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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作休整,再次出发。
蓬莱山脉高处都是积雪,经年不化。邓暄虽然穿着棉袄,却还是冷的发抖,他在山中走了十来天,低处还能找到些果子,到了高处,却只有冰雪了。
他腹中饥饿,身体冰冷,但他仍然不停。他饿的有些头晕,脚踩入一处积雪盖住的坑洼,摔了一跤,口鼻都塞入雪里。真冷啊。。。
邓暄想再站起,却使不上力。他将自己团作一团,想挤出些温暖。
风雪又大了起来,几乎将他整个身子都掩埋进去。
生死之间,邓暄脑子猛然清醒了一瞬,不行,自己还不能死。。。他狠狠咬了自己右手一口,咬的用力,露出血肉。疼痛终于让他再次站起。
他步步蹒跚,脑子被冻的几乎停止了思考,他凭着一股本能在行走。
大脑在警告,这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邓暄不管不顾。终于,他心中的那股信念不能支撑这即将崩溃的身体了,他膝盖一软,跪倒在雪地上。
“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吗。。。”邓暄不甘心的想。
风雪肆虐,寒冷和饥饿将他打垮了。
冥冥中,他似有感应,他突然抬起头,风雪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红衣,衣袍上隐隐有金色的纹路,那人眉若松竹,眼光温润,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
邓暄怔怔的看着他,那笑容再次给这身体注入了一丝力量,他手脚并用的向前。
邓暄终于来到了他面前,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终于一步之遥。
邓暄跪在雪地里抬头看他,简直像梦一样。。。还是这根本就是他濒死时的梦境。。。
那人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他轻轻笑道:“这不是梦。”
邓暄将额头磕到雪地上,行了个庄重的拜师礼,他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男人蹲下身拥抱他,邓暄感到了这熟悉的温暖,这回是真的了,再不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了。。。
风雪中,他们相拥。
以男人和邓暄为中心,风雪突然被吹散,露出积雪下的青草,花儿钻破泥土,竞相开放,冰雪不再,春风拂过,百花齐放。
千山万水,我一一踏过,只要想到终点是你,从不知苦。
☆、第 35 章
邓暄沉沉睡了一觉,他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观察四周,这里像是一座宫殿,殿顶非常高,大概得有三十米。什么样的人会修这么高的宫殿?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了。换了一身黑袍,上面隐约有金色的纹路,跟那个人的衣物非常像。
想到那个人,邓暄突然着急起来,他还是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他赤着脚就要下床。
却有人走了过来,男人无奈的看着邓暄,他手上拿着瓶瓶罐罐和一碗热腾瑞的米汤。
他先是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把邓暄拉到床上坐下。
邓暄见到他,心中的焦急无影无踪,他温顺的像只绵羊,男人让他干嘛就干嘛。
男人端起米汤拿起勺子喂邓暄喝,邓暄目光紧紧盯着他。
被邓暄像是饿狼般的眼神锁住,男人怡然自若,他喂完米汤,伸手揉乱邓暄的短发,笑道:“看着我干嘛?”
邓暄有些迟疑,他有太多事想问,但他怕一问男人又会消失:“你。。。”
“刚拜了师就不认了?”男人佯怒道。
“师父。。。”
男人又笑了起来,他拿起瓶瓶罐罐,上前就要脱邓暄衣服。邓暄不明所以,本能的拽紧了领口。
“把衣服脱了,我来给你换药。”
邓暄便松了手。
男人一边细细替邓暄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涂药,一边道:“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有很多事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男人的手指沾着冰凉的药膏竟然带着一抹暖意。男人替他身上大概处理完,又拿起他的左手,手掌上都是伤口,有些是攀登时的磨伤,有些是邓暄用拳头伐木时留下的血口,又被海水一泡,左手肿的几乎大了一圈。
男人皱起眉头,似有些生气:“你右手经脉尽断,左手也不想要了吗?”
邓暄看着男人的神色有些心虚。男人手指轻轻碰触邓暄左手上的伤口。
邓暄疼的忍不住缩了下手,男人动作一顿,放轻了声音问道:“疼吗?”
邓暄习惯性的就要摇头,但他突然生出一丝委屈,他不想再骗自己了。他嗓音嘶哑,带着哭腔:“疼,师父,我好疼啊。。。”
他忍了太久了,疼痛仿佛找到了倾泻口,排山倒海而来,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男人揽过他的肩,将邓暄的额头靠到自己怀中,他轻抚邓暄的脊背,叹息道:“师父来晚啦。。。”
酸楚涌上邓暄的眼眶,二十年了,他从没有哭过,并不是不会哭,而是他不想在人前露怯。
但今日,他再不管了,他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他一边哭一边道:“不晚。。。不晚的。。。”
他哭了许久,像是要把二十年攒下的泪水一朝流尽。
男人只是轻拍他的脊背,他胸前的衣袍都被邓暄的眼泪给弄湿了,他全无不耐之色,眼中露出些许疼惜。
邓暄哭的嗓子都哑了,累的又睡了过去。
男人轻手轻脚的放下邓暄,又替邓暄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理了下邓暄的短发,看着邓暄的睡颜。他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风里:“人世多苦处,可为师却不能替你分担一二。。。。。。”
邓暄哭过后睡的很安稳,一夜无梦。他醒来后,师父并不在,他便出门转了转。
这宫殿不光修的极高占地也极大,坐落于深山中。这里就是蓬莱仙境吧,但却不是邓暄来时看见的白雪皑皑。而是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之态,或许风雪只是蓬莱仙境的伪装,这里才是它真正的样子。
邓暄赤着脚踩在草地上,并不觉冷。他吸了一口气,花香沁人心脾。
突然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邓暄抬眼看去,一株巨大的古树,树顶直入云霄。靠近地面的枝干上站着一排鸟。它们颜色各异,花纹艳丽,邓暄从未见过这样的鸟,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这么多鸟他竟然一只都不认识!
