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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在城门初见时,矜贵的质子裹挟一路风尘,向他投来的那高傲一瞥。
“王爷,”温柔的语调像是在哄着情人,诉说什么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让我抱一下。”
翻腾的思潮猝然停下,呼吸都停下一瞬。顾景眨了眨泛红的双眼,没能反应过来。
白佑澜乘机挣脱顾景的手,盯着木在原地的顾景,手指抚上他的后颈。
“王爷,”这次跟平日的语气万分相似,还带着些无赖的意味,“让我抱抱。”
后颈传来什么东西的压迫,顾景懵懵懂懂的脑子还没将事情消化完,身体便已听从了指挥。
直到眼前是白佑澜散乱的发丝,后背上横了一条手臂,顾景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眼下是什么境况。
膝盖下是柔顺的地毯,颈窝传来白佑澜温热的呼吸。胸膛交叠在一起,传递彼此活着的证明。
肩膀传来湿润的感觉,白佑澜顿时柔和了所有的棱角。两条胳膊将人抱在怀里,歪过头。
吻上伏在怀里的人的耳朵。
暗处的长风自然自觉地背过身。
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一直弓着腰不累么?”胸膛地起伏渐渐归于平缓,白佑澜拍了拍顾景,“我还没那么脆弱。”
顾景不说不动,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王爷,乖,起来歇会。要不然你直接趴上也行。”白佑澜揉揉顾景后脑,一声“王爷”被他刻意拖长,尾音擦着地,磨得顾景微微发痒。
然而顾景还是坚持不说不动的政策。
刚刚脑子不清醒,现在反应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他,他根本没准备跟白佑澜挑明啊。
悄悄把脸埋得更深些。
白佑澜这反应算什么?抱就算了,他刚刚是不是,是不是…
耳廓上温热的触感还在,留恋不去。
顾景又把脸往下埋了埋。
还有现在又算怎么回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种诡异的姿势的?
“王爷。”白佑澜不死心地接着喊。
别喊了,别喊了。
我是不可能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的。
眼睛也红脸也红,等着被你笑么?
怎么能这么失态。
抱着自己的手臂有收紧的趋势,清晰地表达出主人抗拒的意思。白佑澜一边揉乱束好的发,一边手顺着顾景的脊骨滑下,反反复复地哄着怀里的人。
这样不仅不方便谈事,也顾景肯定也不舒服。真是的,还不知道顾景找自己什么事。
白佑澜眼睛一瞟,成功捕捉发红的耳朵一只。
从来没学过好时不时还征用许幸言话本解闷的白佑澜笑了笑。
“王爷。”
这次不比先前咬字清晰,含含糊糊地嘴里含了什么东西,鼻音重的很。一股子热气直扑耳道,又痒又烫,差点烧断顾景刚刚恢复的神智。
牙齿轻轻落在软骨上,虽说不疼,可是。
你别动啊!
“放开!”顾景猛地从白佑澜身上弹起,捂住自己刚才惨遭啃咬的耳朵。
跪坐在地,满目惊惶。
白佑澜几乎以为自己对顾景做了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
话本子都不能直写的那种。
问题是,他现在,连下床都要低三下气的求许幸言。
觉得自己特别亏的白佑澜:亏!
顾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我在白佑澜的寝房,我是过来找他干什么的?干什么来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个混蛋!
耳朵酥酥麻麻,似乎还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蹭而过。
想到这层,顾景的脸连红都不红了,血色尽失。
白佑澜。
混蛋!
“王爷,你再咬就要出血了。”顾景从白佑澜的语气里不仅听出了无奈,还有点宠溺的意味。再看看白佑澜,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纵容。
“别喊我王爷!”顾景一哆嗦,扶着翻到的椅子慌慌张张地站起。
“不喊王爷,那要我喊什么啊?”白佑澜目光里透露着一种大概是真诚的东西,“顾景?顾儿?小景?景…唔”
压在他口唇上的手力气之大,不但阻断了他说话的能力,也险些阻断了他呼吸的自由。
“你,你别说话。”顾景一手捂住白佑澜的嘴,一手扶着额,大口喘着气,“我,我,我缓缓。”
这都什么跟什么!
细小的汗珠沾湿了指尖,顾景微微晃着头,试图找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白佑澜安安分分地被人捂嘴。
他很想试试话本中描述的用舌尖舔手心,但是他怕顾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刺激。
万一把人吓跑了,还要等自己能下地行走才能哄。
等到身后的汗落了,顾景方将将找回自己的思路。
“闭嘴!在我说完之前都不许说话。”顾景眼睛一瞪,警告白佑澜。
白佑澜很乖地点头,眼神澄澈。
扶好椅子坐在上面,顾景又拍拍胸口吐出口气,闭眼整理整理思绪。
“暗杀是因为我发现了古棱跟古乐儿通敌叛国,古棱借他父亲的名号,通过古乐儿向东辰帝泄密。你发现的那条密道,就是他们干的。”白佑澜有权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我甚至怀疑,东辰帝会让你带人去攻打九剑关,就是因为有这份地图。”
“确实可能。”谈正经事,白佑澜也就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认认真真地谈话,“九剑关天险难跨,先前的战役都是损失惨重才能攻下,而那条密道,让我以几乎无人阵亡的代价攻下了这个要命的关隘。”
“不止,我不知道他们那里听来的消息,不过那条密道功用不止如此。”顾景摇头,“它不是为攻占九剑关,也不是为传消息而建。我父皇野心勃勃,他不甘于屈居偏南一隅。那是他等待将来,绕过九剑关,出兵攻打东辰的暗道。”
“难怪,”白佑澜若有所思地点头,手指点着床“那条密道可以通行士兵。”
“平时可以传递消息,战时就是奇兵所在。”顾景用手在床上画着,“世人皆知九剑关,若是开战想必也盯着,以防攻击。但是那条暗道却直接将九剑关绕开,从南夏内部直接切到东辰。”
“若是开战,当真会打个出其不意。”白佑澜“嘶”地吸了口冷气,“只怕到时候援兵未到,边关已失。但是这般要害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发现?就算是叛国,古乐儿早就嫁了过来,古棱不应当能接触这样的机密啊?”
