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色黑漆漆的,瞧不见一点儿日光,光景又回到了江家府邸,仍旧是那株长着古怪花树的院落,此时那株花树上已开出妖艳的桃花来。
血雨仍在继续,雨滴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且淅沥的声响,连带着屋中那人呜呜咽咽的哭声都被掩去不少。
衣轻尘站在原地,循着呜咽声往厅堂中看去,江九曲双手拿着一个溅了血的花瓶,正满脸是血地跪在父母的尸首旁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捡回来的。。。。。。哥哥。。。。。。你别不要我啊。。。。。。你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就因为我是捡回来的。。。。。。”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
血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世界一般。
衣轻尘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江九曲身上,并未注意到身边早就站了一人,待他意识到时,那人已在雨水中站了很久了。
她着一袭红纱,长且曳地的长发披散而下,脑后挽了个简单式样,怀中抱着个用红绸包裹严实的琴状物事,见衣轻尘望来,颇为知礼地欠了欠身,“衣公子。”
衣轻尘猜测此人多半便是在月家杀手眼皮下带走鬼面郎君之人,正欲问她为何要将鬼面郎君带走,红纱女子却先他一步开口道,“公子不必多虑,我是受人所托前来保护公子你的。你要找的人已被我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待他苏醒后自会回来。。。。。。”
衣轻尘想了想,又准备问她是否是真真派来的帮手,女子却似会读心一般,又先他一步答道,“是慕容公子找到了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便让我先一步来帮衬公子。”
“其实我们先前也是见过的,在石林村的湖边。。。。。。”
被如此一点提,衣轻尘方才明白对眼前女子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原来如此。那你家少爷又是何许人物?”红衣女子摇了摇头,客气地答道,“具体的,您还是回去后问慕容公子吧。。。。。。”
“说来。。。。。。公子你从渭城偷跑出来,慕容公子倒是担心得很呢。”
衣轻尘“唔”了一声,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应当没给他添麻烦吧?”女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衣轻尘心下清楚,既然是慕容千请来的人,定是不会害自己的。只是她为何一直不肯现身?却要与自己在梦中见面呢?
衣轻尘的这些疑问红衣女子自然是听见了,便十分恭敬地答道,“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宜轻易现身露面,至于为何会选此地相见。。。。。。”
“便是要将那人梦中的真相呈现给公子你。。。。。。”
衣轻尘还想再问“那人”是谁,周遭的画面却突然定格,雨水停滞在半空不再下坠,衣轻尘疑惑地四顾,红衣女子愣了愣,猛然转头看向一个方位,倏地,虚空之中裂开一道缺口,红绳似群蛇般从缺口中冲了出来,袭向二人。
红衣女子见状,平静地说道,“牵梦之术中的媒介,似乎想将我们赶出这里。。。。。。”
衣轻尘听得云里雾里,“牵梦之术?”
红衣女子未立刻出声解释,抓着衣轻尘的衣领子轻盈地向后退开几步,避开红绳的攻势,“牵梦之术,顾名思义,便是将两个人的梦境牵连起来。施展这种术法需要有特殊的媒介,可以是信物、贴身之物,但必须是与牵梦双方都有关联的事物。。。。。。”
说罢,又一簇红绳袭来。
碍于衣轻尘在场,红衣女子不敢贸然与红绳缠斗,生怕毁了这片梦境,只偶尔会在逼不得已时凌空拨动琴弦震退红绳,其他时候都是在不断闪躲。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红绳越来越多,红衣女子看着那漫天飘舞的艳红,喃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抓着衣轻尘又避开了一道红绳的袭击,闪身到了裂缝附近,裂缝内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虚空,衣轻尘望而却步,“当真要进去?”
红衣女子不欲废话,抓着衣轻尘直接跳了进去。
裂缝之后,竟是衣轻尘最为熟悉的无量静海。
二人彻底进入无量海后,身后的裂缝便自行合上了,红衣女子领着衣轻尘走出一段路,来到仍坐在原处弹琴的梦貘身旁,梦貘听见二人靠近的动静,只轻笑一声,“独孤家的人?到此有何贵干?”
红衣女子略微叹了口气,将在鬼面郎君梦境中的遭遇告知了梦貘,梦貘闻言笑道,“牵梦之术?原来如此。。。。。。”
衣轻尘虽与梦貘不是很熟,但托了厌喜与真真的福,也算是有数面之缘,便试探着问道,“这个术法可会害命?”
梦貘倒不认生,浅笑着摇了摇头,“取决于施法之人的目的。术法是一门极为玄妙的学问,在与梦有关的术法中,牵梦之术不过只是入门的皮毛罢了,在这之上还会有很多分支,比如修改记忆、制造心魔,或者换。。。。。”说到此处,梦貘似意识到了什么,很明显地顿了一顿。
“。。。。。。总之,这些术法都是要以牵梦之术为基础,才能够做到。”
“回去后立刻找到那江家的两兄弟,看看他们的精神有无变化。眼下他二人的梦境纠缠在一块,记忆势必会互相影响。。。。。。”
衣轻尘又问道,“那可有解开牵梦之术的法子?”
梦貘点了点头,“不过当务之急,应是尽早找到这两兄弟,时间拖得久了,依着那位鬼面郎君的脾性,恐会闹出些乱子。”
衣轻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转头去问红衣女子,“鬼面郎君在哪?”
