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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缝隙之小,断月纵使再瘦弱,那也是个成年女子,根本不可能挤的过去,笼中人却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拉入其中,不多时,便听见断月吃痛的哀嚎,“手,手要断了。。。。。。”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衣轻尘,却倏而意识到衣轻尘根本帮不上忙,只赶忙扯开嗓子呼救,“来人!快来人!”
破风声响起,黑色的绸缎在狭小的空间中绽放开来,电光火石间,五六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凄楚的哀嚎,他们断掉的手臂仍在紧握着断月的手,还有两只正极不规矩地放在断月的腰肢和胯部,断月往前跑开几步,忙将身上的那些断手摘了。
带血的绸缎飘飘然收回,衣轻尘顺势望去,便见江九曲正倚在地牢入口处的墙边,捂嘴笑道,“断月姑娘可有受伤?”
断月向江九曲鞠了一躬,“谢江公子出手。”
江九曲迈开步子盈盈走来,曳地的绸缎拂过断手,曼妙地转了个身,扶着衣轻尘站定,附唇于衣轻尘耳畔,咧嘴笑道,“可是衣公子哄骗断月姑娘过去的?奴家最见不得撒谎的男人。。。。。。”
衣轻尘心下大呼冤枉,断月忙为衣轻尘澄清道,“是我自作主张了,不关衣公子的事。”
江九曲方才直起身,走到牢笼跟前,一时间,原本聚在栅栏附近的人都瑟缩进了黑暗中,连那些因断手吃痛哀嚎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江九曲笑了片刻,柔声说道,“你们若是不将那些断手之人交出,便一同领罚吧。。。。。。”
绸缎一抛,卷住一根照明用的火把,扯回手中,笼中人见状,很快便出现了内讧,却迟迟没有人给出交代,江九曲无聊地掏了掏耳朵,往小指轻吹了一口气,右手轻轻一抛,直接将火把丢到了牢中的地上。
火把的火势比火折子的火势凶上几个势头,火舌很快便将周遭潮湿的茅草烘干了,火光渐大,映照出无数惊恐的面庞,突然有人冲了出来,要去扑灭火势,江九曲背过身去看也不看,悄然一抛绸缎,直接将那人的胸腔刺穿,任凭此人倒地不起,化作火势的肥料。
如此一来,竟果真再无人敢继续靠近火把,只拼命往牢笼内瑟缩,呼救,甚至不惜跪下恳求江九曲,江九曲听着那些蝼蚁求生的呼嚎,越听越是兴奋,最后竟是捧腹笑得颠颠倒倒。
衣轻尘没能在火光找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正疑惑是否会是自己先前看花了眼,便见人群中还有个年岁很小的小姑娘,衣轻尘有些震惊,南行军里应当是没有这般年纪的孩子的啊?是以问众人,“那小姑娘是谁?”
众人纷纷说不认识,有人因此认出了衣轻尘的身份,转而不顾一切地求起了衣轻尘,也有些强壮些的男人意识到了这孩子是衣轻尘的软肋,便刻意将那小姑娘提了出来,连连往火势中推,衣轻尘怒道,“你们住手!”
江九曲的笑声也渐渐止住了,断月蹙眉道,“你将狼趾村的孩子也抓来了?”
江九曲喃喃道,“奴家不记得有捉过小孩子。。。。。。”继而“啧”了一声,不耐地抛出绸缎,将那推搡小姑娘的男人径直杀了,三两步走上前去,拉开牢笼大门,将那小姑娘提了出来,往衣轻尘怀中一丢。
衣轻尘本就浑身伤痛,被如此一袭,原本才愈合了些的伤处又裂了开来,疼得他龇牙咧嘴,江九曲只捂嘴笑道,“奴家可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一直在闷头哭,衣轻尘却比她还想哭,断月将小姑娘抱在怀中,哄了好久,却仍不见哭声弱下去,江九曲听得心烦,慌忙转身逃了,断月将小姑娘又哄了一会,小姑娘方才渐渐收势,缓缓睡了过去。
衣轻尘望着牢笼中愈来愈大的火势,提醒断月道,“若是全部烧死的话,会有麻烦的吧?”
