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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鬼老道倒是对花沉池的回答颇为满意,“眼下南行军溃散如散沙,难成气候,朝廷必败无疑,可以你的本事,想要离开南。疆。独。自。逃亡去搬救兵也不是不可能,想来应是知道了我们会在今日对衣公子动手,才会自投罗网的。。。。。。”看向慕容千,夸赞道,“千人千面,玉面飞狐,惑人惑心,此言果真不假。。。。。。”
夜萝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九曲亦是听得云里雾里,“好端端的为何夸这家伙?”
天鬼老道轻笑一声,捋着胡子解释道,“三日动手之事本就是个谎言,不过是贫道采纳了慕容公子的意见,授意断月做成的假象。。。。。。”
断月亦有些难以置信,“假的?您。。。。。。将我一块儿骗了?”
天鬼老道闻言看向断月,致歉道,“将断月你也瞒在鼓里,虽非贫道之愿,确是迫不得已,若是不将你们都瞒住,又如何能瞒得了这位衣公子的眼呢?这三日来让你负责拖着衣白雪,当真是辛苦你了。”
断月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摇头道,“没什么。。。。。。”
衣轻尘起初亦是糊涂,可渐渐的,好似也明白了天鬼老道究竟在说什么,是慕容千最初同天鬼老道提议用三日之约绊住自己,三日之约的作用无非是通过两头骗的方式,给衣轻尘造成一种和谐的假象,衣轻尘被欺瞒,断月她们亦是被瞒在鼓中。
在这三日中,所有人都因为期盼着第四日的结果,不自觉处在了一种懈怠状态中,别的护法都不会去打衣轻尘的主意,慕容千也有了充足的时间去寻花沉池。也就是说其实天鬼老道一开始便没有寄希望能从衣轻尘身上获悉起死回生之法,衣轻尘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逼迫花沉池交出起死回生之法的筹码。。。。。。
思及此,衣轻尘陷入了沉思。
若是这个假设成立,慕容千便又骗了自己,可是小千当真是在骗自己吗?
衣轻尘扪心自问,竟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慕容千同自己解释的又是另一套说辞,这两套说辞都很有道理,无论哪一种成真都不足为奇,而在这两套说辞里,自己都不会受到伤害,这便是衣轻尘最顾虑的地方了。
他深谙慕容千的举动会以保全自己为前提,而在长期与独孤先生的接触中,他也明白了独孤先生的教育理论是,为了保全所珍惜的东西,便能够舍弃一切,如厮极端,便蕴藏了太多未知数,哪怕慕容千这一刻想要站在南行军那边,可随着情形的变化,他便随时可能倒戈向食髓教。
只要能够保全衣轻尘,立场何足重要?
衣轻尘越想越是害怕,颇为惊恐地转头去看慕容千,慕容千的神情却同往常一般,见衣轻尘露出此等神情,只是伸手揉了揉后者的脑袋,轻笑道,“这是小千与道长的约定,只要雪哥哥无恙便好。。。。。。花沉池也是个聪明人,想来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才会自愿落入圈套。”
夜萝好不容易才想清楚了其中原委,一时间愤怒不已,“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们?”
慕容千笑道,“不过是为了防止你们对雪哥哥动手,使了一点小小的手段,虽然还是没能防住某只老狐狸。。。。。。”说着,瞥了国师一眼,“不过说到底,我将花沉池给带来了,他也自愿交出起死回生之法,就结果而言已是最好。”
断月却很失落,“千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慕容千轻笑着解释道,“断月姑娘你会不会出手,在下不清楚,其他人更不清楚,想来都是一群杀人如麻之辈,情绪又难自持,若是一不小心便动了手见了血,在下又如何能安心地将雪哥哥留给你们照看呢?”
一句话至少骂了两个人,夜萝与江九曲便不爱听了,后者抄着手,冷声道,“你以为你做了这般多,你那雪哥哥就很高兴么?看看他的脸色吧。。。。。。”
慕容千合眼嗤笑一声,“我本也没有奢求能够得到雪哥哥的原谅,我只做我该做的,往后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无量和尚只站在一旁默默诵着佛经,国师也不屑出声,断月则是心下失落,皆未有加入这场争吵。
从始至终只能听到夜萝、江九曲与慕容千的说话声,天鬼老道也不想去管他们,只同花沉池在一旁说着什么,奈何争吵声太大,衣轻尘又与他们隔得挺远,是以什么都没听到,直到二人商议的差不多了,天鬼老道方才出声呵斥道,“住嘴,成何体统!”
夜萝与江九曲气呼呼地敛了声,慕容千仍持着轻笑,衣轻尘越看这副神情,便越觉得神似独孤先生,虽他未有见过后者的脸,却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这师徒二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以笑示人,这是一种很有伪装性的笑容,令人看不穿、摸不透、只能敬之、畏之。
天鬼老道不欲与护法们纠结,直说道,“贫道要带花公子去忘情宫。”
断月露出讶异的神情,“莫非是。。。。。。”
天鬼老道点了点头,“花公子说此法特殊,须得由他亲自操作,因而必须见过需要复生的尸首,才能给出最稳妥的方法。”说着,不顾断月的反对,径直领着花沉池往忘情宫去了。
夜萝问道,“我们也能跟去么?”