红衣女子闭眼,淡淡答道,“城西坟山。。。。。。”
历经梦境中的跌宕起伏,衣轻尘醒来后下意识地支起身子去看窗外,浅白的光线照入屋中,正是江陵午后特有的日光,他将梦境中梦貘的叮嘱反复回味数遍,方才起身穿靴,披衣出门,跑过走廊时,正撞上端药上楼的花沉池,花沉池不解他为何如此着急,衣轻尘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一把拉住花沉池,与他道,“你先跟我一块儿去,我在路上同你解释。”
二人纵使马不停蹄,终归还是迟了一步。
抵达坟山时,山头上已燃起熊熊大火,山下聚了不少围观的行人,却没有人提出打水灭火,只因火势实在是太大了,且有依凭着山风与树木不断加大的趋势,根本来不及施救。
衣轻尘犹豫片刻,告诫花沉池在山下候着,自己却突然冲入了火海,花沉池想要去追,却被周围的行人拦了下来。
不知在火海中跑了多久,衣轻尘只觉得周遭的气温很高很高,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若是再找不到鬼面郎君的踪迹,他也只能打道回府了。怀揣着如厮想法又寻了一盏茶时辰,终于在火海中寻得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眼下鬼面郎君正站在一座被铁链缠绕的陵墓上头,陵墓的样子很古怪,鬼面郎君的状态却更加古怪。双目无神,长发披散,竟连衣轻尘靠近都未觉察。
衣轻尘唤了他一阵,见他没有反映,便又试着拽了拽他的衣裳,鬼面郎君方才缓缓挪过脑袋,疑惑地望着衣轻尘,“衣兄弟?”
一瞬间衣轻尘竟产生了面前这人是江止戈的念头,可下一秒,鬼面郎君却突然四顾起周遭的景象,震惊地问衣轻尘,“这,这些都是我做的?”
衣轻尘不晓得眼下的鬼面郎君究竟是什么状态,只知道小命要紧,忙拽着他的手将他往火海外头带,“先出去再说。”鬼面郎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袍,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脸蛋,神情有一瞬的惊异。
旋即化作了然。
待得二人终于冲出火海,与花沉池会和,已有不少捕快在火海外沿扑火了,衣轻尘未再多逗留,又领着二人一路往客栈赶。
半道上,鬼面郎君突然松开了衣轻尘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衣轻尘以为他是为放火之事感到愧疚,赶忙凑上前去安慰,“江大哥,眼下山火的事还未有查清。。。。。。”鬼面郎君的步伐稍有些不稳,晃悠了两下,面上的神情便似换了个人一般,变得妩媚狷狂起来,“查清?这火便是奴家放的。。。。。。”
说罢,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眉眼间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这儿是什么地方?”
花沉池将衣轻尘护在身后,警惕地注视着鬼面郎君的一举一动。
鬼面郎君观察了一番周遭风景,没有做出危险的举动,只抬起手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这种感觉。。。。。。可恶。。。。。。”衣轻尘见状,从花沉池身后探出颗脑袋来,试探着问鬼面郎君,“你知道你盗走的那颗鲛珠,很可能是假的吗?”
“假的?不可能。”话虽如此,鬼面郎君还是将手伸进了衣襟内,摸索片刻,面上的神情却越发冷然起来。
花沉池早先在红姑家时便已发现鲛珠不在鬼面郎君身上,那时衣轻尘无法确定鲛珠究竟是被鬼面郎君自己藏了起来,还是被旁人给顺走了。眼下一经试探,衣轻尘便也知晓了鲛珠确实是被其他人给盗走了,且那盗走鲛珠的人,除了月家的杀手,便只可能是小千派来的红衣女子。
衣轻尘本人则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在月家杀手的自述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靠近过鬼面郎君,红衣女子却能在他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鬼面郎君身边。且衣轻尘是检查过月家杀手的身子的,也见过红衣女子的实力,所以月家杀手的说法十分可信。
只是红衣女子为何要偷偷取走鲛珠?是受命于慕容千,或者是那位独孤家主么?
鬼面郎君摸索片刻,终是放弃地摊开了手,“看来奴家被公子你的好弟弟给耍了呢。”
衣轻尘意识到鬼面郎君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看着你们两兄弟和和睦睦的模样,奴家心里便很不舒服呢。”鬼面郎君捂嘴笑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的弟弟是那般天真乖巧之辈吗?奴家实话告诉你吧,鲛珠,便是你那好弟弟。。。。。。送给奴家的。”
如此,衣轻尘却是愈发不懂了,鬼面郎君似也读出了衣轻尘心中的疑惑,颇为得意道,“说出来你怕是不信,玉面飞狐他啊,早便同我们食髓教敲定了一桩买卖。。。。。。否则你以为食髓教如何这般轻易的便突破了镇南王府的防守呢?”
此话一出,衣轻尘为之一震,花沉池稍皱了皱眉,未有言语。
鬼面郎君十分满意地端详着二人面上的神情,得意地笑道,“你弟弟他,可是想毁了整个中原呢!”
衣轻尘终是有些摁那不住了,“你在胡说什么?小千他为何要做这些事?镇南王府不是他的家吗?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鬼面郎君闻言只轻笑了几声,“是真是假,公子你去问问你那好弟弟不就成了?至于缘由,奴家与他作为同一类人,大致也能猜想得到。这个中原,待公子你很不好呢,直到现在,仍想让你背负鲛珠失窃的罪名。。。。。。”
“这样的中原,公子你为何还不肯舍弃呢?”
第98章 衣轻尘的对策
话音刚落,鬼面郎君面上的神情忽然扭曲,只捂着脑袋喘息许久,方才逐渐平复下来,神色却又变作了江止戈般的凛然。花沉池走上前去为之把脉,没有诊出异常,却颇为担忧地回头去看衣轻尘面上的神色。
眼下衣轻尘正低垂着脑袋,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若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