断月望了望笼中景象,只将小姑娘轻轻放回到衣轻尘怀中,又绕到了衣轻尘身后,推着轮椅原路返回,语气十分淡然,“哪些值得制成尸人,哪些是不需要留下的废物,江公子自有判断。”
衣轻尘听着身后牢笼内传出的惨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去看,只见火海之中有人影扭动蜷曲着,接二连三地冲撞着牢门,最后生生与牢门融为了一体。火光驱散了周遭牢笼中的黑暗,那些侥幸未被关在这个牢笼中的人们皆是一脸绝望的神情,有人扑在栅栏上,不断朝着火海方向伸手呼嚎,似是在唤某个男人的名字。
衣轻尘目不忍视,抬眼去看断月,断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察觉到衣轻尘的视线,便低头与之微微一笑,“公子若是要为他们求情的话,便可不必开口了。”
求情的话语堵在喉咙,衣轻尘沉默片刻,纠结道,“真的没有余地了么?”
断月不予回答,转而问衣轻尘,“公子可找着想找的人了?”衣轻尘摇了摇头,断月叹息了一声,“是嘛。。。。。。很遗憾呢。。。。。。”
二人离开监牢,走出石林,微风吹过,黑色的绸缎突然飘落到衣轻尘的脸上,衣轻尘摇了摇脑袋,将绸缎甩开,愕然抬头,便见江九曲正卧在石山顶端一块平台上,衣摆长发皆披散垂下,双眸合着,面具落在手边,面上也没了一贯来的张狂笑意,如此看来,倒是像极了沉眠于皇陵中的帝后,华美威严。
衣轻尘想不明白江九曲为何会躺在这儿,疑惑地望了望断月,断月亦有些不解,“江公子,你躺在这儿作甚?”
江九曲没有睁眼,只简短答道,“休息。”
断月蹙眉,“为何不回行宫?”江九曲不答,断月觉察到前者的外裳湿哒哒的,是以问道,“你昨儿整晚都躺在这儿?”
江九曲仍是不答,衣轻尘也注意到江九曲身上的水渍绝非地牢中所能沾染的程度,应当是整宿卧此,覆上了露水。衣轻尘斟酌了一会,试探着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这样僵持着总不是办法,不若让我去劝劝他?”
江九曲闻言睁开一只左眼,打量了衣轻尘片刻,淡淡问道,“你想施恩于我?”是我,而不是奴家,衣轻尘注意到江九曲自称与语气的变化,有一瞬的讶异,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已经下意识将江九曲当做了女子,忘却了他本是个男人的身份,是以沉吟了片刻,让江九曲误以为自己果真是要施恩于他。
江九曲冷笑一声,就地滚了几圈,滚到了石块边缘,一只手耷拉下来,俯身睥睨着衣轻尘,笑道,“他眼下便在奴家的行宫中。。。。。。”
去往自在宫的路上,衣轻尘在心底默默思索着江止戈的事,起初他也不敢断言江止戈一定会被抓来,只是觉得若是江九曲负责烧营的话,是一定不会放任江止戈逃走的,所以才会同断月提议去牢笼中看看。
当他未在牢笼中寻到熟人面孔时,是打心底里感到庆幸的,可当他遇见江九曲,觉察到后者言行的异常,便知道了多半与江止戈脱不了干洗,只试探着问了一问,不想果真探出了真相。
江九曲不止将人给抓来了,还关在了自己的行宫中。
若是依着江止戈以前的脾气,要他与江九曲朝夕相对,还不如杀了他呢。。。。。。
不过自江陵换魂事件之后,江止戈对江九曲的态度难道仍旧没有改善么?
