逻时交错的空档消失了,衣轻尘觉得有些奇怪,又候了片刻,渐渐的发现那个空档似又出现了。
衣轻尘不大明白这究竟是怎一原理,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些侍卫巡逻一趟的时间是固定的,考虑到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偃甲,为何行进时的步调如此整齐划一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摸清规律后,衣轻尘为求稳妥,直等到那个最大的空档出现,方才窜出草丛,遁入回廊之下,凭借记忆躲开那些可能会触发机关的地砖,匍匐于与另一条回廊的交界处,如果规律不错,接下来过来的一列侍卫肯定会从另一条路上过去,这时自己再起身从这条道上走。。。。。
。不待衣轻尘细思,整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衣轻尘侧耳细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脚步声怎么好似是朝着自己来的?
一瞬间,衣轻尘心中涌起了一个念想:风、月两家那般多人、耗费如此之多的时日都没能摸索出的内院规律,自己居然妄想仅凭半个时辰就摸索透彻?白日做梦!
衣轻尘心中懊悔,自己果真应当再机警些的,眼见那些巡逻侍卫越来越近,衣轻尘不得已,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围栏上那脑袋大小的雕花空档上,一咬牙,将自己的一条胳膊生生卸了下来,而后又卸了另一条,还有两条腿。。。。。。
待那一众侍卫走过衣轻尘原本匍匐的地方,那处已是空空如也,而衣轻尘本尊正躺在回廊外的草丛上,捂着关节处疼得直抽气。
他曾经是会缩骨的,无师自通的那种,机缘便是全村人死去后的第一年寒冬,他既不会生火,也不会搭建屋舍,村中原有的屋子已经坍圮,他只能一个人蜷缩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冷的瑟瑟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回想起来,衣轻尘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当真顽强,被冻的意识都很不清醒了,却仍能硬撑着身体走去父母墓前,许是因着野兽的缘由,不算太深的墓坑上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个脑袋大的洞,幼时的自己迷迷糊糊便钻到了那个洞中,昏了过去,待一觉醒来,身上却暖和了不少。
那之后的一整个冬天,衣轻尘便过着无事钻入洞中睡觉,醒了便出去寻找草根野果的日子。那个洞当真是很小,衣轻尘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钻进去的,只晓得孩子的骨骼当真极软,轻轻松松便能叠成一团。
这个本领陪了衣轻尘很长一段岁月,助他在一次次行窃时死里逃生,只是后来去了灵山,花沉池在为衣轻尘调养身子时,意外发现衣轻尘的关节很容易脱臼,听了缘由后,花沉池便告诉衣轻尘日后莫再行窃,经常缩骨对身子也不好诸如此类。衣轻尘便果真未再缩过骨,再后来便也忘了自己竟还有这个本事。
这一忘便是十数年。
第124章 深入太医院
十数年未再卸过胳膊,如今突然强行卸下,果真还是太过勉强,衣轻尘将之接回,躺在潮湿的地面上缓了许久,方才缓过了那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脚下甚至还有些不稳,举止却更加小心起来。
没有时间留给他慢慢修养,当务之急是要救回花沉池。
强迫自己忽略疼痛,集中精力分析起这些偃甲侍卫动作的规律,他毕竟是禅机先生柳色青教导了十年的弟子,虽然锻造偃甲类的体力活做不得,但是关于偃甲运作的基本知识还是在经年耳濡目染之下知晓了七七八八。
如果是柳师父面对眼下场面,他老人家会如何做呢?
“功能愈多的偃甲,所需考虑的机关运作便愈多,你看这个洒水偃甲。。。。。。”那是衣轻尘初来渭城的第一年秋天,屋外落叶纷纷,柳师父坐在仓库中,一手抚着轮椅的手把,一手托着个被拆开的葫芦形偃甲,碾一地木花朝衣轻尘走来,将那沉甸甸的物事交到衣轻尘手中。
柳师父指着葫芦偃甲内的导管与齿轮,解释道,“越是精妙的偃甲,越是容易因一些微小的差错而失败,你且看这个偃甲,里面不过三根导管、两个齿轮,一眼便能看出那石头卡在了齿轮之间。”
“可若是一个里头有成百上千机关运作的偃甲,排查便需要需耗费一段时日,时日长短根据偃师的经验而定。。。。。。所以越是精妙的偃甲,便越怕出差错。布局也是一个道理,越是庞大的局,便越容不得一丝意外,否则前功尽弃。。。。。。”
衣轻尘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从锦囊内掏出一枚磁石戒指,将细线从戒指中间穿过,一端捏在手中,戒指则抛在事先估算好的侍卫的必经路线上,整个人伏在草丛中,等着侍卫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衣轻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终于,手头的线动了动,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奇异的金属声响,就在衣轻尘以为成功的时候,那阵声音却又消失了。衣轻尘将戒指扯了回来,细细观察戒面,确有些磨损的痕迹,应当是被踩上了,至于为何会失败,难道是因为磁石的数量不够?
如此作想,便又将剩下的戒指一并串到线上丢了出去,这一次,金属声响起后果真未再停歇,紧随而至的是一阵重物摔落的声响,衣轻尘虽是好奇,却并未立即抬头,而是当即将细线抽了回来,极小幅度地将草丛拨开一道半指粗细的缝隙。由此看去,可以瞧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倒伏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的关节有几处受损开裂的痕迹,一些细碎的残片掉落在周围。
不多时,远处的阴影里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