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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闭眼,同花沉池相遇的桩桩件件便又似走马灯般浮现眼前,衣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只要这样一直合着眼,总会睡着的。
直至丑时,衣轻尘方才有了一丝睡意,结果还未深眠,便隐隐觉得帐外似有乱象,不多时,自己的帐帘便被人从外头掀开了,如会慌乱地跑了进来,呼吸尚未平稳,便磕磕绊绊地同衣轻尘交代道,“公子!公子!别睡了,豆子,豆子不见了!”
衣轻尘疑惑道,“不见了?”
如会连连点头,焦急道,“食髓教上门来讨人,说豆子根本没有回去!”
衣轻尘心下大骇,忙同如会道,“带我去看看。”
第172章 失踪的豆子
如会推着衣轻尘匆匆赶往虞帅帐前,那附近已围了很多世家宗门的弟子,如会好不容易推着衣轻尘挤过人群,便见人群中央,无量和尚正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只闭眼默念佛经,一如上次他来遥州南行军营讨要豆子时一般淡然,只是这次,手指转动佛珠的速度似要较先前更快些。
虞暮正吩咐着手下侍卫去路上寻人,衣轻尘见状,沉默片刻,最后选择去问无量和尚,“无量大师,豆子没有回去?”
佛珠蓦地止住了,无量睁开眼道,“没有。。。。。。”
衣轻尘心下顿生不安,“我们分明是看着她回去的。。。。。。”却也不能排除半路出事的可能,毕竟南行军中,痛恨食髓教的人不在少数,如若有意动手,以豆子的身体状况,定是抵抗不得的,衣轻尘越想越是忐忑。
无量和尚又道,“阿弥陀佛,陪同豆子施主前来的两名尸人,是夜萝施主精挑细选的贴身护卫,非一般人所能匹敌,若豆子当真出事,出手之人本事定与贫僧不相上下。”
如会忙道,“谁说豆子会出事的?你别胡说,乌鸦嘴,呸呸呸,人还没找着呢,这片林子这般大,许是迷路了呢!”
无量和尚眸色黯然,“但愿如此。。。。。。”
南行军派了约莫四五百人在附近搜寻,衣轻尘与如会也在其中,然而寻了两个时辰,将林子外围搜了个遍,都未能寻到豆子的踪迹,眼见距天明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如会推着衣轻尘停在了林子的入口处,望着幽深的入林道路,面露忧色。
就是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一切都开始变样了,南行军退败,狼趾村被毁,食髓教暂且获胜,于衣轻尘而言,这条路有一种近乎纪念的意义,每每见之,便会懊悔当初为何要拉着花沉池入林,如若自己当初未有选择走上这条路,今日的光景会否能有所不同?
如会不知在想些什么,握在轮椅上的手竟是在不住发抖,最后连衣轻尘都忍不住回神问道,“怎么了?”
如会双目大睁,似是想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我想起来了,豆子半环上的那个东西,那个点。。。。。。”
衣轻尘不解,“什么点?”
如会解释道,“我原本设计的半环上是没有那两个凹槽的,后来被不知谁修好以后,便多出了两个凹槽,凹槽里嵌着那个不是装饰,是偃甲,很小的偃甲!就是先前在藏药楼前,我用来为公子你传信用的小偃甲。”
衣轻尘对此有些印象,如会便又道,“这种偃甲的作用很广,只要学会如何制作,便能够制成各种用以掩藏的造型,体内可以携带各类物事,书信,药丸,毒。。。。。。甚至可以用来窃听别人的对话。。。。。。”
衣轻尘骇然,一时间哑口无言。
身侧的灌木丛动了动,二人顿生机警,便见一匹巨大的灰狼从中踱出,一双幽幽的绿眸紧盯着衣轻尘,衣轻尘与之对视片刻,忽而认出了这便是那日陪伴在狼神身侧的灵兽,心下稍安,试探着出声问道,“阁下到此可是有要事相告?”
灰狼未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转身往林中走去,每走出几步,便回头望一望二人,衣轻尘看出了这是灰狼要他二人跟上,心中浮出了一个猜测,灰狼许能带着他们找到豆子,便同如会道,“跟上去看看吧。。。。。。”
二人紧紧跟上,兜兜转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了周遭树木地面上留下的打斗痕迹,又走了一段距离,便见两名尸人护卫零碎的尸骸铺了满地,黑血溅在的路旁的枝叶上,散发着淡淡的腥臭,见此情状,衣轻尘已能大致猜出最后会看到什么了,可看待他穿过灌木丛,真正见到豆子被悬挂在树枝上的尸首时,仍是忍不住咬紧牙关,心下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分明是一个从未做过恶,没有抵抗能力的小姑娘,却被人折断了手脚,脖子也被生生掰断,颈椎骨从皮肤下戳了出来,脑袋耷拉着,双眼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两个深深的血窟窿,嘴张得很大,里面被一块硕大的石头塞满,嘴角已经彻底裂开。。。。。。更多的,衣轻尘再也看不下去,只能默默闭上眼。
只是断骨便已经很疼了,这个小姑娘死前究竟受了多大的折磨,衣轻尘不敢去想,只能勉强克制住嗓音的颤抖,同如会道,“你去将他们唤来吧。。。。。。便说豆子的尸首找到了。。。。。。”
如会已经捂着嘴哭得说不出话来,闻言只好迈开步子拼命地往回跑,衣轻尘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牙关却是越咬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无量和尚来了,沉生沉依也来了,似乎所有人都来了,无一人不在见到豆子的尸体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差别不过是在看过之后,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心疼,而有的人在笑。
至于笑的理由衣轻尘也很清楚,因为他们不了解豆子,只觉得一个作恶多端的食髓教中人被虐杀,大快人心。
衣轻尘没有说什么,只默默看着无量和尚将豆子的尸首放下来,用袈裟层层包好,分明平素里看起来也有那般大的姑娘,包起来后却仅有一个行囊大小。
不知沉默了多久,人群中,终有人出声问道,“分明是来议和的使者,会是谁杀的呢?”