天鬼老道没有作声,夜萝干脆跟了上去,江九曲见天鬼老道并未指斥夜萝,也好奇地跟了上去,余下众人皆是犹疑,不多时,断月也跟上去了,衣轻尘便同慕容千道,“。。。。。。一同去看看吧。”说罢,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慕容千便也乖乖地推着轮椅跟到了队伍后头。
第169章 和战协议
从自在宫前往忘情宫,需要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小道,抵达绝弦谷最中央的圆形空地,再由空地沿主道往西,沿途需要经过天鬼老道的寝殿、太上忘情碑,和一片雾霭茫茫的埋尸之地,这些建筑之间都有一段很长的峡谷作为连接。
忘情宫,是谷中一座十分特殊的建筑,与太上忘情碑相呼应,后者位于绝弦谷中段,前者则位于绝弦谷最深处,两者处于一条中轴线上。
忘情宫只有天鬼老道与断月进去过。
因着位于谷中最深处,忘情宫周遭环绕的雾瘴也较外头更浓郁些,高耸如兰若塔般的建筑伫立在道路尽头,沿途有重重树影遮掩,又有薄雾似纱,远远观之,塔殿轮廓若隐若现,异常清冷神秘。
夜萝见之,一扫先前的不快,忍不住缠着断月追问道,“阿姊阿姊,那是什么?里头是什么样的?我们要复生的是何人?”
断月只沉默着,没有回答,衣轻尘却能大致猜到殿中供着的是何人。
厚重的门扉轰然而开,平地旋起尘埃,殿内格局亦似宝塔一般呈六角,壁以石砌,没有明火,只有碧绿的夜明珠,因而看起来愈发清冷幽谧,屋子的六个角上分别搁着一个棺木,夜萝好奇道,“这不是我们在中原各地埋下的棺木么。。。。。。”想凑上前去看上一看,却被断月呵止道,“夜萝,别乱动。”
夜萝不明所以,正想一问究竟,眼见梁上爬过一只老鼠,便扯着江九曲的袖子道,“喂,娘炮,帮我把那只老鼠打下来。”
江九曲有些嫌恶地避开夜萝,“你个妖怪,你说谁娘炮?”
夜萝不欲与江九曲计较这些,“我妖怪我妖怪,你赶紧的,老鼠得跑了。”
江九曲一抛水袖,将耗子从房梁上打了下来,恰落在一座棺木上,不多时,棺木竟是自行挪开了盖子,一只若隐若现,仿佛气息幻化的黑手从中探了出来,将仍在挣扎的耗子给捉了进去,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夜萝看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玩意儿。。。。。。为何当初我在石林村埋下的棺材里没有这种东西?”
国师见状,幽幽地说道,“供魂之法,将于特定时日出生的阴邪魂魄豢养,以生灵供之,由他们抽取生灵的力量,通过棺木传达给需要养育的母体。。。。。。”说着,目光顺着链接棺木的锁链移到了塔中央最粗的柱子上。
衣轻尘愈看这建筑,愈觉得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眼见天鬼老道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便想跟上去。慕容千松开轮椅,想要俯身去抱衣轻尘,一道人影却突然拦在了慕容千跟前,衣轻尘抬眼去看,恰与花沉池对上了目光。
慕容千神色复杂地往后退开一步,质疑道,“你能抱得了?”
花沉池没有理会慕容千,只伸手探了探衣轻尘的断骨处,低声问道,“一路上来可还疼?”
衣轻尘下意识想要摇头,可一想到花沉池先前的反应,纠结片刻,还是如实道,“有些疼。”
花沉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叮嘱慕容千道,“将他抱起时,动作轻些。”
一楼、二楼、三楼。。。。。。
每一楼都摆着六个供魂用的棺材。
待到第九楼时,天鬼老道总算停下了脚步,这一层的房间布置得跟祠堂似的,房间本就不大,两旁却仍放着很多占位置的桌子,桌上摆着层层叠叠的牌位,不知供奉着何人。房间中央放着一座十分华丽的漆底棺材,棺材上用红色颜料绘着奇异的图腾。
天鬼老道引着众人上前,围于棺木周遭,便见棺木里头铺了一层花,花上躺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女人,女人双目合着,似在沉睡,肌肤与常人无异,手指交叉置于腹部,容貌并不艳丽,气质却颇优雅,衣轻尘仔细看了看,竟也觉得有些眼熟。
这嘴,这下颌,他定是在哪见过的。
在哪呢。。。。。。
天鬼老道默不作声,一旁的护法们却颇为震惊,江九曲了然道,“这便是传闻中的教主夫人?”
夜萝有些艳羡,“当真死了吗?保存的真好。。。。。。”
断月盯着女人的脸,眸色复杂,沉默不语,国师亦是盯的很紧,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神情,无量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仍旧诵着他的经,衣轻尘将每个人面上的神色都看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了花沉池身上。
花沉池只看了那尸首两眼,便同天鬼老道说道,“保存的很好。”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目光不离尸首,语气颇有些自豪,又有些哀伤,“这样总归多了些复生的可能,是贫道欠她的。。。。。。”又问,“这样可有法子复生?”
花沉池淡然道,“可以。。。。。。”却没有下文了。
天鬼老道转头看向花沉池,与之对视片刻,旋即了然,同其他人道,“你们都退下。”
夜萝坐倒在地,疑惑道,“诶?我们才爬上来的!”天鬼老道却不退让,断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了扯夜萝的袖子,将之不情不愿地带下了楼,江九曲若有所思地看了天鬼老道两眼,没有作声,亦是转身下楼。
国师在楼梯口站了许久,临走前,仍紧盯着花沉池的背影,露出一道别有深意的笑来。
待到无关人等全都退下,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天鬼老道、花沉池、衣轻尘与慕容千。衣轻尘并不想下去,他想听听看花沉池要如何骗过天鬼老道,只有知道了花沉池今日所说的话,往后自己再去欺瞒食髓教时,才不至于露陷。
慕容千要守着衣轻尘,也没有离开。
花沉池倒并不在意他二人的存在,只如实同天鬼老道交代道,“实不相瞒,起死回生之法中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