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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的事情还不是你惯得,一点好歹都不知道。”何青斥道:“知道那个想杀明司的人是谁么?是西域胡番的细作,做了计策来伤害明司,就是想影响将军后天的出征。明礼差点惹下大事,你知不知道!”
孙姨娘一听,也吓坏了,赶紧辩解道:“明礼还是个孩子,不过是一时贪玩,他也不想明司受伤的。”
“明司的伤倒没什么,在岩石上擦伤的都上了药,太医说过几天就会好。反倒是江童……”何青看一眼江童的屋子,叹气道:“太医说那细作刀上浸了毒,为了清毒,放了一碗的血。”
“啊?!”朱姨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方才的气焰全都没了:“那……江童他……”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太医也不敢轻易离开,一直在观察。”何青说罢看看朱姨娘道:“大人还在里面呢,你要不要去试试请张太医去给明礼看病?”
朱姨娘立刻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明礼已经吃了药,只是不放心别的大夫,想请张太医再去确诊一下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进去添乱了,姐姐忙。”
说罢揖了揖,转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时候,何青的丫环玉屏捧着个木汤盆过来道:“夫人,表公子的药熬好了。”
“那赶紧端进去吧,太医等着给表公子换药呢。”
玉屏看看孙姨娘的背影,撇撇嘴道:“这个姨奶奶,又不看时候,找骂来了?”
何青忙制止道:“玉屏,别如此说,她不管怎样都是将军的妾室,还轮不到你来说嘴。”
玉屏知道错了规矩,赶忙低下头,将汤碗端进屋里。
廖明司的院子里,兴安正一叠声地劝着他:“我的小祖宗,你自己还满身是伤呢,夫人特意吩咐,你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你若出去了,拿小的试问。”
廖明司伸手扯住兴安的领子:“这点担当都没有,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不是没担当。我的公子,你听我说!”兴安强拉住廖明司道:“现在将军和夫人都在表公子房里,太医也正给表公子治疗着呢。那个小屋那么点,主子丫环的站了一屋子,咱们再去,您说除了添乱能干啥。倒不如让太医清清静静的,专心给表公子疗伤。”
廖明司听兴安说得有理,站住脚步,想想,却又心中牵挂的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真没想到,那厮居然是胡番细作假扮的。我还是见识太少,找了他们的道。”
“怎么能怪公子呢?胡番的□□都是出了名的精工细作,都是用真的人皮做的,他自己不出纰漏,没人能看得出来。”
廖明司却并没得到半点安慰,只道:“还吹牛说我是练过多少功夫的,竟让他一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人来救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唉!”
兴安看着廖明司,心中也替他难过,便嗫嚅着道:“公子要是不闹,好好待在家里,奴才就替您去看看表公子的情况。”
“好,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偷偷溜出去,你赶紧去,快去!”廖明司几乎是将兴安推出了院子。
见兴安跑向后面,廖明司又忍不住跑到自己院子后墙那里,从一扇铜钱窗户伸耳朵去听。
就听见兴安问门口的小厮情况,小厮道:“太医方才说,幸亏伤的不深,毒也不是很厉害。想来那贼必是没想取人性命,算是万幸了。”
“太医还在么?”
“在,正在做最后一次清洗换药。”小厮说着啧啧两声道:“那表公子也不愧是咱们将军府的亲戚,年纪那么小,太医切开伤口的时候,枕头都咬烂了,却没吭一声。换了三次药,每一次都挤出一碗的血水,夫人说他可以哭,他却说他也要做将军和长公子那样的英雄,不能哭。”
这话听在廖明司的耳朵里,却化成眼泪落下来。廖明司只觉得心里仿佛有根石杵在一下下地杵着心肺,胸口闷疼的喘不上气来,只得蹲在墙角,喉咙一上一下地哽咽了半晌,方才随着无声的哭泣吐出一口气……
“划开伤口挤出脓水……还挤了三次……”兴安讲述这些的时候,都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公子,表公子真是个人才,这样的痛,奴才是断断忍不了的。”
廖明司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夜入三更,一个黑影落进江童的院子。看看四周,纵身一跃,从敞开的窗户翻进了江童的房间。
江童床上的奶嬷嬷一下子坐起来,惊道:“谁?”
