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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沉池倒并不在意他二人的存在,只如实同天鬼老道交代道,“实不相瞒,起死回生之法中最为关键的一味药,便是在下的魂魄。”
衣轻尘千算万算,在心中编排了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花沉池当真会如实交待,急忙出声阻止,“等等。。。。。。”慕容千伸手捂住了衣轻尘的嘴,花沉池没有去看衣轻尘,只继续道,“每复生一人,便需要在下的一半魂魄,且具体做法只有在下知晓。。。。。。”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微眯双目,“只能是你的魂?旁人的都不行?”
花沉池淡淡道,“不行,必须是神魂。”
衣轻尘挣扎的更厉害了,天鬼老道将信将疑道,“神魂?也便是说。。。。。。阁下是神祇转世?”花沉池默认,天鬼老道便又道,“也就是说,凭阁下的魂魄,至多只能复生二人?”
花沉池纠正道,“是一人。”
天鬼老道了然地看了衣轻尘一眼,点头道,“只能复生一人。。。。。。”从喉咙里挤出笑来,“贫道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不是离间教内的阴谋?”
花沉池将手递给了天鬼老道,“是不是活死人,以你的医术,一探便知。”
天鬼老道便不笑了,沉默片刻,果真伸手为花沉池搭脉,好半晌,默默收回手,不做声了。
花沉池道,“这便是真相,若是有意离间,便不会刻意指使旁人离开。”
天鬼老道又瞥了衣轻尘一眼,闭目沉思许久,终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出声道,“好,一人便一人,若能救得夫人,不论什么代价都可以。。。。。。那你呢?你的要求是什么?”
花沉池淡淡道,“和战,解散食髓教。”
天鬼老道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好,好啊。。。。。。”又叹了口气,“若是夫人能够复生,这食髓教便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衣轻尘狠狠地咬了慕容千的手指一口,逼得慕容千松了手,焦急地同花沉池道,“你为何什么都与他说了?我们不是说好战事结束后便一同隐退?你这人,怎的说话不作数?”
花沉池低头沉默良久,半晌,方才转头看向衣轻尘,淡淡道,“便算我食言了,你若不能原谅,亦是无妨。”
你若不能原谅,亦是无妨。
此话在衣轻尘脑海中回荡许久,衣轻尘将它翻来覆去理解,到头来只能品出一个意思,那便是自己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到头来也无法撼动花沉池的打算。
一时间,衣轻尘不晓得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觉得心情沉重不已。
花沉池从始至终都在逃避自己的目光,自己手脚尽断,也不能冲到他跟前,揪着他的领子迫使他看向自己。
纵使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补救的法子,可是,好像。。。。。。
都已经来不及了。。。。。。
协议已经敲定,天鬼老道很是满意,因而问询花沉池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花公子何时能够作法?”
花沉池不为所动,淡淡道,“和战后。”又补充道,“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将阿雪送回南行军营地。此地阴寒潮湿,药材又少,加之瘴气,他骨伤严重,须得好生静养,留他在你等手中,恕我无法安心施术。”
天鬼老道却有些顾虑,“可若是之后公子突然反悔,我等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沉池却并不在意,“从现在起,我会一直留在绝弦谷中,直到将尊夫人复生为止,不会离开一步。”
衣轻尘闻言更是震惊,慕容千先衣轻尘一步开口附和道,“如此甚好,想来谷中眼线诸多,盯着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思索半晌,期间几度观察衣轻尘的神色,花沉池见状,淡淡道,“此提议并非阿雪的计划。”
天鬼老道方才肯首,令慕容千将衣轻尘送出谷去。
衣轻尘罕见地乱了方寸,“我不走。。。。。。”
慕容千却不由分说地抱着衣轻尘下楼,衣轻尘此时已经彻底无法静下心思考了,只能不断命令慕容千,“我不走!将我放下!”
慕容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怀中那目光未曾在自己身上逗留一刻之人柔声道,“雪哥哥,静下心来,这不像你。”
沿着楼梯一步步下坠,花沉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衣轻尘只觉得心中突然便空了那么一块,也好似有些能够理解十年前自己坠崖后花沉池与慕容千的感受了,这是一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珍视之人赴死,却无力挽回的绝望。
慕容千将衣轻尘带回一楼,轻轻地放回轮椅上,走出了忘情宫。
塔外,夜萝等人已是恭候多时,见只有衣轻尘与慕容千出来,皆是面露疑色。夜萝急切地问道,“老头子人呢?起死回生之法呢?大师兄说了么?”
衣轻尘神色黯然,不欲多言,慕容千亦是不想搭理众人,只推着轮椅往前走,没走出几步,断月却突然拦在跟前,有些忧虑地问慕容千,“你不陪着我们一块儿等么?”
慕容千勾起唇角,笑道,“不了,在下还得奉命送雪哥哥出谷。”
江九曲一愣,“出谷?”
慕容千点头,“对,出谷。”
夜萝更加不明白是怎一回事了,忙大声问道,“为什么?不是好不容易才抓来的吗?突然送回去是什么意思?”
