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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衣轻尘第一次同时面对这般多的食髓教护法,是以有些惊奇,待靠近了些,便见江九曲用广袖掩着唇畔,嗤笑道,“终于来了呢,可教奴家好等。”
断月穿着一身浅金偏白的裙子,右手里捏着一串佛珠,见着衣轻尘,竟是露出有些歉意的苦笑,一旁的夜萝则是嘟着嘴,看起来似是先前被断月训了一顿,眼下还在气头上。
豆子一听见衣轻尘来了,竟是欢快地跳了起来,连连扯着无量的手,似是在问询衣轻尘的位置,无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牵着豆子走到了衣轻尘跟前。
衣轻尘有些讶异地看着豆子,“你能听见了?”
豆子点了点头,指着耳朵上的半环,分明还是如会为她做的那个。衣轻尘思衬着约莫是那夜被踩坏后,食髓教又派人捡了回去,委谷中懂得偃术之人帮衬着修了修,凑合着用了。
无量和尚也很客气地对衣轻尘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多谢衣施主赠予豆子此物。”
衣轻尘想要伸手揉一揉豆子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好苦笑道,“你谢我作甚,这东西又不是我做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喜欢豆子喜欢的紧,不忍她小小年纪就受如此折磨,因而倾心做了此物,眼下她是死是活都不知晓,你谢我,会否有些讽刺了?”
豆子闻言露出愁苦的神色,又扯了扯无量的衣袍,无量缄口不言,夜萝则走了上前,抓着豆子的手将她往回带,一面带一面叮嘱豆子,“你年纪尚小,很多事不懂,眼下麻烦事可多了,便不要再闹这秃子了。”
豆子仍想伸手去抓衣轻尘,衣轻尘看着豆子被夜萝带回断月身边,视线也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断月身侧,那个负手而立的黑衣男人身上。
似是觉察到衣轻尘的目光,男人也适时地转过身来,一头长发黑白交杂,头顶束了个髻,戴了个玉冠,自玉冠两侧垂下两条丝带,腰间还别了个拂尘,飘飘然仙风道骨,眉眼亦是一副慈悲相,奈何眼中却看不出一点仁慈。
衣轻尘与之对视片刻,看着看着,竟是觉得这人的眉眼似是在哪儿见过。
不待衣轻尘细想,天鬼老道已是捋着胡子朝衣轻尘走来,期间抬眼将慕容千打量了一番,眼见慕容千不肯退后,便也未做强求,只在衣轻尘跟前站定,颇有风度地与衣轻尘行了一礼,“本只想请公子来谷中一叙,不想却害公子受了这般重的伤,是贫道教导不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场面话,衣轻尘默默腹诽了句,面上却道,“敢问道长请我来是要叙何事?”
天鬼老道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公子可还记得花沉池花公子是用何种方法将你复生的?”
衣轻尘被天鬼老道的开门见山给吓到了,沉默半晌,镇定道,“我当时魂魄游离躯壳之外,哪晓得他做了什么?”
天鬼老道便又问,“那花公子可有同衣公子你提过此事?”
衣轻尘笑道,“没有。”便没有下文了。
夜萝听得气恼,抄手道,“要我说,你们都对他这般客气作甚?他一而再再而三坏我们的好事,我打他一顿教训教训还不成了?他既是不肯说,干脆就将他杀了呀!他若是死了,大师兄一定会出手救他的吧?只要大师兄出手,我们便在一旁看着。。。。。。”
衣轻尘却意识到了夜萝话里的关键,“沉池还活着?”
夜萝露出疑惑的神情,“哈?他什么时候死了?谁同你说的?”
衣轻尘转过头去看慕容千,慕容千却仍是一脸肃然,看也不看衣轻尘一眼。衣轻尘无奈,只好继续去问夜萝,“那他人呢?你们究竟将南行军如何了?”
夜萝冷哼一声,瞥了眼一旁的江九曲道,“让某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给放跑了呗,我早说烧营的事不能交给他做,你们偏不信。”
江九曲端赏着自己的指甲,诡异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某人不也出于私情放跑过好几次。。。。。。那人叫什么来着,沉生?所以啊,说话前还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免得将自己一块儿骂进去。”
夜萝起身回怼道,“本以为你是个傻子,没想到脑子还转的挺快,我看你之所以是个半痴呆儿,恐怕是脑子都用在这种事上了吧?也难怪会被你那‘好兄长’嫌弃如厮。。。。。。”
话音刚落,一条便绸缎径直扎入夜萝身侧的山壁中,溅起无数细碎石子,将豆子吓得抱头蹲下,断月赶忙将豆子护在怀里,训斥夜萝道,“夜萝,阿姊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这般刻薄,况且江公子还是同我们一路的,快道歉。”
夜萝却撇过脑袋不肯作声。
衣轻尘被这一番场面给震撼住了,原来所谓的食髓教内部不和谐就是这般模样吗?
第163章 太上忘情碑
天鬼老道审视了一番衣轻尘的神色,捋着胡须轻笑道,“你们都收敛些,莫叫客人见笑了。”江九曲这才将绸缎抽回,天鬼老道又同衣轻尘笑道,“虽然夜萝的话确实刻薄了些,但却是实话,若是公子你当真不清楚我们想要的东西的话,我们便也要采取一些不必要的手段了。”
衣轻尘这人有一个优点,便是能够很快适应新的环境,这是当年带着慕容千四处奔波锻炼出来的,加之他曾经隐约听过食髓教内部的隐情与苦衷,因而面对天鬼老道的威胁,并没有表现出多害怕,反而因为天鬼老道的眉眼长得十分眼熟,竟是令衣轻尘莫名生出一丝亲切的意味。
然立场摆在这儿,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去亲近他们的,便开口问道,“什么手段?”
