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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娘皱皱眉头道:“说的也是,我开始怀疑是大人的私生子,但后来观察,发现他跟将军府的公子们长得都不像,眼睛、鼻子、嘴巴……咱家的公子,嘴巴可没那么小,那么厚。”
“是呢,表公子的嘴巴长得真好看,人又小小的,皮肤又白,那嘴就像一颗红透了海棠果,看着就想啃一口。”腊梅似乎有些陶醉地说着,却抬眼看见朱姨娘眼神里的冰冷,慌忙低头收拾那打碎的茶杯,口中自嘲地道:“看来是馋海棠果了,改天让小厮去集上买点。”
朱姨娘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腊梅身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面色冰冷。
廖明司想翻个身,却被左臂的疼痛惊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粗糙石壁,廖明司懵了一刻,才想起来自己和江童昨天遇险了。
他急忙转头,看见一个顶着乱蓬蓬头发的脑袋,正钻在自己右胳膊下,睡得香甜。
雨已经停了,一缕晨光穿过对面山顶的豁口,照进岩缝来,刚好落在江童的脸上。
即使离得那么近,廖明司依然觉得江童的皮肤仿佛是用美玉雕磨成的,粉红地透着阳光,顶着一层润白的光晕。
廖明司忍不住伸出手指,沿着江童的眉毛划过,接着是他挺翘的小鼻子,又滑到他红润的仿佛从来不曾干涩的嘴唇上。
手指清晰地感觉到嘴唇丰弹的触感,廖明司心中没来由地咚咚跳起来。他皱皱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江童的时候会有这么心慌。他有些不知所措,收回手指,匆忙地坐起来。
看清了对面和脚下的悬崖,廖明司的心思收了回来。昨天太慌乱,天色又黑,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江童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但现在天色晴好,四方景色一览无余,廖明司才意识到,如果不能想办法离开,或者求救。等到太阳升高了,他和江童在这裸露的岩缝里,恐怕不晒死也要晒晕。
不过廖明司自幼在将军府厮混,危难险境也不是没见过。仗着一身本领,趁廖山不在的时候,也在京城四处惹事胡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因此,廖明司并没有慌张,而是立刻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打量着四周,见岩缝一隅有个大碗一样的凹陷,昨晚上的雨水,通过上面的缝隙渗下来,聚集在那凹陷里。
他过去尝尝,水竟然甘甜,想来这山上经常下雨,岩缝常被冲刷,也不脏。这水虽然不多,但喝下去便会又渗进来,万一出不去,维持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这时候,江童嘟哝一声,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向四面瞅瞅,突然眼神一惊,似乎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不用害怕,我在想办法。”廖明司立刻安慰江童,并且指指那水坑道:“如果渴了,那水可以喝,我刚尝过。”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江童自然已经渴极了,他爬过去,就将嘴巴直接浸在水里,猛喝了几口。
“哥哥,这水好甜。”江童用袖子抹抹嘴边的水珠,转过身来,面色突然一变道:“哎呀,我都忘了,哥哥昨天受了伤。”说着靠近廖明司,大眼睛楚楚地眨眨:“还疼吗?”
廖明司笑笑:“不碍事的,只是脱了臼。可惜我随身的跌打药膏被那假跟班拉扯的遗失了,要不然涂上很快就好。”
说到这里,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啊,看我这记性,我还藏着火镰子呢。”说着伸手到靴子筒里,摸了几下,摸出手指粗细的火镰子来。
江童并不会用这东西,好奇地看了看道:“这是用来点火的吗?”
“对。”廖明司拿着火镰子的一端:“打开这个盖子,用嘴吹一下,就会着了。”
“是么?”江童伸手摸了摸那火镰子,又赶紧缩回去,怕摸坏了似的。
廖明司忍不住笑道:“其实不用这么小心,不值什么钱的。等咱们脱险了,我弄一筐给你玩。不过现在,咱们就这么一个家伙什,得用在刀刃上。”
说罢探头到岩缝外面,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又将耳朵贴上岩壁。
江童纳闷地看着廖明司,不解地道:“哥哥,在做甚?”
“嘘……”廖明司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江童急忙闭上嘴巴,缩起手脚,神情紧张地看着廖明司。
廖明司听了一刻,突然眉毛抖动一下,又往里挪挪,贴着最里面的岩壁听了听,面露喜色地对江童道:“父亲一定带人在找咱们,我听到了好多的马蹄声。”
“真的么?”江童瞪大眼睛,惊讶地道:“将军大人来救我们了!”
廖明司看着江童,眼神复杂地道:“既然是一个父亲,你不用在我面前拘束,直接也叫他父亲就好。”
江童面色猛地涨红了,咬咬嘴唇道:“其实,将军大人根本不是我的父亲。那些都是谣言,哥哥如此聪明,怎么就信了。”
廖明司吃了一惊,看着江童的模样,也不像在说谎,忍不住问道:“那为何我父亲会偷偷将你带进府来?为何我母亲会担心我和将军府?”
“那是因为……”江童咬咬嘴唇,象下了决心似的道:“将军大人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答应他不对任何人说我的事情。但现在哥哥也救了我的性命,我不能对救命恩人撒谎。”
廖明司更蒙了,磕磕巴巴地说:“你说什么呢?我父亲救了你的命?”
鹰嘴崖四周,一群士兵正在四处搜索。一个尉官跑到廖山面前道:“报告将军大人,方才士兵在鹰嘴崖下半山腰的地方,似乎发现有些布条挂在树上,但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廖山一惊,急忙问道:“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在岩缝里,廖明司目瞪口呆地看着江童,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你……你是兵部尚书佟大人的儿子?可为何……从来没在京城见过你?”