那黑影立刻道:“嬷嬷莫要惊慌,是我。”
奶嬷嬷点起火镰子,看了一眼道:“真真吓死奴婢了,长公子怎么翻窗户进来?”
廖明司道:“实在是太惦念童的伤势,白天母亲不让过来,只好晚上偷偷来了。”
奶嬷嬷叹口气道:“你也受了伤,本就该好好养着的。”说罢瞅一眼床上的江童道:“不过既然来了,你就看看他吧。别碰他,刚被伤口的折磨疼了一天,枕头都咬破了两只,怪可怜见儿的。”
说罢掌了一支蜡烛,自己又拿了一只,走到外屋,留下廖明司跟江童独处。
第9章 同眠
廖明司看着面朝里睡得很沉的江童,忍不住伸手撩开他的被子,满满的白色纱布立刻映入眼帘,纱布上渗出的血水已经干涸,却依然怵目惊心。
廖明司咬着嘴唇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怕打扰江童,便转身坐在床边,用手捂着脸,不敢发出声音。
突然,背后一个孱弱的声音道:“是哥哥吗?”
廖明司一惊,回头看见江童竟然转过身,正看着自己。
“是我吵醒你么?”廖明司手足无措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担心你……”
“不是,是伤口痛,睡不踏实。”江童的脸色在烛光下更加惨白,却努力地向廖明司绽放出一个笑容:“哥哥真厉害,真的用烟救了咱们。”
廖明司低下头,愧疚地道:“那里是我救了你,分明是你救了我。若不是你,现在躺在这里的便是我了。”
江童艰难地想转过来,却疼的裂开嘴。廖明司急忙上前扶住江童,慢慢帮他翻过身来。然后自己靠在床头,让江童靠在自己身上。
手放在江童背上,便立刻摸到干涸着血痂的纱布。廖明司心疼地问道:“是不是很痛?听说要割开伤口,挤出脓血。”
江童唇边浮起一丝浅笑:“哥哥的理想不是上战场杀敌么?我当时就想,就当成是你在战场受了伤,会怎么做。想来若你刮骨疗毒,也不会吭一声吧,所以我就让自己也定不能哭,要跟哥哥一样。”
“傻瓜,你还是个孩子,哭就哭,没什么丢人的。”
“你也是孩子呀,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江童坚定地抿珉小嘴:“我不能给将军大人和哥哥丢人。”
廖明司笑笑,环着江童道:“这样舒适么?方才见你躺着,压到了伤口,我现在胳膊帮你垫着,是不是好一点?”