没有人说的上来,如会亦是沉默,衣轻尘心下大致有了个猜测,可是没有证据,证据已被那人给毁了,就连半环都没有留下,可以看出那人应是处心积虑很久了吧?不想让双方和战,他能得到什么呢?
衣轻尘想不出,只能看着无量将豆子的尸首抱在怀中,分明眸中悲伤已经清晰的似要溢出,面上却仍强忍着,并不打算随便寻在场之人复仇,似要就此离去。衣轻尘目不忍视,斟酌了很久,方才突然出声唤住无量,同他说了两个字。
“孙冥。”
分明没有证据,衣轻尘却能够笃定,豆子之死必是此人所为,无论无量和尚信与不信,自己都想让他知道这个可能。
无量和尚闻言,脚步顿了顿,半晌,转过身来,同衣轻尘鞠了一躬,淡淡道,“衣施主,多谢。。。。。。”直起身子,又道,“豆子施主已去,伤心无益,只是因她之死,夜萝施主恐会来寻诸位宣泄,望自珍重。”
无量背影渐远,身侧有人开始小声讨论,“喂,他刚说那个叫夜萝的会来报仇?”
“人真的是我们的人杀的么?”
“明明马上就能和战了,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啊?我不想有战争,我想活着回去。。。。。。”
衣轻尘默默地叹了一声,恍然间,他好似有些明白独孤先生先前在帐子跟前问那些话的用意了,豆子于食髓教中一些人而言,是精神的慰藉,只要她还活着,便有人能留存住心中仅剩的善意,一旦她死去,那最后一缕善念便也会随她的死灰飞烟灭。
且此事凶手难明,难免给食髓教中不愿和战之人以开战的借口。。。。。。
衣轻尘越想越是觉得既好笑,又苦涩,到头来还是要战,花沉池那个傻子,又为何要代替自己去绝弦谷呢?
豆子既死,原本签署的和战契约多半便不会作数了,众人悻悻地回了营地,钻入了各自的帐子,唯有如会仍于暮色中推着轮椅缓缓前行。
夜风拂过,落叶在地上滚了滚,如会走的很慢,衣轻尘也没有刻意催促,只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抬眼时,道路尽头,独孤先生正候在自己的营帐前。
衣袂翩然,折扇摇摆,似已恭候多时。
如会将衣轻尘送至独孤先生跟前,便神色黯然地离开了,衣轻尘目送着如会远去,又无奈地叹了一声,淡淡道,“先生恐是早便见到豆子身上的死气了吧?”
独孤先生笑而不语,衣轻尘又道,“凶手没有留下证据,就食髓教人看来,多半是我们的人做的,依着夜萝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独孤先生便笑道,“在下会加强防守兵力的。”
衣轻尘有些不解,“先生你。。。。。。”默了默,不知究竟该不该说,独孤先生便道,“但说无妨。”衣轻尘便直言道,“依着先生的本事,想来无论往后事情如何进展,应都在先生的预料之中,从放任南行军营地被破,狼趾村覆灭,到眼睁睁看着豆子送死。。。。。。我也知道先生苦于身份无法轻易动手,可当真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么?”
独孤先生将折扇摇了摇,只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衣轻尘候了半晌,没能候到独孤先生的答案,心情便更加复杂,只道,“先生,我说出一个我的推断,你无需告知我究竟会否发生,只要听上一听便好,若是荒唐,但笑无妨。”
独孤先生道,“请说。”
衣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在沉池与你们编织好的谎言中,和战后,食髓教想要复生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照理来说应当人人都很欢喜,巴不得早日和战才是,国师却对此报以敌意,加之豆子的半环是由他修缮的,多出的那两个偃甲又有如此之多的功效,我便觉得会否国师其实早便参破了我等的谎言。。。。。。”
“并且能看出半环有问题的,整个食髓教中便只有国师本人了,如果是偃宗的人干的话,完全没必要取走半环,留下反而还能当做嫁祸国师的证据。。。。。。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杀害豆子的凶手便是国师。”
顿了顿,又道,“如果我的推测属实,国师应当会以豆子的死煽动旁的护法参战,可只要他一日不说出沉池只能再复生一人这件事,食髓教便不算彻底与我等为敌。。。。。。我想以他的脾性,定也不会轻易说出,毕竟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应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战死,只留下沉池一人,若果旁的护法也知道的话,恐是会先发生内战,所以在沉池动用起死回生之法前,他在谷中的安全应当还是能够保障的。”
“眼下我们将要面对的最大问题便是食髓教内部为豆子复仇的势力,可若是能让他们也怀疑国师的话,这股势力便不足为惧了,许还能化作我们的力量。。。。。。”
衣轻尘说罢,抬眼去看独孤先生,便闻后者一声轻飘飘的笑意,“思路很清晰,推断也有道理,可变数总是存在的。”
衣轻尘无奈道,“若一会来人是夜萝她们的话,解释的事便交由我去做吧。。。。。。亲自解释的话,我也能放心些。”
独孤先生点头,“可以。”
衣轻尘脑子很清楚,心绪却越发凌乱,若能成功劝阻夜萝复仇的举动,让她相信国师才是凶手,南行军便暂且不会蒙受太大损失,也能够撑到朝廷援军抵达的那日,还能致使食髓教内乱。可若当真走到这一步,国师被食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