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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如会来掀营帐的帘子,便是午膳的时辰了。
花沉池手头还有些药须得调配,衣轻尘便代为打饭,同如会一前一后出了帐子,发现打饭的队伍已排的很长了,只好跟着如会排到了队伍最末,一面等一面问如会,“沉依呢?”
如会捂嘴偷笑道,“师姐现在可不敢见公子你,她觉得自己将公子你的秘密告知了大师兄,犯了大过,眼下正躲在帐子里呢。。。。。。”
衣轻尘闻言只觉得好笑,“她如此怕我作甚,我又不会做什么。”
如会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公子是在下很大一盘棋的话,我的任性就可能令公子先前的布局白费。’师姐是这么说的,她还说‘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们错过了十余年,不能再错过了,这辈子当真没有那么多岁寿去错过,有些人若是错过了,便当真回不来了。’其实我觉得师姐说的挺对的,公子你觉得呢?”
热乎乎的饭菜被放到托盘上,手里的重量增加了些,衣轻尘闻言思索了片刻,欣慰地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她说的对,这次是我犯傻了。你回去后替我谢谢她,告诉她我并没有生气,现在我和沉池的关系很好,让她可以放心了。”
别过如会,将饭带回帐中,花沉池正安静地跪坐在矮桌旁,一面盯着案上的药方,一手握着石杵,一下一下,将臼中的颗粒碾碎,又抓了些新的草药添进去。
衣轻尘将饭食放在茶几上,坐下等花沉池忙完一块儿吃,花沉池忙于医术时总能步入一种忘我的境地,衣轻尘心里清楚,因而只静静地等着,一手托着下颌,一手在膝盖处有节奏地敲打着,端详着花沉池俊美且轮廓分明的侧颜。
待将最后一份药方上的药丸装入瓶中,花沉池方才微微舒了口气,将案上药方磕了磕,理成整齐的一沓,放回书册中,再抬头时,发现衣轻尘又伏在茶几上睡熟了。
呼吸轻浅,神色轻松,应是未做噩梦,花沉池起身朝他走了两步,脚步声分明很轻,衣轻尘仍是醒了过来,而后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目光悠悠地转回饭上,方才如梦初醒般同花沉池道,“可能有些凉了,赶紧吃吧,下午还要跟着队伍去林子里。”
二人方才端起饭碗吃了几口,连帐外便有人道,“衣公子在吗?入林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虞帅让我等务必叫上公子,现在已经未时,衣公子可还确定同行?”
衣轻尘将筷子从嘴里取出,难以想象现在居然都要未时了,自己竟是睡了一个时辰吗?让旁人久等确实不好,便将饭碗搁下,又从柜子里找了两块干粮贴身带着。
花沉池悠悠起身,理好衣裳,跟在衣轻尘身后不紧不慢地出门。
负责来唤衣轻尘的弟子穿着剑宗的弟子服,剑宗的弟子服通体偏白,衣襟、衣带及袖口处为靛蓝,绣着雪白的流云,看起来颇有几分静修之人的仙气,背上背着一把细细的长剑,因通体缠着布匹,看不出花纹式样。衣轻尘将此人草草看罢,与之抱拳道,“有劳兄台了。”
这剑宗弟子看起来位份似是不低,因而整个人的气度也与寻常弟子很不同,衣轻尘只跟他交流了几句,便觉得与此人说话很舒服,加之他的声音也偏柔和,又很爱笑,是以会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亲切感。
衣轻尘问道,“在下衣轻尘,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剑宗弟子便笑道,“在下姓白。”与生人只说姓氏,距离与把握的很好,衣轻尘对此人赞赏有加,连带着对剑宗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
二人随着白公子一路到了林子的入口处,发现各家后辈都已经在这儿候着了,一个个百无聊赖地或拭剑,或看地图,或活动筋骨,总的来说都还算跃跃欲试,且看他们的身段,应当个个都是练家子,看来因着上次事故的教训,各门派特意挑拣了些比较能打的后辈出来,如此一来队伍的战力便也扩充了不少。
大部分人当即便认出了衣轻尘与花沉池的身份,其中一些人早对灵山的特权耿耿于怀,因而不怀好意地打趣道,“灵山的人不是不上前线的吗?怎的今次连长老都来了?是怕这位弱不禁风的衣公子受伤么?可真叫人感到羡慕,何时我也能寻得我的好公子呢?”
那些人便捧腹笑作一团,衣轻尘对这类嘲讽早已见怪不怪,只通过他们的服饰判断出他们所在的宗门世家,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
人群最前列,彩竹正默默地站着,她的神情似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却是对于衣轻尘突然出现的震惊,良久不敢靠近后者,直到衣轻尘走到她跟前,与她打了招呼,她方才笑道,“公子这是也要一同进去?”
衣轻尘坦然道,“对啊,沉生说在里头遇到了故人,让我等进去跟她打声招呼。”
彩竹的笑意僵了僵,“故人是指?”
衣轻尘便笑着说出了那个名字,“夜萝。很好听的名字对吧?”