“嗯。”江童点点头,大眼睛朦胧起来:“很舒服,都不怎么疼了,有点想睡觉。”
“那就睡吧。”廖明司轻声道:“等你睡熟了,我再走。”
江童乖乖地合上双眼,不一刻,竟沉沉地睡着,显见的元气大伤。廖明司叹口气,靠在床头,却怎么也不想离开。
第二日一早,何青匆匆走进江童的房间,奶嬷嬷见状,面色有些尴尬地道:“夫人,昨晚长公子突然过来,奴婢……”
何青向奶嬷嬷挥挥手,径直走进卧房,只见廖明司躺在江童的床上,江童枕在他的臂弯里,都睡得正香。
何青皱皱眉头,退出来,对奶嬷嬷道:“你别打扰他们,让两位公子好好睡吧。到午饭时我再过来,记得嘱咐他们吃药。”
奶嬷嬷急忙应了,何青又满怀心事地看看卧房门口,转身离去。
廖明礼的院子里,孙姨娘从房里走出来,对银婉儿道:“公子虽然烧退了,但还要小心服侍着,万一有什么不好,就赶紧来报。”
“是,姨奶奶。”
看银婉儿应承了,孙姨娘便转身走出了院子,对丫环腊梅道:“马车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腊梅说:“方才也回了夫人,说您要到提炉寺去给公子们祈福。”
“恩,好。”孙姨娘点点头:“记得一会儿给车夫几个铜钱,让他替咱们保密。”
孙姨娘的马车出了将军府,便沿着路一直往西,奔了西城门。出了城门再走二十里地,便到了一个香火很旺的寺庙。
这寺庙依山而建,山的名字叫提炉山,寺庙便依了山名,叫做提炉寺。
但孙姨娘的马车到了这庙门口却没进去,转了个弯上了山。又行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便在半山腰一座宅子停下来。
那宅子并非寻常人家的,门口两个守门的,穿着竟是朝廷骠骑卫的服饰。孙姨娘的马车停下来,腊梅上前递了名帖,道:“是来见程姑娘的。”
两个兵卫看看名帖,便挥挥手,让马车进去了,显见得孙姨娘并不是头一次来这里。
马车绕到后面停下,一个仆妇出来带着孙姨娘和腊梅从侧边的胡同走到后院一处宽敞的正房,立在门口道:“程姑娘,将军府孙姨娘来了。”
一个花枝招展,浓香扑鼻的女子一下子撩开门帘,热情地道:“哎呀,你可几日不来了,闷死我了。”
孙姨娘上前拉住女子的手道:“姐姐近日里府上事多,大人又一直都在,不得空。”说着两人携手走进屋子。
堂屋正对着门口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新的红木剑架,上面摆放着一柄长剑。只见那长剑剑鞘都是掐丝珐琅装饰,剑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看上去就非同一般。
“哟,这是中郎将大人新得的赏赐么?”孙姨娘啧啧称赞道:“我家将军还没有这么好的宝剑呢。”
女子得意地笑笑:“姐姐胡说什么呢,我们这几个姐妹,还不是姐姐命最好,进了将军府的门,做了正经的妾室。同是舞姬,妹妹我也只能没名没分地在这个偏僻的破地方勉强度日。”
原来,孙姨娘之前是京城某阁老府上豢养的舞姬,在一次宴会上被廖山看中,阁老为了拉拢廖山也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孙姨娘送给了廖山。
这程姑娘跟孙姨娘也是在一起的,不过后来阁老病逝,家中舞姬遣散,程姑娘便跟着旧日相好出来。
这相好名叫赵群,原本是内廷骠骑卫的一个参事,不过为人圆滑,心思活络,很能揣摩长官心思,再加上本身武艺高强很有些真本事,几年便到了中郎将的位置。
这赵群跟程姑娘是老乡,也算是青梅竹马,但他为人比廖山差了很多,天天流连在百花丛中,对程姑娘也不十分上心,只在外宅养着,一直没有纳娶的意思。
孙姨娘跟程姑娘素来要好,得空常来坐坐,帮她排解寂寞。
程姑娘招待孙姨娘坐下,沏了好茶,问道:“刚听说你家不是出了点事儿,长公子摔了悬崖,府上乱做一团,你还敢出来?”
“那有什么不敢。”孙姨娘撇撇嘴道:“又不是我儿子摔了,我担心什么。”
说罢看看四周,并无外人,便压低声音道:“知道么?长公子掉下悬崖可不是自己下去的,是跟着一个刚来府上不久的孩子一起掉下去的。”
“谁?”程姑娘好奇地道:“好好地怎么来了个孩子,是将军的亲戚么?”
“说是夫人的亲戚,可又阖府都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只看那孩子长得妖灵劲儿的,把个长公子的魂儿都勾去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勾当呢,闹大了,才摔下了悬崖。”
陈姑娘的眼睛都要瞪裂开了,兴致勃勃地道