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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头绳束在了头上。
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又被独孤先生捡了去。
本只是一根普普通通,并不如何值钱的红线,眼下关头,若是落在地上,纵使知道此物对于江家兄弟而言非比寻常,衣轻尘也绝对不会刻意去拾。
可独孤先生偏就这么干了,难道是想要。。。。。。
还未来得及开口应证自己的想法,江止戈便撑着身子走了过来,同独孤先生道,“此物是在下予他的,为的是谋求他的信任,无任何特殊的地方,不知先生可否交还在下?”
独孤先生便将红线还给了江止戈,江止戈伸手接过的一瞬,衣轻尘注意到江止戈的小指上竟也有一串古怪的红字,与牵梦之法施加在江九曲小指上的枷锁有些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独孤先生将红线物归原主后,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这偌大的自在宫,除了屏风、面具与故事,所有陈设皆很老旧,可见主人并不爱花心思在其它地方,可唯有发现江公子你的那件屋子,桌椅被褥甚至符文红线,皆是新品,且以在下浅见,那符文朱笔所绘图样,乃是。。。。。。”
江止戈打断道,“只是寻常扮相,东西也都是他准备的,我不知道。”语气生硬,漏洞百出,连衣轻尘都能听出江止戈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是以劝道,“江大哥,先生懂得这些,能为你开解,若是觉得身体有异,切记莫要瞒着,免得招惹邪法。”
独孤先生闻言轻笑了一声,“衣公子倒是好心。”
江止戈脸色变了又变,攥着红线的手却越发紧了,好半晌,终是放松面色,同衣轻尘笑道,“衣兄弟多虑了,此事本就是我兄弟二人间的恩怨,本不应牵涉诸位,到底是在下能力不够,惹得祸乱发展到如今田地,连累众人分忧,又有何脸面得此关切?”
衣轻尘抓了抓脑袋,只觉得江止戈的思想越发刻板,自己完全没法跟他说通了。
沉默之际,江九曲已被独孤家的杀手们制伏在地,却仍在挣扎,独孤先生见状便要上前,江止戈却拦住独孤先生道,“先生,可否交由在下亲自处置?”
独孤先生敲了敲折扇,轻笑道,“请便。”
衣轻尘却有些顾虑,“江大哥追捕了鬼面郎君这般多年,眼下终于得了手,定不会轻易罢休。”
独孤先生望着江止戈提刀而去的背影,又轻笑着叹了句,“可惜了。。。。。。”
衣轻尘总觉得独孤先生这声“可惜了”叹的有些意味深长,但自己到底没有独孤先生那般神通,猜也猜不透,只能静观其变。
第183章 奴为虞姬君霸王
江止戈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俯身拾起江九曲落在地上的红色外袍,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九曲跟前,江九曲见着江止戈,露出苦笑的神情,渐渐地便也放弃了挣扎。
江止戈将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外套重新为江九曲披好,又将后者的长发悉心挽起,系上红绳。
最后,竟是试探着揉了一揉。
整个过程中,江九曲的身子都在颤抖。
“为什么。。。。。。”江九曲合着眼,摇了摇头,“你明明从来都不会撒谎,当你说你原谅我,愿意同我一道活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突然睁开眼,朝前冲去,一口咬住江止戈脖颈上的皮肉,任凭身后的杀手们如何拉扯都不肯松口,直到生生扯下一块血肉,咽入腹中,方才惨笑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手里不是有刀吗?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快啊!动手啊!”
“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江止戈。。。。。。”
江止戈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眸色黯然,“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时候的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不是你杀了爹娘。。。。。。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对你撒了谎。。。。。。”
江九曲闻言突然僵住,身子颤抖得比原先更加厉害,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江止戈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其实我当时便知道了,但我当时太过难受,无人可以泄愤,便只能宣泄在了你身上,没过多久我便后悔了,再想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了那里。。。。。。等我再得到关于你的消息时,是在通缉犯人的名单上。。。。。。”
说着,伸手搂住江九曲的脑袋,将之按在自己脖颈间的伤口处,柔声道,“若是当时早一些拦住逃出家门的你,或许你我二人。。。。。。当真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好兄弟。。。。。。”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兄长,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奢求你的原谅,但我知道,从那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件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毁了你。。。。。。你的错。。。。。。便是我的错。。。。。。”
“所以。。。。。。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将唇附在江九曲耳畔说了些什么,江九曲的双眼蓦地大睁,“不。。。。。。”
不容江九曲拒绝,江止戈的佩刀已经刺穿了江九曲的腹部,衣轻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江止戈将红刀子拔了出来,接连捅穿了江九曲的胸腔,腰肢,一时间鲜血四溅,直到制伏江九曲的杀手们都安心地放了手,满是窟窿的江九曲方才颓然跪倒在地,身下流出一片血池。
江九曲双目无神地望着江止戈,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身后,同样跪了下来。
双手穿过自己的双肩,将利刃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那一瞬,江九曲突然笑了,张了张嘴,涌出大口的血来,连说出的字眼都是破碎的,“虞兮。。。。。。虞兮。。。。。。奈。。。。。。若。。。。。。”
还未说完,寒芒掠过,头颅飞出,鲜血溅了江止戈满脸满身。
江止戈提刀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仰天长啸起来,似大仇终于得报,似夙愿终于得解,就衣轻尘看来,本应是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可望着江九曲的尸首,到底说不出恭喜的话语,只能从始至终保持着缄默。
直到江止戈将情绪抒发完全,缓缓走了回来,衣轻尘方才对着他浅笑了笑。
江止戈抬手拍了拍衣轻尘的肩,笑道,“衣兄弟,今后多保重。”
衣轻尘愣了愣,不知他说出这番话的用意,却生生读出了一股子离别的意味,下一刻,江止戈便倒地不起了。
衣轻尘以为他死了,可一俯身检查,仍有脉搏跳动,方才安下心来。
独孤先生遥遥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江九曲的尸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衣轻尘终是有些憋不住了,抬首问道,“先生究竟在可惜何物?”