随江九曲去往自在宫前,断月还特意托百鬼将熟睡中的小姑娘带去离恨宫,交由夜萝照顾,待到百鬼离开,二人方才一前一后,跟着江九曲慢慢悠悠地晃到了自在宫。
推开宫门,所见陈设华美非常,屏风林立,约莫百扇,每一扇屏风上都绘着人世折子戏中的内容,石墙上除开绘制了些壁画外,还垂挂着很多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面具,有动物的、恶鬼的、仙人的。。。。。。
置身其中,竟是产生了一种误入桃源乡的错觉。
江九曲领着二人在正厅中七绕八绕,穿过一扇绘制着少年屠戮恶鬼故事的屏风,拐入了一条黑漆漆的走廊。
这条走廊中既无窗户,也无烛火,异常昏暗,走道两侧布置了很多房间,门都是紧锁着的,每扇门上同样绘制着不同的故事,江九曲停在其中一扇跟前,衣轻尘注意到这扇门上绘制的是一支半开着的、红艳艳的石蒜,石蒜根部的土壤里埋着刚刚凋零的叶片。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正是这朵花最真实的写照。衣轻尘不懂这幅画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在他的记忆中,人世的折子戏倒是挺喜欢套用这花的花语的,不过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情情爱爱,俗烂的很。
江九曲刚替衣轻尘将门打开,便有一个瓷碗飞了出来,砸在墙上,碎作七八瓣。江九曲若有所思地将那碗盯了片刻,退到一旁,似乎并不打算进去,断月推着衣轻尘进入屋中。
屋中较外头更加昏暗,衣轻尘生怕江止戈会将自己误当作江九曲,朝自己扔刀子石头一类的危险物事,眼下自己手脚皆断,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是以一进屋便开口道,“江大哥?我是轻尘,你在这儿吗?”
“轻尘?”不多时,江止戈循声走到了衣轻尘跟前,衣轻尘发现江止戈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伤痕,除开衣服上有些许裂口,仅腰间一点擦伤,还被人用纱布若隐若现地缠了一层,精神也还不错,说起话来颇有底气,简直较之自己不知要好上多少。
江止戈似也注意到了衣轻尘的伤势,忙问道,“衣兄弟,你怎会在这的?你身上的伤口是?”衣轻尘便将来龙去脉同江止戈解释了一番,江止戈听罢,捏紧拳头,恨恨地说道,“我们都中计了。”
第166章 知足
在江止戈的叙述中,自彩竹携着衣轻尘他们进入森林,埋伏在营地中的食髓教眼线便开始蠢蠢欲动,先是行刺了虞暮与独孤先生,后在营地内闹起乱子。他们不轻易露面,却总能寻到落单的后辈将之暗杀,短短几个时辰,营地内便多出了十数具尸首。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宗门世家都觉得食髓教眼线是藏在了对方的营地中,便不敢再联手互通,更是中了食髓教下怀,等到入夜时分,有无脸女携青面尸人自林中来,先是袭击了离森林入口最近的灵山营地,而后是偃宗、剑宗、花宗。。。。。。各个世家。。。。。。
逐个击破后,各家再想联手,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打破与狼趾村的约定,撤退奔逃向村中,不想却撞见了更多的尸人。
腹背受敌,南行军决心背水一战,便抱着必死的决心将村中尸人屠了个干净,竟是生生辟出一条出村的路来,众人且退且战,损失了不少兵力,好不容易退出村外,却遇上了江九曲,江九曲一露面便大杀特杀,生生屠了二十多人方才住手,最后将那些负责吸引食髓教注意力的人全都抓回了绝弦谷,这些人里便包括了江止戈。
衣轻尘乍听之下觉得有些不妥,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还是断月先开口问道,“他杀的可都是屠了村中尸人之人?”
江止戈认出了断月的身份,面色当即变了变,要从她手下夺走衣轻尘,断月却自袖中放出一群毒蛾来,扑向江止戈的门面,令他浑身发麻不能胡来,而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杀的可都是屠了村中尸人之人?”
江止戈咬牙道,“那又如何?”
断月轻笑了声,重复道,“那又如何?”
江止戈虽是听不懂,可衣轻尘却知道断月在问什么,村中的尸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