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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轻尘叹了口气,“话虽如此,还是要劳烦你动用些人手在营地里搜查这名弟子的踪迹,记住,原先防守薄弱之处要着重查。”
“另外,加强些防卫。。。。。。眼下灵山正遭重创,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我猜的不错,食髓教今夜应当会有大动作。哪怕我猜错了,便算防患于未然吧。”
沉依觉得衣轻尘说言有理,且过往诸事皆证实了衣轻尘此人于兵法一途颇具天赋,他本人没有觉察到这点,可他总能很准确地推测出食髓教过往的大部分计划。虽于负雪崖那次出了意外并搭上性命,却不可否认此人心思缜密的很,也难怪他曾为盗多年却从未落网。
沉依按照衣轻尘的指示吩咐下去,很快便有弟子过来通报,说是有了新的发现。
二人抵达现场后才意识到,此地便是那老太太遇上她孙子的地方。
这儿临着储放杂物的仓库,因为出了事,所以沉依早先特地下令要把那些柴堆都挪走,却因为撞上了投毒一事,根本腾不出人手。今儿总算有些弟子得了空,想起还有柴堆要搬,便过来处理,结果刚把柴堆挪开,便发现柴堆后头的黄土地上留存着一些不甚明晰的爪印。
衣轻尘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发现脚印经过的栅栏上竟是有一道缺口,脚印一直朝着林子深处延伸,衣轻尘举目望去,只隐约觉得方才林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蹿进了草丛中,正抬脚想追,一道人影却已从身侧蹿了过去。
正是如英。
不仅衣轻尘,便连沉依也有些意外,“他怎来了?”
不待衣轻尘回答沉依的疑惑,如英便已提着一具狼尸走了回来。
这具狼尸通体黑灰,肚子上有撕咬抓痕,三两只蛾子紧叮在伤口上吸血,皮肉中有蛆虫寄生,瞳孔浑浊不堪,已呈死态。如英将其抛丢在地,狼尸也不挣扎,只有一滩黑水缓缓自体内溢出,染湿了脚下大片土地,发出浓烈的恶臭。
沉依俯下身去检查片刻,得出了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这狼死了很久了,黑水成分暂不知晓是何物,肉体也很僵硬,关节却还能够弯曲,显然不久前才跑动过。。。。。。方才在林子里的确是它没错了。”
说完抬头去看如英,“你怎来了?”
如英却只瞥了衣轻尘一眼,闭口不答,衣轻尘心中暗暗叫苦,却仍保持着微笑向如英点了点头,如英便敛了目光,又回营帐去了。
沉依未有追问,也没有去看如英离开的身影,只命人将狼尸带去给负责验尸的弟子解剖,而后若有所思地看向林中小道。
衣轻尘猜出了沉依的心思,开口劝道,“兴许早有陷阱候着,换谁前去都很危险,若我腿脚好些的话,也许还能避开那些陷阱。。。。。。”顿了顿,突然认真地望着沉依的双眼,压低声音道,“能否有旁的法子让伤处快些好起来?”
沉依苦笑着摇了摇头,“天下哪有那般仙药,若是大师兄在的话或许还能有些法子,公子你便莫要为难我了,好好歇着便是。”
衣轻尘面上虽是风轻云淡,心中却惴惴不安。眼下自己什么忙也无法帮上,若是食髓教今夜来袭,沉依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二人走回营帐,方一靠近,竟又闻到了一股恶臭。
衣轻尘正犹疑着会否是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便看见如会正抱着一具狼尸在帐子外头,她一瞧见衣轻尘与沉依,便不住朝二人招手。
眼下她正面对着二人,衣轻尘这才注意到她衣服上都是泥渍,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是狼狈,如会却浑然不觉,只是指着那具狼尸与二人道,“这便是小黑,我同那群娃娃讨来了。”
此话一出,衣轻尘瞪大了眼,对如会的态度也不自觉改观起来,“你怎说服他们的?”
如会抠着脸颊腼腆一笑,“用了些自己做的小玩意与他们换的,日后若有时辰还能重做一份,不值一提。”
衣轻尘转头去看沉依,沉依欣慰地笑了笑,如会瞧见沉依笑,便笑得更加羞涩了,“快寻人拿去检查吧,许能检查出些有用的线索呢?”
沉依便唤了些弟子将这狼尸给解剖的弟子们送去,又让如会回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这才与衣轻尘一并入了帐子。
直到坐下的前一刻,衣轻尘还在不住夸赞如会的本事,沉依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看人的眼光自不会差,如英如会都是极有才华之人,眼下他二人是我的近侍,若再觅些功勋加身,便能竞争下任四司之位了。”
衣轻尘便也感慨了句“自古英雄出少年”。
二人坐下后,衣轻尘方才敛了闲聊的心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下还余多少人力尚可一战?”
沉依在心中默数了遍,“大约一百来人。。。。。。”说罢,连自己都担心起来,“会否有些少了?”
