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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沉池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衣白雪有些惊讶,“不清楚?”
花沉池望着远处,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沉默许久才道,“天韵峰起火时,我正在藏药阁内闭关,出关之时才听沉生说起此事,只说人已烧得焦黑,大约是死了,后来尸首被断月抱去,说是要带回故乡下葬,为此师尊特批了她长达三月的假期,下山归家去了,详尽事宜我回去后再问沉生。”
对于秘术之事,花沉池却只字未提。
言尽于此,二人也再无甚可说的,衣白雪候了一会候不出下文,欲意回屋去了,刚想离开,岸边却突然传来一位女弟子的声音,“哎呀,终于找着了,慕容小公子你怎跑这处来了,这刚出了人命的宅子你都敢黑灯瞎火地跑。。。。。”
一抬头,便发现了站在桥上的花沉池与衣白雪,“。这不是大师兄和衣公子吗?”
四人隔着半片湖水遥遥相望,衣白雪这才发现慕容千竟是一直窝在草丛之中,也不知偷听了多久,当即便问,“小千你从何时开始听的?”
慕容千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起身一跺脚,“从你要给我寻父母开始!”便撒丫子跑了。衣白雪慌了神,这不就是从头听起吗?当即翻过围栏,蜻蜓点水般轻盈地掠过水面,三两步追了上去,将慕容千捞进怀里,又揉又蹭好生安抚,慕容千这才止住了哭闹。
女弟子自后头徐徐追上,站定后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她的呼吸声很是粗重,仿佛被石块堵住了喉头,于夜色中显得尤为刺耳。花沉池踱步而来,闻声后皱了皱眉,“沉殊?为何是你追来?其他人呢?”
被唤作沉殊的女弟子平复了一会呼吸,这才轻声道,“沉芷师姐醒后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外头跑,三位师姐都追了出去,我身子虚,便被师姐安排留下来照看小公子,不想小公子竟也跑了出来,沉殊担心小公子出事,只得一路跟着。”
衣白雪闻言“啧”了一声,抱着慕容千便往回赶,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四人赶回女弟子居住的院落时,外头已围了一圈弟子,众人瞧见花沉池,便自觉让开了一条小道,虽未瞧见尸首,但慕容千还是能从一众弟子的讨论中得知,沉芷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衣白雪随花沉池走入院落,沉生与断月早便在了,他二人虽与沉芷并不交好,但终归师出同门,同窗情谊还是有的,沉生瞧见花沉池,便将他往树下引。
那是一株比发现小翠尸首院落中的古树还要粗壮一轮的巨木,枝丫参差,繁茂不已,彼时四人立于树下朝上望去,只能望见黑洞洞的一片,虽偶尔能借缝隙中漏下的星光辨别枝丫轮廓,却终归看不清细节。
沉生掏火折子的手在衣裳内停留了很久,久到慕容千以为他许是没带,正想唤衣白雪掏火折子,沉生却突然出声,“雪公子还是莫要让小千看了。”
他面上神情似有些惊惶,这份惊惶哪怕他在瞧见小翠尸首时都不曾流露,如今却□□裸地悬在面上,令慕容千的心不自觉地咯噔一声。衣白雪大抵也明白了此话背后的含义,在求得慕容千同意后,将他换了个方向抱着,“莫怕,不看便是。”
沉生将火折子点燃的一刹,在场之人除花沉池外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断月看罢后转身蹲下便哭了出来,沉生咬了咬牙,又将火折子灭了,他面上神情除恐惧外还有几分自责,似是觉得对于沉芷的死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衣白雪搂着慕容千,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他看了看花沉池,又望了望断月,最终还是决意询问沉生,“出事时,你与断月应当是在一块的?”