“这是自然。这条路隐蔽之极,便是我当时特意派人去搜寻,十几波只有一波成功找到这条路。更不要说对全无所知的你们。”顾景垂下眼眸,“所以当初你一说,我便知道定是有人泄密。还为此暗暗调查了当年所有参与过的人,结果不尽人意。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动机,更没有人与东辰的人暗中勾结。”
“还活着?”白佑澜眉头一皱,僵了一下。
“大部分人已经死了,我父皇那个疯子,只是为了保密。”顾景拍拍白佑澜的手,冲他笑了笑,“古棱是没资格接触这般隐蔽的机密。事实上,整个南夏,大概只有我跟我那坐在皇位上的侄儿知晓。而我手里,他曾经修建的地图。”
“这…”白佑澜反手抓住顾景,艰难地组织语言,“他就不怕接替他的人对你不利么?”
这种东西不放在皇位继承人手里,放在谁手里都是催命符吧?
既然给了顾景,为什么不让他登基?
顾景被白佑澜一抓,整个人愣了愣,随后突然一笑,两只手握住白佑澜骨节分明的手:“别担心,这是筹码。这是让我活下来的筹码。”
“不然你觉得,我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顾景抿着嘴,终是难掩迸发出的笑意,“顾旻一心杀我自然不在乎,可是皇帝那一派不得不顾忌。将我逼狠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父皇就是个疯子。我没事。”
“彻头彻尾的疯子。”白佑澜抽回手,试图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
“躺好。”顾景责怪一声,想把白佑澜按回床上。
“这几日也曾这样看过公文,没事的。”白佑澜拍了下顾景的手,“没事,我心里有数。”
“由你。”顾景没好气地帮着白佑澜靠好,“古棱是没资格知道,古乐儿更不用说。那日我在驿站听见他们交谈,语气确凿。当时气急攻心,竟是忘了往下询问。”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己看不清。”白佑澜低低叹了一声,“所以他们是想杀人灭口?”
“嗯,大概率是古棱。古乐儿现在还每日往我那边跑,想见我解释一番。”顾景将被子给白佑澜提了提,“他们没资格,可是他们是古相的儿女。古相是我父皇得力的左右手,暗道的事他定是知晓。那份图还是他交给我的,纰漏显然就是出在这里。”
“古棱不需要知道详细的地图,他只要将这个消息递出去,父皇自然会派人去查。”这样前后便串了起来。白佑澜点头,跟他搭档的将军想必也是受了东辰帝的旨意,才会让一个斥候找到密道。
“但是他们得知的消息不完全,不然就不会是进攻九剑关,而是直接切入内腹。”顾景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要是这样,我可就得知消息了。那条暗道是我的直属军驻扎,就是防着外敌入侵。没想到你们没走到头。”
“直属军?”白佑澜发现自己确实理解不了顾景父皇的思路。
“六万。”顾景比个数字,“直属于我。不然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镇得住那些对我不满的满堂大臣?”
“幸亏当初没走到头,只想着怎么破九剑关。”白佑澜长出一口气,“难以想象。”
“这六万军队是我跟朝廷共同养着的,但是军令在我这里。”顾景挑眉,“只听我号令。”
“理解不了你的父皇。”白佑澜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景,“给我六万军队,我能直接造反。”
“我若是造反,皇位还没坐稳,国内就该一堆替天行道的了。”他父皇可没那么好心,舆论是压在他头上的利刃,“一个疯子,没必要理解他。”
“所以今天本来是来告诉我这些的?”白佑澜揉了把眉心,若是这样,他对南夏的所有推测都要重新来过。
“算是也不算是吧。”顾景托着腮,歪头看向白佑澜,“本来只想告诉你刺杀的人古棱来着,顺便再告诉你他的死讯。理由我都想好了,谁成想竟然把实情都说了。真是的。”
“那值得么?”白佑澜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顾景,“值得么?顾景,我现在还不能下定决心。但是我可以承诺,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进攻南夏。”
“我根本没想要到过承诺。”顾景垂下头,语调是满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既然说了,自然是做好了应对最坏结果的准备。我小心谨慎这么多年,瞻前顾后。我也想冲动一次,就一次。”
所以就这么,将所有不该说,都说了。
修剪好的指尖无法让手心感到疼痛。
“王爷,过来一点。”白佑澜碰了碰顾景,勾起手指,“小景,过来一点。”
顾景疑惑地带着椅子蹭过去一些。
便重重地撞上白佑澜的胸骨。
“顾景,”将他困在怀里的人附在耳边,手臂紧紧勒住他,“顾景,我喜欢你。”
心跳如擂鼓。
等在外边的莫谷尘终于见到自己王爷的时候,注意力一下就集中到自家王爷捂着嘴的手,还有凌散的发。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