衣轻尘摇了摇头,“会有办法的。。。。。。”
垂眸思索起应对方法,竟连如会与如英何时进的帐子都未察觉。
一番构想于心中谱成,再抬眼时,身边已多了二人,如会、如英与沉依低声交谈了一阵,从只字片语里可以猜测大抵是在说那两具狼尸的事。
沉依注意到衣轻尘投来的目光,便将一沓纸递给如会,如会接过后交给衣轻尘,衣轻尘大致翻了翻,碍于生僻字太多,终归没能看懂。
沉依倒也贴心,瞧见衣轻尘眉目间的难色,开口解释道,“如英抓回的狼尸已死去半月,如会带回的狼尸却是昨日才死的,前者的死因是外伤与失血过多,而后者的死因却是中毒,我们检查了后一具狼尸的胃,发现里面有昨日如英煮的饭菜。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这两具狼尸身上最大的共同点还是飞蛾。前一具狼尸体内的虫卵已尽数孵化,所以在尸体表面有蛾子逗留,但是后一具狼尸因为还没等到虫卵孵化便已被毒死,所以体内的虫卵完整的留了下来。”
“我们通过虫卵与蛾子的外形,同灵山目前所知的几百种蛾子进行了比对,确定了是南疆特有的飞蛾。除此之外还提取了蛾子羽翅表面的鳞粉,发现果真含有迷药成分。又将这迷药同灵山特制的几种迷药进行了比较,连里头几味关键药材的取舍都一模一样。。。。。。”
“而据我所知,因为此药牵涉到一种比较血腥的药材,所以连寻常门内弟子都拿不到此药的配方,更不可能外传。。。。。。”
衣轻尘便意会了,“果真是断月。。。。。。”
沉依点了点头,却也不敢将话说的太过绝对,“也许还有别的可能,但是断月的嫌疑是洗不掉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颇为投机,如英便站在一旁缄口不言,如会尴尬地望了望如英的神情,又看了看讨论正事都能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二人,不知是该上前打断,还是在一旁继续候着。
候了半晌,她终归是有些忍不得了,便清了清嗓,走至那二人面前,一拍桌案,“公子,师姐,你二人不听听如英要说些什么吗?”
被点了名的二人这才意识到如英已在旁等了许久,若是无事早该走了,便暂且将断月之事搁下,一同望向了如英。
若说衣轻尘忽略如英是因为思考太过专注,沉依忽略如英便有些刻意的意味了,如英似也看出了沉依的逃避,亦不去看她,只将目光投于地毯上之,淡淡道,“不日前我曾飞书一封回灵山,将此地发生之事与诸位长老作了报告,今日收到了回信。。。。。。”
一封没有折角的崭新书信被如英从袖中掏出,递到了沉依面前,沉依接过后大致看了看,末了,竟是有一丝震惊,“你已经想好了啊,挺好的,司刑那处确实比我这更适合你。”
如英便恭敬地向沉依鞠了一躬,“虽已划于司刑名下,眼下之事仍会竭力相帮。”
说罢,不待沉依回复,便转身出了帐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才知道一天更多了也会被审核。。。。。什么玩意儿(嫌弃脸)
第54章 倾盆大雨
衣轻尘莫名地望着如会,如会责备地望着沉依,沉依却只浅笑着将那书信放在一旁,似乎对方才发生之事并不如何上心,转而问了如会一些正事,“营中防备可布置下去了?”
如会虽心中哀嚎,面上却不敢过于放肆,只有气无力地回道,“自不敢懈怠,若是师姐不放心,我再出去看看吧。。。。。。”说罢,便也垂头丧气地走了。
衣轻尘将那封惹事的书信放在手中看了许久,并读不太懂,但从几人的交谈中还是能够推断出,多半是如英自己与长老们提出了要去司刑那边,且长老也应允了。
营帐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扑闪几下,突然熄了。
衣轻尘走去检查时发现灯龛里的油已被烧光,四下里寻起盛放灯油的木桶,寂静中却突然听到沉依的一声叹息,“公子,你觉得人与人之前的牵绊,当真唯有情爱才能束缚吗?”
联系眼下光景,衣轻尘虽心中否认,却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有些人不可,有些人却可以,终归是因人而异吧。”
沉依便不做声了。
衣轻尘犹豫着是否要再出去避上一避,外头却传来人们奔走的脚步声,有人在说“天怎突然黑了?”
有人在说,“要下雨了,赶紧收衣裳吧!”
他将门帘略微掀开了些,只见一大片乌云自石林村所在的山后方铺天盖涌来。
顷刻间日光不再,天色昏暗,一些雷龙在云层中游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水腥气。衣轻尘方才意识到,渭城便在石林村的方向,这雨云便是从渭城那边过来的。
意识到这点,衣轻尘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不该在此地逗留浪费时间,而应该继续赶赴灵山,他要救的是柳师父,他要见的是花沉池。至于这些灵山弟子与村民,是死是活与他有何干系?
一道闪雷掠过天际,直将衣轻尘震得清醒了些。他坐倒在地,捂着脑袋,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会生出那样背信弃义的念头。
那些真的是自己的想法吗?
还是说。。。。。。都是“衣白雪”的想法?
衣白雪,他的内心深处,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又一道雷闪过,衣轻尘恍然在耳边听到了一阵歌声。
“他已在水中睡着了,冷冰冰的,无人接他回家,他的家人皆弃他而去,只有浮萍在他的身上开花,小球带着梦儿沉入水底,黑漆漆的,他很害怕。。。。。。他很害怕。他要你们都来陪他。他要你们都来陪他。他要你们都来陪他。”
“他要你们都来陪他。”
衣轻尘若有所感地朝自己的右手方向看去,乌云电闪为幕,一个面色发青的孩子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掌,这孩子面上的神情木木的,身上的衣裳也湿哒哒,绿油油,脏兮兮的,有些浮萍黏在他的头发上,他张了张嘴,便有很多水从他的嘴里涌出。
衣轻尘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取回自己的右手,那孩子却死死攥着,含糊中衣轻尘只听见他说了三个字,“祖母。。。。。。逃。。。。。。”
再睁眼时,手边已什么都没有了。
衣轻尘将右掌摊在眼前,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掌心里竟不知何时被人画了一道诡异的符号,符号通体赤红,似一“阴”字,溶于皮肤之中,不论如何擦拭都无法拭去。
衣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