天鬼老道捋了捋胡子,微阖双眸,“三日后公子便晓得了。”继而看向慕容千,交待道,“看在你与断月还有无量的情面上,我允三日期限,若是届时你们还未能说服他,便也莫怪贫道无情了。”
说罢,拂袖走回石碑之下。
衣轻尘的目光随天鬼老道而去,顺势抬眼去寻这座石碑的顶端,石碑顶端便绘着记忆中那似云又似眼瞳的图案,看来此物应当就是食髓教的标志了。除此之外,还刻着五个暗红的大字,“太上忘情碑”。
乍看之下,这碑竟是比周遭的石壁还要高出一截。
石碑之后,是一座老旧的陵寝,陵寝周遭环着很多墓穴,如此看来,竟是与衣轻尘幼时埋葬村民的乱葬岗有些相似。
天鬼老道回到石碑下,转头问众人,“你们何人见着孙冥了?”
诸护法皆是答不上来,江九曲只看着掌心道,“奴家知会过他要来这儿了,是他自己未来,与奴家可没有干系。”
夜萝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八成是又跟他那些偃甲人腻歪在一块了吧?跟一堆破铜烂铁也能日久生情,疯子。”
断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天鬼老道行了一礼,“可要我去将他寻来?”
天鬼老道转回头去,仰头望碑,无所谓道,“他尚来如此,随他去吧。”
断月便又问,“那道长可还有要事吩咐?”
天鬼老道摇了摇头,“你无事了,夜萝,江九曲,你二人留下。”
断月欠身告退,走到衣轻尘身旁,瞥了慕容千一眼,淡淡道,“无事了,先回去吧,我同你们一道。”
衣轻尘反笑道,“你竟不等夜萝?”
断月朝后望了一眼,露出个无奈的笑来,“长大了,管不住了。”衣轻尘便也注意到,断月虽仍清丽,可到底经受了十年岁月的洗礼,较之记忆中少了些悲天悯人,多了些沧桑风尘。
被审视打量的断月并没有在意衣轻尘的目光,仍旧大大方方地走着,一面走一面道,“公子,你是个聪明人,眼下光景,如何才能少受些苦楚,你应当很明白。”
“我明白。”衣轻尘承认道,“不过。。。。。。如果你是我,你会随随便便地说出口么?”
断月温婉地笑了一笑,“不会,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衣轻尘盘算道,“你当初在灵山待了那么多年,离沉池那般近,都未能获悉完整的起死回生之法,此等秘辛,我必然是要换取等价的消息的。”
断月轻笑一声,感慨道,“公子你。。。。。。还真是同当初一模一样呢。”
衣轻尘便也笑道,“你指的哪方面?”
断月摇了摇头,“说不上来,约莫是姑娘家的直觉?”
二人一路上都在互相试探,互相打着太极,慕容千则全程没有出声,直到抵达了慕容千的不灭殿,合上了寝殿的大门,二人的说话声方才戛然而止。
三人围着茶几坐下,断月理了理裙摆,含笑道,“现在公子可以说一说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了吧?”
衣轻尘想了想,试探着抛出第一个问题,“我体内的蛊虫,是你们帮我取出来的?”
断月愣了愣,“蛊虫?什么蛊虫?”
衣轻尘心下便了然了,未有多言,只苦笑了声,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食髓教究竟是怎一回事?”
断月疑惑道,“就这个?”
衣轻尘思索道,“不止这个,不是三日么?这三日里,我会每日至少想出一个问题来问你们,等我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自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断月将手附在唇畔,轻笑道,“公子你当真奇怪,这三日分明是我们帮你求来的,反倒成了你要挟我们的筹码?你便不怕我直接动手,将你解剖了么?”
“你若是能查得出什么,早便这般做了,何须等到现在?”衣轻尘自恃他们不敢轻易动手,纵使动了手,眼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此差劲,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有慕容千护着,仅凭他一人,也不可能反抗得了食髓教中所有人。所以还不如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赌上一赌。
当然他也不是毫无根据地乱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觉察出食髓教内部微妙的气氛上的。就目前来看,五位护法各成一派,天鬼老道并不如何管束他们,各派各自尝试着一种天鬼老道授予的起死回生之法,并为此大肆屠杀,却都没有进展。
而断月,因为曾是灵山弟子的缘故,有自己尝试着去研制起死回生之法,所以她应当比旁的护法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便是,只凭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学识去调配起死回生之法,是非常不切实际的。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何不干脆直接去抓花沉池,反而要对自己下手呢。。。。。。
“好啊。”断月答应道,“公子想听哪方面的?”
衣轻尘斟酌道,“最好是全部,你记得多少便说多少吧。”
断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旁的慕容千一眼,开口道,“五位护法的故事,江湖上都有流传,多半属实,也无需再行转述了。”
衣轻尘却摇头道,“并没有国师的。”
断月的脸上有一瞬的惊异,继而垂眸道,“原来是这样吗。。。。。。动用手中权力,只抹除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对此衣轻尘没有深究,只沉默地听着。断月又道,“长生天,他自称孙冥,性格古怪,不欲与我们这些护法为伍,在我们来到食髓教前,他便已在教中待了很多年了。。。。。。”
“最早教中只有道长、孙冥与江公子三人,孙冥痴迷偃甲,除了水车、吊具之外,还造出了很多的人形偃甲,其实只是外形很像人的普通偃甲,并不能做到像人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