“是贫道的意思。”天鬼老道与花沉池一前一后从塔中走了出来,几位护法见到天鬼老道,态度顿时收敛了不少,夜萝仍是按捺不住地追问道,“为何要将他送出去?他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来谷中的吗?”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笑了两声,语气略带欢喜地同众人道,“因为花公子愿意留在谷中,亲自为诸位施展起死回生之法。。。。。。”
诸护法皆是大惊,继而面露喜色,片刻后,又化作将信将疑,却始终无法摆脱笑意,天鬼老道见势不错,便补充道,“且贫道已与花公子达成了和战协议,不动一兵一卒,亦无需担忧丢了性命,待尔等重要之人复生,便可携之归隐江湖,了却夙愿。”
说罢,转头去看花沉池,“为表教中诚意,抓来的俘虏也会在和战协议签署前将之放归,花公子意下如何?”
花沉池的目光只停留在早已走远了的衣轻尘身上,淡淡道,“甚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天鬼老道却并未纠结这些细节,只叮嘱江九曲道,“牢中之人,尽数放归,不可私留。”
江九曲显然是有些舍不得放走江止戈的,纠结道,“留一个都不行?”
天鬼老道便劝道,“你与你那兄长不过只是暂且分开,待你夙愿得现,父母魂归,再携他回来一同享乐,岂不更好?”
江九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十分纠结地问道,“那若是。。。。。。兄长自己想留下来呢?”
天鬼老道面上浮起一抹惊色,“他是自己想留下来?还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江九曲别过脸,话语中似夹带着一丝笑意,“是兄长自己提的。。。。。。当真是他自己提的。那日衣白雪离开自在宫后,我二人便吵了一架,他情绪似乎有些崩溃,并同我承认了过往的错。。。。。。他抱着我说。。。。。。当初的事都是他的错,他还愿意承认我这个弟弟,只要我肯离开食髓教,不再行恶事,不再做女人打扮。。。。。。他就还愿意照顾我,履行当年的承诺。。。。。。”
“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那般恨他。。。。。。只要他还承认我,当年蒙受的冤屈,这些年积攒的恨意。。。。。。便都释然了。。。。。。”
“我果真还很幼稚。。。。。。如此好哄。。。。。。”
天鬼老道欣慰地笑了一声,就像二人初遇时的那样,伸手揉了揉江九曲的脑袋,“你是长大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成之后便领着你那兄长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开始新的生活吧。。。。。。”
江九曲合上双眼,任凭天鬼老道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笑得一如当年那般天真,欢喜得似要化了一般。
夜萝死死地搂住断月的腰肢,蹦蹦跳跳地在原地转着圈圈,欢呼道,“太好了阿姊,夜萝终于可以不再是怪物了,可以长大了,可以陪着阿姊生老病死了,也再不用拖累阿姊了!”
断月露出欣慰的笑来,仰头望着天际,柔声道,“是啊。。。。。。等了十二年。。。。。。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无量和尚亦是面露喜色,只有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国师,仍是目光森然地盯着天鬼老道,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每一名教众,都能得到成全?”
天鬼老道答,“是。”
国师便不说话了,只默默转身离开。
第170章 一命换一命
夜萝盯着国师的背影嘀咕道,“真是个怪人。”余光瞥见脚边有东西在动,方一低头,便见一只石头模样的甲虫偏偏然落在断月鞋旁,顺势将之踩死,继续拥着断月撒娇。
慕容千推着衣轻尘穿过田园阡陌、竹篱茅屋,走到了长生宫的一处水潭附近,因着连日降雨,潭水已较往常更深更浊了些,水潭挨着山壁,山壁布满藤蔓,遮遮掩掩,难以看出机关真正所在。
慕容千熟门熟路地跨过一片萝卜地,走到山壁旁,伸手在藤蔓背后摸索着,不多时,机关轰然作响,水潭中出现了一个漩涡,潭水缓缓褪去,露出山壁位在水下的通道来,慕容千一面推着衣轻尘缓缓朝通道走去,一面问衣轻尘,“雪哥哥觉得眼熟么?”
衣轻尘瞥了那机关一眼,有些有气无力答道,“石林村?”
和在石林村时的机关如出一辙,应当都是国师的杰作,不得不说,国师在军事偃甲层面的才能,可能柳师父都比不过,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的偃术都拿去害人了,就连那些为数不多、造福百姓、得以推广的作品,都是抄的柳师父的。
多么可笑。
衣轻尘如此作想,只任凭慕容千推着自己进入水底通道,凭借一颗夜明珠的光辉,在黑暗中蜿蜒前行。许是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许是过了半个时辰,又或是一个时辰,二人终于觅得了光亮,从山石夹缝走至平地,重见天日。
衣轻尘抬眼四顾,入目皆是废墟,屋舍倾颓,天地焦干,兽类横尸,无处不是火舌舔舐后残留的景象,衣轻尘起初有些惊异,旋即心情恢复淡然,是了,这儿是狼趾村中,南行军与食髓教在此有过一战,会有如此景观也是必然。
慕容千推着衣轻尘碾过枯草,穿过村落,去往原本南行军驻扎的营地方向,期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寂静中听不到一丝人声,直至路过灌木丛,终是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慕容千戒备地将衣轻尘护住,紧盯着声音的来源,不多时,一片黑紫色的衣角落入眼中,来人自灌木丛中款款走出,折扇在手心中敲了又敲,面具后掩着的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慕容千见之,有些疑惑道,“先生?”
独孤先生轻笑道,“此地无人。”
慕容千若有所思,“先生是在寻觅尸人的尸首?”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罢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新奇发现,正准备离开。你们若是想寻南行军,可随在下一同前往。”
去往南行军营地的途中,独孤先生与慕容千师生二人好生交流了一番所谓的“计划”,衣轻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