彩竹笑着点了点头,又沉吟片刻,方才同衣轻尘道,“公子,避毒丹是按着人头发的,可能没有准备公子你的,这林内瘴气。。。。。。”
恰这时花沉池将自备的避毒丹拿了出来,交到衣轻尘手中,衣轻尘仰头服下,笑道,“沉池早便备好了,无需担心我,时候不早了,进去吧。”
彩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柴刀放入竹筐,背在肩上,领着众人往林子里走去。
依着沉生地图上的指示,眼下这段路还是比较宽阔安全的,且这条路便是那夜自己与花沉池去寻如会时走过的地方,沿此再走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见到岔路。
然而与记忆中不同的是,待众人真正走到了白狼石像跟前,眼前却只剩下一条路了,衣轻尘若有所思地将那石像与阻路的灌木盯了许久,彩竹见他对这座石像格外好奇,便同他道,“这位是狼神娘娘的使者银狼大人,负责保护这座森林的安稳,肃清混入其中的宵小之辈,有他在,我们此行定会平安回来的。”
衣轻尘闻言低头笑了一声,“若能如此,自是再好不过了。”
因着有地图指引,前半段路众人还是走的很快的,只消两个时辰,便抵达了沉生口中遇到夜萝的地方,地图上的路线也是到此中断的。
保管地图的弟子又将地图反复看了数遍,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从里头倒出支笔来,似是准备一边走一边添加线路,又同众人道,“接下来便是雾瘴区域,大家跟紧些,如果可以请确保身边至少有一名以上的队友存在视野范围中,千万别独自走丢了。”
衣轻尘便同花沉池挨得更近了些,众人也都各自确认了可以信任的队友,彩竹负责走在队伍最前列,一面砍断挡路的树枝,一面采摘药草。
又走了半个时辰,仍旧无事发生,既没有预想中的尸人野兽,连毒蛊毒虫都没见着一只,眼见前方道路雾气更甚,而眼下天色也已不早,众人便盘算着先折返回去将地图交给虞暮。
就在众人都敲定返程的时候,林子深处却突然刮来一阵阴风,令人不寒而栗,直吹得衣轻尘有些毛骨悚然。
这风,竟是比灵山弟子墓里的墓道风还要森冷一些。
这时,有人突然出声问道,“喂,彩竹姑娘人呢。。。。。。”
众人这才惊觉明明上一刻还在弯腰采药的彩竹,竟是在下一刻不见了踪迹,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围着周遭找了一圈,只找到一把落在地上的柴刀,有人便开始害怕了,“怎就突然不见了?”
有人提议道,“无论如何,眼下情况太不对劲了,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众人觉之有理,便打算原路折返,可走了没多久,众人便觉得周遭的雾气似更加浓重了,衣轻尘回头去看,发现原本能看见十步开外的视野已经缩小到咫尺,只有身旁的花沉池是很清晰的,其余人等只能见到个模糊的身影,更远些的,则早已没入了迷雾之中。
情况和上次沉生遇见的一模一样,衣轻尘警惕地从靴中拔出匕首,紧挨着花沉池继续前行,又走了一段路,衣轻尘再度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儿是先前他们发现彩竹落下柴刀的地方,他们走了很久,却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这个雾气影响了他们的判断与感官。
衣轻尘正思索着是否要借助轻功攀上树顶看路,虽然这儿的树确实很高很高,但攀上去还是没问题的,只是。。。。。。
这儿聚集的都是宗门世家里比较厉害的后辈,和衣轻尘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在衣轻尘思索爬树探路利弊的时候,已有人先他一步往树上攀去,身手矫捷,虽比不得衣轻尘轻巧,却也算很快了。
衣轻尘听见身旁众人赞美般的惊呼,只面无表情地一并抬头去看,上方的视野很狭窄,那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只有簌簌落下的树皮与青苔证明着那人仍还活着。
众人等了一阵,渐渐的,树皮不再下落,众人议论道,“是不是已经到顶了。”
有人赞同道,“差不多,凭借他的速度应当要到了。”
衣轻尘低头沉思接下来该如何动作,还未来得及集中精神,一只漆黑的凤蝶从眼前翩然飞过,没入迷雾之中,头顶上便开始下起雨来,一时间人声嘈杂,议论不断,不知是谁最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也不知是谁最先发现雨滴颜色的不对,反正当衣轻尘觉察到自己已满脸满手都是落下的血时,周围已有人大叫起来。
不多时,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又一道惨叫声响起,衣轻尘循声望去,发现那坠下之物应就是先前上去那人的尸首,眼下已在迷雾的阻隔下,变成了一滩模糊的红色。
花沉池作为大夫,象征性地上前去检查了一番,确认已经断气,死因是脖子上被开了一道口子,失血而亡,衣轻尘听到死因,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先前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如此轻松被解决,暗处定还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一旦有人离开了众人的视野,基本上便是必死无疑了,可这也证明了对方的力量还不足以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大家一直聚集在一起的话,对方定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对方也不可能会让他们轻松如愿,但这确已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衣轻尘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众人,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已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人云亦云,尚有些判断力的小辈们互相一交流,认可了衣轻尘的提议,众人便集体转移到了一片稍空旷些的地界,暂且歇息安神。
衣轻尘与花沉池稍稍交流了一下想法,觉得眼下无论派谁出去探路,都等同于将对方往死路上推,可若是长久呆在这儿,也是不切实际的,且不说体内的避毒丹只能撑上三日,这一路上来他们连一片泉水都没瞧见,野果之类的更不用提了,怕是三日不到,他们便会被渴死在这儿。
衣轻尘思索再三,觉得眼下只靠自己一言并不能做主,便与众人提议选出三到五名见过大场面的,眼下心神还在的,比较聪明的领队来,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交流片刻,果真推举出四人来,这四人年纪基本相仿,三男一女,分别是剑宗的白公子、花宗的齐云公子、江南柳家的柳公子,以及千机阁的三弟子洛神婢。
其实这四人不见得都是推举出来的,毕竟在场众人来自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