沉生点头,“闹了口角后我便领着师妹去隔壁院落散心了,途中不曾分开。”衣白雪了然,转而想去询问追回沉芷的那三位女弟子,却发觉她三人此时并不在此处,花沉池便委人去找了。
等候途中,沉生似又想起什么不妥,突然开口(emmmm这个屏蔽。。。。)交代道,“半个时辰前,我在隔壁院落听见有人唤沉芷的名号,但当时我仍未消气,不欲听见这二字,便刻意转移了注意,现在细细想来,那唤沉芷之人的声音,我当是从未听过的!”
慕容千注意到沉生说这话时,断月的哭声不自然地顿了顿,但她是背着众人蹲下的,无人能瞧见她此刻面上的神情,慕容千想了想,也未直接与衣白雪挑明,只听着衣白雪继续追问,“是怎样的声音?”
沉生想了好一会儿,词穷地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般说吧,很沙哑,嗓子里仿佛卡着一口痰,是个女人的声音。”
第21章 空屋血书
衣白雪问询着具体的形容,沉生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只一直说那声音奇怪,一听见便晓得了,幸而此时去追沉芷的那三名女弟子赶来,暂且助沉生脱了困。她三人一字排开列在花沉池跟前,原本娇艳的面孔却是哭得一个比一个凄惨,个头最小那位不等衣白雪开口询问,便抽抽搭搭地兀自说了起来。
原来花沉池与衣白雪刚一离开弟子房没多久,沉芷便醒了,她当时的情绪还很稳定,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说不出话,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俨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几人便轮流为她端茶递水拧手巾擦脸擦身子,擦完身子便让她先歇下了,结果才睡没一会,沉芷便冷得浑身发抖。
彼时沉殊在哄慕容千入睡,又身子虚干不得重活,只得另外三人去寻棉被,烧开水,冲汤婆子,本以为一伤一小沉殊能够照看,不曾想沉芷方才昏昏欲睡,突然间又生龙活虎四处乱跑,可怜沉殊一介病弱之躯,根本追不上有些武学底子的沉芷,才追出房门便丢了人影,还想再去远些的地方找,慕容千又逃了。
依着这女弟子的说法,若是当时慕容千未逃,由着沉殊去追沉芷,或许眼下便不会害沉芷丢了性命,慕容千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但终归没人会怪罪一个八岁的孩子,衣白雪又护着他,只当未听见最后一句,转而问了些其它的,“你们何时回的屋子,何时去追的沉芷,又是往何处追的?”
那女弟子想了想,吞吞吐吐道,“眼下刚出过事,我三人不敢贸然分开,便一起行动,领了被子回屋后便发现房内空落落的,桌上留着沉殊师妹的字条,才晓得人丢了。追是我三人一道去追的,至于追的方位。。。。。。”
花沉池瞧她竟在此处顿住,便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那女弟子瞧见花沉池望向自己,害怕地抖了抖,如实交代道,“我们不知该往何处追,周遭也没旁人瞧见,便,便,便择了个方位随便追了追。。。。。。师兄明鉴,我等当时真的是怕极了,这才没分头去追的。且这宅子又黑又大,我三人又胆小的很,也未追的太远。。。。。。就这样,中途还瞧见了鬼。。。。。。”
“啊啊啊啊沉依你别说了!”三位女弟子中个头最大那个反而胆子最小,听见沉依说起撞鬼之事,只把头摇得比拨浪鼓还要激烈,沉依攥着裙摆,咬着下唇,便不说话了。花沉池皱了皱眉,衣白雪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不说?许就是重要线索。”
沉依瞥了一眼沉生,又望了望断月,抬手握住系在脖颈间的朱砂瓶子,指着身后一个方位道,“当时我三人是往那处追的,我先前也说过,这宅子又黑又深,许多房间空着无人居住。”