江童低下头,小声道:“因为我的母亲并非父亲的正室,她怀上我之后,就生了病,不能适应京城环境,父亲便将母亲送回老家休养。所以,我是在母亲老家出生的。”
“父亲的正室其实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而且没有子嗣。原本是要将我和母亲接回京城,正式迎娶的。但是因为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便拖了下来。”
“就在半月前,母亲突然收拾东西,说要带我上京城找父亲。我不知道那时候父亲已经含冤入狱,不日便要问斩。母亲带我来,是想见父亲最后一面。”
“可是……”江童强忍着,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掉下泪来:“走到半路,我们就遇上一群蒙着黑纱的人。他们……杀了所有人,包括母亲。”
“母亲死前,将我藏在马车的坐垫下,但还是被那些人发现。我害怕极了……”江童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我看着妈妈满脸是血,睁着眼睛……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廖明司伸手将江童搂在怀里,柔声道:“我明白了,是我父亲带人从半路上救了你……佟大人是父亲的好友,父亲一直为了没能救他而自责。”
“嗯。”江童倚靠在廖明司的怀里,抽着鼻子道:“将军大人救了我之后,杀了那些蒙面人。还嘱咐我要隐瞒自己的身世,改名叫江童。”
“你母亲是江氏么?父亲这是不想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又能很好地隐藏。”
“是的。”
廖明司紧紧搂着江童,双目中的神色渐渐沉下来:“若如此,以后我叫你单字吧,只一个‘童’,听上去,就像在叫你的父姓。”
江童抬起头,泪光闪闪地看着廖明司,点点头,乖巧地道:“好。”
廖明司笑笑,轻轻抹去江童的泪水:“童,别担心,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第8章 偷见
廖山跟着尉官来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刚要查看,却见一个士兵跑过来道:“将军大人,那棵树着火了!”
几人急忙跑过去,果然见半山腰悬崖上一棵柏树冒着浓烟。廖山急忙问道:“何时着火的?”
“回将军,就刚才,突然就开始冒烟。”士兵道。
这时候,旁边的尉官仿佛想到什么:“大人,长公子自幼受您教导,通晓作战常理,这会不会是在模仿狼烟求救?”
廖山点点头道:“传我命令,从冒烟的位置放下绳梯,下去看看究竟。”
岩缝里,江童紧张地看着廖明司回到岩缝,关心地问:“哥哥,你的胳膊没事吧?”
“没事。”廖明司摇摇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将烟灰抹了一脸。江童见状,噗嗤笑了。旋即伸手从旁边的水坑里撩了些水,给廖明司擦擦脸。
廖明司有些羞涩地笑笑,道:“昨晚下了雨,柏树很潮,没有着得很旺。不过只要有烟就好,更容易被看到。你不用怕,父亲应该很快就回来救我们。”
“我不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怕。”江童笑着,脸色却有些惨白。
廖明司看江童面色不对,忙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江童摇摇头,有些疲惫地道:“只是有些头晕。”说着伸手揉揉后背:“这里,从昨晚开始,就有些痛,大概是划破了。”
“哎?我看看。”廖明司急忙拉过江童,让他转过身去,撩开衣服一看,竟有一道手掌长的伤口。虽然不深,血也止住了。但是可能昨晚上被雨水浸泡了,伤口四周非常红肿。
廖明司轻轻用手指在伤口旁边按按,竟然软软的,马上要破溃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廖明司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被刺的时候,是江童抱着自己滚到一边:“是不是那个假跟班刺伤的?”
“不记得了。”江童说着双眼开始失神起来,懵懵懂懂的,仿佛要睡着似的。廖明司慌张地捧着江童的脸道:“童,再撑一下,父亲马上就要来了。”
话没说完,几道粗粗的绳子“刷刷”地落在岩缝边上。廖明司高兴地道:“童,快看,是父亲,他用绳梯来救咱们了。”
江童回过头,看着那些绳子晃晃悠悠,突然一个人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将军府中,廖明礼的院子里,朱姨娘气呼呼地走进来,见在炕上哼哼唧唧的廖明礼,面色非常难看。
廖明礼的通房丫环银婉儿,正拿着凉帕子盖在廖明礼的额头上,一边道:“二公子昨晚在院里跪了一宿,又淋了大雨才会发烧。大夫来看过,说要好好休养一阵才会好,还要提防别染上痨病。”
朱姨娘杏核眼一立:“如此严重,一般的大夫哪里看的好。”说罢冲着多宝喊道:“还不快去把张太医请来!”
多宝瞟一眼朱姨娘,却没动。朱姨娘怒道:“你这奴才,怎么?我连你也指不动了?”
多宝嗫嚅着道:“姨娘不知道么?表公子被将军大人带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张太医一直在那边忙活呢。”
“什么?”朱姨娘眉头一挑,恨恨地道:“什么表公子!你见过他是哪门的亲戚么?哼!自己贪玩惹出事来,闯了祸,却要我家明礼跟着受罪!现在居然还霸着太医。”
说罢气呼呼地出了门,就往江童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何青,何青见她来势汹汹,面色沉下来道:“这是做什么?将军府里,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了?往哪儿闯呢?”
朱姨娘虽然私下里跋扈嚣张,却十分惧怕这位主母,当时气焰就压下来,低头道:“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明礼高烧,怕引起肺病,想请张太医看看。但是说张太医在这个院儿里……”
“明礼的事情还不是你惯得,一点好歹都不知道。”何青斥道:“知道那个想杀明司的人是谁么?是西域胡番的细作,做了计策来伤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