独孤先生轻笑道,“惜的是一才逝,一人死,一魂归于奈何。。。。。。”
衣轻尘想了想,总觉得不似这般简单,“先生话中有话?”
独孤先生却只是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多言语。
南行军入谷前便有一个约定,若是杀了一位护法,便要推倒其所居住的行宫,一来是向前往其他宫殿的南行军发出取胜的信号,二来也是起到震慑食髓教的作用。
江九曲一死,自在宫便没了主,衣轻尘跟随独孤先生他们暂且退回到高地上,看着偃宗弟子们熟稔地操纵着偃甲,将这座高耸且老旧的楼宇给推倒了,大量的砖石似洪水般淹没了周遭的草木石林以及天牢,笼成一座巨大的坟墓。
震天轰鸣中,丝毫不亚于那日暴雨时山崩地裂的动静震彻耳膜,一时间尘土四溢,口鼻之中皆是浓重的灰尘气息,连视野都变得迷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谷风才将尘土吹尽,原本昏沉着的江止戈已在这巨大的动静声中醒来,双手扶在岩石上,勉强支起上半身,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到一切收拾妥当,偃宗弟子们欢喜地走回高地与众人庆祝,江止戈方才缓缓起身,盯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衣轻尘见状,凑到江止戈跟前,问询道,“江大哥?可是哪儿不舒服?”
江止戈盯着衣轻尘的脸,好半晌,方才摇了摇头,“有些心乱。”
衣轻尘无奈地笑了一声,望着那片废墟,出声宽慰道,“到底是缠在你心底这么多年的结,一时间无法适应倒也正常,只是。。。。。。”顿了顿,望着江止戈的眼睛,淡淡道,“在江陵时,我本以为你在知晓了过往的真相后,对江九曲的态度会改观些,也以为今日你兄弟二人之事能有个更加和平的解决方式。。。。。。到底是我这个局外人想多了。”
“或许。。。。。。一直都是我做错了。。。。。。”江止戈盯着自在宫废墟出神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分明是足以敞怀豁达之事,不知为何,神情却平添了几分隐忍。
衣轻尘到底算是知情之人,旁人不懂的内情,他多少晓得一些,因而只是默默地看着,未再出声惊扰,直到花宗的弟子们催促着他们跟上队伍,衣轻尘方才对江止戈道,“江大哥,走吧,别的宫殿还需我们支援。”
江止戈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上了大军。
就在衣轻尘所在队伍折返葫芦口的途中,另外四座稍远些的宫殿也陆陆续续的倒了,不灭宫与长生宫这般快倒下衣轻尘还能够理解,毕竟慕容千不会与南行军正面冲突,也未养什么尸人护卫护着那宫殿,无量则是已经身故,纵有尸人护卫镇守长生宫,眼下也差不多该被收拾干净了。
至于离恨宫与永乐宫,这两座宫殿在衣轻尘心目中的难度可谓与自在宫旗鼓相当,而自在宫这边结束的早是因为有沉生、江止戈与独孤先生在。
离恨宫与永乐宫。。。。。。怎么想也不应当这般快便被破了啊。。。。。。
出于谨慎,衣轻尘所在的队伍暂驻在了葫芦口附近,只派了几个腿脚利索些的去各宫殿附近打探情况,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前去打探情况的弟子们便陆陆续续随着去往各宫的大部队一块儿回来了。
负责攻破各宫的将领们将情况一核对,瞬间弄明白了离恨宫与永乐宫推得这般快的缘由。
因为断月、夜萝和孙冥,都不在各自的行宫中。
这个情况衣轻尘先前是猜测过的,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无外乎两点,其一,护法自知会败,先一步逃走了,其二,他们都聚在了忘情宫那边,不顾南行军的攻势,执意以命争抢起死回生之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率军前往忘情宫的虞暮便很危险了。
几位临时的将领似也意识到了这点,赶忙问询独孤先生的意见,独孤先生只轻笑道,“干着急也无甚用处,过去看看便是,毕竟想了再多,若当真碰上了,结局总会出人意料。”
眼下正是危难关头,谁也不敢去做那下命令的主,虞帅这个最高位的将领又不在场,所有的责任便自然而然被推到了身为副帅的独孤先生肩上,独孤先生推了推自己的面具,轻笑道,“来路上留下百人放哨警戒,其余人等随在下共赴忘情宫,可有异议?”
众军自然答道,“听从独孤元帅指示。”
独孤先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一直做沉思状的衣轻尘脸上,笑问道,“衣军师可是有甚想说的?”
眼下关头,军师身份暴不暴露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衣轻尘便也任由独孤先生随意称呼,只笑答道,“纵使可能再小,也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