“我三人走进一条通道,通道两旁都是空荡荡的客房,然后走到其中一间跟前,突然发现右手边一门之隔的地方有道人影立着。。。。。。我们将火折子扫过去,只听见一个小姑娘的笑声,笑得特别奇怪。。。。。。然后,然后我发现,那个房间的墙上,有很多用血写的‘死’字。。。。。。”
说着说着,沉依便与其余两名女弟子抱到了一起,显然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既然老屋闹鬼,势必要去查上一查,花沉池将沉芷的尸首交由沉生检查,便领着衣白雪,断月,沉依等一众弟子找到了屋主老太太,征得老太太同意后,这才赴往这沉依口中提到的诡异房间。
闹鬼的屋舍位于整栋古宅的最西侧,慕容千方一迈入通道口,便觉得阴风阵阵,不寒而栗,他握紧衣白雪的手,将脖颈处的衣裳裹了又裹,暗叹此地风水当真和乱葬岗有的一拼。
花沉池与衣白雪赶到屋舍跟前时,发现先来此地把守的五位弟子已站在了屋中,他五人瞧见花沉池,赶忙出声解释,“我等来时察觉屋门未锁,风一吹便开了,还有很浓的血腥味飘来,生怕错过凶手,这才进屋一探究竟。”
说到这,其中一人将火折子往右边墙面靠了靠,火光照映下,满墙皆是歪歪扭扭的血字,花沉池望着墙面良久不言,众弟子不敢出声打扰,那率先进入屋子的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悄悄地用胳膊肘杵了杵衣白雪。
衣白雪望着他五人,那五人为难地看了看花沉池的背影,又用手指了指另一方向,单从阴影来看,应是一张桌子。那五人递了个火折子给衣白雪,不欲与他一道过去,衣白雪望了望慕容千,慕容千却更坚定地攥紧衣白雪的手,衣白雪思衬片刻,这才带着慕容千一道靠近了桌子。
靠的越近,慕容千心底的擂鼓声便越大。他虽在乱葬岗长大,所见却只有白骨鬼火,鲜少有这种鲜血淋淋的尸首,今次所见不仅血腥而且残忍非常,是他八年来所见残酷之最,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给衣白雪瞧见,他要向衣白雪证明自己并非负累,而是能与之一道进退的至亲之人。
火光将桌面上的风光暴露于众人的眼皮之下,衣白雪瞧见的一刹,火折子险些脱手,幸而他反应极快,在落地前又堪堪接住,慕容千虽已早早做好了心里建树,待真真瞧见时,还是觉得眼前一白,脚下一软,只欲转身逃开。
那桌上摊着的,是一张新鲜的人皮,人的面皮。
衣白雪闭眼似是叹息了一声,这才走上前去查看面皮,慕容千犹疑好久,终是壮着胆子跟了上去,却始终未敢直视此物。衣白雪看了一会,觉察到花沉池走来,抬眼望了望花沉池,苦笑道,“小翠的脸找着了。”
花沉池缄口不言,只从袖中掏出一卷布纸,撕下两张,而后将其中一张盖在面皮之上,又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些泛黄的药水出来将纸湿透,待药水干的差不多时,便拎起布纸四角转了个边,再将另一张盖了上去,重复着倒了些药水,待到第二面干透,方才将布纸连带着其中的面皮如卷画轴般卷成一捆,放入袖中。
过程中无一人敢出言惊扰,待到最后亲眼瞧见他将人皮放入袖中,衣白雪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就这般收去了?”花沉池瞥了他一眼,似在反问,“不然呢?”衣白雪默默地点了点头,领着慕容千走到一旁去看墙上的血书。
血字范围仅有一墙,可见那凶手在此逗留并非很久,慕容千是识字的,他循着火光看去,发现这满面墙上并非仅有“死”这一字,他大略看了遍,发觉多的是“药”“术”“死”“禁”,却无法凭此参透书写之人的想法。
他将所见告知衣白雪,衣白雪听罢,回首望了望花沉池,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慕容千自是晓得,衣白雪一旦这般笑了,便是心中已有了大半思路,换言之,说是胸有成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