真是奇了,邓暄抬头看鸟,群鸟叽叽喳喳的更厉害了,一只青色的鸟像是在以一鸟之力,舌战群鸟,而且它看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邓暄看的有趣,却见那青色的鸟战胜了群鸟后,竟然一拍翅膀冲自己飞了过来,邓暄不知为何,本能的觉得来者不善!他撒腿就跑。
但已经迟了,青鸟借着俯冲的力道飞的极快,它像是炮弹一样砸向邓暄,砸中邓暄背部,邓暄一个踉跄。这鸟身形也就巴掌大,力道竟不小!
枝头的群鸟静了一瞬,邓暄竟然觉得自己能从它们的毛脸上看出震惊之色,鸟怎么会露出震惊之色!青鸟回头对着它们叽叽喳喳乱叫一通,群鸟集体抖了抖,又仿佛受了鼓舞,有只白色的鸟飞了下来,有鸟带头,它们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树俯冲。
邓暄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鸟都冲着自己来!他不明所以,这群鸟怎么跟看见仇人似得那么激动!他被追的狼狈逃窜。
有人轻咳了一声,群鸟扑腾翅膀的动作一顿。邓暄看着师父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冲师父喊道:“师父小心!”
男人瞪了为首的青鸟一眼,混在群鸟中假装自己不是主谋的青鸟心虚的用翅膀遮住脸。
邓暄见鸟群不再攻击自己了,他奇怪道:“师父,这些鸟是什么来头,怎么见了我跟仇人一样。”
男人眼神游移,撒了个谎:“它们许是没见过生人吧。你先进屋去。”
邓暄见群鸟只对自己虎视眈眈,对自己师父倒是不敢冒犯,他便转身进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等邓暄走远了,男人对着鸟群道:“你们趁他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报复他,等他回来后挨个再报复回去不要找我告状。”
群鸟一下像霜打的茄子,焉了。有几个竟然颓丧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似乎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青色羽毛的鸟挥开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同伴,它在空中一个旋身,身体突然抽长,从巴掌大化为五米长的青鸾,这还不算它的尾羽,它鸣叫一声,在空中盘旋,口吐人言:“这混小子也就这时候能被我们报复一下,这山上谁的毛他没拔过!封熠,你太护崽了!”
群鸟一下沸腾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不堪的往事,它们叽叽喳喳的告状,封熠被吵的头疼,挥手道:“总之现在不许欺负他。”
群鸟虽然不甘心,可恶,唯一可以报复的机会!但它们到底不敢违逆男人的命令,各自离去。青鸾气的一拍翅膀向古树飞去,扶摇直上,隐入云霄。
封熠看着青鸾远去,无奈的摇摇头,虽然自己有些护短,但。。。谁让他是自己唯一的徒儿呢。
邓暄在宫殿中闲逛,这里的摆设跟皇宫中完全不一样,找不到半点有人生活的痕迹。他无意中来到一个屋子,屋中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画的乱七八糟的图案,线条绕来绕去,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邓暄想画这画的人一定很没有自知之明,画的这样丑,还把画贴的到处都是。
画出来还不够,有些木头上也刻着图案。他又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不,应该不是鸡毛掸子,这掸子上的羽毛颜色各异,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邓暄摸了摸其中一根青色尾羽,觉得跟刚刚率先冲自己动手的青鸟十分相像。
掸子旁还有几个草编的蚂蚱,活灵活现的。邓暄想着拿草蚂蚱去诱鸟倒是不错。
他又将东西放回原位,动作间不经意弄倒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的玻璃球,玻璃球中心竟是跟画上如出一辙的歪七扭八的图案,怕是出自一人之手。邓暄连忙伸手去扶,险险的在盒子完全倾倒前扶住了,他刚松口气,盒盖却开了,一颗红色的玻璃珠骨碌碌的滚了出来,摔到地上,哗啦一声脆响。
邓暄心里一个咯噔,坏了,弄坏了师父的东西,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但他随即就没法想师父生不生气的事了。
那红色的玻璃珠碎裂后,空间突然震荡。邓暄只觉眼前景物扭曲,玻璃珠上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邓暄伸手挡在眼前,等白光稍弱,他放下手,惊呼出声。
眼前完全变了副样子,自己刚刚明明是在那屋子里。现在他却站在空中,他吓得退后几步,自己竟然没有掉下去!他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注意。
这里应该是一处战场。但交战双方并不是人类,而是。。。各式各样的怪兽!
战场竟然有几分眼熟,邓暄思索片刻,突然发现这不是蓬莱山吗!
此时的蓬莱山处处战火,颜色各异的巨鸟分布在山中各处,它们似乎在组成什么阵法,一同抵御黑色潮水般向山上进攻的兽群。
阵法中心的位置,一只浑身金羽的鸟在空中盘旋,它身上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群鸟在它羽翼的光芒下战意高昂。
从深山中传来一声啼叫,邓暄仰头看去,巨大的红色的鸟从他上空飞过,它浑身燃着火焰,两根尾羽在身后浮动,尾羽末端有金色的花纹,一个名字涌上邓暄心头,这神鸟是——凤凰!
凤凰一如人间传说中的样子。随即邓暄又自己否定,不,市井传说根本不能描绘此时凤凰身上的光彩分毫,宛若烈阳!
凤凰冲到战场最前方,双翼掀起火焰,那火焰橘红,任何东西沾之即燃,当先的兽群被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